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和亲的路上聂锦羽想象过很多次兰国太子的样子,为了打发时间她从极丑到极帅都想了一遍。说实话,除了晚上能在旅店里歇息其余时间要么吃饭要么就坐在轿子里发愣想兰国太子的长相,无聊的很。

    这几日兰国皇宫也没歇着,张轩宇在聂锦羽答应和亲时的当晚就飞鸽传信给了韩韧。韩韧当即也不管韩禹暄愿不愿意了,直接就吩咐人把荒废许久的太子府连夜打扫了一番,在聂锦羽到的前一天是总算布置好了。

    这天晚上韩韧趁韩禹暄睡着让人把他绑了起来,第二天卯时韩禹暄就发现自己一身喜服被绑来太子府还是在地上,一气之下他朝着门外大喊:“操!这老头子是一点都没听进去我说的话!”

    这段时间他无助,他呐喊,只换来了璃国公主聂锦羽已经到了太子府的消息。

    成亲仪式上他金瞳闪烁心里一万个不甘,此时他已经被松绑但却感觉自己被世上最坚韧的麻绳捆绑着。

    夜晚,聂锦羽坐在床榻上等待韩禹暄来掀盖头。可是一直到了子时也不见太子的身影,她自己偷偷掀开盖头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嗯,真是和璃国建筑有很大区别呢。她坐起来在房间里走动,把目光放到了桌上的合欢酒上。

    嗯,既然太子没来,不如先尝尝?她东看看西看看,确定没人后,她就把壶端起来对着壶嘴喝了起来。她一开始只是尝尝,后来直接变成了泄愤似的疯狂灌酒,好像在诉说着心里的不甘。就这样,她的意识越来越迷糊。

    当聂锦羽醒来,侍女已经开始催她和太子一起去给皇上端茶了。可是韩禹暄一整夜都没回来,她找来了韩禹暄最亲近的奴才,问他韩禹暄在哪。

    那人跪在地上抬头就对上了聂锦羽那双杏眼,但是身上的清冷感还是吓得那人一哆嗦:“回…回太子妃,太子昨夜翻墙去了青楼。”

    聂锦羽“……”罢了,那就她自己去吧。她走上轿子对车夫说:“走吧,不必等太子了。”车夫有些犹豫,聂锦羽深知时间不早了,问:“为何还不启程?”车夫回答:“太子妃,要不…再等等吧。”

    聂锦羽立马拉下脸来,她跳下马车将发愣的车夫拽了下来找了一个侍卫问:“你知道去皇宫的路吗?”侍卫抬头便看见一双绿瞳盯着他看的他心里发毛

    “知…知道。”她让侍卫骑上马,自己又回到马车里。

    “送我过去,越快越好,不然有你好看的。”聂锦羽这次是真的不耐烦了,语气也发了狠。侍卫只好快马加鞭朝皇宫去。

    她到了皇宫恭恭敬敬地端了一盏茶向韩韧行礼。韩韧见韩禹暄没来有些意外,尬笑一下接过茶杯问一旁的李公公:“李公公,怎么不见暄儿跟储妃一块来啊?”

    宦官有些难以启齿,“回陛下,听下人们说太子他…他。”

    “太子怎么了?”

    李公公咽了一下口水。

    “太子他昨夜翻墙去了青楼,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正喝着茶的韩韧立马青筋暴起手都发着抖。没回来岂不是连房都没圆成!?他一个没忍住将茶杯捏碎了,这逆子究竟想干什么!

    聂锦羽也被吓了一跳,“陛下,您没事吧?”

    韩韧调整了一下心态,僵硬的笑着:“哈哈,无事。太子妃端完茶便回去吧,太子今晚就会回来的。哈哈。”

    聂锦羽疑惑地退下了。聂锦羽退下后,韩韧立马变了脸向寝宫走去,边走边对身旁李公公说:“准备人手去青楼,把太子给我绑到我面前!”李公公哆嗦着回答“是…是。”

    与此同时还在青楼客房的韩禹暄打了个喷嚏,他回想昨夜的所做所为。先是翻墙走在大街上,后来鬼使神差地走进青楼,什么姑娘也没要就包了个客房在这待了一夜。

    “客官,需要什么膳食吗?”门外的小斯问道。

    “给我做一份你们这的招牌菜吧。”韩禹暄坐了起来。

    “得令。”没一会小斯就送来了一碗莲藕排骨汤外加叫花鸡和两盘素菜配上一碗米饭。这家店虽说是皮肉买卖,但菜却做的很好。

    韩禹暄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呢,突然窗户外爬进来一个人,那人什么话也没说直奔韩禹暄暄。韩禹暄是太子自然不把这花拳绣腿放在眼里,没过两招那人都被韩禹暄扭着胳膊按在了桌子上。原来的金瞳染上血色,韩禹暄瞪着他逼问道:“谁派你来的?”那人艰难地扭过头:“殿下,赶紧回去吧!皇上因为你今天没来端茶正气头上呢!”

    “你说什么?”韩禹暄抓住他的手松了松。那人趁机报复,将韩禹暄打晕:“得罪了,殿下。”

    再次醒来时韩禹暄已经躺在了韩韧寝殿的地板上,坐在床上的韩韧审视着他。

    “好啊,好的很,新婚夜丢下太子妃只身前往青楼,今天还不来端茶,真是反了你了!自己去校场上受罚!”韩韧呵斥道。

    韩禹暄什么也没说,熟练地转身就走,向校场走去。

    这条路他从五岁起就开始走,一直走到现在都11年了。

    作为太子,他总是走在磨砺自己的路上。

    他自小就知道,他是韩韧的脸面,是皇家的脸面,是兰国的未来。

    所以他每次领罚都没有任何怨言,没有一丝委屈。

    可为什么?

    为什么这次心里这么难受。

    明明是韩韧非要私自做决定让一个如此危险的人嫁给他,韩韧心里明明清楚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能有自己的意见呢?

    从小到大他对韩韧的话都是言听计从,为什么,他连成亲这种事也要插手。

    真的,太残酷了。

    金瞳蒙上一层薄雾,一滴清泪划过眼角……

    这次因为他严重损坏了皇家颜面,所以韩韧吩咐把平常的惩罚翻成两倍。韩禹暄受完罚时腿哆嗦地站不住,背上像是被凌迟了一般痛。受完罚他又抄了十遍祖训,给韩韧又背了一遍。回到府中已是疲惫不已。

    聂锦羽恰巧碰见了他回来,接着她行了个礼,再看见韩禹暄那一瘸一拐的模样。

    哦~受罚了呀。

    韩禹暄路过她是撇了她一眼,那眼神犀利,更像是狠狠剜了一眼聂锦羽。

    聂锦羽内心其实很平静,但到了深夜聂锦羽还是没睡着,便去到了她屋里挨着府中荷花池的亭子上赏月。

    她正看着那水中倒影发呆,却无意间瞟到了韩禹暄窗内缠绷带的影子。

    她翻过亭子脚够到荷花池中的小船踩了上去,她往前划了划靠近了一点偷偷看他的伤势。

    她回想韩禹暄今天一瘸一拐的模样,定当是被罚跪了。

    她小声感慨:“皇帝对太子真是严格,从这里看到的伤势就有不少。”

    只见韩禹暄拿着金疮药,胡乱地往背上抹,有的地方都没抹到不说还把结痂给弄烂了。看他发出一声声呻吟,聂锦羽最终于心不忍,翻过窗户走到他面前。

    韩禹暄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后有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太子妃这是作甚?莫不是觉得新婚之夜没能圆房,趁此机会把房圆了好交代啊?”

    聂锦羽走上前,拿走他手中的金疮药,没有一丝情绪地说:“转过去。”

    韩禹暄愣了一下,“你敢命令本殿下?”

    她又重复了一遍:“转过去。”

    韩禹暄乖乖转了过去。

    聂锦羽沾了点金疮药刚要抹上他的后背,他就打断道:“杀了兰国太子,你们璃国可就撑不过明日了。”聂锦羽假装没听见,继续手中的动作。

    韩禹暄忍不住疼的嘶了一下,聂锦羽皱着眉不耐烦地说:“别动,再动皮烂的更狠。”他立马就不动了。

    擦完后聂锦羽又翻了回去,从她陪嫁的盒子里拿出一瓶药又翻到了韩禹暄的屋内,她把这瓶药放到韩禹暄手里,他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聂锦羽平淡地注视着他:“我们兰国的特质金疮药,外面买不来,平常可都是当贡品用的,你可珍惜着点。”说罢,聂锦羽就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聂锦羽走后韩禹暄愣了好一会,他拿着这瓶子的手紧了一下,在聂锦羽看不到的地方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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