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姬仇现在走出去意味着什么。
“你……”
“回来”二字噎在喉口，李棹歌本欲唤回姬仇，她转身抬头的少顷，北羯骑兵声势浩荡，如约而至，李棹歌诧异地捂住嘴巴，迅疾蜷缩着身子，掩身躲进灌木丛，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敌众我寡，千军万马下，只一眼，姬仇持剑的背影显得格外巍峨高大。
李棹歌的心突然莫名变得不安，在这分别时刻，内心有股感情在沸腾，这一瞬，她再次听见自己的心跳，随着姬仇离去的脚步，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心跳不急不慢，很有规律，她听得十分清楚。
“杀——”姬仇孤立无援的嘶喊声传入李棹歌耳中，她刹那红了眼眶，不均匀的气息从指缝流窜而出。
厮杀声、兵器撞击声入耳，李棹歌努力地克制住情绪，她强忍住冲出去的念头，耳畔一遍遍回荡着姬仇的叮嘱：“记住我说的话……千万不要出声……”
李棹歌煎熬无比，心头一阵抽搐，仿若悄无声息地沉入冰潭，她紧闭上双眼，任由硕大的眼泪滚落。
一声高呼，万人应和！
李棹歌怔了怔，愣住一秒，厮杀声愈演愈烈，她蓦然回首，看到的竟是东燕军援军，为首将领当是慕容齐！
东燕军冲向北羯军，双方的士兵各自握刀或长矛，密密麻麻地交战在一起，分不清敌我。
慕容齐骑马穿过兵群，笨拙地下马，神色匆匆飞奔向李棹歌，他着竹青袍金绣边劲衣，本就一副儒雅气，加上美如冠玉的容貌，更显文质彬彬，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表弟，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慕容齐兴奋地扶住李棹歌的双肩，不由地感叹。
李棹歌张了张口，回忆起黑衣人刺杀的一幕，“我没事……”李棹歌摇了下头，心生畏惧地后退半步，与慕容齐保持一定距离，慕容齐的脸上笼上一层窘迫。
“拜见五殿下、李将军，末将姬言护驾来迟！”姬言从慕容齐身后走上前，单膝跪地，向两人抱拳请命。
姬仇说得不错，姬言果然来接自己了！
慕容齐一改愁眉，淡然处之：“免礼。”
李棹歌扶姬言起身：“快起来！”
姬言面带风尘，满面疲惫，双眼充满红血丝，见到他，李棹歌松开绷着的神经，疲惫、疼痛侵蚀掉她的意识，眼前一花，身子不由自主地轻微晃了晃。
姬言顾不及谢罪，急切问道：“李将军，主人呢？”
“刚刚北羯兵来过，姬仇与他们大战……”还未等她说完，姬言二话不说，即刻带人冲过去搜寻姬仇，完全没顾及到即将昏倒的李棹歌。
“我不敢去确认……他……”李棹歌指向前方。
“表弟！”慕容齐惊慌失措，上前揽住失去意识的李棹歌。
～
马车摇摇晃晃，徐徐地行驶在山林树荫下。
李棹歌缓缓睁开眼，金色暖阳照在脸上，潺潺清泉伴耳，空气中弥漫着红梅的清香，淡雅且浓郁，短暂且幽长。
好舒服的感觉……
“你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秀的脸，慕容齐仍是一股子秀气，仔细查看，他近日的面色不如以往红润光彩。
李棹歌见到他立即清醒过来，匆忙坐起身，拉着慕容齐的衣袖，急急地问道：“姬仇呢？他还活着吗？”
慕容齐神色黯然，垂下眉眼，低沉道：“还没找到他，怕是……”
李棹歌她松开手，失落地靠在车厢上，陷入沉默。
慕容齐试探性地问：“表弟，你似乎……不大愿意见我？”
李棹歌回神，浅笑安然：“哦，不是，对于战乱，我……一时适应不来……”
慕容齐豁达道：“我明白，你死而复生后，心性与从前不同，更能体会生命价值，不适应这般打打杀杀也不奇怪。而你身为头领，能活下已是不易，回幽都后，父皇定会佳赏于你！”他的脸上带着暖暖笑意。
“我们胜了？”李棹歌问道。
慕容齐答道：“胜了。”
“Yes！”李棹歌做了个胜利的动作，继续问道：“除了你带来的救援，我们还剩下多少兵？”
慕容齐苦涩道：“不到五千。”
挂了这么多人！
天下最残忍的，莫过于打仗！
难怪薛谦谦的口头禅是：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现在，这成为了李棹歌的心愿。
李棹歌转念思虑：“不对啊，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舅父不许你带兵吗？”
慕容齐自嘲地轻笑：“我同父皇签下生死状，此生绝不与八弟争夺太子之位，父皇才肯让我来救援。”
“这么说，你是看见我刚出的烟花弹来的？”李棹歌问道。
慕容齐笑答：“不错。”
“那……”李棹歌本来想问关于杀手之事，刚开口却又把话咽回肚子，如今她并没有对慕容齐放低戒备心，应该说是对任何人。
慕容齐问：“那什么？”
李棹歌瞥了一眼车窗外，继而问道：“那……我们眼下身处何地？”
慕容齐掀起车帘，向外探了探：“先锋刚刚来报，已经过了小南峰，再过七日，便可回到幽都城。”
“这么快？我睡了几天？”李棹歌诧异道。
慕容齐带着温暖的笑意：“不多不少，整整七日。”
“什么！？七天！？”李棹歌惊掉了下巴，就差跳起来。
从她记事起，仅有十六岁那年夏天，她和小霍第一次去郊外下墓地，李棹歌从棺材里发现一块麒麟翡翠，许是不干净，带回来当天她就发起了高烧，烧了三天，睡了三天，迷糊了三天，痛苦了三天，李棹歌一气之下，将麒麟翡翠扔进了穿过自家小区的楚河，没过多久就退了烧。
这次倒好，直接睡了七天！
李棹歌正在回忆，慕容齐反问道：“你不感到奇怪么？常人睡上三日已是非比寻常，你却昏睡了七日？”
“你几个意思？”
“我命军医替你诊治过，给你止血的伤药里含有极重的曼陀罗，这才是令你昏睡不醒的原因。”
“曼陀罗……”
“轻者昏迷，重者抽搐，更甚者……”
李棹歌痴痴地应答：“死亡，我知道……”
慕容齐担忧道：“若是份量再重一些，你便不仅仅是昏迷七日，定有性命之忧，是谁对你下如此重的药量？”
李棹歌发痴片刻，马车忽然颠了一下，她没来得及撑住，倒进慕容齐的怀里，慕容齐一声轻哼，眉头深深地皱起，脸色骤然煞白。
李棹歌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撑起身询问道：“你怎么了？”
慕容齐扯动嘴角，勉强笑道：“没事……唔……”他一口鲜血吐出，李棹歌惊呆了，这次没有小伙伴姬言陪同……对了，姬言呢？
“姬言！姬言！”李棹歌欲探出脑袋，高声喊道。
慕容齐拉住李棹歌的胳膊：“不要惊动他人，我怕有人对你不……利……”话音刚落，慕容齐无力地靠在李棹歌肩头。
什么情况这是！？
李棹歌更急了，她欲将身子探出车窗外，无奈腿上的伤未好全，慕容齐压过来，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
易兴驾马过来，护在马车旁，拱手道：“姬校尉仍在寻找姬将军尸骸，至今未归，李将军若有何吩咐，末将任凭差遣！”
“易兴，快请军医上马车！”李棹歌急迫不已。
“是！”
李棹歌怎么都没有想到，慕容齐会中毒！
她向慕容齐的手下打听，原来慕容齐签下生死状时，被慕容铮赐七步散一杯，饮下七步散后，人体与往常无异，但只要稍稍动气，便会气血逆行，口吐鲜血不止。
李棹歌暗自苦恼，不知道的时候又好奇，知道的时候又后悔知道，先前欠的人情还没还清，眼下又要欠下另一个人情……
等等……
易兴方才说，姬言去寻姬仇的尸骸？
姬仇他……死了……
～
第七日，东燕国，幽都城。
听风茶楼：
“听说了么？李钰李将军打了胜战，今日回朝！”
“真的？大喜事啊！”
“只可惜，牺牲了一万多将士和一位副将。”
“北羯出动的可是铁血骑兵，这一万多将士死得壮烈，已是极其万幸！他们都是东燕国的好儿郎！”
“说得不错！瞧，大军进城了！”
飘香院：
“李钰李钰，你真棒！”
“李钰李钰，我爱你！”
“李钰将军，你太帅了！”
碧云蓝天下，彩带满天飞舞，城墙上、官道旁、茶馆酒楼布满百姓，东燕军在百姓们的欢呼喝彩声中，缓缓进幽都城。
行至玄武门前，士兵自动左右分成两列，隔开百姓，让出一条大道，供马车行驶。
马车在玄武门刚刚停下，早已恭候多时的宫人拥上马车，合力将慕容齐抬上备好的步辇，火急火燎地送回绛朱宫。
红色战旗在大道两侧飘扬，李棹歌骑马穿过大道，面容略显僵硬，露出现代国际标准八齿微笑，向百姓们挥手示意。
老百姓们对李棹歌作揖、欢呼，李棹歌感受到被人拥戴的喜悦，这种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就像中了五千万彩票大奖，那种打心底的激动！
只可惜，这种喜悦不属于她，她只是踩着他人性命，得到“胜利”的名誉，这种“名誉”对李棹歌来说，未免太华而不实。
“你……”
“回来”二字噎在喉口，李棹歌本欲唤回姬仇，她转身抬头的少顷，北羯骑兵声势浩荡，如约而至，李棹歌诧异地捂住嘴巴，迅疾蜷缩着身子，掩身躲进灌木丛，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敌众我寡，千军万马下，只一眼，姬仇持剑的背影显得格外巍峨高大。
李棹歌的心突然莫名变得不安，在这分别时刻，内心有股感情在沸腾，这一瞬，她再次听见自己的心跳，随着姬仇离去的脚步，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心跳不急不慢，很有规律，她听得十分清楚。
“杀——”姬仇孤立无援的嘶喊声传入李棹歌耳中，她刹那红了眼眶，不均匀的气息从指缝流窜而出。
厮杀声、兵器撞击声入耳，李棹歌努力地克制住情绪，她强忍住冲出去的念头，耳畔一遍遍回荡着姬仇的叮嘱：“记住我说的话……千万不要出声……”
李棹歌煎熬无比，心头一阵抽搐，仿若悄无声息地沉入冰潭，她紧闭上双眼，任由硕大的眼泪滚落。
一声高呼，万人应和！
李棹歌怔了怔，愣住一秒，厮杀声愈演愈烈，她蓦然回首，看到的竟是东燕军援军，为首将领当是慕容齐！
东燕军冲向北羯军，双方的士兵各自握刀或长矛，密密麻麻地交战在一起，分不清敌我。
慕容齐骑马穿过兵群，笨拙地下马，神色匆匆飞奔向李棹歌，他着竹青袍金绣边劲衣，本就一副儒雅气，加上美如冠玉的容貌，更显文质彬彬，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表弟，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慕容齐兴奋地扶住李棹歌的双肩，不由地感叹。
李棹歌张了张口，回忆起黑衣人刺杀的一幕，“我没事……”李棹歌摇了下头，心生畏惧地后退半步，与慕容齐保持一定距离，慕容齐的脸上笼上一层窘迫。
“拜见五殿下、李将军，末将姬言护驾来迟！”姬言从慕容齐身后走上前，单膝跪地，向两人抱拳请命。
姬仇说得不错，姬言果然来接自己了！
慕容齐一改愁眉，淡然处之：“免礼。”
李棹歌扶姬言起身：“快起来！”
姬言面带风尘，满面疲惫，双眼充满红血丝，见到他，李棹歌松开绷着的神经，疲惫、疼痛侵蚀掉她的意识，眼前一花，身子不由自主地轻微晃了晃。
姬言顾不及谢罪，急切问道：“李将军，主人呢？”
“刚刚北羯兵来过，姬仇与他们大战……”还未等她说完，姬言二话不说，即刻带人冲过去搜寻姬仇，完全没顾及到即将昏倒的李棹歌。
“我不敢去确认……他……”李棹歌指向前方。
“表弟！”慕容齐惊慌失措，上前揽住失去意识的李棹歌。
～
马车摇摇晃晃，徐徐地行驶在山林树荫下。
李棹歌缓缓睁开眼，金色暖阳照在脸上，潺潺清泉伴耳，空气中弥漫着红梅的清香，淡雅且浓郁，短暂且幽长。
好舒服的感觉……
“你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秀的脸，慕容齐仍是一股子秀气，仔细查看，他近日的面色不如以往红润光彩。
李棹歌见到他立即清醒过来，匆忙坐起身，拉着慕容齐的衣袖，急急地问道：“姬仇呢？他还活着吗？”
慕容齐神色黯然，垂下眉眼，低沉道：“还没找到他，怕是……”
李棹歌她松开手，失落地靠在车厢上，陷入沉默。
慕容齐试探性地问：“表弟，你似乎……不大愿意见我？”
李棹歌回神，浅笑安然：“哦，不是，对于战乱，我……一时适应不来……”
慕容齐豁达道：“我明白，你死而复生后，心性与从前不同，更能体会生命价值，不适应这般打打杀杀也不奇怪。而你身为头领，能活下已是不易，回幽都后，父皇定会佳赏于你！”他的脸上带着暖暖笑意。
“我们胜了？”李棹歌问道。
慕容齐答道：“胜了。”
“Yes！”李棹歌做了个胜利的动作，继续问道：“除了你带来的救援，我们还剩下多少兵？”
慕容齐苦涩道：“不到五千。”
挂了这么多人！
天下最残忍的，莫过于打仗！
难怪薛谦谦的口头禅是：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现在，这成为了李棹歌的心愿。
李棹歌转念思虑：“不对啊，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舅父不许你带兵吗？”
慕容齐自嘲地轻笑：“我同父皇签下生死状，此生绝不与八弟争夺太子之位，父皇才肯让我来救援。”
“这么说，你是看见我刚出的烟花弹来的？”李棹歌问道。
慕容齐笑答：“不错。”
“那……”李棹歌本来想问关于杀手之事，刚开口却又把话咽回肚子，如今她并没有对慕容齐放低戒备心，应该说是对任何人。
慕容齐问：“那什么？”
李棹歌瞥了一眼车窗外，继而问道：“那……我们眼下身处何地？”
慕容齐掀起车帘，向外探了探：“先锋刚刚来报，已经过了小南峰，再过七日，便可回到幽都城。”
“这么快？我睡了几天？”李棹歌诧异道。
慕容齐带着温暖的笑意：“不多不少，整整七日。”
“什么！？七天！？”李棹歌惊掉了下巴，就差跳起来。
从她记事起，仅有十六岁那年夏天，她和小霍第一次去郊外下墓地，李棹歌从棺材里发现一块麒麟翡翠，许是不干净，带回来当天她就发起了高烧，烧了三天，睡了三天，迷糊了三天，痛苦了三天，李棹歌一气之下，将麒麟翡翠扔进了穿过自家小区的楚河，没过多久就退了烧。
这次倒好，直接睡了七天！
李棹歌正在回忆，慕容齐反问道：“你不感到奇怪么？常人睡上三日已是非比寻常，你却昏睡了七日？”
“你几个意思？”
“我命军医替你诊治过，给你止血的伤药里含有极重的曼陀罗，这才是令你昏睡不醒的原因。”
“曼陀罗……”
“轻者昏迷，重者抽搐，更甚者……”
李棹歌痴痴地应答：“死亡，我知道……”
慕容齐担忧道：“若是份量再重一些，你便不仅仅是昏迷七日，定有性命之忧，是谁对你下如此重的药量？”
李棹歌发痴片刻，马车忽然颠了一下，她没来得及撑住，倒进慕容齐的怀里，慕容齐一声轻哼，眉头深深地皱起，脸色骤然煞白。
李棹歌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撑起身询问道：“你怎么了？”
慕容齐扯动嘴角，勉强笑道：“没事……唔……”他一口鲜血吐出，李棹歌惊呆了，这次没有小伙伴姬言陪同……对了，姬言呢？
“姬言！姬言！”李棹歌欲探出脑袋，高声喊道。
慕容齐拉住李棹歌的胳膊：“不要惊动他人，我怕有人对你不……利……”话音刚落，慕容齐无力地靠在李棹歌肩头。
什么情况这是！？
李棹歌更急了，她欲将身子探出车窗外，无奈腿上的伤未好全，慕容齐压过来，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
易兴驾马过来，护在马车旁，拱手道：“姬校尉仍在寻找姬将军尸骸，至今未归，李将军若有何吩咐，末将任凭差遣！”
“易兴，快请军医上马车！”李棹歌急迫不已。
“是！”
李棹歌怎么都没有想到，慕容齐会中毒！
她向慕容齐的手下打听，原来慕容齐签下生死状时，被慕容铮赐七步散一杯，饮下七步散后，人体与往常无异，但只要稍稍动气，便会气血逆行，口吐鲜血不止。
李棹歌暗自苦恼，不知道的时候又好奇，知道的时候又后悔知道，先前欠的人情还没还清，眼下又要欠下另一个人情……
等等……
易兴方才说，姬言去寻姬仇的尸骸？
姬仇他……死了……
～
第七日，东燕国，幽都城。
听风茶楼：
“听说了么？李钰李将军打了胜战，今日回朝！”
“真的？大喜事啊！”
“只可惜，牺牲了一万多将士和一位副将。”
“北羯出动的可是铁血骑兵，这一万多将士死得壮烈，已是极其万幸！他们都是东燕国的好儿郎！”
“说得不错！瞧，大军进城了！”
飘香院：
“李钰李钰，你真棒！”
“李钰李钰，我爱你！”
“李钰将军，你太帅了！”
碧云蓝天下，彩带满天飞舞，城墙上、官道旁、茶馆酒楼布满百姓，东燕军在百姓们的欢呼喝彩声中，缓缓进幽都城。
行至玄武门前，士兵自动左右分成两列，隔开百姓，让出一条大道，供马车行驶。
马车在玄武门刚刚停下，早已恭候多时的宫人拥上马车，合力将慕容齐抬上备好的步辇，火急火燎地送回绛朱宫。
红色战旗在大道两侧飘扬，李棹歌骑马穿过大道，面容略显僵硬，露出现代国际标准八齿微笑，向百姓们挥手示意。
老百姓们对李棹歌作揖、欢呼，李棹歌感受到被人拥戴的喜悦，这种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就像中了五千万彩票大奖，那种打心底的激动！
只可惜，这种喜悦不属于她，她只是踩着他人性命，得到“胜利”的名誉，这种“名誉”对李棹歌来说，未免太华而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