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③
赫连小小，没有直接去找赫连烨，而是先去厨房端了一碟栗子酥。
放下茶点，小小也不走，围着赫连烨百般讨好起来。
“阿爷，东市口，唐山王记家的栗子，您尝尝。还有这个栗子酥。”
“您喝茶么？”
“吃不吃葡萄？”
“阿爷您乏了罢？小小给您捏捏。”
“无事献殷勤。”
赫连烨嘴上这么说，还是伸出右腿，架在了软凳上。
赫连小小边卖力按摩，边继续装傻卖乖。
“祖父，您也觉得，瑄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罢。”
因为她自幼练武，手劲够大，穴位也定的准，两下就拿捏到旧伤痛处，让赫连烨十分受用。
老将军靠在靠枕上，半眯着眼睛，慢慢道：
“不就一匹马么，算什么殷勤。”
“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这不是献殷勤是什么？怹说是代六殿下和公主赔礼道歉，给孙女压惊，可，可别人会这么想么？”
“还有陛下和娘娘，到底什么意思么？”
小小，圆圆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阿爷，这件事已经过去四五天了，闹的是满城风雨，妇孺皆知，您……”
“您和阿爹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这么莫能两可，欲拒还迎的，您让孙女还怎么做人阿？”
“还是，您真要把我送山上，当姑子阿？”
见赫连烨闭着眼睛，不说话，小小手上使劲一摁。
“祖父！”
“我就是当姑子，您也得让孙女念个明白经阿。”
“咝。”
赫连烨吃痛，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坐姿，却还是闭着眼睛。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就是祖父心里有想法，也不能越俎代庖，越过你父母亲罢。”
“这会儿，您又和我扯什么父母之命，越俎代庖了，那去年，我跟姜家三郎相亲相得好好的，我阿爹阿娘更十分满意，您为什么说否就给否了？”
“这会儿，您倒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了。”
赫连小小，生气的推开赫连烨的腿。
“那暻王府，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坑！”
“天坑！”
“您是赫连府的大将军，大家长，孙子孙女二三十，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可能为我一个触怒天颜，大动干戈。”
“但，如今，祖母和我母亲已经被气病了，父亲也被用军令，调去了辽东巡营！兵已在颈！厝火积薪！”
“这事儿，还能拖么？”
“我姐姐们的名声怎么办？哥哥们，更是一门亲都没订呢阿？”
赫连烨，终于睁开了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今日不来，明天，我也会找你。”
怹伸出手，安慰的，拍了拍孙女的肩膀。
“小小，姜家三郎你想也不要想了。”
“我赫连烨的九孙女，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是那等匹夫俗子，可以肖想的。”
“至于，你阿爹去辽东巡营的事，那是祖父安排的，与陛下和娘娘无关。”
“您安排的？”
赫连烨，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慢悠悠道：
“陛下龙体康健，春秋正盛，所以一直没有立储。小小，阿爷考考你，你可知，陛下膝下有几个儿女阿？”
一听‘立储’两个字，赫连小小的身子就僵住了，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白天，才试探着回答，道：
“陛下共生育六子三女，五王子，大公主，二公主因病早逝，膝下成年，是五子一女。”
“那，王后娘娘嫡出的，又有谁阿？”
“王后娘娘嫡出的有：四殿下，瑄王；六殿下，暻王；和最得圣宠的安乐公主。”
“二殿下，北威王，虽非王后娘娘所生，但因其生母早逝，所以，二殿下自出生起，就是由王后娘娘悉心照拂，教养成人的。”
“养恩不比生恩薄。”
赫连小小咽了口口水。
“加之，瑄王和北威王是一起长大的，灼艾分痛，如手如足，甚至，比对暻王这个同胞亲弟弟，更加亲近。”
赫连烨，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笑容更加慈爱。
“若依你看，这五位王子里，谁最得圣心阿？”
“孙女……”
小小，慌忙要跪，却被赫连烨摁着，坐了回去。
“这里没有外人，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是。”
赫连小小，认真想了许久许久，才开口道：
“若论圣心，五位王子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安乐公主并论分爱。但，五位王子里，陛下，似乎，确实更爱重瑄王殿下一些。”
“这次南巡，便是信号。”
赫连烨，点了点头。
“继续。”
“一来，陛下和娘娘是少年夫妻，伉俪情深，无论，是因为爱屋及乌，还是遵从天地纲常，陛下，必然对嫡子更寄厚望。”
“暻王，虽然天生聪明，却是幼子，个性又风流不羁，天马行空，实在难负重任。”
“二来，明王殿下虽然是长子，文武双全，又人品贵重，在朝野内外一呼百应，颇有威望。但，如此一来，不免有结党之嫌。且，怹的外祖父是辽东虎师的主帅，阎（培雄）国公。”
“明王妃，又是阎家姑太太的外孙女。”
“三年前，阎国公因请封异姓王被驳后，便与朝廷有了隔阂，割据一方，几诏不回，已成了我大燕心腹之大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孙女想，只要阎国公一日不回京都，这储君之位，陛下，恐怕永远不会考虑明王的。”
“可，事到如今，即便阎国公主动交还兵符，进京负荆请罪，也是为瑄王殿下扫平道路，做了嫁衣。明王，反而更无胜算了。”
赫连烨，慢慢放下茶盏。
“‘兵者，生死之地，存亡之道’，明王有十万虎师壮声，瑄王，却没有兵权阿。”
小小，不假思索道：
“瑄王没有，但北威王有阿。”
“虽然，怹只是西北军的监军，没有兵符，但燕云关的主帅不是别人，正是冠军侯，王（庚年）大将军……”
赫连小小，突然灵光一动，豁然明朗。
“如果说，西北军是陛下给瑄王的护身符，那，那我，我就是，就是暻王的护身符……”
赫连烨，长长叹了一声。
“其实，自从你及笄后，陛下就多次向我表明心迹，希望让你与暻王联姻，是我和你父亲，一直装傻充愣，委蛇推辞。”
“这才，逼得暻王狗急跳墙。”
“祖父何尝不知道，这‘一入侯门深似海’，暻王更算不得什么良配。”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你阿爷是个武将。”
“而今看来，陛下，已经为我赫连家选好了路，这条路不好走，但，至少是条生路阿。”
赫连烨，目光一闪，又暗了下去。
“咱们家的女儿，良善有余，城府不足，除了你，谁也没有这个手腕，舞的转暻王这杆大旗。”
“小小，你怨阿爷么？”
他老了，绛紫红光的脸上刻满了皱纹，精瘦如铁，须发花白，粗砺的，像是清晖院里的那棵松树。万忍成金，不盛不衰。
赫连小小，突然想起了辉莱阁的那棵金桂树，那棵绑着秋千的‘大树将军’……
“怎么会呢。”
小小摇了摇头，眼里噙着泪。
“赫连大将军府这块儿金匾，是我家祖宗和伯父们，真刀真枪，九死一生，从尸山血海里背出来的。谁当这个太子，都不能抹杀，抹黑我赫连家一门忠勇的功劳伟绩。”
“但，您说得对，一朝天子一朝臣，咱家的路已经走到头了。不进则退。君臣一场，陛下，还是顾念着祖父，顾念着我赫连家的。”
小小伸手一抹眼泪，笑着道：
“王后娘娘母仪天下，贤良淑德，把瑄王和北威王教养的极好，一母同胞，孙女想，暻王肯定也差不了。”
赫连烨侧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孙女。
“哦？”
“人人都说暻王风流不羁，玩世不恭，孙女却觉得，怹是达人知命，大智若愚。”
“怹是陛下的老来子，出生就龙凤呈祥，自带祥瑞，又天资聪明，颖悟绝伦，一直深得陛下和娘娘宠爱。这么多年，若，怹真有心争一争这个‘储位’，恐怕，连瑄王也只有给怹抬轿子的份儿。”
“而，比起瑄王殿下和县主当年闹出的丑闻，暻王这点小打小闹，根本无伤大雅。”
赫连小小，悠悠叹了一声，却是在苦笑。
“难为怹小小年纪，居然，能参透‘木雁之间，龙蛇之变’的道理，智贵早决，智贵免祸，可见是个有慧根，有福气的。”
她歪着头，微微一笑。
“有您保着怹，怹肯定会富贵荣华，长命百岁的。”
赫连烨，却是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就要上战场了，你不害怕？”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小小一指墙上的舆图。
“孙女赫连小小，就是大将军您的急先锋！”
“这京都城就是我的阵地。”
“风花雪月，冬温夏清，怎么抵得过山河万里，鲲鹏图南阿？”
赫连烨闻言，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我赫连烨的孙女，果然胸怀大志，不是池中宠物阿！”
“好一个山河万里，鲲鹏图南！”
小小甜甜一笑。
“将门无犬女。都是祖父和父亲，教导的好。”
赫连小小，没有直接去找赫连烨，而是先去厨房端了一碟栗子酥。
放下茶点，小小也不走，围着赫连烨百般讨好起来。
“阿爷，东市口，唐山王记家的栗子，您尝尝。还有这个栗子酥。”
“您喝茶么？”
“吃不吃葡萄？”
“阿爷您乏了罢？小小给您捏捏。”
“无事献殷勤。”
赫连烨嘴上这么说，还是伸出右腿，架在了软凳上。
赫连小小边卖力按摩，边继续装傻卖乖。
“祖父，您也觉得，瑄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罢。”
因为她自幼练武，手劲够大，穴位也定的准，两下就拿捏到旧伤痛处，让赫连烨十分受用。
老将军靠在靠枕上，半眯着眼睛，慢慢道：
“不就一匹马么，算什么殷勤。”
“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这不是献殷勤是什么？怹说是代六殿下和公主赔礼道歉，给孙女压惊，可，可别人会这么想么？”
“还有陛下和娘娘，到底什么意思么？”
小小，圆圆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阿爷，这件事已经过去四五天了，闹的是满城风雨，妇孺皆知，您……”
“您和阿爹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这么莫能两可，欲拒还迎的，您让孙女还怎么做人阿？”
“还是，您真要把我送山上，当姑子阿？”
见赫连烨闭着眼睛，不说话，小小手上使劲一摁。
“祖父！”
“我就是当姑子，您也得让孙女念个明白经阿。”
“咝。”
赫连烨吃痛，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坐姿，却还是闭着眼睛。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就是祖父心里有想法，也不能越俎代庖，越过你父母亲罢。”
“这会儿，您又和我扯什么父母之命，越俎代庖了，那去年，我跟姜家三郎相亲相得好好的，我阿爹阿娘更十分满意，您为什么说否就给否了？”
“这会儿，您倒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了。”
赫连小小，生气的推开赫连烨的腿。
“那暻王府，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坑！”
“天坑！”
“您是赫连府的大将军，大家长，孙子孙女二三十，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可能为我一个触怒天颜，大动干戈。”
“但，如今，祖母和我母亲已经被气病了，父亲也被用军令，调去了辽东巡营！兵已在颈！厝火积薪！”
“这事儿，还能拖么？”
“我姐姐们的名声怎么办？哥哥们，更是一门亲都没订呢阿？”
赫连烨，终于睁开了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今日不来，明天，我也会找你。”
怹伸出手，安慰的，拍了拍孙女的肩膀。
“小小，姜家三郎你想也不要想了。”
“我赫连烨的九孙女，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是那等匹夫俗子，可以肖想的。”
“至于，你阿爹去辽东巡营的事，那是祖父安排的，与陛下和娘娘无关。”
“您安排的？”
赫连烨，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慢悠悠道：
“陛下龙体康健，春秋正盛，所以一直没有立储。小小，阿爷考考你，你可知，陛下膝下有几个儿女阿？”
一听‘立储’两个字，赫连小小的身子就僵住了，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白天，才试探着回答，道：
“陛下共生育六子三女，五王子，大公主，二公主因病早逝，膝下成年，是五子一女。”
“那，王后娘娘嫡出的，又有谁阿？”
“王后娘娘嫡出的有：四殿下，瑄王；六殿下，暻王；和最得圣宠的安乐公主。”
“二殿下，北威王，虽非王后娘娘所生，但因其生母早逝，所以，二殿下自出生起，就是由王后娘娘悉心照拂，教养成人的。”
“养恩不比生恩薄。”
赫连小小咽了口口水。
“加之，瑄王和北威王是一起长大的，灼艾分痛，如手如足，甚至，比对暻王这个同胞亲弟弟，更加亲近。”
赫连烨，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笑容更加慈爱。
“若依你看，这五位王子里，谁最得圣心阿？”
“孙女……”
小小，慌忙要跪，却被赫连烨摁着，坐了回去。
“这里没有外人，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是。”
赫连小小，认真想了许久许久，才开口道：
“若论圣心，五位王子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安乐公主并论分爱。但，五位王子里，陛下，似乎，确实更爱重瑄王殿下一些。”
“这次南巡，便是信号。”
赫连烨，点了点头。
“继续。”
“一来，陛下和娘娘是少年夫妻，伉俪情深，无论，是因为爱屋及乌，还是遵从天地纲常，陛下，必然对嫡子更寄厚望。”
“暻王，虽然天生聪明，却是幼子，个性又风流不羁，天马行空，实在难负重任。”
“二来，明王殿下虽然是长子，文武双全，又人品贵重，在朝野内外一呼百应，颇有威望。但，如此一来，不免有结党之嫌。且，怹的外祖父是辽东虎师的主帅，阎（培雄）国公。”
“明王妃，又是阎家姑太太的外孙女。”
“三年前，阎国公因请封异姓王被驳后，便与朝廷有了隔阂，割据一方，几诏不回，已成了我大燕心腹之大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孙女想，只要阎国公一日不回京都，这储君之位，陛下，恐怕永远不会考虑明王的。”
“可，事到如今，即便阎国公主动交还兵符，进京负荆请罪，也是为瑄王殿下扫平道路，做了嫁衣。明王，反而更无胜算了。”
赫连烨，慢慢放下茶盏。
“‘兵者，生死之地，存亡之道’，明王有十万虎师壮声，瑄王，却没有兵权阿。”
小小，不假思索道：
“瑄王没有，但北威王有阿。”
“虽然，怹只是西北军的监军，没有兵符，但燕云关的主帅不是别人，正是冠军侯，王（庚年）大将军……”
赫连小小，突然灵光一动，豁然明朗。
“如果说，西北军是陛下给瑄王的护身符，那，那我，我就是，就是暻王的护身符……”
赫连烨，长长叹了一声。
“其实，自从你及笄后，陛下就多次向我表明心迹，希望让你与暻王联姻，是我和你父亲，一直装傻充愣，委蛇推辞。”
“这才，逼得暻王狗急跳墙。”
“祖父何尝不知道，这‘一入侯门深似海’，暻王更算不得什么良配。”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你阿爷是个武将。”
“而今看来，陛下，已经为我赫连家选好了路，这条路不好走，但，至少是条生路阿。”
赫连烨，目光一闪，又暗了下去。
“咱们家的女儿，良善有余，城府不足，除了你，谁也没有这个手腕，舞的转暻王这杆大旗。”
“小小，你怨阿爷么？”
他老了，绛紫红光的脸上刻满了皱纹，精瘦如铁，须发花白，粗砺的，像是清晖院里的那棵松树。万忍成金，不盛不衰。
赫连小小，突然想起了辉莱阁的那棵金桂树，那棵绑着秋千的‘大树将军’……
“怎么会呢。”
小小摇了摇头，眼里噙着泪。
“赫连大将军府这块儿金匾，是我家祖宗和伯父们，真刀真枪，九死一生，从尸山血海里背出来的。谁当这个太子，都不能抹杀，抹黑我赫连家一门忠勇的功劳伟绩。”
“但，您说得对，一朝天子一朝臣，咱家的路已经走到头了。不进则退。君臣一场，陛下，还是顾念着祖父，顾念着我赫连家的。”
小小伸手一抹眼泪，笑着道：
“王后娘娘母仪天下，贤良淑德，把瑄王和北威王教养的极好，一母同胞，孙女想，暻王肯定也差不了。”
赫连烨侧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孙女。
“哦？”
“人人都说暻王风流不羁，玩世不恭，孙女却觉得，怹是达人知命，大智若愚。”
“怹是陛下的老来子，出生就龙凤呈祥，自带祥瑞，又天资聪明，颖悟绝伦，一直深得陛下和娘娘宠爱。这么多年，若，怹真有心争一争这个‘储位’，恐怕，连瑄王也只有给怹抬轿子的份儿。”
“而，比起瑄王殿下和县主当年闹出的丑闻，暻王这点小打小闹，根本无伤大雅。”
赫连小小，悠悠叹了一声，却是在苦笑。
“难为怹小小年纪，居然，能参透‘木雁之间，龙蛇之变’的道理，智贵早决，智贵免祸，可见是个有慧根，有福气的。”
她歪着头，微微一笑。
“有您保着怹，怹肯定会富贵荣华，长命百岁的。”
赫连烨，却是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就要上战场了，你不害怕？”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小小一指墙上的舆图。
“孙女赫连小小，就是大将军您的急先锋！”
“这京都城就是我的阵地。”
“风花雪月，冬温夏清，怎么抵得过山河万里，鲲鹏图南阿？”
赫连烨闻言，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我赫连烨的孙女，果然胸怀大志，不是池中宠物阿！”
“好一个山河万里，鲲鹏图南！”
小小甜甜一笑。
“将门无犬女。都是祖父和父亲，教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