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双星旋转大法》是一部简单到有几分简陋的功法,它甚至没有自带的术法神通。也就是说,我修练它,只能增加修为,后面还要挑别的术法神通一起修练。

    我盘膝坐下,举起双手,两食指相贴搭成‘人’字形,与上唇平行,意识聚集在指尖和上唇之间,静心凝神。

    按照功法所述,我调用丹田里稀薄的灵力,干扰指尖和上唇之间的环境,将那方寸之间的混沌灵气一半转变为可见的金属性灵气,一半转变为可见的水属性灵气。

    两半属性不同的灵气域围绕中心缓缓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就像一个旋转的太极阴阳图。

    我默默运行法诀,当那两半属性不同的灵气域旋转到最快时,左半边一点金灵气飞到中心,右半边一点水灵气飞到中心。

    两点灵气在中心轰然相撞,紧紧结合成一对,金灵气占阳,水灵气占阴,它们就像一对双子星一样,以一定的速度围绕中心互相旋转起来。

    紧接着,左半边的金灵气,右半边的水灵气,同时如流星雨般纷纷飞到中心,互相撞击结合,形成一对对金水双星。

    它们纷纷飞入我的龈交穴,替换了原先的残缺五色花。

    我凝神细细一数,居然有二十四对!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原来我只能一粒一粒地捡米填缸,现在我手里多了一把小铲子,一铲子下去,就是四十八粒米!

    不会造轮子的工程师不是好工程师。

    穿越者前辈,恐怖如斯!

    我兴奋至极,连学都不想上了,打发秋月跟前院说一声,让娘帮我请假,让爹照顾我生活,一日三餐送房里来,没事别让人打扰我。

    我废寝忘食,孜孜不倦,兴致勃勃,将任脉24个穴窍里的灵气全部替换为金水双星,将丹田里的灵气也全部替换为一对对金水双星,然后一口气打通了督脉28个穴窍。

    在一呼一吸之间,无数成对的金水灵气点活跃地从丹田出发,过会阴沿督脉上行,到后腰的命门穴,到后脑的玉枕穴,到头顶的百会穴,再从前面绕下来,抵达上唇的龈交穴,再沿任脉下行,归于丹田。

    灵力运行一个小周天后,我吐出一口浊气,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仿佛体内的污垢都随着浊气一起吐出去了。

    我下床穿鞋,推门而出,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落入眼帘。

    “六小姐出关啦!”院里的小厮大声喊着,转身跑向前院报信。

    天地间已成了一片白色,屋顶是白色,地上是白色,树梢枝头压着皑皑白雪,但各屋的窗户都贴着漂亮的红色窗花,门前贴着喜气洋洋的金字红底对联。

    娘从角门走进来,上下打量我一圈,高兴得放声大笑:“练气二层,好,好啊!”

    跟着娘进来乌泱乌泱一堆人,都穿得光鲜靓丽,新斗蓬新大氅披在身上,尤其余青霄那一身火狐皮裘,想不注意都难。

    “这是……?”

    爹笑道:“今天是腊月三十,咱们一家子聚在前头过新年,只差你一个啦。”

    我恍然,原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啊。

    爹温柔地摸摸我的脑袋:“我让厨房烧了热水送来,你好好地洗一个澡,穿上新衣裳,就到前院来,和我们一起过年。”

    我扬起笑脸,乖乖应道:“是,爹。”

    秋月搬开桌子,收拾出一块空地,拉开屏风,招呼下人送浴桶进来。

    常嬷嬷亲自捧着托盘,后面还跟着四五个下人,都捧着或抬着东西。

    “六小姐,这是老爷给您挑的新衣裳。老爷说了,今天过新年,穿点红色,喜庆。”

    我伸手翻了翻,上身是粉白,下身是红裙,领口袖口都有白色的毛毛,腰带也是白色的,整体配色十分年轻活泼。

    “可以,就这套。把夹衣去了,只留里衣和外衫即可,我不冷。”

    “是。”常嬷嬷躬身应道,“斗蓬还是要穿的吧?和这衣裳是一套。”

    斗蓬是粉白色的,边缘有一圈白色的毛,和这套衣裳搭配穿在身上,一定很好看。

    我有点喜欢,心想过冬过年怎么都要有点仪式感,点头应了。

    常嬷嬷笑眯眯的,又招了一个托盘过来:“过了年您就九岁啦,今儿给您梳一个双环垂挂髻,插上这对蝴蝶宝石金簪,再挂一对蜘蛛金钗垂了流苏下来,再点缀几朵宝石花小簪,寓意福气盈门,喜从天降,可好?”

    蝴蝶做得栩栩如生,蜘蛛也做得圆润可爱,宝石花色彩缤纷,红的蓝的黄的都有,做得小巧精致又漂亮。

    我心里很喜欢,拨了下蝴蝶翅膀,看它晃晃悠悠颤动,笑道:“可以。”

    秋月挤过来,行礼道:“小姐,热水准备好了,请您沐浴更衣。”

    我让常嬷嬷他们放下东西出去,起身绕过屏风,脱光衣裳坐进浴桶。

    秋月在后面帮我拆头发,用圆润的齿梳轻轻地给我按摩头皮,再舀热水一点点浇透了,打上香皂,用指腹轻柔地搓洗。

    我舒服地靠着浴桶,眯眼享受热水的包裹。

    “小姐,头发洗好了,奴婢伺候您洗澡。”

    “嗯,你帮我搓背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我朝前挪挪屁股,捞起毛巾,“再加点热水。”

    “是。”秋月提起炭炉上烫着的水壶,倒出一点在盆里试试水温,拿冷水兑出一盆热水,抱起盆将热水哗哗倒进浴桶里。

    屋里瞬间雾气缭绕,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湿润又温暖。

    我打了香皂,搓搓胳膊,搓搓胸搓搓肚子,搓搓腿搓搓脚,后背也有秋月帮着搓,把浑身的泥都搓干净洗下去了,跨出浴桶擦干身体,浑身好似轻了两斤,香香白白。

    穿上肚兜,穿上短裤,细棉做的里衣里裤完全包裹住身体,穿好袜子穿上舒服的靴子,再穿裙子,穿上外衫,系好腰带,我坐在镜子前:“让他们进来吧。”

    “呦,六小姐,您梳洗后穿这套衣裳,看着真精神!”常嬷嬷笑呵呵奉承我一句,洗净了手亲自替我梳发。

    她很有耐心,先细细地将头发擦干,再一缕一缕地梳顺,发髻逐渐在她手中成型,簪钗插得恰到好处,宝贝石花点缀成趣,窗外明明是万赖俱静的冬天,盎然的生机却停留在了我的鬓边。

    “六小姐,请起身。”

    她和下人们为我整理衣裳,戴上项圈手镯,挂上腰饰,再系上斗蓬,将帽子松松地套在我头上。

    “可以了,六小姐,夫人老爷在前院等您呢。”

    我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个穿粉戴钗的古代小女孩,大眼睛水灵灵的,脸颊肉嘟嘟的,真是漂亮又可爱。

    我非常满意,笑道:“有劳常嬷嬷了。”

    “您过奖了。”常嬷嬷谦虚地笑笑,“对了,老爷吩咐新年大扫除,您可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

    我笑意变淡,看她一眼:“带锁的地方,都不能碰。”

    常嬷嬷被这轻描淡写的一眼吓得脊背骤凉,暗叹六小姐小小年纪真是一天比一天吓人,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奴婢一定管好下面的奴才们,教他们不碰不动。”

    我点点头,抬腿出门。

    秋月跑过来,撑开油伞:“小姐,外面在下大雪,奴婢替您撑伞。”

    我站在伞下,欣赏了一会儿满天鹅毛大雪,才慢慢悠悠穿过院子,穿过角门,抵达前院。

    院子里两边摆着造型复杂的漂亮花灯,三哥四哥正在玩耍,一个荡秋千一个堆雪人,我朝他们点点头,走进屋里。

    正屋里宽敞又暖和,炭炉烧得正热,香料的气息扑鼻而来,爹娘歪在塌上说话,大哥五姐坐在旁边打双陆,二姐一边磕瓜子,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青鲤来啦。”爹笑眯眯地打量我,“我就知道你穿这身肯定好看。”

    我解下斗蓬,叉手行礼:“爹娘过年吉祥。”

    爹递给我一枚以彩线穿绳,刻有长命百岁字样的金钱:“这是爹娘给你的压岁钱,晚上睡觉时记得放在床脚。”

    娘拍拍塌:“过来坐。”

    我收好压岁钱,乖乖坐在娘旁边。

    “道祖不愧是道祖,你这个修练速度,快赶得上单灵根了。”娘感叹一句,接着问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我细细地讲起修练时的感悟,现在我对如何转变灵气属性,如何制造金水双星,如何牵引金水双星洗刷穴窍填充丹田,如何在体内运行小周天烂熟于心。

    “娘,我仔细数过了,修练新功法后,我丹田里的灵气一个晚上只损失了一对金水双星,损耗的速度下降了十倍。”

    姜昱听得心动不已,忍不住插嘴:“娘子,道祖的功法这么好,是不是让阿霄也改修啊?”

    余绿芜不赞同地看他一眼:“阿霄在修练一事上仍属于启蒙时期,现在谈这些为时过早。”

    姜昱不明白,怎么就为时过早了?青鲤已经是练气二层,那阿霄练新功法肯定也能很快练气二层,这跟属不属于启蒙时期有什么关系?

    他有点不高兴,但大过年的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把事情压进肚子里,等晚上孩子们都睡了再单独说。

    余绿芜靠着软塌,有点出神。

    造物道祖镇压此方世界一万多年,并非没有传下道统,相反,她公开的功法就有将近一百部。后世的功法大多数受到她的影响,多灵根开始注重体内不同属性灵气之间的配合,不再简单粗暴地任意找几本契合灵根的功法练。从此以后,金丹期修士丹成中上品的概率大大增加。

    不过,像那半本手稿中所述,纯粹从不同属性灵气之间的结合考虑,尽可能让它们结合得更紧密、更稳固,再在它们形成的最小单元的基础上衍生出万千变化,还是第一次见。

    这样修来的灵气要怎么用?本命术法神通是什么?筑基期又如何突破?桩桩件件都是未知数。

    若这些未知数都得解了,别说阿霄,就是她也忍不住想要转功法重修。

    她今年三十六岁,已是练气九层,但筑基一事仍旧如雾里看花,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跨过这道天堑……

    余绿芜回神,语重心长地嘱咐女儿:“虽说现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你仍然要时刻心怀警惕,做到防患于未然,修仙路才能走得长远。”

    我起身行礼,恭敬道:“女儿谨记。”

    “好了,大过年的,咱们少谈修练。”爹指着旁边的小桌子,对我说,“你娘写了好几副对联,你过去挑一挑,看看喜欢哪副,就叫常嬷嬷贴到你的屋门前,还有窗花,都是你哥哥姐姐比着图样剪出来的,你也挑一挑。”

    我依言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几副对联看了看,内容都是‘风调雨顺,平安健康’之类的吉祥话,没太大差别,于是随便选了一副,让下人送去后院贴。

    倒是窗花,我眼尖地看见了一副鲤鱼跃龙门,剪得活灵活现,正好与我的名字相契合,意头极好,我一下子就心动了。

    “这是五妹剪的。”二姐开朗的笑声传来,“她呀,心灵手巧,给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各剪了一件,大哥是个瓶子,我是一条江,你是一条鱼,她自己是朵莲花,件件都跟名字契合,寓意极好呢。”

    三哥撩帘子进来,骂道:“二姐,你会不会说话?那是岁岁平安,福如湘江来,鲤鱼跃龙门,吉祥莲纹图。什么瓶子,江啊鱼的,外人听了还以为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乡下丫头。”

    二姐啐出几片瓜子壳:“三弟,大过年的,你这张嘴就歇歇吧,别总惦记着咬人。”

    三哥刚要还嘴,四哥就从他身后钻了出来,抖抖身上的雪花,脱下大氅就往炭炉旁边贴:“好冷啊,冷死我了……”

    “打双陆没意思,既然人都齐了,咱们搓麻将吧。”二姐大声冲爹撒娇,“爹,我想搓麻将。”

    爹考虑片刻,应道:“可以,但不能赌钱。”

    “放心,不赌钱,输了在脸上画乌龟。”二姐冲我招招手,“青鲤,过来呀,跟我们一起搓麻将。”

    我跃跃欲试,走过去:“但是我不会搓麻将。”

    “没关系,很简单的,搓着搓着就会了。”二姐扯我到旁边凳子坐下。

    骨牌麻将哗啦啦倒在桌上,我学他们的样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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