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思过多年不出,一出就奔神帝碑,搞出个大动作的事,不一会儿就传遍了天宫的角角落落。

    路上的仙娥们在讨论圣主的恶行。

    池里有仙鱼也聚在一起囤囤囤交谈,天空飞行的仙鹤也在高声鸣叫,像在告诉飞鸟,圣主要放出邪魔,要毁了整个灵域。

    而圣主本尊,她以为收押会是关去之前那个全室法器法宝的小牢房,可不曾想,竟是她曾经住的宫殿。

    掌书是圣主殿的人,远远看到一队天兵往这边过来,在看天兵中间押着往圣主殿来的黑衣女子甚是眼熟,愣在那里,天后走近方听得天兵道:“王母有令,圣主破坏神帝碑罪责重大,暂关押于圣主殿听候发落。”

    天兵分散,把守在圣主殿各处。

    银惑背着手,跟遛弯的大爷回家似的,径直入殿。

    掌书跟在其后,进殿后天兵将殿门关上。

    银惑对这宫殿有些碎片的记忆,感觉熟悉,但她其实对这里是陌生的,还不如她的姻缘仙府。

    一回头,看到个仙侍,她问:“你叫什么?”

    掌书也是圣主殿的老人,自圣主被带走后,宫殿里的仙娥仙侍都走了,他也是无处可去,这空下的宫殿也得有人打扫,他便留下了。

    掌书跪到银惑身前,双手举到额头行礼:“小仙掌书,恭迎圣主回宫。”

    这般的郑重其事,银惑着实受不住。

    “你起来说话。”银惑甩下话,挑了个小榻坐上去。

    掌书赶紧起身,意上前给圣主倒仙露。

    可今昔非昨,圣主殿哪里还有仙露。

    掌书只倒出一杯他自己酿来自己喝的灵露。

    灵露淡淡果子香,银惑闻着喜欢就尝了一口,入口甜润,不知道是用什么果子酿的。

    银惑搜刮了下脑子,圣主殿好似有不少仙侍,叫掌书的,她想半响,以前那些仙侍仙娥在她眼里都一个样子,更是不知道谁叫什么。

    银惑喝人家一杯灵露,圣主殿久无主人还有人愿意留下守着,银惑就当他是心甘情愿的。

    她道:“掌书,你也听到天兵的话了,我这次回来,说不准明天就会被拉去天刑台受刑,以后你在这天宫可能会受人白眼,所以,你现在想离开,我不会怪你。”

    掌书是万没想到,圣主一开口说的竟然是考虑他的将来,他一个仙侍,去那里都是仙侍,以前圣主殿无主人,他也乐得清闲自在,现在主人回来,虽说带罪而归,却头一个想到的是他这个仙侍,天宫是有一套眼高手低,侍奉的主子被罚,仙侍也会受人白眼,重者会被牵连罚罪。

    受人白眼会怎么,他独留圣主殿这么些年,天宫给他白眼的还少吗?

    掌书心情浮动过大,一开口,说的却断字不成句。

    “圣……圣主,掌书,圣主殿,天兵,很好,不怪……”

    银惑听得拧起眉头,这个掌书刚刚说话不是挺正常的吗?

    掌书还想在说什么,银惑抬手阻止。

    “好了,去留随你,下去吧。”

    掌书却是没动。

    银惑不解道:“你还有事?”莫不是要找她要这些年看守宫殿的酬劳吧?这……

    掌书平复着情绪,道:“不走。”

    银惑不解的同时又松了口气,不是找她要酬劳。

    银惑正了正脸色,道:“你不走,本君也不会给你发酬劳的。”想要酬劳,找王母要去,王母才是这天宫的话权人。

    掌书怔了怔,惊讶的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来。

    看掌书那一幅被压榨欺负了的样子,银惑咬了咬牙:“行了行了,要是天宫实在不给你酬劳,你去河神殿找河神要或者去西海找兰歌要。”

    掌书闭嘴了,银惑暗暗记上一笔账,姻缘仙府那般破败,她若是不在了,怕是无人经营,早晚关门大吉。所以,欠河神和兰歌一笔,河神殿和西海给个仙侍酬劳应当给得起。

    银惑当下拍案而起,虽说河神殿和西海有钱,河神和兰歌帮她这一点小帮不会计较,但她始终欠下人情了,她可是姻缘仙府的仙主,自己的本行职责可不能忘了。

    这天宫多的是名门望族,她随便拉拉红线,做做姻缘,说不准她那破败的姻缘仙府就能转亏为盈,不但不会关门还能香火鼎盛人气兴旺。

    银惑打了个响指,没错,就这么办,干活。

    只见她手掌一伸,掌中顿时聚出红线,殿外还有天兵看守,银惑出不去,只好将目光放到掌书身上。

    掌书被银惑盯得一个激灵,有种要卖艺麦身的赶脚。

    “不……不……不要……”

    殿外的天兵只听得殿内一声仙侍的抵死不从的叫喊,紧接着,殿门被人从里拉开。

    是仙侍。

    仙侍看天兵都看着她,眼神还很怪异,以为自己暴露了,遂伸手摸摸脸,然后狠狠扫着天兵。

    天兵们默不出声的转回头。

    仙侍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然后大摇大摆的从天兵的眼皮子底下走出圣主殿。

    掌书这些年除了守在圣主殿,就是采集果子酿些灵露,少有来往的仙侍和仙娥。

    所以银惑这一路很顺畅。

    她向人打听了嫦月的宫殿处,就去找嫦月。

    嫦月在凤凰族的宫殿,听回来的兰歌说了天宫大会的事,也是皱紧了眉头。

    其实嫦月私心里也否定了银惑放出阴罗这个事实。

    但目前来看,银惑自己都承认了,那神帝碑异动,跟银惑脱不了关系,阴罗逃出神帝碑,银惑定然是要负责受到天宫的处罚。

    嫦月还在想要不要去天宫大殿打听打听处罚结果,就听人来通报,说圣主殿的仙侍求见。

    嫦月算是知道银惑现在是圣主,那圣主殿的仙侍应当就是银惑派来的。

    嫦月让人把银惑带进宫殿,银惑跟着人到嫦月的住处。凤栖梧桐,凤凰族的宫殿四处皆可见梧桐树,嫦月的住所也有一颗高大巍峨的梧桐树,好似房屋就是围着这颗梧桐树所建,房顶就是枝干树叶铺成。

    很是壮观。

    这让银惑想起了姻缘仙府,老仙主曾跟她说过,等她好起来,就在姻缘仙府种一颗树,她这个姻缘仙主牵上的红线,完满的姻缘,就会在那颗树上开出一朵花。

    她在灵域头一次牵上红线,手臂上还闪出金光,后来红线越牵越多,金光越来越盛,隐有成形之态,可惜,她最终也没能看到那功德的形状。

    如今她回到本源之体,手臂上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知道她现在牵红线,还会不会有功德印。

    功德不功德的先不说,实际点的,仙丹灵药法宝法器,或是灵石,总得给一样。

    进了殿,嫦月坐在殿上,等银惑走近了,也不管殿中之人见她未行礼,便开口问:“可是圣主让你来找我?”

    银惑呆愣半响,侧头看了看一旁的侍从,银惑对嫦月道:“是圣主让我来的,圣主还说,有一样东西,要交给嫦月仙君和西海龙君。”

    嫦月听说有东西要给她,还非得带上兰歌,就不是很明白银惑的意思,但还是差人去叫兰歌过来。

    等了一会儿,兰歌以为嫦月找他呢,一阵风似的,迎上嫦月,也不顾殿里还站着个人,就死不要脸的道:“月月,你找我。”

    银惑忍不住抖了抖,兰歌怎么有种性情大变的症状。

    嫦月也是忍不了一点,要不是殿里还有人,她非得一掌劈向这条骚包龙。

    嫦月道:“圣主差人来给你传话。”

    她面无表情,语气也是冷漠冰寒。

    兰歌完全不在意嫦月的态度,闻言方才看向殿里站着的银惑。

    银惑对着兰歌尴尬扯扯唇角,这条龙是以前就是这样跟嫦月相处的,还是如今解除了婚约,打开了某扇不为人知的神秘之门。

    就好似某种妖。艳。贱\\。货。

    兰歌恢复他龙族的威严,对银惑道:“你家圣主找我做什么?”

    银惑撇撇嘴,兰歌这双标狗。

    银惑浅浅笑道:“圣主说,她有一样东西,忘了交给嫦月仙君和西海龙君。”

    嫦月和兰歌来了兴趣,就见银惑伸出手来,然后一根红线躺在她掌心。

    兰歌上前从银惑手里取走红线,这个红线他可不陌生,姻缘仙主凝出的红线啊,兰歌心道:算银惑还有点良心,没有忘记她自己是姻缘仙主来的。

    银惑唤住兰歌:“龙君,我家圣主说,龙君见红线,就会付酬劳。”

    银惑在心头掩面哭泣,她卖根红线,把掌书的酬劳赚回来,也不欠兰歌,也不亏了掌书。

    兰歌眉头一皱,就知道银惑不会好心给他送红线来,原来在这里等着。

    不过他不差钱。

    他手掌一伸,就见他扔来一个锦袋,银惑连忙抬双手将锦袋接住。

    锦袋轻轻瘪瘪的,银惑将锦袋打开一看,好家伙,储物袋,里面不少灵石,还有美酒灵丹。

    银惑腼腆道:“龙君……这会不会给太多了。”

    她话虽是这么说,锦袋却已经被她收入囊中。

    兰歌觉得这仙侍有些不对劲,这股子爱财的劲儿,虽然天宫也有不少仙娥仙侍贪这些,但即是贪,就不会说给太多。

    不熟的人,那好一边嘴上说给太多,手里却没半分犹豫的全收了。

    兰歌抬手对着银惑脸上一扫,银惑只觉得一片白雾飘过,然后看向兰歌,就见兰歌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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