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气氛肃杀。
御书房内主要官员都在，诚王形容滑稽地坐着旁侧，他头上那个窟窿已经包扎好了，但要彻底痊愈，还需要些时间。
一个腿惨的人来这么快，想必是来告状的，但他没有赶上好时候，青州的急报也在这个时候来了。
兵部尚书说，“皇上，自青州佣兵自立，一直和贺将军在宣城成对峙之势，他们提出了和谈，贺将军回京，但是没成想他们既然中途变卦，如今贺将军和沈太尉之女失踪，宣城被占，中远岌岌可危，皇上，我们需要早做打算。”
皇上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诚王，“诚王怎么看？”
诚王管着户部，他怎么看？他当然不想出钱，可人已经打到家门口来了，他要是还主张和左阴侯和谈，别说这天下不同意，皇上也不会同意——青州这位分明就是冲着京都来的，要的就是皇上这个位置。
诚王心里叫苦，他本来是进宫来告状的，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颜殊一直疑惑诚王为何没有自己的军权，诚王自然不是傻子，他手里握着的就是青州守备军。
可左阴侯说反就反，这分明是连同他的这一份联盟也撕掉了，他要自己当皇帝，连诚王也一脚踢开。
诚王还不敢叫委屈，甚至不敢让人知道，一个久居京都管着钱匣子的皇子和一方亲王勾结，但凡泄露出去便是死罪。
诚王支支吾吾，“父皇，青州进犯中远，当下，最重要的是中远要守住，中远守备军——”
兵部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中远守备军本就薄弱，更何况和青州这群虎狼之师相抗衡，守备军根本撑不了多久，皇上，如今要派人前去支援。”
外面有了动静，姜硕和萧逸走了进来。
姜硕瞥了一眼诚王，诚王顿时想到在梅居捅到大腿的匕首，他看见姜硕就忍不住浑身发毛，心里开始后怕自己不该来告状。
起码不应该这个时候来。
“参加皇上。”
皇上一抬眼，目光在两个儿子中打转，诚王刚才来告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看向姜硕，到嘴的训斥也转了弯，“把青州的急报给势王看一眼。”
诚王心冷了下去。
皇上这分明就是不再追究姜硕的事情了。
无论是私会有夫之妇，还是行凶伤人。
他对朝局已经失去控制，正如他没有追究自己杀先太子一样，他也不能追究姜硕捅自己。
他老了，需要年轻力壮的儿子来给他当工具守着这破烂江山。
可除了死去的先太子，还有谁是真心实意的呢。
反正他不是，他瞧着势王也不是。
他们两个都是野心勃勃的狮子，随时准备杀死老狮子和对方然后上位。
姜硕跪下来，“臣请命前往中远，收复青州。”
**
沈心水还在宣城没回来，前几日的书信还在桌子上，可今日宣城失守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京都。
沈颜殊很担心她，可自己也无能为力。
洛三娘很快带来了消息，“小姐，宣城失守，下午皇上召各位大臣入宫，九皇子请命收复失地。”
沈颜殊一愣，说不出心里有什么滋味。
姜硕这会走了，她不必担心姜硕日日前来彻底毁了她的亲事。
这分明是一件值得让她松一口气的事情，可心里的石头还沉甸甸的落不下来
青州情况危急，她也担心他……
沈颜殊百感交杂，一开口问的却是沈心水，“心水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洛三娘摇摇头，“不过沈心水和贺将军一起回京的，有贺将军在，沈姑娘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情。”
*
沈心水躲在破烂庙里，周围都是打杀声，贺子耀把她藏在这里，然后出去拦住后面的追杀。
沈心水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可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勇敢，她在这青州一个月了，知道什么时候该逞强什么时候该保全自己。
她心里害怕的要命，脑子却很清醒，如今敌众我寡，她再担心贺子耀也只能忍着，这时候不能逞强出去，否则便是给他们拖后腿。
沈心水没有哭，她的眼泪在过去的一个月已经流干了。
一起藏在这里的还有伤员，她全乎全尾的站起来把伤员往里面拖。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在打杀声里，她有条不紊的照顾伤员，换药，分发食物，像过去一个月那样。
沈心水同这些人已经很熟悉，换药，安抚，鼓励。
她不能上阵杀敌，便做好这些能做好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个月足以让一个娇气的大小姐蜕变。
贺子耀浑身带血地回来，她赶紧把他扶进来，“没事吧。”
贺子耀摇摇头，“快走，他们追过来了。”
沈心水眼里有泪，她咬着牙，熟练地给贺子耀流血的胳膊和腹部止血，“撑住，贺子耀，援兵很快就会来的。”
追兵杀来，护卫兵抵抗不过，沈心水一面道歉一面把贺子耀和伤员藏在死人堆里，自己也钻入尸体堆，以求能够躲开追杀。
追兵进来就是拿着刀到处捅，不知道是哪把刀捅到了沈心水，她疼的想哭也也不敢咬着牙流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没了声音，沈心水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着急去扒拉贺子耀。
然后就愣住了。
贺子耀和自己周围尸体很多很多，周围俨然尸体堆，那些被自己照料过的伤员自发又安静的充当了天然屏障。
追兵的刀残忍捅死了他们，为了不让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害怕，他们甚至都没有吭声。
他们在死神跟前护住了他们。
沈心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但她知道现下根本不是哭的时候，她一边哭一边费力把贺子耀拉出来。
贺子耀脸色惨白，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沉默，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里尝出了相依为命的意味。
贺子耀轻声道，“走吧。”
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回来将所有含冤的尸骨都收敛，让所有的英雄都得以魂归故乡。
大雪纷飞，掩盖了所有杀戮和鲜血。
沈心水扶着贺子耀，一步一步走进了漫天大雪里。
**
夜深了，沈颜殊没睡着，她觉得姜硕今晚会来找他。
子时不到，外面果然有了动静，窗户开了，姜硕熟练的翻入。
沈颜殊离开爬起来。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姜硕人已经到了跟前，“在等我？”
沈颜殊嗯了一声，“你要去青州？”
姜硕熟练爬床，“天冷。”他说着熟练地把沈颜殊熟练的拉在怀里然后盖上被子，“是，明天出发。”
“这么着急，青州情况很不好吗？”
姜硕碰到她关切的眼神，突然就想起来下午皇帝禀退所有人单独留下了他。
“那姑娘你要是真想要，就在出发前解决好。等你回来她都成婚了。”
姜硕毫不惊讶当今是这副德行，拿沈颜殊来做买卖，沈颜殊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她有自己的思想，而他喜欢的便是有思想的沈颜殊。
姜硕平淡看了一眼皇帝，“你当年也是因为想要我母亲，才硬生生拆散了她的姻缘吗？”
皇上震怒，“是谁告诉你的？”
姜硕讥讽一笑，“事实便是事实，你费尽心思拆散了我母亲生了我，如今却劝我做跟你一样的事情。”
皇上脸色暗沉，脸上浮出杀意，但他不敢再这个时候杀他。
姜硕今日死了，明日左阴侯就会攻入京都要他的命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姜硕才肆无忌惮。
皇上看着他，心里盘算，是皇后告诉他的吗？不皇后这些年深藏宫里，从没有和姜硕见过面。
如果姜硕知道，那韶华呢？
先太子是不是也知道。
还有萧家人呢？
他突然有些惊恐，如果萧逸知道他的兄长是因为自己才死的，他还会不会竭尽全力的护佑他的安全。
皇上感觉心里堵着一口气，可他还不能发泄出来。
姜硕站起来，“我不会做同你一样的事情，在我不在京都的这一段日子，我希望诚王不要登她的门。”
这便是他的条件。
皇上抬眼看向他，“朕答应你。”
*
“想什么呢？”
姜硕回过神来，把她冰冷的手握在怀里，“嗯，青州情况不好，他们撕破和谈，如今正在攻入中远，仟仟，我必须去，诚王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要担心。”
沈颜殊嗯了一声，他的怀抱十分温暖，一瞬间沈颜殊产生了贪念。
要是就这样下去便好了。
姜硕想了想，一开始一股子醋味，“还是你那婚事，趁早处理好。”
沈颜殊仰起头，一句“我会同孔课为成婚”的话到了嘴边，她突然觉得眼下气氛正好，被握在手掌心的手不安分的转圈。
暗示意味明显。
姜硕呼吸一下子沉重起来，他低下头亲昵地去吻她，沈颜殊微微仰起头接受他的吻。
冬夜一下子粘稠起来，沈颜殊顺着心意，压着姜硕骑在他的身上。
姜硕扶着她，长久地注视着她，直到沈颜殊精疲力竭地倒在他身上大口喘气。
“太累了。”沈颜殊忍埋怨，姜硕就哼笑着，就着这姿势动作起来。
沈颜殊的意识在冬夜里飘散，她太累了，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感觉到姜硕在进进出出。
后来有人细心将她搂在怀里，连同飘散的意思也一同妥帖收藏。
“睡吧。”
御书房内主要官员都在，诚王形容滑稽地坐着旁侧，他头上那个窟窿已经包扎好了，但要彻底痊愈，还需要些时间。
一个腿惨的人来这么快，想必是来告状的，但他没有赶上好时候，青州的急报也在这个时候来了。
兵部尚书说，“皇上，自青州佣兵自立，一直和贺将军在宣城成对峙之势，他们提出了和谈，贺将军回京，但是没成想他们既然中途变卦，如今贺将军和沈太尉之女失踪，宣城被占，中远岌岌可危，皇上，我们需要早做打算。”
皇上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诚王，“诚王怎么看？”
诚王管着户部，他怎么看？他当然不想出钱，可人已经打到家门口来了，他要是还主张和左阴侯和谈，别说这天下不同意，皇上也不会同意——青州这位分明就是冲着京都来的，要的就是皇上这个位置。
诚王心里叫苦，他本来是进宫来告状的，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颜殊一直疑惑诚王为何没有自己的军权，诚王自然不是傻子，他手里握着的就是青州守备军。
可左阴侯说反就反，这分明是连同他的这一份联盟也撕掉了，他要自己当皇帝，连诚王也一脚踢开。
诚王还不敢叫委屈，甚至不敢让人知道，一个久居京都管着钱匣子的皇子和一方亲王勾结，但凡泄露出去便是死罪。
诚王支支吾吾，“父皇，青州进犯中远，当下，最重要的是中远要守住，中远守备军——”
兵部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中远守备军本就薄弱，更何况和青州这群虎狼之师相抗衡，守备军根本撑不了多久，皇上，如今要派人前去支援。”
外面有了动静，姜硕和萧逸走了进来。
姜硕瞥了一眼诚王，诚王顿时想到在梅居捅到大腿的匕首，他看见姜硕就忍不住浑身发毛，心里开始后怕自己不该来告状。
起码不应该这个时候来。
“参加皇上。”
皇上一抬眼，目光在两个儿子中打转，诚王刚才来告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看向姜硕，到嘴的训斥也转了弯，“把青州的急报给势王看一眼。”
诚王心冷了下去。
皇上这分明就是不再追究姜硕的事情了。
无论是私会有夫之妇，还是行凶伤人。
他对朝局已经失去控制，正如他没有追究自己杀先太子一样，他也不能追究姜硕捅自己。
他老了，需要年轻力壮的儿子来给他当工具守着这破烂江山。
可除了死去的先太子，还有谁是真心实意的呢。
反正他不是，他瞧着势王也不是。
他们两个都是野心勃勃的狮子，随时准备杀死老狮子和对方然后上位。
姜硕跪下来，“臣请命前往中远，收复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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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水还在宣城没回来，前几日的书信还在桌子上，可今日宣城失守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京都。
沈颜殊很担心她，可自己也无能为力。
洛三娘很快带来了消息，“小姐，宣城失守，下午皇上召各位大臣入宫，九皇子请命收复失地。”
沈颜殊一愣，说不出心里有什么滋味。
姜硕这会走了，她不必担心姜硕日日前来彻底毁了她的亲事。
这分明是一件值得让她松一口气的事情，可心里的石头还沉甸甸的落不下来
青州情况危急，她也担心他……
沈颜殊百感交杂，一开口问的却是沈心水，“心水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洛三娘摇摇头，“不过沈心水和贺将军一起回京的，有贺将军在，沈姑娘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情。”
*
沈心水躲在破烂庙里，周围都是打杀声，贺子耀把她藏在这里，然后出去拦住后面的追杀。
沈心水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可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勇敢，她在这青州一个月了，知道什么时候该逞强什么时候该保全自己。
她心里害怕的要命，脑子却很清醒，如今敌众我寡，她再担心贺子耀也只能忍着，这时候不能逞强出去，否则便是给他们拖后腿。
沈心水没有哭，她的眼泪在过去的一个月已经流干了。
一起藏在这里的还有伤员，她全乎全尾的站起来把伤员往里面拖。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在打杀声里，她有条不紊的照顾伤员，换药，分发食物，像过去一个月那样。
沈心水同这些人已经很熟悉，换药，安抚，鼓励。
她不能上阵杀敌，便做好这些能做好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个月足以让一个娇气的大小姐蜕变。
贺子耀浑身带血地回来，她赶紧把他扶进来，“没事吧。”
贺子耀摇摇头，“快走，他们追过来了。”
沈心水眼里有泪，她咬着牙，熟练地给贺子耀流血的胳膊和腹部止血，“撑住，贺子耀，援兵很快就会来的。”
追兵杀来，护卫兵抵抗不过，沈心水一面道歉一面把贺子耀和伤员藏在死人堆里，自己也钻入尸体堆，以求能够躲开追杀。
追兵进来就是拿着刀到处捅，不知道是哪把刀捅到了沈心水，她疼的想哭也也不敢咬着牙流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没了声音，沈心水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着急去扒拉贺子耀。
然后就愣住了。
贺子耀和自己周围尸体很多很多，周围俨然尸体堆，那些被自己照料过的伤员自发又安静的充当了天然屏障。
追兵的刀残忍捅死了他们，为了不让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害怕，他们甚至都没有吭声。
他们在死神跟前护住了他们。
沈心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但她知道现下根本不是哭的时候，她一边哭一边费力把贺子耀拉出来。
贺子耀脸色惨白，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沉默，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里尝出了相依为命的意味。
贺子耀轻声道，“走吧。”
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回来将所有含冤的尸骨都收敛，让所有的英雄都得以魂归故乡。
大雪纷飞，掩盖了所有杀戮和鲜血。
沈心水扶着贺子耀，一步一步走进了漫天大雪里。
**
夜深了，沈颜殊没睡着，她觉得姜硕今晚会来找他。
子时不到，外面果然有了动静，窗户开了，姜硕熟练的翻入。
沈颜殊离开爬起来。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姜硕人已经到了跟前，“在等我？”
沈颜殊嗯了一声，“你要去青州？”
姜硕熟练爬床，“天冷。”他说着熟练地把沈颜殊熟练的拉在怀里然后盖上被子，“是，明天出发。”
“这么着急，青州情况很不好吗？”
姜硕碰到她关切的眼神，突然就想起来下午皇帝禀退所有人单独留下了他。
“那姑娘你要是真想要，就在出发前解决好。等你回来她都成婚了。”
姜硕毫不惊讶当今是这副德行，拿沈颜殊来做买卖，沈颜殊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她有自己的思想，而他喜欢的便是有思想的沈颜殊。
姜硕平淡看了一眼皇帝，“你当年也是因为想要我母亲，才硬生生拆散了她的姻缘吗？”
皇上震怒，“是谁告诉你的？”
姜硕讥讽一笑，“事实便是事实，你费尽心思拆散了我母亲生了我，如今却劝我做跟你一样的事情。”
皇上脸色暗沉，脸上浮出杀意，但他不敢再这个时候杀他。
姜硕今日死了，明日左阴侯就会攻入京都要他的命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姜硕才肆无忌惮。
皇上看着他，心里盘算，是皇后告诉他的吗？不皇后这些年深藏宫里，从没有和姜硕见过面。
如果姜硕知道，那韶华呢？
先太子是不是也知道。
还有萧家人呢？
他突然有些惊恐，如果萧逸知道他的兄长是因为自己才死的，他还会不会竭尽全力的护佑他的安全。
皇上感觉心里堵着一口气，可他还不能发泄出来。
姜硕站起来，“我不会做同你一样的事情，在我不在京都的这一段日子，我希望诚王不要登她的门。”
这便是他的条件。
皇上抬眼看向他，“朕答应你。”
*
“想什么呢？”
姜硕回过神来，把她冰冷的手握在怀里，“嗯，青州情况不好，他们撕破和谈，如今正在攻入中远，仟仟，我必须去，诚王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要担心。”
沈颜殊嗯了一声，他的怀抱十分温暖，一瞬间沈颜殊产生了贪念。
要是就这样下去便好了。
姜硕想了想，一开始一股子醋味，“还是你那婚事，趁早处理好。”
沈颜殊仰起头，一句“我会同孔课为成婚”的话到了嘴边，她突然觉得眼下气氛正好，被握在手掌心的手不安分的转圈。
暗示意味明显。
姜硕呼吸一下子沉重起来，他低下头亲昵地去吻她，沈颜殊微微仰起头接受他的吻。
冬夜一下子粘稠起来，沈颜殊顺着心意，压着姜硕骑在他的身上。
姜硕扶着她，长久地注视着她，直到沈颜殊精疲力竭地倒在他身上大口喘气。
“太累了。”沈颜殊忍埋怨，姜硕就哼笑着，就着这姿势动作起来。
沈颜殊的意识在冬夜里飘散，她太累了，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感觉到姜硕在进进出出。
后来有人细心将她搂在怀里，连同飘散的意思也一同妥帖收藏。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