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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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王封地。锦城。

    禾王指使着封地所有的亲信,把最珍贵、用于栽培的种子、秧苗全部收起来。掩藏于地宫之中。这些亲信的亲眷,也都早被运输到京城的梁王府。梁王早已不在梁王府居住。她在蓬莱殿摄政已久。

    “快!天黑之前务必把所有的母苗藏匿起来!你们几个,再去看看韩太傧派遣的部队到没到!”

    “是!”

    禾王这一次没有戴金项圈,她穿上了盔甲,手中握着长戟。怒目眼前的光景,时节接近秋收,寿山郡王传来消息,截获了线报,有人打着刘氏宗亲的旗号,自称刘三太子,要复辟刘氏王朝,重振男权江山。

    事情走到了梁王临要登基之时,谁都知道这起子人怀的是什么心思。即便没有什么刘三太子,禾王也早就和梁王商议好了,要在此时保住东北粮仓。打起仗来,粮草与镔铁是最重要的物资。为保完全,禾王一早就将粮食全部收割了。

    禾王从前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培植出的麦苗是不能叫旁人单独繁育的,那些种子培植不出下一代种子,只能从禾王处分配。而今,这一招棋也保了梁王,保了宁国所有的女子。

    “夏末暮云蔼蔼低沉,只怕有异动。”禾王凝视着远东处的天空,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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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三太子想效法黄巢,其人带着纠集而来的流寇到锦城时,看到了耕地之上都是被收割完毕的麦苗根茎。和四处躺倒的黄牛。

    “主公将毒药投于水中,这里的黄牛死尽。可···属下没找到禾王极其部下的尸身。”禾王府空荡荡一片。

    那男人嗅到了一丝不对的气息,“禾王怎么可能把那么多数量的粮草瞬间转移,其中有诈!消息里没说有大部队的运输出城。给我查!”

    地宫被火药炸开,众人进入其内,对着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柜子翻找。

    “主公!母苗!”

    “主公,这种子藏在十层箱子内,一定是禾王珍藏的!”

    刘三太子大笑,回声响彻地宫之内。

    “禾王,你棋差一招!哈哈哈哈哈哈!”男人抹了抹自己的胡须,似乎很是满意。

    而后,惊雷般的声音在地宫之内炸响!红光冲天,悲惨的声音不绝于耳。烟雾滚滚,自地宫之内飘出。

    禾王骑在马上,将还未来得及进入地宫之内的流寇一举擒获。

    刀子割开了一头头黄牛的腹部。

    农学士们从牛腹部中取出了用黄油纸层层包裹的种子。

    “禾王殿下!种子悉数无损!”

    马上的禾王神色微动,“好!来人,杀了这群男人,让他们给这三百头黄牛偿命!”

    那些被捆住的男人惊恐地看着禾王,“你···那井水···你、你没喝?”

    禾王轻蔑笑笑,“本王与黄牛,都不曾喝。现在,赏给你们喝。来人!”

    黄汤灌入腹中,他们逐渐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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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柳街是阎岱姬带人建造的。

    梁王经常称赞阎岱姬能干、动工神速。

    花柳街满街的小倌儿喜欢把自己熏得香香的,在街上招摇引客。半夜笙歌更是必要的事情,年节不休,更叫人唏嘘的,是子时也要擂鼓掌灯,舞伎在震耳欲聋的奏乐声、鼓声之中,跳一整夜的舞不眠不休。许多老人看不下去,还称,花柳街后山上的狐狸都不住在上面了。

    这样yin---艳的事情,却得到了上面的嘉赏。

    阎岱姬整日流连花丛,却是官职一路高升。

    更有甚者,称其为小会姥,年纪轻轻就能入辅弼会,当真叫人艳羡。

    银台山的山下挖出铁矿的事情,谁都不知道。阎岱姬每一夜都在花柳街各处查看,看有没有人发现这里夜间炼铁的异动。

    宁国的军事装备,各个周边国家都派遣细作前来打探。南丘国背后资助着一股商贾力量,想借着行商的由头,到宁国打探军情。

    阎岱姬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为了看住这些眼线,她不得不夜夜流连花丛。她在工部明着干兴建土木之事,背地里,一直在替梁王做寻觅铁矿、精进炼铁技术之事。

    满街脂粉气息,掩盖了铁水的味道。夜夜笙歌,听不见银台山山洞里打铁的声音。

    南丘国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显王的兵器总是源源不断。

    各方的势力互相掣肘,也互相纠缠。他们都看中了宁国这块地方,都想打着清除女权、为天下正道的旗号,入主宁国。

    平日里打不过,便想趁着帝王宝座易主的紧要关头,互相勾连,一举坐上宁国的江山。

    梁王意图开设女科,绝禁男科,那些意欲谋反的男人们,投靠各个山头,都想借着乱劲儿,等到重新洗牌之后,为自己谋个王侯。

    梁王还要用科举择选没有背景的新人,这也破坏了旧贵族的秩序。各个地域的旧族也资助不同的势力,虽不敢明着反,也想给自己的家族买个保险。

    她想做明君。但偏偏有的世人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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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王擒获了北穆国的达娃公主。

    孝王没有像以前一样虐待她,也没有拷打她。

    孝王送了她许多礼物,达娃公主眉目如画、端庄贤淑,和其他的北穆国人不同。

    她死活不肯拆开孝王送她的礼物,还想寻死,以死保住自己所知。

    “我和你的父王说,要你来宁国和亲,就免了三年战火。你猜怎么着?你的父王答应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你们宁国没有皇子,如何和亲!”

    “我。”孝王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了xx的笑容。“我说的,是要你与我结亲。”

    达娃公主脸上浮现了不可置信的惊恐,“不——如此,父王断然不会答应!”

    孝王牵起达娃公主的手,细细抚摸着,“你的母亲,是你父王的大妃,是吗?”

    公主谨慎地点点头。

    “你们的大妃,就是嫡妻的意思,对吗?”

    “是···我是嫡公主。”她的声音柔软透亮。

    孝王假作领悟,“哦···嫡出的公主,排行第九是吗?唯一的嫡公主,排行在第九,前面八个公主都是侧妃所生。”

    说到这里,达娃似乎又多了些勇气,“是!我是父王最疼爱的公主,是唯一嫡出的公主!父王绝对不会拿我去和亲!父王说了,会让我嫁给北穆国最厉害的勇士!能猎杀袭天鹰王的的男人!”

    孝王捏了捏公主的脸蛋,“这样瞪圆了眼睛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可惜啊,你的父王就是答应了。你瞧,这是不是你父亲亲手所书?他还对北穆国宣布了,说你嫁给了宁国的亲王。可惜,你们国人,是不知道宁国的亲王都是女人的。啧啧啧。”

    孝王给她送了绳子,把那封信递给了公主。公主连忙捧起来,不敢相信地看了又看,“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说过的,要把我嫁给最厉害的勇士!”

    孝王将哭泣的公主扶起来,从背后抱住她,又牵住她的手,放在箱子的丝带上,“现在,你是本王的公主了,不想看看你的妻主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瞧瞧,这是本王的玺印,这是本王的兵符,这是本王的蟒袍、盔甲。你我都是皇女,你的尊贵,是嫁给勇士。而本王,却拥有这些,本王自己就是勇士!”

    达娃一边摇头,一边捂住耳朵,“你别再说了,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孝王掐着她的手腕,把她一把捞起来,她吃痛哭喊。

    “好疼!”

    孝王将她拉到了帐外,一把把她扔在了黄沙地面上,“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看看宁国是什么样子!”

    外面一座座军帐,都是女人。是身着盔甲的女人。她们烧营火,喂马,练武。

    “你们太粗鲁了。我不是你这样的女人。”达娃仍旧想欺骗自己,想让自己相信父王有多爱自己,她的母妃是父王最爱的大妃。

    “你不是这样的女人?你的母妃呢?你父王侧妃们生的女儿,嫁给了不同的大臣。他却把你拿来与我和亲。你的母妃哭瞎了眼睛,也没能拦住你的父王。你这公主,当得真是尊贵。”

    达娃一面哭,面捂住了耳朵,“别说了!别说了!!!”

    孝王抓住了她的头发,逼迫她睁开眼睛,“醒醒吧你!都是公主,你过着这样的日子,还说什么你不是我这般的女人!做了本王的人,不如妻主来替你选驸马如何?也不用你的父王劳动了。”

    达娃不解。又怕她使出什么花招。

    孝王一声令下,手下的将士们带来了几个男人。

    “来看看你的陪嫁吧公主,这是不是你们北穆国最勇猛的勇士?”

    达娃睁开眼睛,是几张熟悉的面孔,“寒骑?穆额坦?里斯鹰?卓而汗?”

    “本王开口,你的父王就把他们也陪嫁了过来。如何?今日比武,谁胜了,谁就能娶公主,本王也不会再染指公主。若有私藏舞弊,本王就把你们都杀了,给公主逝去的青春陪葬。公主的前程,就在你们身上了。”

    达娃紧张地看着几人比武。几轮下来,他们身上已经有了许多伤口。达娃自幼熟悉他们几个,如今怎么不心疼。

    寒骑捂着心口吐了好几口血,穆额坦一条腿已经不能动弹。里斯鹰和卓而汗的一只手似乎脱臼了。

    达娃跪在孝王面前叩首,求孝王放过他们。

    孝王将羊奶茶放下,慢悠悠地看着达娃紧张的样子,“你这样心疼他们几个?啧啧,既然如此,为何你之前没有请求你的父王赐婚呢?”

    达娃低头,无法说出口。

    孝王摇摇头,“啧啧啧,瞧瞧本王的好公主,这样羞涩起来,谁让达娃有个好妻主呢,本王体贴你,叫他们四个都嫁给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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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娃带着伤痕累累的几人,过了些安生日子。可孝王一次只许一个人进入公主的帐房,只怕他们几个勾连起来作乱。

    达娃躺在寒骑的怀里,哭诉着心里的不安生。虽然在这里未受虐待,可不知什么时候孝王那个残虐的人,又生出奸计,要整治自己。

    孝王掀开帘子进来,寒骑连忙从床上滑跪下来。

    “滚出去。”

    寒骑临走时不安地看了公主一眼,他很怕公主被孝王侵犯。

    孝王眯起眼睛,攥起达娃的小手摸来摸去。

    “小公主,待得如何?这结婚,好不好玩?他们伺候得好么?”

    达娃谨慎地看着她的眼睛,又不敢违逆她,“你、你要干什么?”

    “本王,想与公主做个交易。”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还是、他们四个?”

    孝王阴沉沉又鬼魅地看着达娃,“达娃公主该回门了吧?本王,要奥尔登将军,膝骨重症。”说着,她掏出一包粉末。“把这个放在他的酒杯里。只要他重症,不能上战场,本王就会把他们四个送回北穆国陪你。放心,奥尔登不会死,你不会因此被你父王怀疑的。”

    达娃看着那个粉末,思考的片刻,抬手将那包粉末拿住,紧紧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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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尔登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参与那一次北穆国对宁国的突袭。不过半个月,北穆国的国王离奇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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