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足够多的钱能给李时屿带来安全感。

    就像鱼离开水会死亡,火焰没有氧气就会熄灭一样,“钱”对他而言就是最重要的必需品。

    但,万事皆有例外。

    肺鱼不需要水也能活,镁可以在二氧化碳中燃烧。

    起初,李时屿也只是被沈清郁的钱所吸引,虽然她同时也很美,但这并不会盖过他对金钱的渴望。

    李时屿相当现实,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送他钱。

    当沈清郁要给他交学费的时候,他就等着她提出要睡他的要求,但她迟迟没有这么做,反而要求他不要碰她。

    这很奇怪,不是吗?

    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时屿逐渐对沈清郁产生了好奇,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开始观察她:

    沈清郁偶尔会独自在教学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吃便利店买的面包,而那个位置恰巧能看到夏周奚。

    沈清郁有点怪,那次给他送完伞以后,没等他说送她回家,就一个人走进了雨幕,不慌不忙绕远路回到公寓,仿佛在享受被雨淋湿的这个过程。

    沈清郁非常自律,几乎每天都会在6点左右去晨跑。

    沈清郁让他接近夏周奚,为了更深入的了解她的一切,他欣然同意。

    …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等李时屿回过神的时候,手机备忘录上面已经记录了上百条关于她的观察笔记,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疯狂的迷恋沈清郁。

    于是,他吻了她,然后被她骂了。

    虽然当时很丧气,但李时屿从未想过放弃。

    …

    终于,在他不择手段的勾引下,她竟然主动提出要和他去开房。

    李时屿第二天买了情侣睡衣、情侣手表、情侣项链……心急如焚路过她家时,看见附近有一间复式正在出售,于是也将它买了下来。

    可到了约定的那晚,他洗得干干净净,坐在床上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却始终没有接听。次日,他从朋友那里得知她和项星晚已经见过家长,并且当晚就留宿项家的消息。

    李时屿不知道那段日子怎么过来的,只有通过不停工作才能让他不至于潜进项星晚家,并杀了他。

    密闭的电梯内,沈清郁站在角落,垂着头,不自然地说:“我上次说了些要包养你的话,你没生气吧?”

    “是有点生气,”李时屿侧头,朝她眨了眨眼睛,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不过,你刚才说对我感兴趣,是指对我的身体吗?”

    沈清郁抿紧双唇:“…嗯。”她不太想深入这件事,总觉得好像正在对他进行暗示。

    “我们该不会闷死在这里吧?”李时屿没有为难她,他忽然转移了话题,指了指头顶的电梯排气扇,问她“不知道它还在工作没有。”

    沈清郁随着他的指引抬头,同样产生了疑惑,她不安地又按下了电梯内紧急呼叫按钮,但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把你举起来,看一下排气扇?”李时屿提议道。

    沈清郁对他的建议深信不疑:“好。”

    下一秒,李时屿就蹲下来,双臂抱住她的大腿,认真地提醒道:“扶着我的肩膀,我怕我抱不住你。”

    沈清郁扶着他的肩膀,被他举了起来。

    这个过程中,她感到他柔软的头发似乎擦过了她大腿上的皮肤,呼出来的热气打在膝盖上,她逐渐觉得身体有些燥热…

    沈清郁强迫自己摒除一切不该有的想法,仔细观察起排气扇,看见里面的叶片正在高速旋转着,心头放松下来。

    “排气扇还在工作,放我下…”就在说话的间隙,她无意间瞥到了监控上面挂着的口罩,它十分突兀地悬在空中,而几分钟之前,它戴在李时屿脸上。

    薄暗的静寂中,她感到了一丝危险,不由低头。

    李时屿正用无比露骨的眼神注视着她,随着他浓密睫毛每一次翕动,眸中的火焰都比上一次烧得更旺。

    “被你发现了?”他的手指按在她腿上的力度微微用力,“你的体温有些发烫呢。”

    “放我下来。”沈清郁生硬地开口,一张嘴就发现自己的嗓音软软的,好像透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她怎么回事?!

    就在沈清郁惊慌失措的时候,李时屿缓缓放松了手臂,为了保持平衡,她不得不将他肩膀抓得更紧,胸口不自觉靠向他:“你不会突然放开我吧?”

    “不会放开的,我慢慢放你下来。”他箍紧了些,手掌从后腰移到了后背。

    待到脚落了地,李时屿却仍旧没有放开她,他托起她上半身,将嘴唇重重压了上去。

    沈清郁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炸开了,她抗拒地推了他一下,却丝毫不起作用,反而在手指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被某种引力所吸引,不停蛊惑她继续。

    李时屿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犹豫,他离开她的嘴唇,来到耳边:“你说你不会喜欢任何人,那刚才又是什么呢?你想要我吧。”

    “……只是欲望而已,不是爱。”她也清楚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她在这上面的想法,跟正常女性一样。

    “但你知道这两者是共通的吗?”那双手顺着她的背脊,来到那排暗扣面前,生疏地一点点解开它们,“就像我爱着你的时候,就会产生欲望,同理,欲望有时候也会演变为爱,和我试一试怎么样呢…”

    沈清郁有一种自己正在被海妖诱惑的错觉,容颜绝美的男妖向海员诉说着深情,引诱她不顾一切沉入海底,最终被吃干抹净,只留一具肉渣都没有的骷髅架。

    而她现在的身体正随着海浪的冲击和暗涌的裹卷,逐渐沉溺其中。男妖一边啃食着她,一边津津有味端详着猎物欲拒还迎的表情,好像这能给他带来极大快感。

    “不行、不行!”沈清郁在最后关头,恢复了理智,不知道为什么,她脑中闪过了一些难以解释的画面,为什么在和李时屿亲热的时候,会想到他,她无法解释

    而且想到这里,她就委了。

    沈清郁整了整衣服,义正言辞地说:“时屿,我不想无缘无故和你做那种事,这样对我们都不公平。”为了防止他迫不及待对她强制爱,她还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今天有些累了。”

    李时屿眸色一暗,不发一言绕到她身后,贴心地替她扣上暗扣。

    “啊…我,我自己来。”沈清郁不好意思地抓住他的手臂,却听他说,“你刚刚想到谁了?表情好纠结啊,是奚哥吗?…我好羡慕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可以引起你的注意。”

    她立即否认道:“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偷看他吃饭呢?”

    沈清郁头一次对李时屿产生了警觉,在此之前,她对李时屿是不怎么防范的。

    跟他们不一样,李时屿毫无背景,父亲早逝,母亲也很快改嫁,他独自一人生活,就连亲属都没几个,虽然也有能接触权贵的机会,但全都跟她一样,是想包养他的女人。

    这些都是她“聘用”他之前,让人查到的信息。

    原本以为李时屿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很安全,比较好控制,但现在想起来,他同时也可以做到毫无底线——因为他没有软肋。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沈清郁扭头看着他,语气平淡,一点儿敌意都没有。

    李时屿扣上最后一个扣子,目光意犹未尽停留在她身上。

    他盯着她,浅笑道:“我可没跟踪你,只是偶遇了几次,然后就多看了看,就和你观察奚哥一样。”

    “我没偷看他!我只是在比对他小时候!”一时激动,她竟然说出了这个秘密,捂住嘴巴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个秘密正如黑洞一样充满让人想窥知一二的欲望,但靠近黑洞,就会粉身碎骨。

    “原来是这样,”李时屿恍然大悟,“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了,那当时有早恋吗?让你这么忘不掉。”

    事实上,她和夏周奚完全跟早恋扯不上关系,甚至跟“爱”、“幸福”、“美好”扯不上关系。

    “李时屿。”她忽然转过身,用冰冷的口吻对他说,“这件事你敢透露给任何人,你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李时屿咧开嘴僵笑了一下。

    他问她:“你认为我是那种会伤害你的人吗?”

    “不清楚。”

    李时屿愣了愣,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仿佛有一块石头压在喉咙正上方,让他喘不过气。

    直到酒店工作人员打开电梯之前,他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当沈清郁回到房间以后,她愕然发现屋内的一切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而项星晚也不见踪影,想必是他临走前叫了客房服务。

    今天天气很热,她又被关在了电梯里面长达一小时,汗水早就将她衣物浸湿,她站在镜子面前,脱掉上衣,肩颈下方那一处处吻痕,就像落在雪地上的梅花一样,鲜艳夺目。

    “我刚刚是不是伤到他了?”她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说,虽然内心隐隐有些后悔,但一想到李时屿触及到的那些秘密,她的眼睛深处又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还算安稳,项星晚安分守己地学习游泳,因此也没空来找她,而沈清郁正好也在用这几天空闲的时间处理沈克安交给她的分公司决策。

    不过,在他们结束海滩拍摄的最后一天,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项星晚溺水了。

    那时,沈清郁戴着墨镜和箫琪谈论他们接下来要拍摄的素材,忽然看到一群穿着橘黄色救生衣的人往海里跑去,而带头的正是李时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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