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您问好,先生。”

    吴世勋下车,对着上前迎接的管家点头致意,“下午好,丹弗斯先生。”

    他们已经离开索尔科姆,回到切尔西。还是朋友时可以坦然受邀入住,成为情侣后吴世勋反而没好意思再在肖潇家里住下了。今年几次来往伦敦,还是第一次踏足这里。

    问就是脸皮薄。

    肖潇摘下手套,等他们打完招呼就问,“画在哪儿,我要看看。”

    “正在西起居室,小姐……”

    这是一幅家族肖像,而非刻板的“全家福”,画中是去年圣诞节时,外公和父母一起来伦敦陪她过节的场景。油画比之摄影作品更能细致地再现光色、明暗、结构,这也是他们家的传统项目了。

    吴世勋细细欣赏完,转头,“看风格,和之前的都出自同一位画家?”

    “弗莱茨女士,她每年为我们绘制新的家族肖像。”肖潇点头,“是我们合作最多的画家,外婆的朋友。”

    家族肖像啊。他看着看着,忽然支起肩膀恹恹道,“什么时候也能画个我,坐你身边……”

    肖潇歪了歪脑袋,撞撞他,“这画的是去年圣诞节,那时候你又不在。”

    她没强调这属于家庭活动,反而委婉地说成他只是错过了一次节日团聚,偏偏他又不能承诺今年圣诞一定能有时间过来。

    吴世勋眼珠一转,忽然抬手搂过她肩膀,“普通Couple一周年的话…要纪念的吧?”

    “嗯?这么突然?”肖潇侧目。

    他心口一凉,“呀,你不会忘了吧!”

    肖潇连忙捧着他的脸安抚地亲了两下,义正言辞道:“怎么会呢,忘了这个的话还是人嘛!只是我第一次过嘛,有点新鲜~”

    吴世勋眯了眯眼睛,揪住她耳垂捏了捏,轻哼。

    肖潇眼睛扑闪扑闪的,“一周年,然后呢?”

    他斜眼看过来,抿起了唇。她虽然玩摄影但甚少把镜头对准他们自己,吴世勋甚至怀疑她手里有没有他们的合照。

    肖潇摸了摸下巴,试探:“要不,我们也留一幅画像吧?”

    “好,听你的。”他立即表态。很难看不出这就是他一开始的目的,一种罕有的、特别的、郑重的纪念。

    “那正好,明天去R.A.不如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画风,可以找画家约稿。或者找个时间,我们约弗莱茨女士喝下午茶……”肖潇欣然答应,兴致勃勃地提议。

    吴世勋偏头看她,眉梢舒展,显然又开心了。“嗯。”

    “伦敦社交季”起源于18世纪的上流社会,逐渐固定于每年4月开始8月为止。这期间,舞会晚宴、慈善活动、音乐会、戏剧演出和马球、赛艇、板球、网球等等各类竞技比赛,行之有年。皇家艺术研究院的夏季展更是这期间的重头戏。

    恰逢建院250周年,本届策展人、当代艺术家格雷森·佩里策划了R.A.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夏季展。除了“艺术创造现在”的1300余件作品以外,The Great Spectacle和The Making of An Artist两个特展也同时在列。

    “你好,肖潇女士,我是佩里先生的第一助理萨拉·博尔丁。”

    “嗨,萨拉。谢谢你来接我,校长还在吗?”

    格雷森·佩里自2015年起接任伦敦艺术大学校长,她的母校切尔西艺术与设计学院正是下属六所学院之一。

    萨拉非常客气地表示,佩里先生在离开前已经交代过务必为她提供帮助,现在是他们的Private tour。

    肖潇眨了眨眼睛,嘴很甜:“那要劳烦你带我们了解一下这次夏季展了。顺便的,我最近正想邀请一位画家为我们创作肖像……”

    她这样的大小姐在旁人眼里自带光环,很多时候只是正常交流,人们就会为她打上亲民、友善一类的标签。萨拉也不例外,她表情更柔和了一些,“两位这边请……”

    这里是伦敦,韩流还不是那样的火热,她并没有认出吴世勋,当然也没有贸然打探。即使途中有游客对他们一行投来好奇的目光,也多被便衣保镖阻挡。

    “New RA”的改建项目历时三年,上月正式开放,伯林顿府的空间得到百分之七十的扩张,展品设置也更有余地了。

    肖潇对艺术品颇有研究又一向健谈,慢悠悠一圈逛下来和在场的艺术家交流了很多。她把购买意向传达给萨拉,小舟会负责后续接洽,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晚餐吴世勋想吃日料,他们在附近买完甜甜圈后就转道去了梅菲尔。

    刚落座手机铃声就忽然响起,吴世勋看了眼来电,“内,哥?”邻座几位亚洲面孔朝他们瞥来又神色淡淡地转了回去,他不由得压了压帽子。

    “噢,世勋呐,在哪啊。”

    他看了一眼肖潇,“我?现在在伦敦呢。”

    “果然。”朴灿烈老神在在地应了一声,又问他什么时候回首尔,“哥现在正在巴塞罗那呢。”

    吴世勋嗯嗯嗯地回了几句,疑惑地问:“我后天走啊,哥已经杀青了吗?”

    朴灿烈出演了《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中女主弟弟一角,最近都在西班牙拍摄。但EXO要出席6月23日的乐天家族演唱会,他是要回国的。“还没呢。”

    “哦吼,那我去探班?”吴世勋笑了。

    “呀小子,我后天也要回国——”

    两个人聊了几句就挂了,吴世勋放下手机还和肖潇说他们居然赶巧在同一天回去。

    “那顺路一起回呗,在巴塞罗那停一下。”她想都不想地提议,“时间还早,重新申请航线就行了。”

    “诶?”

    “你问问他高不高兴。”说着她就拿起手机低头发信息给小舟。

    肖潇肯定是不放心他自己一路回去的,回程不仅安排了两位保镖随行,还说要让逢舟跟着打点。吴世勋知道她是出于好意,长途飞行本来就无聊,有人作伴也好。他点点头,“回去我再问吧……”

    “嗯~我们先吃……”

    -

    英国社会推崇“运动家的品格”,体育是英格兰文化的中心。Royal Ascot不仅是世界专业赛马盛会,更是每年夏天最令人瞩目的社交盛事之一。

    前期的准备颇多,吴世勋很有些如临大敌。活动下午1点就要开幕,但肖潇甚至还有心思在上午安排了一个tutorial,所以每日例行的琵琶练习时间结束之后要回趟学校。

    她走近他背后,iPad上面是小舟整理的各人姓名、头衔、成就、爱好,家庭关系、家族产业分布。肖潇随手划了几页就弯腰亲了一下他脸颊,“Just chill , babe ! 记个大概就行,我们是去玩儿的!现在,起来送我去皇艺吧~”

    吴世勋吁了口气,抬眼。“什么时候出发?”

    “我只和tutor预约了一个小时,结束回来我们换身衣服就走,成奥和Harper他们等会儿过来。”肖潇松开他,神秘一笑,“相信我,你只要进到那里,所有人都会彬彬有礼——我想想……点头、微笑、这听起来棒极了,以及,这事儿我听Joya的。四个万能反应!”

    她收回手指,一脸“我已经传授了你秘诀”的表情,让吴世勋忍俊不禁,伸手挠了挠她下巴。

    Ascot马场早期是专供英国王室使用的,数百年来几经修缮,已经成为欧洲最大、最豪华的赛马场。在他们去往包厢的路上还正好偶遇了彭于晏在场地中央接受赛马会官方媒体采访。肖潇不禁多看了两眼大屏幕。

    “谁呀?”吴世勋好奇地问。

    “中国台湾的一个演员。以前见过几次,我和他的一位朋友还挺熟的……”

    下午两点,《God Save the Queen》响起,女王的卫兵队伍准时出现,王室成员乘坐马车进场,今年皇家赛马会的焦点集中在新婚后的哈里王子和梅根王妃身上。

    肖潇一袭无袖格子连衣裙搭配Rachel Trevor-Morgan设计的黑白撞色平顶大檐礼帽,颈上是他送的那串卡地亚古董珍珠项链,复古又俏丽,举手投足间满满的英式典雅。她还颇有心机地画了一笔金属蓝的眼线,正与浅蓝的高跟鞋相映成趣。

    她从望远镜里收回视线,转头一笑,“哇哦,这位新王妃也选了黑白撞色。”

    “但女王穿了黄色,我赢了。”吴世勋从栏杆前直起身,得意地举了举杯。他们在王室成员进场之前打赌了,赌注是下一次见面要去赢家的城市。

    “好吧,今天是你的幸运日!”肖潇服输,“等会记得多投几注嗷!”

    今年她不是参赛马主,轻松得很,回包厢里面重新拿了酒水就听见有人敲门,她过去开了门。“哦,你们来了!”

    透过玄关看进去正前方就是阳台,斜倚着一位捏着小册子低头端详的男人。穿着合身的晨礼服,饱满的天光均匀地落在他肩头,微风轻拂过几绺额发,如青山雪霁,意态清冷。

    这是什么宇宙级别的帅哥攻击???

    “Itsuki Fujii ?”希思莉亚蠕动着嘴唇,怔怔道。她曾看过一部日本电影《情书》,图书馆里的藤井树一直是她心目中的亚洲美少年。

    西尔维娅眨了眨眼,率先回神,嫉妒地看向肖潇,“你还说不是看脸的?!”

    肖潇回身一瞧,立刻就有些得意,“我可以选帅哥,再要求帅哥拥有其他美德。脸不是唯一条件,但我有必要委屈自己的眼睛吗?别太夸张啊,你们见过的。”

    “Hunny , our friends are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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