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 冰蓝的鲸鱼尸体
温哥华的纬度比较高，比克里西尔要冷多了。女孩没有带厚衣服，借了零的衣服穿。
零的小屋特别简约，只有些必要的家具，没有一点生活气息。小屋下有个地下室，是用来储物的，那里倒是什么都有。
女孩本来想去找零说的那个离这最近的村落，但零阻止了她。因为女孩没有护照非法偷渡，让她上岸已是网开一面，如果她继续向前他会报警。女孩尴尬地道歉：
“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的船没能量了，我搜集完能量就马上离开。”
“地下室有蓄电池和材料。”
“额……谢谢……”
这艘游钓船是新型轻能源船，主要靠太阳能蓄电池发电，一般充个几天就能满状态启用了。不过由于经过磁混力干扰，驾驶系统有些受损。好在结构简单，看着说明书也能修。这些天，女孩就慢慢修船。
零一直观察着女孩。女孩安安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事，没有离开这片区域，也没有向他问东问西。倒是每次见到女孩从船上搬下一些奇奇怪怪的标本时，零很想去问。他的职责就是监视好她，等她走了，这片区域又将恢复安全状态。应该避免不必要的交流。但是见到她又搬着半人高的仪器时，他忍不住了。
“需要我帮忙吗？”
女孩向他灿烂一笑。
大洋洲的春天悄然结束，蝉鸣送来第一股热浪。而温哥华的气温缓慢下降，迎来它的又一个冬天。
转眼已经快过去三个月了。女孩的妈妈站在港口眺望，又时不时低头看着手机陷入沉思。如果进展顺利，女孩应该回来了。然而现在还没有女孩的消息，所以，女孩大概率是死了。
然而与大家的想象不同，女孩活得好好的。渔船也很早就修好了，只是因为某个原因，女孩留下来蹉跎了很久。
女孩在修船之余，顺带研究了下沿岸生物，比如那种特别的草。零自从帮她搬仪器后，就经常来帮她忙。女孩就向他介绍自己的研究，给他看自己的笔记。女孩的笔记很工整，记录了约一百多种生物的信息，还配有手绘的插图。零第一次见到这么认真的笔记。
打开了话匣子后，两人便无话不谈。从日常琐事到天方夜谭，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零大多数时候只静静地听着，很少提有关自己的事情。女孩倒是什么都讲，从克里西尔到惠灵顿综合大学，身边的每一件人和事都能拿出来讲，不过讲得最多的还是零海中心。
“两年前有一天居然在克里西尔检测到了磁混力场波动，那一天所有车的导航都坏了，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女孩津津有味地聊着，“我本来以为那次是力场波动最夸张的一次，后来我看书了解到，十年前某一天，居然在万象城检测到了力场波动！真是太夸张了，所以有人猜测，慧核是移动的……”
“饭做好了，来吃饭吧。”零端上热好的饭菜。
“哇哦，今天有罗宋汤欸~”
“昨天听你念叨了。”
“我妈妈做的罗宋汤老香了，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尝尝。”女孩舀了一勺尝味道，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然后就呆愣地含着勺子，好像在回忆什么。
“不好吃？”
女孩摇摇头：“很好吃。就是……有点想妈妈了。”
她离开家很久了。虽然船修好了，但手机没有，她至今联络不上任何人。妈妈会担心她吗？她一个人晾衣服的时候会不会想她？女孩突然发现，她和妈妈这些年说过的话可能还没她和零这一个月说的话多。但是……
“怎么了？”
“我该回家了。”
但是……毕竟那是妈妈啊。
吃完饭后，女孩就去收拾行李。
“你真的要走了？”
“嗯。这段时间打扰你了。等我回去修好手机，你可以按照我留的号码联系我。我有空的话……不对，在再次去零海中心前，我一定回来找你。唔，下次走安全的路，一定合法。”
“你一定要回去？！”零有些急躁，拉着她的衣角不让她走。
女孩只是静静看着他：“妈妈在等我。”
什么叫做“妈妈在等我”？先不说那个“妈妈”是不是真的妈妈，她根本就……零看着她的脸，突然又说不出那些话。
“那，我送你。送你回克里西尔。”
“欸？那儿好远的。而且回去的航路我还没摸清，估计还会迷路……”
“没关系，温迪会为我们导航。”
于是，两人一鲸一起出发了。
奇迹的是，他们一路上都没遇上风暴，只用了两个星期就到了。零说他不方便上岸，就送到附近了。女孩自己开船驶入港口。
守岸者见到女孩很是惊讶。女孩的发色很独特，见过她的人都有印象，守岸者记得她。但是，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她了，大家都说她已经死了。
周围人也是同样的反应，惊讶甚至恐慌。
女孩登记好身份，下了船。她向远方海域挥了挥手，像是与人作别。
女孩一路走回去，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了。隔着好远就能看见屋顶上飘扬的炊烟，储太太在做午饭。
女孩闻见了平时难得的香气，一进屋就见到了一大桌菜。
“妈妈，我回来了。您今天怎么做了这么多菜？是有客人吗？”
储太太端着一锅热汤愣在原地，直到热量渗过手套烫到了她，她才回过神。她匆匆放下热汤。
“没有。”她说完却迟疑了一下，看着女孩欲言又止，“……欢迎回来。”
女孩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问。
“好香啊，我能开动了吗？”
“可以。”
女孩很久没和妈妈这样吃饭了，更别提是这么丰盛的饭菜。女孩不想破坏难得的气氛，决定饭后再和妈妈提有关零的事。只是这美好的午餐也没能愉快进行——饭还没吃完，村子里响起了危险警报。
储太太赶紧打开了当地的社区论坛，女孩手机坏了，只好看妈妈的。
实时论坛第一条就是：海洋异兽袭击人类。
女孩心里咯噔一下。
相关视频里，现场记者正激动地讲解着现况，他身后是克里西尔的港口。
“这只异兽的人类形态为银发蓝瞳，身高约一点八米。他现在正与一名异人战斗，我们可以看见，战斗十分激烈。好在这位异人战士十分强大，成功牵制住了这只异兽。他现在正用技巧引导异兽远离海面。很显然，这是只海洋异兽，远离海洋后战力会大打折扣。哦哦哦，出来了，出来了！现在战况对我们很有利，中陆军队正在向这里赶来，相信这场危机很快就能解除……欸欸欸，请围观群众不要靠太近……”
是零。那个异兽，是零。
女孩看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便往港口跑。
她仿佛听见了温迪一声又一声的哀鸣，像哭，像求救。她第一次觉得港口那么远，像是她怎么跑也触及不到的遥远。胸口因剧烈运动上下起伏，刚吃过饭的小腹在奔跑中隐隐作痛。女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就算她跑到了又能怎样？她能做什么？还有零，他为什么袭击人类？他为什么没有离开？以及，他是，异兽？女孩不愿相信。
港口一点点出现在眼前。
一声震耳欲聋的鲸鸣响起——这次不是温迪的。视野里那点白色突然变成一片深蓝色，巨大的鲸鱼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村子里的人都来看热闹，其中就有麦迪逊老师。人们探着脑袋挤着身子，用手机咔嚓咔嚓拍下照片。
“它现出本体了！”
“是零座头鲸！”麦迪逊老师赶紧卖弄着他的才学。
零座头鲸是浩劫后座头鲸的异变种，因其脑门上的“〇”形斑纹命名。
此时，军方也赶到了。
“液压冰枪准备完毕！”
几个军人带着封条迅速推开人群拉出一个警戒范围。数十杆液压冰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射，直直穿透零的身体，将他钉在地上。冰枪使周遭气温迅速下降，瞬间冰冻了零的身体，快到伤口处一滴血也没流下。
冰雾散去，一个庞大的冰雕出现在人们眼前。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人们鼓掌庆贺，拍手称快。
而女孩，只是呆滞地看着。不知道是不是散逸的寒气所致，女孩的腿一软，“啪”的一下跪在地上。
冰蓝的鲸鱼尸体沉默地看着她。
冰蓝的鲸鱼尸体沉默地看着她。
冰蓝的鲸鱼尸体沉默地看着她。
女孩感到无法呼吸。
军方的后勤人员来处理现场，其余人接到了新指令去追捕疑似共犯。
女孩知道他们是去追温迪，她只能祈求温迪能逃走。
有人注意到了跪着的女孩，过来责令她赶紧离开。
“喂，无关人员请尽快离开。喂……你听到了吗？你是这里的居民吗？看着好像……不会是……你……”
女孩的脑子昏昏胀胀，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听不到了。仿佛坠入深海，被剥夺呼吸与声音，一张口似乎就会呛水。她快溺死了。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抓着她的手腕提她起来，将她从溺亡之海拉出来。仿佛被蒙住的耳朵突然通透，她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抱歉影响到你们了，这是我女儿，我马上带她走。”储太太连拖带拽将她拉走。女孩看着那抹冰蓝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看热闹的人们依然讨论不休。
“我第一次见到上岸的海洋异兽，他不会缺水吗？”或好奇。
“我刚刚差点死在那儿!!你快点给我开船!现在立刻马上!我要离开这鬼地方!”或生气。
“那就是直属人类联盟的军队吗？太帅了吧？”或赞叹。
就是没有人伤心。谁都不关心零的死亡。
女孩每天都去港口空地，去看零的尸体。
她会趁人不注意，偷偷跨过警戒线，去触摸他冰冷的皮肤。
有一次，她拉开警戒线还被李娜看见了。那个狂放不羁的女孩李娜，刚刚自东陆旅游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幕。李娜向来心直口快，直接就问:
“你在做什么？”
“……研究鲸鱼。”女孩慌张地离开了。
没多久，所有冰枪被回收完毕，零的尸体也被敲成碎块回收。空地上只留下一片冰碴子。女孩就采来蓝花楹放在地上。
温哥华的纬度比较高，比克里西尔要冷多了。女孩没有带厚衣服，借了零的衣服穿。
零的小屋特别简约，只有些必要的家具，没有一点生活气息。小屋下有个地下室，是用来储物的，那里倒是什么都有。
女孩本来想去找零说的那个离这最近的村落，但零阻止了她。因为女孩没有护照非法偷渡，让她上岸已是网开一面，如果她继续向前他会报警。女孩尴尬地道歉：
“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的船没能量了，我搜集完能量就马上离开。”
“地下室有蓄电池和材料。”
“额……谢谢……”
这艘游钓船是新型轻能源船，主要靠太阳能蓄电池发电，一般充个几天就能满状态启用了。不过由于经过磁混力干扰，驾驶系统有些受损。好在结构简单，看着说明书也能修。这些天，女孩就慢慢修船。
零一直观察着女孩。女孩安安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事，没有离开这片区域，也没有向他问东问西。倒是每次见到女孩从船上搬下一些奇奇怪怪的标本时，零很想去问。他的职责就是监视好她，等她走了，这片区域又将恢复安全状态。应该避免不必要的交流。但是见到她又搬着半人高的仪器时，他忍不住了。
“需要我帮忙吗？”
女孩向他灿烂一笑。
大洋洲的春天悄然结束，蝉鸣送来第一股热浪。而温哥华的气温缓慢下降，迎来它的又一个冬天。
转眼已经快过去三个月了。女孩的妈妈站在港口眺望，又时不时低头看着手机陷入沉思。如果进展顺利，女孩应该回来了。然而现在还没有女孩的消息，所以，女孩大概率是死了。
然而与大家的想象不同，女孩活得好好的。渔船也很早就修好了，只是因为某个原因，女孩留下来蹉跎了很久。
女孩在修船之余，顺带研究了下沿岸生物，比如那种特别的草。零自从帮她搬仪器后，就经常来帮她忙。女孩就向他介绍自己的研究，给他看自己的笔记。女孩的笔记很工整，记录了约一百多种生物的信息，还配有手绘的插图。零第一次见到这么认真的笔记。
打开了话匣子后，两人便无话不谈。从日常琐事到天方夜谭，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零大多数时候只静静地听着，很少提有关自己的事情。女孩倒是什么都讲，从克里西尔到惠灵顿综合大学，身边的每一件人和事都能拿出来讲，不过讲得最多的还是零海中心。
“两年前有一天居然在克里西尔检测到了磁混力场波动，那一天所有车的导航都坏了，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女孩津津有味地聊着，“我本来以为那次是力场波动最夸张的一次，后来我看书了解到，十年前某一天，居然在万象城检测到了力场波动！真是太夸张了，所以有人猜测，慧核是移动的……”
“饭做好了，来吃饭吧。”零端上热好的饭菜。
“哇哦，今天有罗宋汤欸~”
“昨天听你念叨了。”
“我妈妈做的罗宋汤老香了，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尝尝。”女孩舀了一勺尝味道，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然后就呆愣地含着勺子，好像在回忆什么。
“不好吃？”
女孩摇摇头：“很好吃。就是……有点想妈妈了。”
她离开家很久了。虽然船修好了，但手机没有，她至今联络不上任何人。妈妈会担心她吗？她一个人晾衣服的时候会不会想她？女孩突然发现，她和妈妈这些年说过的话可能还没她和零这一个月说的话多。但是……
“怎么了？”
“我该回家了。”
但是……毕竟那是妈妈啊。
吃完饭后，女孩就去收拾行李。
“你真的要走了？”
“嗯。这段时间打扰你了。等我回去修好手机，你可以按照我留的号码联系我。我有空的话……不对，在再次去零海中心前，我一定回来找你。唔，下次走安全的路，一定合法。”
“你一定要回去？！”零有些急躁，拉着她的衣角不让她走。
女孩只是静静看着他：“妈妈在等我。”
什么叫做“妈妈在等我”？先不说那个“妈妈”是不是真的妈妈，她根本就……零看着她的脸，突然又说不出那些话。
“那，我送你。送你回克里西尔。”
“欸？那儿好远的。而且回去的航路我还没摸清，估计还会迷路……”
“没关系，温迪会为我们导航。”
于是，两人一鲸一起出发了。
奇迹的是，他们一路上都没遇上风暴，只用了两个星期就到了。零说他不方便上岸，就送到附近了。女孩自己开船驶入港口。
守岸者见到女孩很是惊讶。女孩的发色很独特，见过她的人都有印象，守岸者记得她。但是，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她了，大家都说她已经死了。
周围人也是同样的反应，惊讶甚至恐慌。
女孩登记好身份，下了船。她向远方海域挥了挥手，像是与人作别。
女孩一路走回去，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了。隔着好远就能看见屋顶上飘扬的炊烟，储太太在做午饭。
女孩闻见了平时难得的香气，一进屋就见到了一大桌菜。
“妈妈，我回来了。您今天怎么做了这么多菜？是有客人吗？”
储太太端着一锅热汤愣在原地，直到热量渗过手套烫到了她，她才回过神。她匆匆放下热汤。
“没有。”她说完却迟疑了一下，看着女孩欲言又止，“……欢迎回来。”
女孩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问。
“好香啊，我能开动了吗？”
“可以。”
女孩很久没和妈妈这样吃饭了，更别提是这么丰盛的饭菜。女孩不想破坏难得的气氛，决定饭后再和妈妈提有关零的事。只是这美好的午餐也没能愉快进行——饭还没吃完，村子里响起了危险警报。
储太太赶紧打开了当地的社区论坛，女孩手机坏了，只好看妈妈的。
实时论坛第一条就是：海洋异兽袭击人类。
女孩心里咯噔一下。
相关视频里，现场记者正激动地讲解着现况，他身后是克里西尔的港口。
“这只异兽的人类形态为银发蓝瞳，身高约一点八米。他现在正与一名异人战斗，我们可以看见，战斗十分激烈。好在这位异人战士十分强大，成功牵制住了这只异兽。他现在正用技巧引导异兽远离海面。很显然，这是只海洋异兽，远离海洋后战力会大打折扣。哦哦哦，出来了，出来了！现在战况对我们很有利，中陆军队正在向这里赶来，相信这场危机很快就能解除……欸欸欸，请围观群众不要靠太近……”
是零。那个异兽，是零。
女孩看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便往港口跑。
她仿佛听见了温迪一声又一声的哀鸣，像哭，像求救。她第一次觉得港口那么远，像是她怎么跑也触及不到的遥远。胸口因剧烈运动上下起伏，刚吃过饭的小腹在奔跑中隐隐作痛。女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就算她跑到了又能怎样？她能做什么？还有零，他为什么袭击人类？他为什么没有离开？以及，他是，异兽？女孩不愿相信。
港口一点点出现在眼前。
一声震耳欲聋的鲸鸣响起——这次不是温迪的。视野里那点白色突然变成一片深蓝色，巨大的鲸鱼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村子里的人都来看热闹，其中就有麦迪逊老师。人们探着脑袋挤着身子，用手机咔嚓咔嚓拍下照片。
“它现出本体了！”
“是零座头鲸！”麦迪逊老师赶紧卖弄着他的才学。
零座头鲸是浩劫后座头鲸的异变种，因其脑门上的“〇”形斑纹命名。
此时，军方也赶到了。
“液压冰枪准备完毕！”
几个军人带着封条迅速推开人群拉出一个警戒范围。数十杆液压冰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射，直直穿透零的身体，将他钉在地上。冰枪使周遭气温迅速下降，瞬间冰冻了零的身体，快到伤口处一滴血也没流下。
冰雾散去，一个庞大的冰雕出现在人们眼前。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人们鼓掌庆贺，拍手称快。
而女孩，只是呆滞地看着。不知道是不是散逸的寒气所致，女孩的腿一软，“啪”的一下跪在地上。
冰蓝的鲸鱼尸体沉默地看着她。
冰蓝的鲸鱼尸体沉默地看着她。
冰蓝的鲸鱼尸体沉默地看着她。
女孩感到无法呼吸。
军方的后勤人员来处理现场，其余人接到了新指令去追捕疑似共犯。
女孩知道他们是去追温迪，她只能祈求温迪能逃走。
有人注意到了跪着的女孩，过来责令她赶紧离开。
“喂，无关人员请尽快离开。喂……你听到了吗？你是这里的居民吗？看着好像……不会是……你……”
女孩的脑子昏昏胀胀，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听不到了。仿佛坠入深海，被剥夺呼吸与声音，一张口似乎就会呛水。她快溺死了。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抓着她的手腕提她起来，将她从溺亡之海拉出来。仿佛被蒙住的耳朵突然通透，她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抱歉影响到你们了，这是我女儿，我马上带她走。”储太太连拖带拽将她拉走。女孩看着那抹冰蓝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看热闹的人们依然讨论不休。
“我第一次见到上岸的海洋异兽，他不会缺水吗？”或好奇。
“我刚刚差点死在那儿!!你快点给我开船!现在立刻马上!我要离开这鬼地方!”或生气。
“那就是直属人类联盟的军队吗？太帅了吧？”或赞叹。
就是没有人伤心。谁都不关心零的死亡。
女孩每天都去港口空地，去看零的尸体。
她会趁人不注意，偷偷跨过警戒线，去触摸他冰冷的皮肤。
有一次，她拉开警戒线还被李娜看见了。那个狂放不羁的女孩李娜，刚刚自东陆旅游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幕。李娜向来心直口快，直接就问:
“你在做什么？”
“……研究鲸鱼。”女孩慌张地离开了。
没多久，所有冰枪被回收完毕，零的尸体也被敲成碎块回收。空地上只留下一片冰碴子。女孩就采来蓝花楹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