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诸法辩驳2
西京。云曜石窟。
台下的佛子语气咄咄逼人，最后，甚至带了些煽动性。
“祺王殿下切莫装作不知，自从您成为了壶关郡王之后，宁国的佛教，便以受愿宗为主流。宁国如今国土的寺庙，曾经辉煌灿烂，有诸多流派，诸如宁玛派、噶当派、萨迦派、噶举派、希解派、觉囊派、格鲁派等等。可自从您封了郡王之后，这些流派的寺庙，十成之九，都成了受愿派。须知，佛法灿烂，是一个国度文明的代表；佛法流派众多，是一个地区广开言路的证明。恕我直言，殿下，您——在利用郡王的权力，毁僧灭道啊。”
众人哗然。四座的听众议论开来，说什么的都有。
而远道而来的她国传教士们，都有些得逞之神色。更集体看着祺王，想瞧一瞧，她还能又什么办法，平息民怨。
祺王面色未动丝毫，等到众人议论的声音渐渐平息方才开口。
“阁下为佛子，也应该知道，早在释迦牟尼时代，佛教是极力反对神权的吧？”
那西域僧人笑笑，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呵，佛教创立初期，贬斥神秘、否定方术。一切咒语均为抛弃之言语。《长阿含经》中，梵动经中记载，‘如馀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召唤鬼神，或复驱遣，种种祈祷，无数方道，恐热于人。诵一切音书,沙门瞿昙无如此事。’而你所说的灌顶道场、仪轨、修持法，都是后期衍生而出。天竺国的佛教分为四个不同时期。原始佛教是从释迦牟尼创立到其圆寂之后一百年左右。而后才产生了部派佛教时期，是诞生了佛教派别的时期。若从你所言，那么，是否原始佛教时期是丝毫不广开言路的、是丝毫不文明的？”
祺王字字珠玑，脸上笑容渐渐显露。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移到了那位西域佛子身上。
“呵，祺王殿下好口才。凡是宗教，怎么不会有发展与演化。如今的世道与佛教初创时期大为不同。有演变难道不正常？”
“那你来说说，为何后期的佛教在演变中，会违背创始人释迦牟尼的意思，去设计咒语经文？去给佛增加神力？”
祺王根本没打算让他回答，不等他张口，便自己接着说道，“这一切皆是因为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大乘佛教在面对天竺教与婆罗门教时，才演化出了祈福、密咒、经文。”
“你的意思，是说佛教似是商人一般，为了适应市场需求，去演变的？在你的口中，佛教和商贾置办货品一样？”
“本王的意思是，宗教之间互相影响，很是常见。正如你身上的万字符，实则是借鉴我中原的道教而来。不是么？”祺王笑得放肆，想看这人如何圆回来。
“万字符是我佛教的符文。”
“那你说说来历？你说不出来！伏羲根据北斗七星的运转，发现了河图八卦。以北斗星的旋转，分明了春夏秋冬四季。以此来指导农耕。以北斗七星的四季运转方位，形成了四季北斗绕极图。把四季北斗合为一体，就是万字符的原始样子。称为，四季合成图。殷商时期的铜器上，多有此图案。你们不是农耕文明，怎么会诞生用以指导农业的四级合成图？”
众人一下子唏嘘不已，纷纷看着佛子还能说出什么来。
“万字符文并不复杂，怎么会只源于农耕。话，未必说得太远了。”
“说得再近一些，佛教的演变根源是民众的需求。而非是商贾为了迎合市场去造神。我宁国哪一个教派变多，那是民众百姓自己选择的结果，这是百姓的意思，并非我祺王一人所做。是受愿派，能助人成愿，才会今朝广受信众喜爱信奉。你要见诸多派系争论不休，唯有战争年代时期，才会有。不外乎，那是混战的结果。有不同的正权混战，才有民众选择了不同流派。那是人生迷茫无所从的表现。所谓的流派争鸣，不是不同派系的信众互相争辩。其实，是百姓们今日信奉这个，明日信奉那个，无有定数。是心中所求的不确定，造就了这样的局面。而今太平盛世，物产丰富，我宁国的百姓安居乐业，自然是喜爱讲究德行的受愿派。你不在宁国，怎么会懂得太平国度兵强马壮的百姓所需呢？子——非鱼。”
在场的宁国民众纷纷点头称是。
僧人抖了抖袖子，“我虽非宁国人，却知道宁国人不知道的事情。祺王殿下，眼下唯有宁国的佛教不与其他国度的佛教相互传播，可谓是一家闭门，我想问问在场的宁国信众们，你们信奉的佛教，都不与发源地天竺国的佛教相互交流借鉴，你们知道你们信仰的其实是阉割后的佛法吗？！祺王殿下既然承接了宣扬佛法的重任，就该与寰宇的佛教流派相互学习借鉴！大开国门才是，为何不许外族的僧人来此布道传教？”
祺王霎时间暴怒，“入我宁国，别想传他国的教！叩拜佛祖，就叩拜佛祖本身！算上天竺国在内，你们谁所在的国度，不是战火纷飞？若你所传的教真的能点化世人，何以会战火不休？你来宁国，只有接受宁国教化的份儿，没有你来教宁国做人的资格！”
那僧人咬牙切齿，“你剥夺的是宁国百姓受教的资格！”
“你所谓的礼拜大曼荼罗，不过是《大日经》，大日如来为摄化众生，借助真言和曼陀罗，显现出许多佛身。叩拜如来自身，胜过你们礼拜佛的分身万千，你算不明白，还当我宁国百姓算不明白？”
西京。云曜石窟。
台下的佛子语气咄咄逼人，最后，甚至带了些煽动性。
“祺王殿下切莫装作不知，自从您成为了壶关郡王之后，宁国的佛教，便以受愿宗为主流。宁国如今国土的寺庙，曾经辉煌灿烂，有诸多流派，诸如宁玛派、噶当派、萨迦派、噶举派、希解派、觉囊派、格鲁派等等。可自从您封了郡王之后，这些流派的寺庙，十成之九，都成了受愿派。须知，佛法灿烂，是一个国度文明的代表；佛法流派众多，是一个地区广开言路的证明。恕我直言，殿下，您——在利用郡王的权力，毁僧灭道啊。”
众人哗然。四座的听众议论开来，说什么的都有。
而远道而来的她国传教士们，都有些得逞之神色。更集体看着祺王，想瞧一瞧，她还能又什么办法，平息民怨。
祺王面色未动丝毫，等到众人议论的声音渐渐平息方才开口。
“阁下为佛子，也应该知道，早在释迦牟尼时代，佛教是极力反对神权的吧？”
那西域僧人笑笑，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呵，佛教创立初期，贬斥神秘、否定方术。一切咒语均为抛弃之言语。《长阿含经》中，梵动经中记载，‘如馀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召唤鬼神，或复驱遣，种种祈祷，无数方道，恐热于人。诵一切音书,沙门瞿昙无如此事。’而你所说的灌顶道场、仪轨、修持法，都是后期衍生而出。天竺国的佛教分为四个不同时期。原始佛教是从释迦牟尼创立到其圆寂之后一百年左右。而后才产生了部派佛教时期，是诞生了佛教派别的时期。若从你所言，那么，是否原始佛教时期是丝毫不广开言路的、是丝毫不文明的？”
祺王字字珠玑，脸上笑容渐渐显露。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移到了那位西域佛子身上。
“呵，祺王殿下好口才。凡是宗教，怎么不会有发展与演化。如今的世道与佛教初创时期大为不同。有演变难道不正常？”
“那你来说说，为何后期的佛教在演变中，会违背创始人释迦牟尼的意思，去设计咒语经文？去给佛增加神力？”
祺王根本没打算让他回答，不等他张口，便自己接着说道，“这一切皆是因为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大乘佛教在面对天竺教与婆罗门教时，才演化出了祈福、密咒、经文。”
“你的意思，是说佛教似是商人一般，为了适应市场需求，去演变的？在你的口中，佛教和商贾置办货品一样？”
“本王的意思是，宗教之间互相影响，很是常见。正如你身上的万字符，实则是借鉴我中原的道教而来。不是么？”祺王笑得放肆，想看这人如何圆回来。
“万字符是我佛教的符文。”
“那你说说来历？你说不出来！伏羲根据北斗七星的运转，发现了河图八卦。以北斗星的旋转，分明了春夏秋冬四季。以此来指导农耕。以北斗七星的四季运转方位，形成了四季北斗绕极图。把四季北斗合为一体，就是万字符的原始样子。称为，四季合成图。殷商时期的铜器上，多有此图案。你们不是农耕文明，怎么会诞生用以指导农业的四级合成图？”
众人一下子唏嘘不已，纷纷看着佛子还能说出什么来。
“万字符文并不复杂，怎么会只源于农耕。话，未必说得太远了。”
“说得再近一些，佛教的演变根源是民众的需求。而非是商贾为了迎合市场去造神。我宁国哪一个教派变多，那是民众百姓自己选择的结果，这是百姓的意思，并非我祺王一人所做。是受愿派，能助人成愿，才会今朝广受信众喜爱信奉。你要见诸多派系争论不休，唯有战争年代时期，才会有。不外乎，那是混战的结果。有不同的正权混战，才有民众选择了不同流派。那是人生迷茫无所从的表现。所谓的流派争鸣，不是不同派系的信众互相争辩。其实，是百姓们今日信奉这个，明日信奉那个，无有定数。是心中所求的不确定，造就了这样的局面。而今太平盛世，物产丰富，我宁国的百姓安居乐业，自然是喜爱讲究德行的受愿派。你不在宁国，怎么会懂得太平国度兵强马壮的百姓所需呢？子——非鱼。”
在场的宁国民众纷纷点头称是。
僧人抖了抖袖子，“我虽非宁国人，却知道宁国人不知道的事情。祺王殿下，眼下唯有宁国的佛教不与其他国度的佛教相互传播，可谓是一家闭门，我想问问在场的宁国信众们，你们信奉的佛教，都不与发源地天竺国的佛教相互交流借鉴，你们知道你们信仰的其实是阉割后的佛法吗？！祺王殿下既然承接了宣扬佛法的重任，就该与寰宇的佛教流派相互学习借鉴！大开国门才是，为何不许外族的僧人来此布道传教？”
祺王霎时间暴怒，“入我宁国，别想传他国的教！叩拜佛祖，就叩拜佛祖本身！算上天竺国在内，你们谁所在的国度，不是战火纷飞？若你所传的教真的能点化世人，何以会战火不休？你来宁国，只有接受宁国教化的份儿，没有你来教宁国做人的资格！”
那僧人咬牙切齿，“你剥夺的是宁国百姓受教的资格！”
“你所谓的礼拜大曼荼罗，不过是《大日经》，大日如来为摄化众生，借助真言和曼陀罗，显现出许多佛身。叩拜如来自身，胜过你们礼拜佛的分身万千，你算不明白，还当我宁国百姓算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