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
太阳高照，我一大早就被宣青兰拉起来给二老敬了茶悠悠地乘着马车出了门，朝着京城那家最火爆的茶馆赶去。
听闻那地方为了拉客，不辞辛苦地请了几个说书人，轮番讲着他们所知的人和事，每人与每人讲的各不相同，精彩至极。
所为“赶巧”，人们有缘听完一整个故事那可谓是千金难求。
因为那群说书的先生归期不定，也不按规矩来，谁想来说一说谁就说说，谁不想来那也找不到人，有时兴致高了连讲三五天不在话下，但也有空台冷寂无人说书的情况。
待遇这么好的嘛？
「啊？」我闻之大惊，双手捧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满嘴肉糜孜香「还有这等好的差事？这也太自由了吧？」
搞得我都想干这方面的饭碗了。
「嗯。」宣青兰笑着掏出帕子为我拭去粘在嘴角的残渣「所以……我们要不要打一个堵？」
………？
堵？
这货是在给我挖坑吧？
「什么堵？」我动作不停，只是微微侧头，努力嚼着咬进口中的食物，两腮鼓起，看起来像只仓鼠。
宣青兰看乐了，蓦地抬手往我的脸上轻轻一捏，一触及离「堵今天有没有先生给我们讲事伴茶。」
「啊？」我略感不适，躲了躲，将口中的东西尽数咽下「那赌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看着我又咬了一口，宣青兰摩挲了摩挲手指，执出青扇展开，忍了忍，似是没忍住，忽然不要脸地倾身过来咬了口我手中的包子，眯眼享受道「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宣青兰狗贼！我的包子！！！
太过分了，我都不够吃呢。
「嗯，不错。」他全然无视我不悦的眼神，自顾自扇风「这包子真不错，以后叫咱家厨子也学学这家的手艺。」
「呔！」我大怒，两三下把那剩下的包子吃了个干净，自个在心里暗暗心疼我被抢走的那口包子。
恶狠狠地与宣青兰对视，我面色逐渐阴险，想着个损招，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悠悠道「若我赢，这一天，你都得听我的，先说好，不准反抗。」
「……」
宣青兰闻言停了停扇子。
「你……」
说罢，他正想反击，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话锋一转单手扶额，状作无奈道「罢了，你先说你站哪边？」
「我站讲事伴茶。」我暗自搓手，答得毫不犹豫。
今天特意去茶楼，傻子都能猜出来肯定就是奔着说书去的，我不禁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神色，立誓今天要给宣青兰整个双马尾，然后带着他去“游街”。
为我那口逝去的包子报仇。
「好吧。」宣青兰败下阵来，挣扎道「那我站空台冷寂。」
一路波折，马车停在了茶楼门口。
环顾四周一圈下来，我淦了，这不就是倾玉楼吗？
小二还是以前的那个小二，依旧笑得明媚灿烂。
「呦，这位小娘子可是美的没边了。」接收到宣青兰危险的眼神，那店小二无畏一笑，似乎不打算认识我，开始了自己的正常业务「今儿个有梁先生说书，二位真是赶早不如赶巧，偏偏给碰上了，要我说，这运气，真是好绝了！」
我走着走着，惊奇地发现荷塘中间多了个石台，石台之上则有一铺着红布的讲桌。
嚯。
整得还挺好看的。
「哦？梁先生？」顾不得别的，我听有人说书，用胳膊肘拱了一下宣青兰的手臂，露出得意的神色。
很显然，宣青兰并没有把我暗戳戳的威胁放在眼里，除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别的到是没个表示。
嗯。
很好。
我突然不服气，攥紧了拳头。
我就等着你哭的时候。
「对啊。」那店小二回我的话，往前边自己带自己的路，没察觉后面的小动作，解释道「梁先生那派头可大着呢，他的故事，雅致高了多说两句，雅致低了几句就散，可偏偏就他的故事最吸引人，来茶楼一大半的都是专冲着他来的，得罪不起。」那店小二撇着嘴看了一眼茶楼中间那石阶讲台，神情复杂，一眼就收了回去。
接着又带我们上楼，不久后面露喜色，做出“请”的手势。
他压低声音，道「二位侠侣。」然作揖退开，那眸子却状似无意地划过宣青兰的佩剑「请吧。」之后转身被人海湮没。
我是真没想到，倾玉楼的生意平日里竟然这么好，上下三层楼的栏杆上挤满了人，有倚着的，有扒着的，有站着不坐的，甚至还有坐在上面的，很显然，他们的视线全都聚集在石台上，似乎在等着什么。
「怎么样？」我满脸兴奋，就着宣青兰递的椅子坐下，眼眸直盯石台，随意拿了个点心，一口咬下去还带流馅的，香的我都晕了脑袋，意外道「哇，我的天，这点心真是一流的，还是桂花味的呢。」
我要买一斤！！！
「喏，你尝尝。」言罢，我想也没想就将手中已经咬过的点心抵到了宣青兰的嘴边。
这也不怪我，这动作便是自己从小做惯了的，有什么我喜欢的点心都会给绿柳和柳丞夫人等人尝一口自己才甘心。
兴许是被宣青兰带坏了，在他咬了我的包子后我便自然地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
见宣青兰毫无动作，我蓦地反应过来暗道不好就要抽回自己的手，生怕他再来一口抢我的点心，就这空闲怎料宣青兰一手握住我的手腕，乖顺地低头顺着自己的牙口边咬了下去。
我欲哭无泪，后悔了。
宣青兰我和你势不两立！！！
「果然是……」宣青兰喟叹一声，满足道「满口喷香。」
他评价道。
他不仅评价了，还甚感满意之色。
那当然！我在心中咆哮。
可恶啊，这点心本来就没几块，他又抢一口，我还吃不吃啦？
我瞬间收回了手，心中暗骂一声。拿着那点心正要送入口中，不知为什么那就瞧见那点心上交叠的牙印。
我：…………
怎么就感觉这么怪呢？
突然不想吃了，怎么办？
我拿着点心不舍得扔，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正当踌躇宣青兰垂眸，抬手拿走我手中的又趁机给自己换了个新的点心，而他则又咬了口原来的，慢条斯理地吃着。
「很好吃。」
我听罢无言，只是耳垂微红。
淦啊……我的点心………
「啧啧啧。」绿柳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将头撑在桌面，望着隔着不远处的那两人，神色复杂「哎，你瞧，你家公子又占了我家小姐的便宜。」
「流氓。」
「那是他的癖好。」玉拢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几分生动「关我甚事。」
「况且，我家公子早已与你家小姐成婚，这样的举动难道不正常吗？」
玉拢自己为自己倾了杯茶，双手捧起就要喝，他“唉”了一声，没想到绿柳半路杀出，夺了他的茶杯顺手把玩，玩味道「玉公子当真装得一手好“单纯”，你这样说话，就不怕你家主子知道吗？」
「哼。」玉拢冷笑一声，伸手夺茶，且出手迅速，绿柳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茶杯就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这速度……」绿柳看得膛目结舌，她不可置信地望向玉拢那边，看他将茶一饮而尽，随而降杯落桌「上次的较量，你没有用尽全力吧？」
「哈。」玉拢诡笑一声，平静地与绿柳对视，看出她的眸子映出了几分自己的身影，突然收回视线，无可奈何道「我为什么要与你这般弱女子全力一战？」
感受到绿柳强烈的杀气，玉拢及时止损，收回成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不过嘛……我觉得光凭你的剑术倒是个令人意外的可塑之才。」
「笑话。」绿柳恼怒虽恼怒，但知道自己比不过他，便顺着阶梯走下来了「那还用你说。」
这时，楼下一片喧哗，又刹那寂静。
像是有不得了的人来了。
「来了。」
二人收回目光，齐齐看向石台，双双脱口而出，静气凝神，竟显得格外认真。
太阳高照，我一大早就被宣青兰拉起来给二老敬了茶悠悠地乘着马车出了门，朝着京城那家最火爆的茶馆赶去。
听闻那地方为了拉客，不辞辛苦地请了几个说书人，轮番讲着他们所知的人和事，每人与每人讲的各不相同，精彩至极。
所为“赶巧”，人们有缘听完一整个故事那可谓是千金难求。
因为那群说书的先生归期不定，也不按规矩来，谁想来说一说谁就说说，谁不想来那也找不到人，有时兴致高了连讲三五天不在话下，但也有空台冷寂无人说书的情况。
待遇这么好的嘛？
「啊？」我闻之大惊，双手捧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满嘴肉糜孜香「还有这等好的差事？这也太自由了吧？」
搞得我都想干这方面的饭碗了。
「嗯。」宣青兰笑着掏出帕子为我拭去粘在嘴角的残渣「所以……我们要不要打一个堵？」
………？
堵？
这货是在给我挖坑吧？
「什么堵？」我动作不停，只是微微侧头，努力嚼着咬进口中的食物，两腮鼓起，看起来像只仓鼠。
宣青兰看乐了，蓦地抬手往我的脸上轻轻一捏，一触及离「堵今天有没有先生给我们讲事伴茶。」
「啊？」我略感不适，躲了躲，将口中的东西尽数咽下「那赌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看着我又咬了一口，宣青兰摩挲了摩挲手指，执出青扇展开，忍了忍，似是没忍住，忽然不要脸地倾身过来咬了口我手中的包子，眯眼享受道「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宣青兰狗贼！我的包子！！！
太过分了，我都不够吃呢。
「嗯，不错。」他全然无视我不悦的眼神，自顾自扇风「这包子真不错，以后叫咱家厨子也学学这家的手艺。」
「呔！」我大怒，两三下把那剩下的包子吃了个干净，自个在心里暗暗心疼我被抢走的那口包子。
恶狠狠地与宣青兰对视，我面色逐渐阴险，想着个损招，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悠悠道「若我赢，这一天，你都得听我的，先说好，不准反抗。」
「……」
宣青兰闻言停了停扇子。
「你……」
说罢，他正想反击，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话锋一转单手扶额，状作无奈道「罢了，你先说你站哪边？」
「我站讲事伴茶。」我暗自搓手，答得毫不犹豫。
今天特意去茶楼，傻子都能猜出来肯定就是奔着说书去的，我不禁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神色，立誓今天要给宣青兰整个双马尾，然后带着他去“游街”。
为我那口逝去的包子报仇。
「好吧。」宣青兰败下阵来，挣扎道「那我站空台冷寂。」
一路波折，马车停在了茶楼门口。
环顾四周一圈下来，我淦了，这不就是倾玉楼吗？
小二还是以前的那个小二，依旧笑得明媚灿烂。
「呦，这位小娘子可是美的没边了。」接收到宣青兰危险的眼神，那店小二无畏一笑，似乎不打算认识我，开始了自己的正常业务「今儿个有梁先生说书，二位真是赶早不如赶巧，偏偏给碰上了，要我说，这运气，真是好绝了！」
我走着走着，惊奇地发现荷塘中间多了个石台，石台之上则有一铺着红布的讲桌。
嚯。
整得还挺好看的。
「哦？梁先生？」顾不得别的，我听有人说书，用胳膊肘拱了一下宣青兰的手臂，露出得意的神色。
很显然，宣青兰并没有把我暗戳戳的威胁放在眼里，除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别的到是没个表示。
嗯。
很好。
我突然不服气，攥紧了拳头。
我就等着你哭的时候。
「对啊。」那店小二回我的话，往前边自己带自己的路，没察觉后面的小动作，解释道「梁先生那派头可大着呢，他的故事，雅致高了多说两句，雅致低了几句就散，可偏偏就他的故事最吸引人，来茶楼一大半的都是专冲着他来的，得罪不起。」那店小二撇着嘴看了一眼茶楼中间那石阶讲台，神情复杂，一眼就收了回去。
接着又带我们上楼，不久后面露喜色，做出“请”的手势。
他压低声音，道「二位侠侣。」然作揖退开，那眸子却状似无意地划过宣青兰的佩剑「请吧。」之后转身被人海湮没。
我是真没想到，倾玉楼的生意平日里竟然这么好，上下三层楼的栏杆上挤满了人，有倚着的，有扒着的，有站着不坐的，甚至还有坐在上面的，很显然，他们的视线全都聚集在石台上，似乎在等着什么。
「怎么样？」我满脸兴奋，就着宣青兰递的椅子坐下，眼眸直盯石台，随意拿了个点心，一口咬下去还带流馅的，香的我都晕了脑袋，意外道「哇，我的天，这点心真是一流的，还是桂花味的呢。」
我要买一斤！！！
「喏，你尝尝。」言罢，我想也没想就将手中已经咬过的点心抵到了宣青兰的嘴边。
这也不怪我，这动作便是自己从小做惯了的，有什么我喜欢的点心都会给绿柳和柳丞夫人等人尝一口自己才甘心。
兴许是被宣青兰带坏了，在他咬了我的包子后我便自然地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
见宣青兰毫无动作，我蓦地反应过来暗道不好就要抽回自己的手，生怕他再来一口抢我的点心，就这空闲怎料宣青兰一手握住我的手腕，乖顺地低头顺着自己的牙口边咬了下去。
我欲哭无泪，后悔了。
宣青兰我和你势不两立！！！
「果然是……」宣青兰喟叹一声，满足道「满口喷香。」
他评价道。
他不仅评价了，还甚感满意之色。
那当然！我在心中咆哮。
可恶啊，这点心本来就没几块，他又抢一口，我还吃不吃啦？
我瞬间收回了手，心中暗骂一声。拿着那点心正要送入口中，不知为什么那就瞧见那点心上交叠的牙印。
我：…………
怎么就感觉这么怪呢？
突然不想吃了，怎么办？
我拿着点心不舍得扔，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正当踌躇宣青兰垂眸，抬手拿走我手中的又趁机给自己换了个新的点心，而他则又咬了口原来的，慢条斯理地吃着。
「很好吃。」
我听罢无言，只是耳垂微红。
淦啊……我的点心………
「啧啧啧。」绿柳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将头撑在桌面，望着隔着不远处的那两人，神色复杂「哎，你瞧，你家公子又占了我家小姐的便宜。」
「流氓。」
「那是他的癖好。」玉拢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几分生动「关我甚事。」
「况且，我家公子早已与你家小姐成婚，这样的举动难道不正常吗？」
玉拢自己为自己倾了杯茶，双手捧起就要喝，他“唉”了一声，没想到绿柳半路杀出，夺了他的茶杯顺手把玩，玩味道「玉公子当真装得一手好“单纯”，你这样说话，就不怕你家主子知道吗？」
「哼。」玉拢冷笑一声，伸手夺茶，且出手迅速，绿柳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茶杯就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这速度……」绿柳看得膛目结舌，她不可置信地望向玉拢那边，看他将茶一饮而尽，随而降杯落桌「上次的较量，你没有用尽全力吧？」
「哈。」玉拢诡笑一声，平静地与绿柳对视，看出她的眸子映出了几分自己的身影，突然收回视线，无可奈何道「我为什么要与你这般弱女子全力一战？」
感受到绿柳强烈的杀气，玉拢及时止损，收回成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不过嘛……我觉得光凭你的剑术倒是个令人意外的可塑之才。」
「笑话。」绿柳恼怒虽恼怒，但知道自己比不过他，便顺着阶梯走下来了「那还用你说。」
这时，楼下一片喧哗，又刹那寂静。
像是有不得了的人来了。
「来了。」
二人收回目光，齐齐看向石台，双双脱口而出，静气凝神，竟显得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