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伪浓情碧壶锁捆裙臣,实堪伤玉势流红王孙。(五)

    仙都宫里,医官和宫人们进进出出。李琯封了舍夫人位份后,便成了一宫主位,住在了仙都宫的正殿里。明明是盛宠正当时,一朝无端的祸事,这里便陡然倾颓。

    林谨樾看似温吞,却不是什么善人,自然希望李琯能就此搬出来,自己住进正殿里面。他随着其他的宫傧们,等在正殿之外,双手交叠掐着,做出惶恐焦急之态。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殿里面端出来。

    惶恐与焦急,也许是有些真的。

    焦急的是李琯将来如何如今还没有结果定论,惶恐的是,那些血水当真是可怕。夫道人家没有见识过这些,一个个都怕得紧。

    德傧身子不好,闻见血水的味道有些烦恶心。

    到底还是萧家的人大胆,萧幼霜睁着他圆圆的眼睛看着一个又一个捧着血水的宫人走出去。

    萧宝贤看得皱眉,抬脚就要进门去,林谨樾上前一拦,“皇贵傧,里面不干净,您还是不要进去得好。”

    “本宫掌管六宫之人,这时候自该要进去看看他如何。”

    “可您还怀着龙胎,流产之人不吉利,若是冲撞了您腹中的龙胎···”

    萧宝贤拂了袖子甩开他,“轮不到你说话!”说完便不顾阻拦进了殿内。

    殿内血腥气更重。李琯已然喊不出声音,没了力气。只有不停地喘息,用气声唤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萧宝贤不信那些晦不晦气的话,只是皇上不许李琯死,他才闯进来看着,若是李琯出了什么事情,皇上定然要问责自己的。

    他看着太医在额头上擦着汗,进到里间,有几个男医官儿守在床边。他拿帕子捂着鼻子,想盖住血腥气,只感觉更加喘不上气。

    他闯进那群医官之中,一只手仍旧捂着帕子,另一只手掀开李琯两腿上盖着的被子,发现那玉=势正汩汩流出鲜血,其中有血块,也有暗黑色已经干涸了的痕迹。那血不同于皮肤破损时的血,腥味之中还有腐败的味道。萧宝贤一惊。

    医官上去用湿帕子为李琯的玉=势擦洗,他手端起玉=势时,萧宝贤才发现,那顶端已经有了个窟窿,是身体排出胎儿时,麻-眼被流胎撑大了出现的窟窿。

    任萧宝贤如何大胆,看见这副样子,也是吓得腿软得不行。

    “他···他的···”

    医官匆匆将沾了血的湿帕子仍在水盆儿里,一面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皇贵傧,这舍夫人的胎儿已经有些大了,流产时才会如此。若是早些拿掉,就不会这样了。”

    “那···那若是生产时···?”

    “生产之时,麻-眼会被撑得更大,足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胎儿才能顺利产出。”

    “若是···被撑破了,可怎么好?”

    “禀皇贵傧,生产之前,玉-势会自己扩张,作生产的预备。但有时胎儿过大,或者玉-势太细,为保胎儿顺利产出,便要用小刀侧切。将径口切大些,待生产完毕,再行缝合。”

    皇贵傧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一旁的工人们连忙上去扶起。

    医官见状,还以为皇贵傧在为李舍人担忧,“皇贵傧,舍夫人不是生产,尚且不用侧切。只是他心悸受惊,流血过多。待会儿死胎排出干净,臣会为他上止血药的。若是不排出就上药,便会感染,有亡故的风险。”

    萧宝贤还是愣坐在地上,咽了咽嗓子,哑哑的声音挤出一句,“劳烦太医了,圣上有令,他还是舍夫人,还是宫傧,万望保住他性命。”

    “是,臣遵命。”

    萧宝贤双眼失神,被宫人一步一步扶着走出来。两侧的宫傧们看他这样子,都甚为不解。纷纷仔细观察着,他是怎么个意思。

    小皇后看他不说话,便稚嫩的声音问着,“皇贵傧,里面怎么了?李氏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萧宝贤回了回神,摇了摇头,“他流了好多血,胎儿还没排干净。”

    宫傧们纷纷拿起帕子和宫扇,掩着鼻子,显出厌弃这事情晦气的样子。

    小皇后尚且不明白这些,他只觉得看见那么多鲜血,觉得李琯深陷危难之中,“那李氏如何,有无性命之忧?”

    萧宝贤脑子里一直在回忆那个窟窿,心里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想到自己生产那一日,吓得怕极了,脸上流下泪来。

    小皇后见他不说话,便着急地也闯进去。

    而后,门外的宫傧们便听见内室里,小皇后凄厉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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