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林舒点头。
“好，谢谢您的配合，那我开始了。您看清袭击你的人的具体长相了吗？”
“没有，当时巷子里很黑，我很害怕，只想快速跑出去。”林舒说着，眼睛红起来。
“这样啊。”何微眉头微皱，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林舒，“那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这是何微她们这两天跟踪的人，但这人出奇的狡猾，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林舒盯着照片看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摇头，“我真的记不清了，感觉是，又感觉不是。”
何微盯着林舒看了许久，林舒眨着无辜的眼睛，眼角挂着泪珠，瑟缩在病床边。
“林小姐。”何微的神情变得严肃，“请你说实话。”
“你在说什么，我都告诉你了。”林舒更加害怕，颤抖着向床脚慢慢挪了挪，宛若被欺凌的小白花。
何微沉默，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这位林小姐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十分矛盾，看着人畜无害，但身上却暗藏一股说不出的郁色。
看着表现的都很正常，但何微却觉得里面的表演成分极重。
虽然刚才诈她并没有成功，但何微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并没有完全说实话。虽然她表现得确实和一般的受害人一样——害怕、惊恐，但是却忽略了一点，她身上并没有希望早日抓到犯人的急切感。
“林小姐，这样的事你应该不想在发生一次，请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何微正色道。
“何警官，我真的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大颗的眼泪掉下来，林舒哭得梨花带雨。
“你……”
“何队，通过附近的监控发现那个人的行踪了。”年轻警官附在何微耳边说道。
“好，外面等我，我马上出来。”
何微最后再看一眼林舒，“林小姐，这是我的电话，要是再想起什么，打给我。”
说完就带着人匆匆出去了。
林舒把头低下，一句话没说。
病房里安静下来，林舒看了眼纸上的手机号，眸色深幽。
她刚刚的确没说实话，何微给的照片中，只看眼睛，林舒就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今天晚上那个人。只是何微她们出现在巷子里的时间太巧，就那样救下她，这绝不是巧合。
林舒并不相信这些人，所以在何微问起她时，她才有所保留。
至于那个人还会不会来，林舒不知道，只是她今晚只要呆在医院不离开，人这么多的情况下，应该是安全的。
医院外，一双眼睛盯着何微她们一行人离开，许久才从黑暗里走出来。
看来警察还没发现她们追的那个人是假的。
抬头看向亮光的楼层，握着受伤的手腕，柳乙勾唇笑道，没关系，不管是“猎物”确实没看到，还是看到了也聪明地没说，他都会再来找她的。
夜色很凉，柳如衣最后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关上了窗户。
“这么晚没回来，看来是失败了。”柳如衣红唇微勾，眸色冰冷，“能让柳乙失手，林舒，是我小看你了。”
——
许知意等了两天，林舒都没有再来过，期间不论他发什么，林舒都用各种借口推掉了。
“我要去出差，这几天不在C市。”
望着林舒最后发来的一条短信，许知意陷入沉默。
“好，路上注意安全。回来的话告诉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嗯，知道了。”
依旧是平淡到几乎没有感情的几个字，许知意脸色微冷，转身出了门。
“童童，你去哪，不吃饭了？”许飞不解地问道，好好的怎么吃着饭就要出去。
“等会再吃，有点闷，我出去透口气。”
“行，早点回来。”许飞摇头，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行吧，他也没胃口了。
——
林舒发完消息，疲惫地躺在床上。
两天前，她顶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去公司时，王回满脸惊讶：“林舒，你是玻璃做的吗？这么容易受伤。”
“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林舒笑着解释。
就这样工作两天后，王回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敲敲她的桌子，“我也不是真的不近人情，你回去休息两天，工作带回去做，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林舒欣然答应，能回去休息自然再好不过。
至于工作，反正早就已经完成了。
“你太碍事了。”
随即一把刀横空飞了过来。
林舒突然惊醒，满身冷汗。颤抖着手摸向脖子，还好什么都没有。
这几天林舒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这个场景，虽然暂时离开了那间新租的屋子，搬到了一家安保还不错的酒店，但她还是担心那个黑衣人随时会出现。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画满林舒修改过的许多双不同的眼睛，林舒皱眉，已经改过很多次了，但总感觉和那天晚上看到的不一样。
闭着眼睛再次回想那天的场景，大脑缺氧，视线变得模糊，但借着微弱的月光，林舒还是看到了那双摄人的眼睛。
照着记忆中的样子，林舒拿起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两个小时过去，林舒望着纸上最终的样子，心底微沉。
——就是这双眼睛，冷漠，嗜血。
林舒定睛看了许久，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
一周后，许飞因为恢复良好顺利出院，恰好赶在许知意收假前两人回了家。
院门被敲响，许知意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书，跑了出去，“我去开门。”
许飞见状，摇了摇头。
谁知，五分钟后，许知意冷着脸回来了，“老头，我有事出去一趟。”
“怎么了？”许飞见他表情不对，急忙问道。
“没事，就是同学让我帮个忙，我先出去了。”许知意说完，转身就走了。
巷子里，许知意跑得飞快，即使撞到人惹来谩骂，他也没有理会。
想到刚才来的那位社区工作人员，心里发沉。
“同学，我们是来宣传安全知识的。最近临街出了袭击事件，一个女孩回家路上，被歹人袭击了，流了好多血，还好警察及时赶到，被送去医院了。不过现在歹徒还没抓到，你们最近出门要多注意。”
听到是女孩，再加上这几天林舒一直没有来过医院，许知意心里更加不安。
林舒，你千万不要有事。
气喘吁吁拍了半天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许知意拿出手机，拨打林舒的电话。
电话未接通，许知意又试着打了好几遍，依然无人接听。
这下，他彻底慌了。
“林舒，林舒，你在里面吗？”许知意喊道。
“干什么呀？你是干什么的，我家有老人小孩在休息，你吵什么吵。”邻居阿姨推门出来，对着许知意劈头盖脸骂道。
“你知道这里面的人去哪了吗？”许知意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拉着人就问。
“小伙子，你放手，你快放手。”
“说。”许知意没了耐心。低吼道。
“凶什么凶。”邻居阿姨被吓到了，犹豫着开口，“我前两天看到这小姑娘拿着行李箱出去了。”
“出去了？”许知意渐渐放开手，难道真的去出差了。
“小姑娘也是可怜，出了那样的事，歹徒还没抓到，一个人自然不敢在家住，躲出去了。”
邻居阿姨嘟囔着说完，就看见许知意红着眼走了过来，吓得都结巴了，“你，你要干嘛？”
“你知道她拿着行李箱去哪了吗？”许知意近乎哀求地说道。
“不，不知道。”说完，邻居阿姨就匆匆关上了门。
留下许知意双眼无神地站在原地。
柳如衣是跟着许知意过来的，原本看他急匆匆地在巷子里横冲直撞，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没想到跟过来却看到这样一幕。
眼里闪过一抹兴味，柳如衣转身离开了。
看来，许知意对这个林舒十分上心啊，既然如此，有些事就十分好办了。
——
林舒洗完澡，打开手机，就看到许知意打过来的十几个未接电话。
担心是许爷爷有事，林舒急忙拨了过去。
手机铃响，许知意颓丧地拿起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瞬间有了精神。
“师傅还好吗？”
“你在哪里？”
两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
“怎么了？”
直到听到林舒的声音，许知意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他颤抖着从林舒家门口站起，声音哽咽，“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要是师傅没事，我就先挂了，我还有事要忙。”
“不许挂。”许知意近乎低吼道，“林舒，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两个小时，见你一面就这么难吗？”
“许知意，你发什么疯，我，我在出差，没在家。”林舒搬出借口。
“少骗我了，你邻居说你是躲出去了。”许知意冷笑一声，眼里满是疯狂，“你不告诉我，我就打电话，就算把C市所有酒店的电话都打一遍也没关系。”
“你……”林舒叹了口气，她相信许知意绝对做的出来。
“街角咖啡馆，你在那等我，我来找你。”
——
“你找我什么事？”
说实话，林舒实在不想在这个时间和许知意见面。
许知意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盯着林舒，良久才开口，“看看你还活着没。”
“看过了，我活得挺好。”林舒咽下一口咖啡，眉头微皱。
“听说你前两天差点死了。”
“咳。”林舒被呛到了，有些无奈地看着对面的许知意，“你也不用这么直白。当然和你说的一样，那就是“差点”罢了。”
那夜是否凶险，林舒并不打算告诉许知意，总归都过去了。
“那为什么骗我去出差？”许知意继续问道。
“总要找个理由不是？”林舒揉揉额角，“想吃什么，请你吃。”
“不要转移话题。”许知意握紧双拳，看着林舒藏在高高衣领下的纱布，心口钝痛。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许知意，你觉得师傅正在疗养，我告诉他再吓他一次合适吗？或者告诉你，然后呢？”林舒难得正色道，“你看，说了除了多几个人跟着烦恼，其余并不能改变什么。”
“所以我就该什么都不知道。”许知意站起身，双眼通红，“因为什么都做不了，所以连担心的资格都没有是吗？”
“我……”
林舒被堵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小孩都在说些什么啊？
“你，你坐下。”最后，林舒只干巴巴憋出几个字。
对上许知意委屈的眼神，有些心虚地别开眼，“我给你点杯奶茶，甜的，喝了不生气。”
“林舒，我喜欢你。”许知意第一次想不管不顾地说出这些话，想告诉林舒自己所有的心疼，着急与不安。
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至少有人会为她担心，有人在乎，有人希望她永远健康平安。
握着杯子的手微顿，林舒心里一颤，没有抬头。
“咖啡有点苦，点个蛋糕吧。”林舒喃喃自语，然后就拿起菜单。
“为什么不抬头看我？”许知意的手按在菜单页上，骨节微微发白，“林舒，我说我喜欢你。”
许知意身上带着松木的味道，少年俯身，这种味道瞬间将林舒包围，头顶是少年带着诱惑的声音，“回答我。”
知道再装听不见是不可能了，林舒抬起头，神色平静地看着许知意执拗的脸，“如果你说的“喜欢”是爱情角度的，那么我不喜欢你。”
那是林舒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可以从眼睛看出一个人的破碎。
“哎，许知意，你也别太难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林舒试着安慰，却被许知意狠狠瞪了一眼。
“你别说话了。”
过了会，又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
“啊？为什么？”
林舒思考片刻，斟酌着开口，“因为没结果。”
“谁说没结果？”许知意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连开始都没有，你怎么知道没结果。”
“就是不需要开始，所以才没结果啊。”林舒摇头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这就是拒绝吗？连希望都不给的那种。”
“你……”许知意被气得不轻。
“好了，时间不早了，吃完东西就回去吧，师傅一个人在家。”
“林舒，回去住吧。”
“嗯？”林舒有些惊讶，许知意怎么会说这个。
“你这样躲了几天了？”许知意不希望林舒继续这样四处躲藏地生活。
林舒明白许知意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是——
“许知意，歹徒还没抓住，跟你回去住，不是把危险带给你们了。”林舒摇摇头，“我不会回去的，至少现在不会。”
还有一点，林舒怀疑那个黑衣人人之所以来找自己，绝对和许爷爷他们有关。既然这样，还是不要继续靠近的好。
“当然。”林舒点头。
“好，谢谢您的配合，那我开始了。您看清袭击你的人的具体长相了吗？”
“没有，当时巷子里很黑，我很害怕，只想快速跑出去。”林舒说着，眼睛红起来。
“这样啊。”何微眉头微皱，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林舒，“那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这是何微她们这两天跟踪的人，但这人出奇的狡猾，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林舒盯着照片看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摇头，“我真的记不清了，感觉是，又感觉不是。”
何微盯着林舒看了许久，林舒眨着无辜的眼睛，眼角挂着泪珠，瑟缩在病床边。
“林小姐。”何微的神情变得严肃，“请你说实话。”
“你在说什么，我都告诉你了。”林舒更加害怕，颤抖着向床脚慢慢挪了挪，宛若被欺凌的小白花。
何微沉默，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这位林小姐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十分矛盾，看着人畜无害，但身上却暗藏一股说不出的郁色。
看着表现的都很正常，但何微却觉得里面的表演成分极重。
虽然刚才诈她并没有成功，但何微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并没有完全说实话。虽然她表现得确实和一般的受害人一样——害怕、惊恐，但是却忽略了一点，她身上并没有希望早日抓到犯人的急切感。
“林小姐，这样的事你应该不想在发生一次，请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何微正色道。
“何警官，我真的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大颗的眼泪掉下来，林舒哭得梨花带雨。
“你……”
“何队，通过附近的监控发现那个人的行踪了。”年轻警官附在何微耳边说道。
“好，外面等我，我马上出来。”
何微最后再看一眼林舒，“林小姐，这是我的电话，要是再想起什么，打给我。”
说完就带着人匆匆出去了。
林舒把头低下，一句话没说。
病房里安静下来，林舒看了眼纸上的手机号，眸色深幽。
她刚刚的确没说实话，何微给的照片中，只看眼睛，林舒就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今天晚上那个人。只是何微她们出现在巷子里的时间太巧，就那样救下她，这绝不是巧合。
林舒并不相信这些人，所以在何微问起她时，她才有所保留。
至于那个人还会不会来，林舒不知道，只是她今晚只要呆在医院不离开，人这么多的情况下，应该是安全的。
医院外，一双眼睛盯着何微她们一行人离开，许久才从黑暗里走出来。
看来警察还没发现她们追的那个人是假的。
抬头看向亮光的楼层，握着受伤的手腕，柳乙勾唇笑道，没关系，不管是“猎物”确实没看到，还是看到了也聪明地没说，他都会再来找她的。
夜色很凉，柳如衣最后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关上了窗户。
“这么晚没回来，看来是失败了。”柳如衣红唇微勾，眸色冰冷，“能让柳乙失手，林舒，是我小看你了。”
——
许知意等了两天，林舒都没有再来过，期间不论他发什么，林舒都用各种借口推掉了。
“我要去出差，这几天不在C市。”
望着林舒最后发来的一条短信，许知意陷入沉默。
“好，路上注意安全。回来的话告诉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嗯，知道了。”
依旧是平淡到几乎没有感情的几个字，许知意脸色微冷，转身出了门。
“童童，你去哪，不吃饭了？”许飞不解地问道，好好的怎么吃着饭就要出去。
“等会再吃，有点闷，我出去透口气。”
“行，早点回来。”许飞摇头，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行吧，他也没胃口了。
——
林舒发完消息，疲惫地躺在床上。
两天前，她顶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去公司时，王回满脸惊讶：“林舒，你是玻璃做的吗？这么容易受伤。”
“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林舒笑着解释。
就这样工作两天后，王回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敲敲她的桌子，“我也不是真的不近人情，你回去休息两天，工作带回去做，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林舒欣然答应，能回去休息自然再好不过。
至于工作，反正早就已经完成了。
“你太碍事了。”
随即一把刀横空飞了过来。
林舒突然惊醒，满身冷汗。颤抖着手摸向脖子，还好什么都没有。
这几天林舒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这个场景，虽然暂时离开了那间新租的屋子，搬到了一家安保还不错的酒店，但她还是担心那个黑衣人随时会出现。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画满林舒修改过的许多双不同的眼睛，林舒皱眉，已经改过很多次了，但总感觉和那天晚上看到的不一样。
闭着眼睛再次回想那天的场景，大脑缺氧，视线变得模糊，但借着微弱的月光，林舒还是看到了那双摄人的眼睛。
照着记忆中的样子，林舒拿起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两个小时过去，林舒望着纸上最终的样子，心底微沉。
——就是这双眼睛，冷漠，嗜血。
林舒定睛看了许久，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
一周后，许飞因为恢复良好顺利出院，恰好赶在许知意收假前两人回了家。
院门被敲响，许知意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书，跑了出去，“我去开门。”
许飞见状，摇了摇头。
谁知，五分钟后，许知意冷着脸回来了，“老头，我有事出去一趟。”
“怎么了？”许飞见他表情不对，急忙问道。
“没事，就是同学让我帮个忙，我先出去了。”许知意说完，转身就走了。
巷子里，许知意跑得飞快，即使撞到人惹来谩骂，他也没有理会。
想到刚才来的那位社区工作人员，心里发沉。
“同学，我们是来宣传安全知识的。最近临街出了袭击事件，一个女孩回家路上，被歹人袭击了，流了好多血，还好警察及时赶到，被送去医院了。不过现在歹徒还没抓到，你们最近出门要多注意。”
听到是女孩，再加上这几天林舒一直没有来过医院，许知意心里更加不安。
林舒，你千万不要有事。
气喘吁吁拍了半天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许知意拿出手机，拨打林舒的电话。
电话未接通，许知意又试着打了好几遍，依然无人接听。
这下，他彻底慌了。
“林舒，林舒，你在里面吗？”许知意喊道。
“干什么呀？你是干什么的，我家有老人小孩在休息，你吵什么吵。”邻居阿姨推门出来，对着许知意劈头盖脸骂道。
“你知道这里面的人去哪了吗？”许知意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拉着人就问。
“小伙子，你放手，你快放手。”
“说。”许知意没了耐心。低吼道。
“凶什么凶。”邻居阿姨被吓到了，犹豫着开口，“我前两天看到这小姑娘拿着行李箱出去了。”
“出去了？”许知意渐渐放开手，难道真的去出差了。
“小姑娘也是可怜，出了那样的事，歹徒还没抓到，一个人自然不敢在家住，躲出去了。”
邻居阿姨嘟囔着说完，就看见许知意红着眼走了过来，吓得都结巴了，“你，你要干嘛？”
“你知道她拿着行李箱去哪了吗？”许知意近乎哀求地说道。
“不，不知道。”说完，邻居阿姨就匆匆关上了门。
留下许知意双眼无神地站在原地。
柳如衣是跟着许知意过来的，原本看他急匆匆地在巷子里横冲直撞，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没想到跟过来却看到这样一幕。
眼里闪过一抹兴味，柳如衣转身离开了。
看来，许知意对这个林舒十分上心啊，既然如此，有些事就十分好办了。
——
林舒洗完澡，打开手机，就看到许知意打过来的十几个未接电话。
担心是许爷爷有事，林舒急忙拨了过去。
手机铃响，许知意颓丧地拿起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瞬间有了精神。
“师傅还好吗？”
“你在哪里？”
两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
“怎么了？”
直到听到林舒的声音，许知意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他颤抖着从林舒家门口站起，声音哽咽，“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要是师傅没事，我就先挂了，我还有事要忙。”
“不许挂。”许知意近乎低吼道，“林舒，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两个小时，见你一面就这么难吗？”
“许知意，你发什么疯，我，我在出差，没在家。”林舒搬出借口。
“少骗我了，你邻居说你是躲出去了。”许知意冷笑一声，眼里满是疯狂，“你不告诉我，我就打电话，就算把C市所有酒店的电话都打一遍也没关系。”
“你……”林舒叹了口气，她相信许知意绝对做的出来。
“街角咖啡馆，你在那等我，我来找你。”
——
“你找我什么事？”
说实话，林舒实在不想在这个时间和许知意见面。
许知意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盯着林舒，良久才开口，“看看你还活着没。”
“看过了，我活得挺好。”林舒咽下一口咖啡，眉头微皱。
“听说你前两天差点死了。”
“咳。”林舒被呛到了，有些无奈地看着对面的许知意，“你也不用这么直白。当然和你说的一样，那就是“差点”罢了。”
那夜是否凶险，林舒并不打算告诉许知意，总归都过去了。
“那为什么骗我去出差？”许知意继续问道。
“总要找个理由不是？”林舒揉揉额角，“想吃什么，请你吃。”
“不要转移话题。”许知意握紧双拳，看着林舒藏在高高衣领下的纱布，心口钝痛。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许知意，你觉得师傅正在疗养，我告诉他再吓他一次合适吗？或者告诉你，然后呢？”林舒难得正色道，“你看，说了除了多几个人跟着烦恼，其余并不能改变什么。”
“所以我就该什么都不知道。”许知意站起身，双眼通红，“因为什么都做不了，所以连担心的资格都没有是吗？”
“我……”
林舒被堵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小孩都在说些什么啊？
“你，你坐下。”最后，林舒只干巴巴憋出几个字。
对上许知意委屈的眼神，有些心虚地别开眼，“我给你点杯奶茶，甜的，喝了不生气。”
“林舒，我喜欢你。”许知意第一次想不管不顾地说出这些话，想告诉林舒自己所有的心疼，着急与不安。
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至少有人会为她担心，有人在乎，有人希望她永远健康平安。
握着杯子的手微顿，林舒心里一颤，没有抬头。
“咖啡有点苦，点个蛋糕吧。”林舒喃喃自语，然后就拿起菜单。
“为什么不抬头看我？”许知意的手按在菜单页上，骨节微微发白，“林舒，我说我喜欢你。”
许知意身上带着松木的味道，少年俯身，这种味道瞬间将林舒包围，头顶是少年带着诱惑的声音，“回答我。”
知道再装听不见是不可能了，林舒抬起头，神色平静地看着许知意执拗的脸，“如果你说的“喜欢”是爱情角度的，那么我不喜欢你。”
那是林舒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可以从眼睛看出一个人的破碎。
“哎，许知意，你也别太难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林舒试着安慰，却被许知意狠狠瞪了一眼。
“你别说话了。”
过了会，又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
“啊？为什么？”
林舒思考片刻，斟酌着开口，“因为没结果。”
“谁说没结果？”许知意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连开始都没有，你怎么知道没结果。”
“就是不需要开始，所以才没结果啊。”林舒摇头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这就是拒绝吗？连希望都不给的那种。”
“你……”许知意被气得不轻。
“好了，时间不早了，吃完东西就回去吧，师傅一个人在家。”
“林舒，回去住吧。”
“嗯？”林舒有些惊讶，许知意怎么会说这个。
“你这样躲了几天了？”许知意不希望林舒继续这样四处躲藏地生活。
林舒明白许知意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是——
“许知意，歹徒还没抓住，跟你回去住，不是把危险带给你们了。”林舒摇摇头，“我不会回去的，至少现在不会。”
还有一点，林舒怀疑那个黑衣人人之所以来找自己，绝对和许爷爷他们有关。既然这样，还是不要继续靠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