屋子的另一道门并不是通的,除了莱伊结束任务回来睡的那段时间以外,平时你都看不见任何光亮。这间只能容纳两个人躺下的房间,与屋门相对而视,仿佛逃走的希望就在眼前。

    他从前并不在这里落脚,自从你再一次逃走被抓回来以后,他的作息起居都搬到了这里。由于长期反锁,房间里散发出一股诡异的石楠花味。鲜红狼狈的床单底下,满地都是被撕烂的裙子。

    每天早晨,你就是这样躺在床上,望着与他瞳孔颜色如出一辙的墨绿色吊灯,抹去眼角早已哭干的泪痕,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总是把他新买的镜子打碎,孤注一掷地认为这样你就看不见堕落的自己。可每当他走入卧室,爬上这张袒露无遗的床,你的心还是会因此怦怦乱跳。

    你挣扎着推开他,抓起台灯往他身上砸,你从他的臂膀之下逃走,他却跟在你的后面微微地笑着。

    走到房门时,你加快步伐抬起手,他却一下子将你打横抱起,将你反绑在床前,结束这场一眼望到头的猫鼠游戏。

    每天晚上都是如此。除了到那刻时无法忍住的呻吟,你从未同他讲过任何话。可他的名字已经完完全全地占据了你的头脑。

    莱伊。

    这不是什么浪漫的少女爱意,是他日复一日对你调教后的本能。他的身体也陪伴着你,每逢周末晚上,你都得服务他,替他放松。

    有时候是波本,他会带你去有莱伊看守的酒店,边和对方讨价还价边给你不痛快——莱伊不允许波本在他的地方撒野,也不允许你在波本的地方移情别恋。

    这些周复一周的麻木,使你对过往和苏格兰的夫妻感情越来越淡薄:仿佛那段被子弹贯穿心脏的记忆,已经安然无恙了。

    你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如他们所预设的那般屈从于现实,你很少想到苏格兰,要是想到了,又该怎么忏悔心底涌出来的这些生不如死的爱恨呢。弄不清的时候,苏格兰的名字才敢从你的嘴里脱口而出。真够虚假的。

    有一个雨夜,莱伊临时有事外出了。监管你的人变成了波本。你能看到他不屑于隐藏的另一间卧室里,还留存有苏格兰的痕迹。那一刻,你所有刻意催眠的感官全都被召唤起来,你觉得你仿佛失去的爱与知觉重新回来了。

    苏格兰…苏格兰…苏格兰!啊,你爱他,你爱他,你爱的人是他啊!

    于是,你比以往还要敏感,以至于提前到达的多余时间,又被波本拿来作下一次的充数。

    “在想什么?”他抚摸着你,问道。

    “没什么。”你庆幸自己看不清里面的一切。

    他从身后靠过来,不停地抖动着:“明天醒来后,你可以替苏格兰收拾一下。”

    你伏在舆洗台前,慌乱不堪地低下头。

    他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记得是怎么回答的。但大抵都是“我要是去替他收拾,你一定不会让我好过”的话吧。

    灯光使镜面的一切清晰可见,正好映衬出两道弯曲的弧线。

    “我没有那么小肚鸡肠。”

    他稍微岔开腿,不甘心地注视着那个不存在的房间。

    从那一晚起,数不清的念头填塞在被掐灭过的幻想与渴望中。那段乏味的日子不再变得痛苦,莱伊的惩罚不再使你烦躁。每当逃跑被抓回来时,苏格兰在朝你招手的形象在脑海里变得越来越高大。

    苏格兰这个词的音节,在你沉睡的心灵里一次又一次被激起,他想让你去那个地方。

    莱伊看着你不再抗拒的变化,显然有些惊讶,一度以为你和波本达成了什么勾当。但波本再三否认,并对你变本加厉。

    “莱伊在怀疑你。”他说。

    “我知道。”你因为他而神思恍惚的样子却更加温顺可爱。

    “莱伊要回来了,记得想我。”

    “唔唔……”

    衣帽架上的针织帽取了下来,他穿着鞋,在门前停驻了一会。

    “我还是习惯你原来的样子。”莱伊挑了挑你的下巴,逗弄着:“会让我觉得很新鲜,不会厌烦。”

    你微微地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这样的你,我也不讨厌。”他的手压在你的后颈,漫不经心地开始了今天的游戏。

    “波本弄的是…这里么?”

    “我,不唔……”

    “还是,这里?”

    “嗯……看来是这里。”

    腰身被不重不轻地掐着,你一合一张地摊开手,反抓着脖颈下垫起的枕头。他捏着你的下颌轻轻一提,你仰高的嘴唇紧紧地咬住。

    “晚上我会很晚回来。”

    “…唔。”

    “早点睡。”

    “…唔。”

    你悻悻地目送着他抽身离开,迎面挤进的空气湿冷地润着你的嘴唇,你深吸了一口,心里开始踌躇。

    *本章末尾有隐藏结局,剧情是你再一次逃走被他们抓回来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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