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理狱刑作鬼人终获判，审罪状南宫蓉得恩赏。 （二）
衍望喘了口气，打算说一件她认为最重的事情。
“皇姐，药材种植，是慢毒，百年后才能见效。可眼下，有一件危在当下的事情。臣妹在宣秧社地下找到一种毒药和与之可以印证的信件往来。呈上来！”
一干侍卫等抬了一箱毒药上来。
“皇姐，这几年来，伊业耽为首的一干御医，一直主张在冬日里废除烟火和炮竹。她自称，皇姐的长女胧枂皇女是因为皇姐在京中巡查时，皇女被民间炮竹所惊，留下来心病，才导致后来心悸而亡故。京城自那之后，便不能再燃炮竹烟火，只能去京郊。当年的炮竹，是她安排人故意所放，为的就是借皇姐之手，严禁烟火。”
三司不解，“可燃放炮竹又有何用？”
“皇姐与诸位大人不知，炮竹与烟火当中，有硫磺，在空气中可以杀毒。每年有瘟疫时，民间多放炮竹，即可杀灭瘟疫。若长年不燃放，必然有瘟疫肆虐，如今严禁烟火已经将近十年。正是她们准备在民间放置毒药，令瘟疫大范围横行之时。皇姐不知，若不是这回刚好查到，她们在书信中说，就是在今年深冬之时放毒！”
百官惊诧。
公堂之上霎时间议论纷纷。
“皇姐请看，这笼子里的老鼠，就是疫症之源头。不仅仅炮竹烟火会对瘟疫有效果。许多药材其实也可治疗瘟疫。但她们数年的布置，在民间已然买不到有效的药材。若这毒药当真投放，且不说皇宫内如何，单单民间，必定屠杀万民、尸横遍野。她们还要趁机抬高问诊价格，大发国|难|财！诸位大人应知，细作的运作，急需钱财，她们社需要钱财周转，此计一石二鸟，既让宁国内乱，又解决了她们资金周转之困！”
大臣们王姑们看伊业耽和月氏槐的眼神都变得怒不可遏，二人也没有反驳，这些内容，她们在大牢里就已经招供。
衍望当初得知这些内容时，内心里又气又恶心，恨不得即刻绞杀了那些细作，但现在，她更想做的，是借此事警醒宁国上下，以防再次出现此类案件。
她心里一直有怨气，恨长姐重用月氏槐和伊业耽，可她却不敢气，不敢把怒火发在长姐身上。
“皇姐，此慢毒之意，还有其她。皇姐可知，伊业耽曾经主张，在选拔御医、医官时，加入面试考核制度。原本的御医、医官只需要经过笔试考试即可。她自称太医院需要更为全材的御医，刻意如此更改，其实是为了通过面试，筛选掉她认为笔试成绩很好的人，致使太医院的人员一代不如一代。”
邢天芳在堂上感慨，“不怪从前查不到伊业耽受贿的证据，原来她的改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让医术科举筛选出更差的人。”
当年，郭品藿参加医术科举时，虽然卷面精良，可她性子很软，不是擅长交谈之人。当时面试，紧张得许多话都忘了，自觉发挥不好。没想到，反而因此进了太医院。只因为伊业耽觉得她性子软弱，是个好拿捏的人。
“皇姐，按先例，太医院新入内的学子们，要从师徒制度，在师母手下先当几年的学徒，才能独立从医。可伊业耽主张学徒制度会增加太医院内的党争，利于某些御医扩充自己的党羽，且招收学子若不即刻去用，反而要留几年继续求学，实在是荒废人才。这医学，极为看重实战经验，纸上得来终觉浅，没有师徒制度，得来的学子只会纸上谈兵，何来应对之策？”
若非郭品藿从母亲的主张，又去民间的药坊拜师，只怕其医术会和同科其她的学子们一样，泯然众人矣。
“皇姐请看这些医书，表面上，重点的内容还保留，可是顺序篡改得极为严重！不先学经络，而先学下针，简直是本末倒置！这样的医术培养出的人，如何堪当大任？！遵照这种培养的模式，宁国境内的医生，一代不如一代，可她们却将真正的好书，藏在月氏地下，只待将来灭了宁国后自己使用！”
太和皇帝在堂上气得几乎颤抖，“好！好个下慢毒！当年你们献祭族人，只为了谋求先帝的信任！月氏国没有兵器与将士，就妄图通过这样的慢毒来毁灭宁国！朕与先帝给你们的赏赐还不够多？月氏国现在子民仍旧在那片土地上栖居，你们有什么不满！”
唐王斜眼睥睨着跪在堂下的月氏槐和伊业耽。
“伊业耽，不，还是教你赫连东珍比较好。你的丈夫和儿子，死在了战役里，你心里含恨。可我不明白，你在从前的月氏国只是个医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在宁国贵为太医院院判，娇夫再怀，还流连花柳街飘宿，这样的日子你不沉醉，偏偏要去怀念你的丈夫，和你丈夫与他的小妾生的儿子。我当真无法理解你的心境！”
伊业耽跪着冷笑，“我的丈夫！我的丈夫被你们一箭射死了！我的环儿因为你们的围困，药材进不来城里，最后病死了！这都是你们宁国做的孽！我不过，是把你们曾经在环儿身上做的事情，重新报应到你们身上！”
唐王皱眉，她死去的儿子叫环儿，怪不得她会喜欢徐寰尘。
“赫连东珍，你别开玩笑了。你那么怀念你的丈夫，还去花柳街飘？真怀念，就别再娶男人碰男人啊！”
伊业耽怒骂，“你有什么资格笑我！就连百里禅也是！你口口声声怀念越夫人，不也是一个又一个的男人领进宫门吗！”
太和：“有无人指使你？”
伊业耽冷笑，“有万千月氏人的亡魂在指使我！他们在指引我！指引我屠戮宁国！屠戮掉你们这群不守妇道，连自己父亲、兄长都残害的女人！我是替天行道！”
堂内诸人都在用鄙夷的眼神看她，看着这个喜欢当人奴隶的女人。
太和：“这就是你联合诸国乃至叶家人，针对宁国的原因？”
衍望在此刻站了出来，“禀皇姐，与叶家勾连的诸多案件，都是月氏槐犯下的。”
月氏槐浑身发抖，她可没有伊业耽那样傻，她一直是墙头草，曾经当真想投靠宁国，为承天皇帝效力，不然承天皇帝怎么可能任用她。只是后来，她为了圈拢更多的钱财，当起了多面间谍，伊业耽等人如此痴傻，背后也有她的功力。
毕竟，她那个虎背熊腰的人，从前没有丈夫，直到了宁国她才体会到了玩弄男人、当家做主的快乐。
她不是真心与叶家相交，所以许多内容叶家也不知晓。她就这样收着几份银响。
此刻，她也现实得多，不愿开口与皇帝发生冲突，反而申冤，自称只是贪财好色，并无为月氏国复国的念头，请求开恩留她一命，她愿意为宁国效力，潜入她国作细作。
衍望喘了口气，打算说一件她认为最重的事情。
“皇姐，药材种植，是慢毒，百年后才能见效。可眼下，有一件危在当下的事情。臣妹在宣秧社地下找到一种毒药和与之可以印证的信件往来。呈上来！”
一干侍卫等抬了一箱毒药上来。
“皇姐，这几年来，伊业耽为首的一干御医，一直主张在冬日里废除烟火和炮竹。她自称，皇姐的长女胧枂皇女是因为皇姐在京中巡查时，皇女被民间炮竹所惊，留下来心病，才导致后来心悸而亡故。京城自那之后，便不能再燃炮竹烟火，只能去京郊。当年的炮竹，是她安排人故意所放，为的就是借皇姐之手，严禁烟火。”
三司不解，“可燃放炮竹又有何用？”
“皇姐与诸位大人不知，炮竹与烟火当中，有硫磺，在空气中可以杀毒。每年有瘟疫时，民间多放炮竹，即可杀灭瘟疫。若长年不燃放，必然有瘟疫肆虐，如今严禁烟火已经将近十年。正是她们准备在民间放置毒药，令瘟疫大范围横行之时。皇姐不知，若不是这回刚好查到，她们在书信中说，就是在今年深冬之时放毒！”
百官惊诧。
公堂之上霎时间议论纷纷。
“皇姐请看，这笼子里的老鼠，就是疫症之源头。不仅仅炮竹烟火会对瘟疫有效果。许多药材其实也可治疗瘟疫。但她们数年的布置，在民间已然买不到有效的药材。若这毒药当真投放，且不说皇宫内如何，单单民间，必定屠杀万民、尸横遍野。她们还要趁机抬高问诊价格，大发国|难|财！诸位大人应知，细作的运作，急需钱财，她们社需要钱财周转，此计一石二鸟，既让宁国内乱，又解决了她们资金周转之困！”
大臣们王姑们看伊业耽和月氏槐的眼神都变得怒不可遏，二人也没有反驳，这些内容，她们在大牢里就已经招供。
衍望当初得知这些内容时，内心里又气又恶心，恨不得即刻绞杀了那些细作，但现在，她更想做的，是借此事警醒宁国上下，以防再次出现此类案件。
她心里一直有怨气，恨长姐重用月氏槐和伊业耽，可她却不敢气，不敢把怒火发在长姐身上。
“皇姐，此慢毒之意，还有其她。皇姐可知，伊业耽曾经主张，在选拔御医、医官时，加入面试考核制度。原本的御医、医官只需要经过笔试考试即可。她自称太医院需要更为全材的御医，刻意如此更改，其实是为了通过面试，筛选掉她认为笔试成绩很好的人，致使太医院的人员一代不如一代。”
邢天芳在堂上感慨，“不怪从前查不到伊业耽受贿的证据，原来她的改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让医术科举筛选出更差的人。”
当年，郭品藿参加医术科举时，虽然卷面精良，可她性子很软，不是擅长交谈之人。当时面试，紧张得许多话都忘了，自觉发挥不好。没想到，反而因此进了太医院。只因为伊业耽觉得她性子软弱，是个好拿捏的人。
“皇姐，按先例，太医院新入内的学子们，要从师徒制度，在师母手下先当几年的学徒，才能独立从医。可伊业耽主张学徒制度会增加太医院内的党争，利于某些御医扩充自己的党羽，且招收学子若不即刻去用，反而要留几年继续求学，实在是荒废人才。这医学，极为看重实战经验，纸上得来终觉浅，没有师徒制度，得来的学子只会纸上谈兵，何来应对之策？”
若非郭品藿从母亲的主张，又去民间的药坊拜师，只怕其医术会和同科其她的学子们一样，泯然众人矣。
“皇姐请看这些医书，表面上，重点的内容还保留，可是顺序篡改得极为严重！不先学经络，而先学下针，简直是本末倒置！这样的医术培养出的人，如何堪当大任？！遵照这种培养的模式，宁国境内的医生，一代不如一代，可她们却将真正的好书，藏在月氏地下，只待将来灭了宁国后自己使用！”
太和皇帝在堂上气得几乎颤抖，“好！好个下慢毒！当年你们献祭族人，只为了谋求先帝的信任！月氏国没有兵器与将士，就妄图通过这样的慢毒来毁灭宁国！朕与先帝给你们的赏赐还不够多？月氏国现在子民仍旧在那片土地上栖居，你们有什么不满！”
唐王斜眼睥睨着跪在堂下的月氏槐和伊业耽。
“伊业耽，不，还是教你赫连东珍比较好。你的丈夫和儿子，死在了战役里，你心里含恨。可我不明白，你在从前的月氏国只是个医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在宁国贵为太医院院判，娇夫再怀，还流连花柳街飘宿，这样的日子你不沉醉，偏偏要去怀念你的丈夫，和你丈夫与他的小妾生的儿子。我当真无法理解你的心境！”
伊业耽跪着冷笑，“我的丈夫！我的丈夫被你们一箭射死了！我的环儿因为你们的围困，药材进不来城里，最后病死了！这都是你们宁国做的孽！我不过，是把你们曾经在环儿身上做的事情，重新报应到你们身上！”
唐王皱眉，她死去的儿子叫环儿，怪不得她会喜欢徐寰尘。
“赫连东珍，你别开玩笑了。你那么怀念你的丈夫，还去花柳街飘？真怀念，就别再娶男人碰男人啊！”
伊业耽怒骂，“你有什么资格笑我！就连百里禅也是！你口口声声怀念越夫人，不也是一个又一个的男人领进宫门吗！”
太和：“有无人指使你？”
伊业耽冷笑，“有万千月氏人的亡魂在指使我！他们在指引我！指引我屠戮宁国！屠戮掉你们这群不守妇道，连自己父亲、兄长都残害的女人！我是替天行道！”
堂内诸人都在用鄙夷的眼神看她，看着这个喜欢当人奴隶的女人。
太和：“这就是你联合诸国乃至叶家人，针对宁国的原因？”
衍望在此刻站了出来，“禀皇姐，与叶家勾连的诸多案件，都是月氏槐犯下的。”
月氏槐浑身发抖，她可没有伊业耽那样傻，她一直是墙头草，曾经当真想投靠宁国，为承天皇帝效力，不然承天皇帝怎么可能任用她。只是后来，她为了圈拢更多的钱财，当起了多面间谍，伊业耽等人如此痴傻，背后也有她的功力。
毕竟，她那个虎背熊腰的人，从前没有丈夫，直到了宁国她才体会到了玩弄男人、当家做主的快乐。
她不是真心与叶家相交，所以许多内容叶家也不知晓。她就这样收着几份银响。
此刻，她也现实得多，不愿开口与皇帝发生冲突，反而申冤，自称只是贪财好色，并无为月氏国复国的念头，请求开恩留她一命，她愿意为宁国效力，潜入她国作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