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之争（六）
“将军同意了九条的上书，但在原定日期上推迟了两周，算是给奉行时间准备。”神里绫人一句话将天守阁内的场景概括出来。
“不错，是将军的风格。”八重神子点点头，没有太过惊讶，“我把稻城派去与你们一起，有什么相关的内容，可以让她帮忙。”
枫原万倾看向一旁，稻城萤美正端正地候在不远处，对上她的视线，还冲万倾甜甜一笑。
万倾颔首，算是回应了这份客气。
而身边两人，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
“宫司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神里绫人定定地看着不以为然的对方，内心也有些紧张。
如果真的只是让稻城萤美来稳固流程，还不比大费周章地请他上影向山一趟。这么做了，必有深意。
八重神子擅长推测人意，他神里绫人也能勉强跟上。
“这么敏锐，我倒希望你在这个时刻不要这么较真。”八重神子有些夸张地叹息，却依旧无法分散绫人试探的目光。
“你父亲的葬礼，须尽快办完。”
神里绫人皱一皱眉：“父亲的后事自会处理妥当，宫司大人…”
他忽然两眼一暗，随即理解这话背后的含义。
而枫原万倾，她虽对话术什么的没有参透清楚，可神子也提前告知过她的情报。
有人想在神里前任家主的葬礼上闹事。
既然由她口中透露，那信息的真实性自然是百分之百。再加上之前初步地筛查，终末番已经大致确认是哪些家族在背地里准备动些手脚。
本来是打算多拖些时日的，可冬日祭的举办，让不宽裕的时间变的更加紧张。
这也意味着，他们，只能借葬礼的机会，解决此事了。
“明白就好。”八重神子回头看了万倾一眼，紫眸中仿佛蕴含了某种情绪，可还没等她去分辨，便听，“早作准备吧，我也不多留你们了。”
两人也不推托，顺着下山的路回社奉行。
时间尚早，此刻还没到往日人们去鸣神大社求拜的时间，一路上几乎碰不到几个人影。
“我可以把他们都解决掉。”走着走着，万倾提议，“你们都会难过的。”
不论是神里绫人，神里绫华，亦或是华代夫人，都不是会选择这个时机出手的人。
她不想让他们难过。
反正自己早已满手鲜血，不在乎多几个人的杀戮。
既然做不了光明中的纯白贵女，那么影夜中的暗杀者会更加适合她。
“怎么总是想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神里绫人压着声音轻笑一声，却没有多少笑意在其中。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不仅无法保护好家人，就连已经逝去的父亲，在泉下，都无法安息。
如果要动手，还是让他来承担一切吧。
两人同时想。
“这件事我已经基本计划好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冬日祭奠。”神里绫人转移话题道，“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尽快告知母亲，她或许会有办法。”
枫原万倾点点头，随即跟上了脚步。
“我先和托马一起准备采购。”
离岛的商贩，从前经常见面，自然也混了个脸熟。
商人一向重利，不管再差的关系，只要牵扯到“利益”二字身上，那大家都能坐下来，表面心平气和地谈生意。
换个话来讲，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但一个国家的经济体固然是复杂的。
祭奠盛大，就连场地布置也要花上许多精力，更何况财力。
而这支撑活动的摩拉，不应该由社奉行一家出，也不可能是由神里家来支付。
“我傍晚会去离岛一趟，你们先把其他谈妥就够了。”神里绫人颇有些头疼，显然不希望和勘定奉行的人打交道，“尽快拿下合作，日后才好规划。”
“天领奉行最近收养了一位天狗族人。”枫原万倾想起那天在练武场看见的身影。
“你是说九条裟罗吗？略有耳闻。”
“你说，如果与她协商，会不会省时间和精力。”
神里绫人摇摇头，否认了这个不失为一种选择的可能性。
“九条裟罗尚且没有在天领奉行树立起自己的威望，还无法代表九条孝行来决断。”他垂眸思索，“这次便算了，日后若有机会，想必和她会有一番合作。”
他们边走边说，半分都没有影响回去的速度，很快，神里屋敷的影子便出现在视野内。
两人先向华代夫人问安，告知了早晨发生的一切，得到对方的几句嘱咐与交代后便分开行动。
神里绫人准备丧葬仪式和下午去离岛的准备，而枫原万倾带上托马，先行一步。
下午并不是她的主场，晚上不出意外也不会是。
毕竟托马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政官，又有谁会认为神里家敢将采购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呢。
“有必要吗？”
托马侧身看向神里屋敷的外面。
“甩掉不就行了，何必…”
“你的监视人数是我们中间最少的。华代夫人已经在稻妻城里吸引了绝大多数目光，跟着你的人只会比往常更少。”
按照他们的计划，神里华代先在城市内将其他家族的忍者引走，托马与万倾再去离岛。
这样安排，即使其他家族及时察觉到，也已经来不及布置阻碍了。
“我们在绯木村碰面。”
托马点点头，装作散步的样子，朝外面走去。
能清晰地看到，随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蹲守在屋外的忍者又少了几个。
“少了四个人。”尚仍在神里屋敷，神里绫人傍晚前往离岛，他会随时在暗处保护。
“需要我现在就把他们解决掉吗？”
“我来动手。”枫原万倾将长发扎起，带上兜帽，挡起极具标志性的白发。
刚要动身，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
“弥月那边有新消息了吗？”
结界自从竹口峰离开后便一直都没有动静，说明不光是那位族长，就连弥月在一天内也没有离开过多的范围。
“暂时没有。”尚回答到，“我会派其他人前去确认。”
枫原万倾点点头，从后院山后的方向离开。
脚底下便是悬崖，所以此处并没有人监视。
她速度极快地从边缘处绕行，避开了盯在门口的一众目光，顺着托马离去的方向追赶。
很快，四名追踪者的身影便出现在视野内。
分散在四周，将托马围绕在中心。
脸色，不过是一瞬间便沉下，眼眸也染上些许愤怒。
不过是出门，便要遭到如此的对待。
神里家，本来只是需要时间进行权力交接与掌控，这些同国的家族，便半分也容不下。还要表面上装好人，背地里却一个比一个狠心地捅刀子。
回想起前两次暗杀的人手，她闭了闭眼。
有一秒钟，她真的很想拔刀将这些人统统杀光。
可她内心也明白，这些忍者，也不过是上司的狗，只是听从了主人的命令，无法违背，也不是幕后之人。
取他们的性命，还是过于残忍，有些不公平。
枫原万倾不再犹豫，当下移到一人身后。
对方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动静，刚想回头查看，便被一掌劈晕，倒在房屋顶上。
从脖子后的痕迹来看，这一下是用了力的，足够他睡大半天了。
解决完一个，她又用同样的方法除去另外三个人，都是打晕，都是放在屋顶的隐蔽处，不叫人发现异常。
做完一切，万倾这才落到街道上，小心整理好衣帽，确保路人不会看到自己的瞳孔与发色。
“处理干净了，今天之内都不会发现的。”一进入绯木村的地带，就看到托马不断往四周望。
这里几乎都是本地人，也不会去特别留意路过的旅客或者商人。
“我带你去见一位璃月的商人，然后租两间房，采购之事紧迫，尽量这两天交涉好。”
枫原万倾不擅长这方面的协商，她更熟悉讨价还价，无奈的是，这次的交易，恰恰需要避开这点。
让双方都满意，才能为日后的长期买卖定下基石。
“放心吧万倾小姐，打交道这些事我还算熟练。”
托马比较自信地保证。
“小姐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原来是南伊小姐，许久未见，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
隔房内，来自璃月的商人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万倾。
听到熟悉的名字，她先是一怔愣，随后苦涩蔓延至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原来，在璃月的她，确确实实，也能被人记住。
“南伊？小姐…”托马不明所以地看向对方。
“啊，是我的疏忽。”对方道歉，很快解释，“我是来自璃月飞云商会商队的苏炽，最近在稻妻进行货物贩卖与收购，很高兴认识您，托马阁下。”
他将目光重新放在万倾身上。
“在下过去曾在码头上见过南伊小姐，一别数年，从未想过，再见是在此刻，不过，曾经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男孩子呢？”
“苏先生。”万倾无法无视对方，转过身来行一礼，“他…”
南伊无法将死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他去了至冬，现在也是商人了。”嘴角带笑，笑意却不入眼底，“他过的很好，很好很好…”
“这小子也是商人啊，那好啊，以后我要是有至冬的活，可要去找他啊哈哈哈。”
苏炽笑着说，终于将注意力放在托马身上。
“就是不知，二位今日找我，是谓何事？”
“苏先生，今日前来，是想与您，达成一份交易…”
托马的声音随着木门的关闭，隔绝在屋内。
枫原万倾想要迈出脚步，却发现步子沉重到她已经抬不起来了。
她是知道有飞云商会的人会定期在离岛进行货物交易，可没料到是苏炽。
曾经，为了吃一条鱼，他们自己做了钓鱼钩和鱼饵，却因力量太小，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就在他们要放弃的时候，是刚成年的苏炽，热心地帮他们钓上一条大鱼，还将自己的鱼线稳定器送给他们。
虽是小恩小惠，却也令她铭记于心。
璃月一别，原以为此后都不会在永恒的国土上遇见故人，可偏偏还是再次相见。
枫原万倾呼出一口长气，离开了茶室。
冬日的枯叶，一吹而落。
她伸手去接，却没有接到。
坠于冰凉的砖石，再无生机可言。
直到现在，她仍会偶尔欺骗自己，说他没有死亡，只是过了奈何桥，喝下忘川水，继续自己的新生活。
可今日的重逢，令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
就算世界上真的有轮回转世，她也无法与他再度相见。
“命运，可真是残忍啊。”枫原万倾轻声呢喃，“所幸，我还有机会，保护好身边的人。”
“不错，是将军的风格。”八重神子点点头，没有太过惊讶，“我把稻城派去与你们一起，有什么相关的内容，可以让她帮忙。”
枫原万倾看向一旁，稻城萤美正端正地候在不远处，对上她的视线，还冲万倾甜甜一笑。
万倾颔首，算是回应了这份客气。
而身边两人，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
“宫司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神里绫人定定地看着不以为然的对方，内心也有些紧张。
如果真的只是让稻城萤美来稳固流程，还不比大费周章地请他上影向山一趟。这么做了，必有深意。
八重神子擅长推测人意，他神里绫人也能勉强跟上。
“这么敏锐，我倒希望你在这个时刻不要这么较真。”八重神子有些夸张地叹息，却依旧无法分散绫人试探的目光。
“你父亲的葬礼，须尽快办完。”
神里绫人皱一皱眉：“父亲的后事自会处理妥当，宫司大人…”
他忽然两眼一暗，随即理解这话背后的含义。
而枫原万倾，她虽对话术什么的没有参透清楚，可神子也提前告知过她的情报。
有人想在神里前任家主的葬礼上闹事。
既然由她口中透露，那信息的真实性自然是百分之百。再加上之前初步地筛查，终末番已经大致确认是哪些家族在背地里准备动些手脚。
本来是打算多拖些时日的，可冬日祭的举办，让不宽裕的时间变的更加紧张。
这也意味着，他们，只能借葬礼的机会，解决此事了。
“明白就好。”八重神子回头看了万倾一眼，紫眸中仿佛蕴含了某种情绪，可还没等她去分辨，便听，“早作准备吧，我也不多留你们了。”
两人也不推托，顺着下山的路回社奉行。
时间尚早，此刻还没到往日人们去鸣神大社求拜的时间，一路上几乎碰不到几个人影。
“我可以把他们都解决掉。”走着走着，万倾提议，“你们都会难过的。”
不论是神里绫人，神里绫华，亦或是华代夫人，都不是会选择这个时机出手的人。
她不想让他们难过。
反正自己早已满手鲜血，不在乎多几个人的杀戮。
既然做不了光明中的纯白贵女，那么影夜中的暗杀者会更加适合她。
“怎么总是想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神里绫人压着声音轻笑一声，却没有多少笑意在其中。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不仅无法保护好家人，就连已经逝去的父亲，在泉下，都无法安息。
如果要动手，还是让他来承担一切吧。
两人同时想。
“这件事我已经基本计划好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冬日祭奠。”神里绫人转移话题道，“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尽快告知母亲，她或许会有办法。”
枫原万倾点点头，随即跟上了脚步。
“我先和托马一起准备采购。”
离岛的商贩，从前经常见面，自然也混了个脸熟。
商人一向重利，不管再差的关系，只要牵扯到“利益”二字身上，那大家都能坐下来，表面心平气和地谈生意。
换个话来讲，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但一个国家的经济体固然是复杂的。
祭奠盛大，就连场地布置也要花上许多精力，更何况财力。
而这支撑活动的摩拉，不应该由社奉行一家出，也不可能是由神里家来支付。
“我傍晚会去离岛一趟，你们先把其他谈妥就够了。”神里绫人颇有些头疼，显然不希望和勘定奉行的人打交道，“尽快拿下合作，日后才好规划。”
“天领奉行最近收养了一位天狗族人。”枫原万倾想起那天在练武场看见的身影。
“你是说九条裟罗吗？略有耳闻。”
“你说，如果与她协商，会不会省时间和精力。”
神里绫人摇摇头，否认了这个不失为一种选择的可能性。
“九条裟罗尚且没有在天领奉行树立起自己的威望，还无法代表九条孝行来决断。”他垂眸思索，“这次便算了，日后若有机会，想必和她会有一番合作。”
他们边走边说，半分都没有影响回去的速度，很快，神里屋敷的影子便出现在视野内。
两人先向华代夫人问安，告知了早晨发生的一切，得到对方的几句嘱咐与交代后便分开行动。
神里绫人准备丧葬仪式和下午去离岛的准备，而枫原万倾带上托马，先行一步。
下午并不是她的主场，晚上不出意外也不会是。
毕竟托马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政官，又有谁会认为神里家敢将采购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呢。
“有必要吗？”
托马侧身看向神里屋敷的外面。
“甩掉不就行了，何必…”
“你的监视人数是我们中间最少的。华代夫人已经在稻妻城里吸引了绝大多数目光，跟着你的人只会比往常更少。”
按照他们的计划，神里华代先在城市内将其他家族的忍者引走，托马与万倾再去离岛。
这样安排，即使其他家族及时察觉到，也已经来不及布置阻碍了。
“我们在绯木村碰面。”
托马点点头，装作散步的样子，朝外面走去。
能清晰地看到，随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蹲守在屋外的忍者又少了几个。
“少了四个人。”尚仍在神里屋敷，神里绫人傍晚前往离岛，他会随时在暗处保护。
“需要我现在就把他们解决掉吗？”
“我来动手。”枫原万倾将长发扎起，带上兜帽，挡起极具标志性的白发。
刚要动身，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
“弥月那边有新消息了吗？”
结界自从竹口峰离开后便一直都没有动静，说明不光是那位族长，就连弥月在一天内也没有离开过多的范围。
“暂时没有。”尚回答到，“我会派其他人前去确认。”
枫原万倾点点头，从后院山后的方向离开。
脚底下便是悬崖，所以此处并没有人监视。
她速度极快地从边缘处绕行，避开了盯在门口的一众目光，顺着托马离去的方向追赶。
很快，四名追踪者的身影便出现在视野内。
分散在四周，将托马围绕在中心。
脸色，不过是一瞬间便沉下，眼眸也染上些许愤怒。
不过是出门，便要遭到如此的对待。
神里家，本来只是需要时间进行权力交接与掌控，这些同国的家族，便半分也容不下。还要表面上装好人，背地里却一个比一个狠心地捅刀子。
回想起前两次暗杀的人手，她闭了闭眼。
有一秒钟，她真的很想拔刀将这些人统统杀光。
可她内心也明白，这些忍者，也不过是上司的狗，只是听从了主人的命令，无法违背，也不是幕后之人。
取他们的性命，还是过于残忍，有些不公平。
枫原万倾不再犹豫，当下移到一人身后。
对方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动静，刚想回头查看，便被一掌劈晕，倒在房屋顶上。
从脖子后的痕迹来看，这一下是用了力的，足够他睡大半天了。
解决完一个，她又用同样的方法除去另外三个人，都是打晕，都是放在屋顶的隐蔽处，不叫人发现异常。
做完一切，万倾这才落到街道上，小心整理好衣帽，确保路人不会看到自己的瞳孔与发色。
“处理干净了，今天之内都不会发现的。”一进入绯木村的地带，就看到托马不断往四周望。
这里几乎都是本地人，也不会去特别留意路过的旅客或者商人。
“我带你去见一位璃月的商人，然后租两间房，采购之事紧迫，尽量这两天交涉好。”
枫原万倾不擅长这方面的协商，她更熟悉讨价还价，无奈的是，这次的交易，恰恰需要避开这点。
让双方都满意，才能为日后的长期买卖定下基石。
“放心吧万倾小姐，打交道这些事我还算熟练。”
托马比较自信地保证。
“小姐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原来是南伊小姐，许久未见，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
隔房内，来自璃月的商人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万倾。
听到熟悉的名字，她先是一怔愣，随后苦涩蔓延至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原来，在璃月的她，确确实实，也能被人记住。
“南伊？小姐…”托马不明所以地看向对方。
“啊，是我的疏忽。”对方道歉，很快解释，“我是来自璃月飞云商会商队的苏炽，最近在稻妻进行货物贩卖与收购，很高兴认识您，托马阁下。”
他将目光重新放在万倾身上。
“在下过去曾在码头上见过南伊小姐，一别数年，从未想过，再见是在此刻，不过，曾经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男孩子呢？”
“苏先生。”万倾无法无视对方，转过身来行一礼，“他…”
南伊无法将死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他去了至冬，现在也是商人了。”嘴角带笑，笑意却不入眼底，“他过的很好，很好很好…”
“这小子也是商人啊，那好啊，以后我要是有至冬的活，可要去找他啊哈哈哈。”
苏炽笑着说，终于将注意力放在托马身上。
“就是不知，二位今日找我，是谓何事？”
“苏先生，今日前来，是想与您，达成一份交易…”
托马的声音随着木门的关闭，隔绝在屋内。
枫原万倾想要迈出脚步，却发现步子沉重到她已经抬不起来了。
她是知道有飞云商会的人会定期在离岛进行货物交易，可没料到是苏炽。
曾经，为了吃一条鱼，他们自己做了钓鱼钩和鱼饵，却因力量太小，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就在他们要放弃的时候，是刚成年的苏炽，热心地帮他们钓上一条大鱼，还将自己的鱼线稳定器送给他们。
虽是小恩小惠，却也令她铭记于心。
璃月一别，原以为此后都不会在永恒的国土上遇见故人，可偏偏还是再次相见。
枫原万倾呼出一口长气，离开了茶室。
冬日的枯叶，一吹而落。
她伸手去接，却没有接到。
坠于冰凉的砖石，再无生机可言。
直到现在，她仍会偶尔欺骗自己，说他没有死亡，只是过了奈何桥，喝下忘川水，继续自己的新生活。
可今日的重逢，令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
就算世界上真的有轮回转世，她也无法与他再度相见。
“命运，可真是残忍啊。”枫原万倾轻声呢喃，“所幸，我还有机会，保护好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