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周,我从鹿丸的公寓搬了出来,好在之前积蓄还在,我找了个可以负担的住处暂居,又在搬走之前完成了手里的任务,留在了鹿丸的住处,算是有个尽责的交代。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曾经有智者说过这样的道理,我深以为同,但如今依旧因为这该死的爱情肝肠寸断。我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可我也不想做为爱殉情的傻瓜,况且眼下身体里还有一条生命,即使他不受这个世界欢迎,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自己抚养他长大,就如同刚刚意识到自己来到这样一个世界时一样,举步维艰。

    我大可以透露腹中是宇智波血脉的事实,但团藏还在掌权,我不能预测五代目是否能护我周全,又或者在明面上的宇智波都是叛忍的当下,五代目是否在意这样一个血脉。我对木叶的信任全都倚赖鸣人,可他此刻还不是日后的七代目,折衷一些去想,日后的六代目卡卡西到也许是个可以信赖的对象。

    因为那只眼睛,他终归会对宇智波留情。

    可我大可以按照原计划,结束掉这个生命中的插曲,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独自过活。只是这样的话,又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甚至如果是自杀,这仿佛诅咒一般的离奇命运一就不会放过我,只不过又谋害一条无辜的性命,徒增一段不确定的旅途罢了。

    该死。

    这该死的命。

    胡思乱想着,我没有目的地的漫步了许久,自暴自弃的在地上坐下来,就如同那年在川之国一般。

    周围很安静,冬日的风吹过,我仿佛听见包装纸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转头去,听到了有人同我说话,“真巧啊。”

    “什么?”

    “真巧啊,小久。”那人说着,仿佛是站在了我的面前,又贴心的蹲了下去,“是我,旗木卡卡西。”

    “哦,是你。”我学着他的话,“旗木卡卡西。”

    “唔,卡卡西就好了,连名带姓地叫人,蛮奇怪的。”

    “那我就不见外了。”我歪着头道,“卡卡西。”

    “你来这里,是要看什么人吗?”

    我不确定的顺着他问道,“这是哪里?”

    “……墓园。”

    “哦。”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随便乱走的目的地居然是这里,一时间有些倒置的嘲讽,“嗯,看个故人。”

    我漫不经心的想,不知道小七是否有墓碑,左右阿八并不葬在这里,但我确实也未曾去看过。沉默了一会儿,我又想起来一般问他,“你也是吗?”

    “对,我也是。”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在哪里,我陪你去吧。”

    “什么?”我的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奇怪,他不确定的问出声来。

    “作为交换,你帮我找一找,有没有一个叫小川七的墓碑,我自己找不到。”

    他沉默了一下,仿佛是含糊的应了一声,就带着我走了起来。我陪他伫立了许久,他才又带着我走了一阵子,突兀的停下来脚步,我想大概是找到了。蹲下来,我伸手去摸索墓碑上的字,仿佛是刻着名字和年月,其余的一概没有,低矮又简陋。

    沉默了一会儿,我拍了拍那座矮小的方碑,仿佛是在同旧日的自己道别一般。

    等我站起来,他随意的问道,“你同她是什么关系?”

    “旧友。”

    “是吗。”他似乎是不信的,“可看这里写的生卒年月,那时你还很年幼。”

    “对,她在学校门口摆摊,是个亲切的人。”

    “你在木叶上过学?”

    “没有。”我摇了摇头,“只是碰巧在那里遇到她罢了,买过她的小吃,味道不错……后来她不见了,过了许久才知道是死了,再后来我辗转离开了木叶,最近才回来。”

    “这样吗,我很抱歉。”

    “无妨,我想她已经在地下长眠了这么多年,多少也安息了。”

    “怎么突然想着看她?”

    “在木叶,我认识的人不多,想着最近也许又要走,一别之后大概不会再见了,临行前来看看她。”

    “你要离开吗?”

    “有这个想法。”

    “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犯错了。”

    “很严重的错吗?”

    “对,很严重。”

    “我能问问吗?”

    “你很感兴趣吗?”

    “有点在意。”

    “边走边说吧。”我转身离开,他仿佛是默许了一般跟上我,走了一会儿我坦白道,“我怀孕了,但这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

    卡卡西仿佛是震惊了一下,许久都没接上话,我笑了,“虽然这么直白有些抱歉,但我想也没必要说谎。”

    “孩子的父亲……”

    “并不能负责。”我慢慢的说道,“正如我说的,这是个不被期许的孩子。”

    “那你有什么打算?”

    “如你所见,我恐怕不具备独自抚养孩子的能力,但我又不想就这样草率的放弃一条生命。”

    “的确是两难的处境。”

    “可我想拜托你。”

    “我?”他不可置信的反问,“你总不会要拜托我做孩子的父亲吧。”

    “就算是我,也不敢如此打趣大名鼎鼎的旗木卡卡西。”

    “之前不是说不知道我吗?”

    “只是不想让你过于得意罢了。”

    “那现在呢?”

    “现在……”我停住了脚步,伸手去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低到可以耳语的距离。也许是对我一个普通人的水准不甚在意,也许是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他倒是未曾设防,顺着我的力道低下了头。

    “是宇智波的血脉。”

    他沉默地听着,却不置一词,我松开了力道,他便站直了身体。过了一会儿,我低声恳求道,“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了。”

    “我无法保护他,也不能相信他人,我知道你同宇智波的关系匪浅,又教导过佐助,也许,也许你愿意保护这个孩子。”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鹿丸。”

    “是吗,还好是他。”他似乎是思量着,又迅速的答应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即使是五代目也……”

    他按住我的肩膀压下了我没说完的话,“你是知道,才先来找我的,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聪明如他一点就透,木叶的时局只是表面平静,内里根部同暗部撕扯着,顾问徒劳的在火影和团藏之间周旋,作为曾经的暗部,现任顶尖的上忍,卡卡西不可能不略知一二。更何况作为曾经灭族时期担任过暗部队长的男人,或许对宇智波的内幕也曾窥探过一二。

    我不能保证这是个万全之策,但却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路了。

    “余下的事交给我吧。”他说着,没有减轻按在我肩膀的力道,犹豫了一下问我,“总该告诉我,是哪个宇智波吧。”

    我想起他曾被鼬在月读折磨的往事,但愿他不会因为私仇即刻就对我动手。

    “是佐助吗?”

    我摇了摇头,他便明白了。

    “要真是佐助,那个不省心的弟子可太能给我找事了。”他似乎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拉起了我的手,我转了转手腕便听他说,“不要躲,听我的。”

    “好。”

    我就这样同他一路走着,即使走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也没放开我的手,态度自然的同认识的人打招呼。带着我回到租住的地方,他大概检查了一下对我说,“还算隐蔽。”

    我倒是没考虑那么多,但看他谨慎的态度,后知后觉的问,“因为是宇智波的血脉,所以才这般重视对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也是,我不觉得自己这条命有这么珍贵。”

    “不要这样说,每个人的性命都是珍贵的。”

    “即使在大义之前?”

    “即使在大义之前。”

    那一刻,我想问他还记得小七吗,但理智管住了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问他,“后续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多少也让我听听。”

    “就算你的话是真的,也不代表他一定会继承写轮眼,事实上宇智波本来开眼率也不高,但一旦继承了写轮眼,这件事便非同小可。在此之前,我认为低调行事是最好的策略。”

    “意味着?”

    “意味着,做一个普通人就好。”卡卡西说完又补充道,“但潜在的威胁,我会替你排除。”

    “意思是我要活在监视下?”

    “只是处于安全顾虑,但又不必大张旗鼓的惊动潜在的威胁,我想目前还不需要。”

    “那就好。”我抿了抿唇,不论是谁都不会愿意被时刻监视。

    “对外就说是我的孩子吧。”他不动声色地话让我震惊了一会儿,慢慢的问道,“这样的话,那你岂不是……”

    “无妨,我目前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哦。”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回答了。

    “怎么,你很为难吗?”他意有所指地问,“有让你为难的人吗?”

    我想起鹿丸那日坚决的语气,慢慢的摇了摇头,“没有了。”

    “好的。”他结束了对话,拧开门同我道,“等处理好剩下的问题,我再来找你。”

    “嗯。”我送他到门口,真心实意地说,“不管怎么样,多谢你了,卡卡西。”

    “不用了,这是我曾经亏欠宇智波的,如今有机会让我弥补,反倒是我要谢谢你了。”

    多余的话不必再说,我感觉到他离开了,伸手反锁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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