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一边看着从远处廊桥入口走来的盛妃，一边对我道：“你研药的地方照说姜府便是最好，然而人多嘴杂，此事又不能外传。盛妃体弱，常年熬药，宫中医士给她开各种药方均不见好。她的芙蕖宫若是有大量药材送过去，必不会引起外面的怀疑。我让她芙蕖宫内给你专门辟了一角供你研药。你可自由出宫。另外，你得有个帮手，你看是你自己找，还是朕给你安排？”
话到此处，盛妃就走到了亭外，仪态万方行了一礼。
她衣着华丽，面容白皙，五官精致，我心里叹一声：怪不得皇四子那般秀丽，他母妃确实是美人。
可是再细看，盛妃脸色过于苍白，不是正常肤白的那种白，白得有些透明。
若不是艳丽的服饰在身上，她整个人就好像病恹恹的一个病人。
病人肯定是病恹恹的。我心中埋怨了一下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评价。
“过来罢，吕侍郎你见过了，这是城门守卫将军姜藿将军的女儿姜白苏。”
盛妃微笑看着我道：“这便是姜白苏？之前听说过，不曾见过，现在一见，果然如元其业说的，很美。”
她这般夸我，搞得我很是惭愧。
元其业又是谁？
盛妃看上去温柔可亲，与那日派到我家的徐老妪有千里之别。那日去我家提亲的徐老妪就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嬷嬷，说话声音洪亮，做事利落干脆，直到现在想起来我竟是有点害怕的。
她怕不是在圣上面前是温和的，圣上不在她便和徐老妪一样厉害的吧？我心里嘀咕。
圣上道：“姜白苏过两日就会到芙蕖宫里去，你喝的药都得要先过她这关。她阿娘精通药理，但是因为常年在姜藿将军营中帮忙，所以不能安排进宫，她女儿虽比不得宫中医官，但也是有经验的。给她帮你过过关也是好的。”
盛妃看着我，眼里都是笑意：“我自是喜欢的，圣上安排就是。”
她还没有走近的时候，我心理就忐忑不安了。我原本以为她会对上次被拒婚一事心怀不满，这会子要发难，谁知并没有。我又想糟糕，莫不是现在这个场合她没有表示不满，到时候我进了她的芙蕖宫，她会百般刁难？
想到这里，我心里暗暗叫苦。我看看吕南楼，他面无表情，压根就没有再看我。
直到圣上让我和吕南楼先离开那亭子，我还是闷闷不乐。
出了宫门，四下无人，只见到阿津驾马车和阿综驾马车候在几米之外，吕南楼才转身看我：“白苏……”
我板着脸，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理会他。
他一路追着我。
我终于停下脚步，回身看他，眼里要喷火：“吕南楼，我并非不愿意为国出力，相反，我是很愿意为国尽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总来安排我？去合剂局虽然你不过是建议，但是我后来想想，如果不是你建议，我哪里会进合剂局？那时好歹你还问过我，如今这进芙蕖宫去，想来必定也是你的建议，否则圣上如何会想到有我这样的一个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是我既定的夫君，就可以无须问过我的意见，直接就安排我去做什么？”
我的脸色已经铁青，在宫门外虽无人，可也担心隔墙有耳，所以这番话是压着心中之气来低声质问他。
“合剂局纵火一事虽然你出了力，但如果不是你，我怎会进去？所以我也不会有多么感激你。吕南楼，我能不能拜托你，今日之事之后，莫要再来安排我？若你觉得已经是我夫君，可以说什么便算什么，那么这桩亲事，我去和阿父阿娘说，退了也罢。”
他伸手来拉我，被我用力一甩，甩开了去。
我必是气急，快步走向阿津的马车。
我上了马车，阿津犹豫问我：“二姑娘，我们这就走了么？”
我没好气回答：“你还想在这里等晚膳么？”
阿津道：“吕侍郎好像生病了？”
我掀开窗帘往外望了一眼。吕南楼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动，身后是巍峨紧闭的宫门，他似乎有些佝偻着背，看着孤单之极。
我仍然有些怒道：“他如何会生病？该生病的人是我。快走罢，莫要误了晚膳。”
回到家中，心中才平复下来，阿父和阿娘果然又不在，去了军营。我找到了在房间休息的陈老妪。
“陈老妪，今日圣上安排我去芙蕖宫里帮盛妃试药，你在这里恐怕很难见到我，你有何打算？要不要去吕侍郎府邸去帮帮忙？”
我想着她既然是吕南楼安排来的，就不如打发她回去好了。晚上等阿父阿娘回来了，我和他们说一说，明日便可进芙蕖宫里去了。
只是这一去，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回来。芙蕖宫到家的距离，比合剂局到家的距离要远。在合剂局里不过是抄抄写写，到芙蕖宫确是要亲自动手制药，一旦开始，便不知道何时会结束。我亲眼见阿娘为了制一味药，自晨到夜没有停歇过。
恐怕我得住在芙蕖宫。
我一边简单收拾了衣服，一边等陈老妪回答我。
“姑娘必是要帮手的，老身自是跟着姑娘进宫去。”她毫不犹豫回答我。
我犹豫了一下：“可是吕南楼要你和我一起去的？”
陈老妪挺了挺胸道：“姑娘说的甚么话，不管吕侍郎有什么安排，我总是要以你为前的。白苏，老身虽年纪大，但要打打下手还是比很多年轻小姑娘要麻利的。这在宫里，比不得外面，规矩多，年轻小姑娘怕是有半个差池，咱们姜府也很难交代。”
这回轮到我犹豫了，我其实并没有想过带她进宫的。圣上说我可以带个帮手，这个人必得嘴极严，行事必得谨慎。她说得没错的，若是在宫里行差踏错，会连累姜府。
这次差事是吕南楼向圣上给我安排的，那么陈老妪就算告诉吕南楼，也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若是有需要吕南楼帮忙，也还是能很快找到人的。如此一比较，陈老妪居然是最好人选。
话到此处，盛妃就走到了亭外，仪态万方行了一礼。
她衣着华丽，面容白皙，五官精致，我心里叹一声：怪不得皇四子那般秀丽，他母妃确实是美人。
可是再细看，盛妃脸色过于苍白，不是正常肤白的那种白，白得有些透明。
若不是艳丽的服饰在身上，她整个人就好像病恹恹的一个病人。
病人肯定是病恹恹的。我心中埋怨了一下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评价。
“过来罢，吕侍郎你见过了，这是城门守卫将军姜藿将军的女儿姜白苏。”
盛妃微笑看着我道：“这便是姜白苏？之前听说过，不曾见过，现在一见，果然如元其业说的，很美。”
她这般夸我，搞得我很是惭愧。
元其业又是谁？
盛妃看上去温柔可亲，与那日派到我家的徐老妪有千里之别。那日去我家提亲的徐老妪就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嬷嬷，说话声音洪亮，做事利落干脆，直到现在想起来我竟是有点害怕的。
她怕不是在圣上面前是温和的，圣上不在她便和徐老妪一样厉害的吧？我心里嘀咕。
圣上道：“姜白苏过两日就会到芙蕖宫里去，你喝的药都得要先过她这关。她阿娘精通药理，但是因为常年在姜藿将军营中帮忙，所以不能安排进宫，她女儿虽比不得宫中医官，但也是有经验的。给她帮你过过关也是好的。”
盛妃看着我，眼里都是笑意：“我自是喜欢的，圣上安排就是。”
她还没有走近的时候，我心理就忐忑不安了。我原本以为她会对上次被拒婚一事心怀不满，这会子要发难，谁知并没有。我又想糟糕，莫不是现在这个场合她没有表示不满，到时候我进了她的芙蕖宫，她会百般刁难？
想到这里，我心里暗暗叫苦。我看看吕南楼，他面无表情，压根就没有再看我。
直到圣上让我和吕南楼先离开那亭子，我还是闷闷不乐。
出了宫门，四下无人，只见到阿津驾马车和阿综驾马车候在几米之外，吕南楼才转身看我：“白苏……”
我板着脸，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理会他。
他一路追着我。
我终于停下脚步，回身看他，眼里要喷火：“吕南楼，我并非不愿意为国出力，相反，我是很愿意为国尽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总来安排我？去合剂局虽然你不过是建议，但是我后来想想，如果不是你建议，我哪里会进合剂局？那时好歹你还问过我，如今这进芙蕖宫去，想来必定也是你的建议，否则圣上如何会想到有我这样的一个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是我既定的夫君，就可以无须问过我的意见，直接就安排我去做什么？”
我的脸色已经铁青，在宫门外虽无人，可也担心隔墙有耳，所以这番话是压着心中之气来低声质问他。
“合剂局纵火一事虽然你出了力，但如果不是你，我怎会进去？所以我也不会有多么感激你。吕南楼，我能不能拜托你，今日之事之后，莫要再来安排我？若你觉得已经是我夫君，可以说什么便算什么，那么这桩亲事，我去和阿父阿娘说，退了也罢。”
他伸手来拉我，被我用力一甩，甩开了去。
我必是气急，快步走向阿津的马车。
我上了马车，阿津犹豫问我：“二姑娘，我们这就走了么？”
我没好气回答：“你还想在这里等晚膳么？”
阿津道：“吕侍郎好像生病了？”
我掀开窗帘往外望了一眼。吕南楼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动，身后是巍峨紧闭的宫门，他似乎有些佝偻着背，看着孤单之极。
我仍然有些怒道：“他如何会生病？该生病的人是我。快走罢，莫要误了晚膳。”
回到家中，心中才平复下来，阿父和阿娘果然又不在，去了军营。我找到了在房间休息的陈老妪。
“陈老妪，今日圣上安排我去芙蕖宫里帮盛妃试药，你在这里恐怕很难见到我，你有何打算？要不要去吕侍郎府邸去帮帮忙？”
我想着她既然是吕南楼安排来的，就不如打发她回去好了。晚上等阿父阿娘回来了，我和他们说一说，明日便可进芙蕖宫里去了。
只是这一去，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回来。芙蕖宫到家的距离，比合剂局到家的距离要远。在合剂局里不过是抄抄写写，到芙蕖宫确是要亲自动手制药，一旦开始，便不知道何时会结束。我亲眼见阿娘为了制一味药，自晨到夜没有停歇过。
恐怕我得住在芙蕖宫。
我一边简单收拾了衣服，一边等陈老妪回答我。
“姑娘必是要帮手的，老身自是跟着姑娘进宫去。”她毫不犹豫回答我。
我犹豫了一下：“可是吕南楼要你和我一起去的？”
陈老妪挺了挺胸道：“姑娘说的甚么话，不管吕侍郎有什么安排，我总是要以你为前的。白苏，老身虽年纪大，但要打打下手还是比很多年轻小姑娘要麻利的。这在宫里，比不得外面，规矩多，年轻小姑娘怕是有半个差池，咱们姜府也很难交代。”
这回轮到我犹豫了，我其实并没有想过带她进宫的。圣上说我可以带个帮手，这个人必得嘴极严，行事必得谨慎。她说得没错的，若是在宫里行差踏错，会连累姜府。
这次差事是吕南楼向圣上给我安排的，那么陈老妪就算告诉吕南楼，也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若是有需要吕南楼帮忙，也还是能很快找到人的。如此一比较，陈老妪居然是最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