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凉意中沉浮之间,我忽然看到了我自己,看到我自己不停的学习,听到周围的人不停的赞叹着,说克里斯多真是个爱学习的自律的小孩。

    而我感觉不到一点自豪,我只觉得心酸。

    我并不是真的喜欢让自己忙起来的感觉,一旦我开始学习,逼着自己前行,我就会累的喘不过气来,巴不得把这一切都赶走然后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睡他个昏天黑地。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在这个世界里什么都不做,我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每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我就会感到恐惧。

    恐惧未知的前路,恐惧面对无所适从的自己,恐惧这个无厘头的庞大世界。

    无论我再了解这个世界,我仍然是一个外来者。

    这让我永远漂泊,永远居无定所,这让我不得不把自己的心提起来,踮着脚慢慢的走,害怕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

    我得去什么人的身边靠一下,这样我才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底气,我无数次的想要发疯,想要握住德拉科的手大叫,我一定会说“带我走吧,求求你了,无论去哪,带我走吧,不要停留”。

    我不知何处是家乡,因此我无法停止行走。

    我该承认,我是个没有丝毫勇气的,敏感脆弱又矫情的人。

    ……

    “好。”

    有人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一直在对我说,好。

    我努力睁开眼,感觉到脸颊都是湿的,我不知道那是我的汗水还是我的眼泪。

    德拉科紧紧抱着我,抓着我的手,抱着我的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一遍又一遍的说:“好,克里斯多,你要去哪,我都可以带你去。”

    “这可…是你…说的。”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意识到我现在有多么的糟糕,我整个人都在颤抖,说话的嘴唇也在抖,这让我说话都变得很不利索。

    “好,我还能骗你不成。”

    德拉科看上去也没有比我好上多少,他的脸色苍白,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噩梦,此时却又因为我的话而感到哭笑不得。

    布雷斯把巧克力递到了我的嘴边:“来一块吧,话都说不清楚了。”又招呼着其他人吃。

    (布雷斯:没眼看,真没眼看。)

    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太好。

    每个人都默默的拆开包装吃起了巧克力,可能还没从痛苦中缓过来,暂时还说不出话。

    “那是什么东西。”达芙妮的脸色刚刚好上一点。

    西奥多的脸色仍然没有变的好一点,他似乎对摄魂怪带来的影响格外敏感:“摄魂怪。”

    “摄魂怪?”潘西把外套紧了紧,“为什么那些东西会在火车上,他们难道不应该留在阿兹卡班吗?”

    “小天狼星,”我说,“他们应该是来抓小天狼星·布莱克的。”

    “该死的。”布雷斯闭了闭眼,烦躁的骂道。

    火车终于到站了,大家下车之后脸色才堪堪恢复了一些,德拉科打开隔间的门的时候还探头看了两眼,确认门外没有摄魂怪之后才迈步出去。

    今年送我们进学校的又是一辆辆没有马的自己移动的车,我知道那前面有夜骐,但是我看不见。

    我希望我一直都看不见。

    西奥多坐在马车里,盯着马车前面的空旷地发着呆。

    “他们长什么样?”我问他。

    西奥多的瞳孔这才有了焦点:“很瘦,翅膀很黑,像蝙蝠的翅膀,黑色的马。”

    我在脑子里想了一下,感觉那看起来一定很诡异。

    “什么?”德拉科从窗户向外看,却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黑色的马?”

    我说:“我们在说夜骐,我想知道它长什么样。”

    “我倒是不知道西奥多你什么时候也对神奇动物感兴趣了,我记得你根本没选修这门课。”他语气怪怪的。

    西奥多没有在意德拉科的阴阳怪气,他说:“我亲眼看见的。”

    “看见?”德拉科记忆里的西奥多很少出门,而他也没有在窗外看到什么生物,这令他觉得诡异极了,但是西奥多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决定不再追问下去,“好吧。”

    “所以刚刚来的那个男人就是我们新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德拉科回想起下车之前拎着一个打满了补丁的行李箱的男人。

    我回答他:“是吧,我看见他箱子上写着莱姆斯·卢平,卢平教授。”

    其实我根本没看见,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

    德拉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个破行李箱上还写了字吗?你眼神真好,克里斯多,不过他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想起那个男人朴素的衣服和破破烂烂的箱子,看上去憔悴极了,似乎刚经历完一场追杀似的疲惫,打扮的倒还算整齐,但对于他们来说远远算不上体面。

    “好了,德拉科,反正他也只能教我们一年。”潘西劝说,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诅咒在霍格沃兹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毕竟如果每年都要换一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学生们还对此没有任何疑问的话那也太过于奇怪了。

    德拉科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好吧,鉴于之前那个满屋子大蒜味的奇洛教授和上学期只会吹牛和和学生们合影的蠢货,我对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要求是别把他的教室再搞出奇怪的味道并且不要总是吹嘘他压根不存在的功绩,那就够了。”

    达芙妮冷笑两声:“这位…卢平教授,我可是闻所未闻,那么他当然没有什么可吹嘘的成就。”

    “要是没有诅咒就好了,”德拉科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就能让西弗勒斯教我们黑魔防防御了,他一直都很想担任这个,他也一定可以教的很好,听说他还在霍格沃兹上学的时候就对黑魔法防御术非常精通了。”

    是啊,如果你也是个在几十年前来到斯莱特林的混血的话,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想必也不会差的。

    艾琳诺早就有和我说过很多年前的斯莱特林,那个时候对于血统的歧视要比现在严重也残忍多了,而斯内普教授不仅仅是黑魔法防御术的大家,在黑魔法上的造诣甚至远高于他的防御术。

    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对德拉科产生多大的影响,他仍然站在我的身边,抓着我的手喋喋不休。

    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回到休息室之后在休息室等一等他,他今晚就要把羽毛笔送给我,这样我明天就能用上了。

    德拉科紧张的样子让我怀疑这支笔可能是有两只,他一只我一只这样,他总喜欢这种特殊。

    鉴于这种情绪,在邓布利多高声的宣布我们这学期新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由卢平教授担任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继续出声评价。

    相反,在得到我的肯定回答之后,他抓着什么都没有的杯子在座位上晃来晃去。

    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状态,因为邓布利多教授宣布这学期的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教学任务将由海格来担任。

    “他说什么?”德拉科不可置信的问,“这学期的神奇动物保护课让他来教?”

    潘西沉默了一会,然后做出一副听天由命的状态:“太好了,我会在三年级的时候就被一个半巨人害死的选修课堂上。”

    “他看起来不像是会保护神奇动物,”达芙妮艰难的说道,“看起来像是会把我们饲养成为神奇动物,又或者是把我们拍扁拿来饲养神奇动物。”

    德拉科不知道该做何反响,他觉得这学期的选修课一定会非常的尴尬,不过好在这个半巨人之前对他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可能他也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做过朋友。

    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我的选修课被改成占卜和神奇动物保护,但是我还没有和德拉科说,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是邓布利多修改了这一切,因为我知道我说完之后,他一定会刨根问底的问我这个老头为什么会关注上我?

    太好了,到那时候我就可以直接跟他说,没错其实是因为我的命运跟大难不死的男孩,有必然的纠缠,他修改我的选修课,是为了让我活下来,你信吗?

    我心如死灰的想着,但是如果我什么都不说,这个人肯定又要难过,真是让人为难。

    可是我该说什么呢?难道说这是我自己改的?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让你去学比较难的算术占卜,然后发现我选了一个更简单的科目,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逗你玩,给你一个教训。

    我抓起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如果这是什么能杀死人的毒药就好了,我愿意现在就离开这个世界!

    坐在最上面的邓布利多,似乎感受到了我差不多可以杀人的目光,竟然完全都不躲!他还跟我对上了视线,对我眨了眨眼,丝毫没有一点罪恶感似的。

    “德拉科。”我喊他。

    “怎么了?”

    “如果我们家给马尔福家族助力,你爸爸能把邓布利多干掉,当上校长吗?”我认真思索。

    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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