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

    我目前在乌丸集团旗下的医院。这里环境很好。请不用担心。

    抱歉,离开得匆忙,没来得及当面告别。

    医生说,我需要住院治疗至少三年时间。

    真的很不甘心。好不容易考上了梦想的学校。教过我钢琴的濑户老师目前就在那里任职。而且制服也很可爱。

    亲爱的姐姐,请以我的名义,替我体验一段精彩的高中生活。

    我知道这很任性。但是,拜托了,这是身为妹妹唯一的请求。

    结交朋友,加入喜欢的社团,和帅气的男孩子谈一场恋爱,度过美丽的三年时光。

    有趣的故事请务必分享给我,那会是我住院期间最期待的事。

    等做完手术,我会回信给你。

    花歌  笔」

    ……………

    乌丸家族。

    与其说是古老的名门望族,不如说是一个扭曲庞大、神秘而诡谲的怪物,以吸食人命为生。

    就像乌鸦一样漆黑,盘旋在这片土地的上空,成为笼罩着这个国家的阴云。披着高贵和财富的外衣,内里全是血腥和罪恶。

    “REBIRTH”,又称“重生计划”,来源于半个世纪前,那位先生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萌生出的野心。

    父亲是这个计划的一员。

    他出生在实验室,身上流淌着乌丸家的血,却没有资格姓乌丸。

    入间这个姓氏,来源于给他提供另一半染色体的女人。

    和父亲一起诞生的婴孩有很多,但最后只有极少数活到了成年。

    有的因先天不足而夭折,有的在人体实验中死去,有的在训练或任务中死去,还有的……成为了那位先生的器官库。

    父亲因为才能,在这些孩童里脱颖而出,得到了那位先生的另眼相看,成为了组织的高层干部。

    但是比起那位先生的后代,父亲更像是趁手的工具或忠心的爪牙。

    因为出生时的运气不好,父亲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任何自由的选择,最后生命也葬送在黑暗中。

    我不清楚父母是怎么死的,死前经历过什么,有没有什么遗言。

    我只知道他们因为朗姆的失误而任务失败,被FBI逮捕后,死在了大洋彼岸的美国,再也没能回来。

    他们出发去美国之前,我还在学校上课,没能与他们告别,错失了最后一面。

    而他们的一生也乏善可陈,做过的事只能算是组织累累罪行中不起眼的一部分。

    从法律和道德上看,这两人无疑是满手鲜血的坏人。但对于自己的孩子,他们却有着最纯粹无私的爱护——

    努力让两个女儿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加入组织,不沾手脏活,平平安安长大,做自己喜欢的事,自由选择人生。

    这是他们唯一的心愿,代表了世间最纯洁深沉的爱。

    不管在世人眼中他们是怎样的恶人,他们都是我最亲爱的爸爸妈妈。

    父母死去之时,我与花歌刚满十一岁,还在上小学。在懵懵懂懂的年纪,我们成为了同学们口中“可怜的孤儿”。

    我们没有爸爸妈妈了。意识到这一点,年幼的我恨透了朗姆。

    不仅是朗姆,我恨整个组织,也恨FBI。

    我告诉自己,再恨也要拼命忍耐。为了爸爸妈妈的遗愿,为了仅剩的妹妹,我要忘记仇恨,忍住所有的悲伤,努力活下去。

    生于黑夜,却心向光明,也许是一种奢望。

    金钱无法填补亲情的缺失。更何况乌丸家不是什么正常的良善人家。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真心地关心我们、爱护我们,所谓的收养只是提供金钱,乌丸家对待我们就像养小猫小狗一样。

    在这样孤独残酷的童年里,我与花歌相依为命,是彼此的精神支柱。

    别墅的花园里有一株高大的樱花树。早春时繁花满枝。我还记得年幼的自己与妹妹在树下嬉戏,坐在草坪上看童话书。

    微风将花瓣吹落在女童的发梢和裙摆,点缀在妹妹唇边灿烂明媚到近乎虚幻的笑容上。那是我无数次梦中回忆的画面。

    “冬月——”

    花歌喜欢叫我的名字,拖长的尾音带着亲昵的笑意。

    每当这时,我都会笑着回应她,轻轻抚摸她细软的头发。

    我们无话不谈。穿一样的衣服,梳一样的发型。

    父亲生前常说,我们两个简直长得一模一样。但其实是有区别的。花歌的眼形偏圆,头发颜色更浅,看起来更可爱。而我眼形偏长,眼尾也略有些上挑。

    花歌长得更像母亲,因此姓氏也随了母亲。

    我常常觉得是自己的错,在母亲体内吸取了太多养分,才夺走了妹妹的健康。

    虽然不至于缠绵病榻,但她天生体质偏弱,总是小病不断,每到秋冬总会着凉感冒,再留神都无法阻止的那种。

    我还记得小时候,她被药物苦涩的味道弄得双眼含泪,一张苍白的小脸紧皱起来,十分可怜的样子。

    为了哄她,我去拜托厨师做了些甜点,喂给她吃,才让她重新露出笑脸。

    其实她很好哄。只要多陪陪她,多抱抱她,她就满足了。

    花歌是我在这个世上仅剩的亲人,是我最重要的妹妹。我是如此深爱着她。

    父母去世后,每年生日,我都会许愿,祈求神明能够垂怜她。倘若她能平安健康地长大,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去交换。

    从来到这个世间,睁开眼睛起,一直长到十五岁的今天,我都从未想过我们会分离。

    然而——

    失踪了。

    三月的早春,我只是出门参加了一场讲座,回来就不见了她的身影。

    在花歌的房间里,我找到了她留给我的信。

    确实是她的字迹。

    信的下方是一封录取通知书。

    养父说,花歌是生病了,如果想要根治,需要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和药品。而这些乌丸集团旗下的医院里都有。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不许探望,也不告诉医院的名称和地址,甚至说不清病名,叫我如何相信?

    “我要见她。”

    “暂时还不行。”

    “我说我要见她!”我有些失控地提高了声音,“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这一声撕碎了这几年来的乖巧伪装,将我竭力隐藏的恨意泄露了出来。

    “别胡闹了,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养父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冷硬的话语就像锋利的刀刃,刺痛着我的心。

    连发脾气都不被看在眼里。这就是我在乌丸家的地位。

    冷冰冰的挂断声回荡在耳边。

    我挂上电话,看着桌面。

    上面放着相框,里面是我与花歌的合照,国中毕业典礼那天拍的。

    照片上她穿着水手服站在我旁边,细软的长发被发带松松束在脸侧,笑容甜美。

    那天其实是拍了很多张合照,但她有点紧张羞涩,表情总是有些不太自然,最后精挑细选只洗了这一张出来。

    我抬起手,轻轻触碰照片上她的面容。

    “真是无计可施啊。”我喃喃说道。

    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弱小女孩,作为普通人长大,没有权力,地位也形同虚设。因此我只能任人宰割,无能为力。连重要的人也保护不了。

    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完成我深爱的妹妹唯一的心愿。

    从这天起,我是入间冬月,也是鹤田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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