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日王雨回到家,家里没有人,晚上9点半陈慧才一身疲惫的踏进家门。

    陈慧对王雨说王平安回老家了,她自己和厂里的两个老姐妹找了个临时活计——给邮政局招待所洗地毯,工作量很大,每天一去就是一天,估计到6号才能干完,但这短短几天她们每人能赚200元。王雨问陈慧要不要她也去帮忙,陈慧连声拒绝,只让她解决好自己的吃饭问题。

    陈慧每天早出晚归,王雨和妈妈多说几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王雨这几天没怎么看书—看不进去,她总疑心宋西林会去祝新村找她,于是她每天吃过中饭就乘公交车回到祝新村,晚上7点之后再乘车回到家里,陈慧比王雨到家晚,她还以为王雨整天都待在家里看书。

    王雨每天都怀揣渺茫的希望来回奔波,直到收假的前一天。

    假期的最后一天上午陈慧收工回家,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喜滋滋地对王雨说,“你爸下午就回来了,我晚上给你俩做顿好饭!”

    王雨不咸不淡地笑着点头,她的心思在别处,其实吃什么她都无所谓。

    王平安风尘仆仆地回到家时,饭已经做好了,满屋飘着浓郁的肉香。

    王平安把干瘪的旅行袋扔在沙发上,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疑惑地问陈慧,“这是干啥呢?”

    陈慧笑着说,“我这几天给邮局招待所洗地毯挣了二百,就给你俩做些好吃的。”

    王平安说,“乱花钱!”

    他嘴上这样说,拿起筷子却吃得酣畅淋漓,平时两碗饭就够了,今天他一口气吃了三碗。

    他夸陈慧,“羊汤熬得不赖,肉烂汤浓,光是闻到这个味就要流口水。”跟着又惋惜地说,“老娘在这儿就好了,老娘也爱喝羊汤。”

    陈慧没吱声,拿起汤勺舀了一碗羊汤递给王雨。

    王雨没什么食欲,喝完羊汤就对陈慧说她吃饱了,接着就背上小包乘公交车回到祝新村。

    王雨坐在冷清的小屋中,思绪依然离不开宋西林,国庆七天长假,他们见了两面,剩下那五天他都在干什么?他有没有想过自己?

    王雨的心空荡荡的,想到这几日来的无谓奔波,她鼻子有点酸,喉头有点苦。

    *

    黄云娜旅游回来的当天晚上来到王雨的小屋,她给王雨带了一串藏式手链,手链样式很特别,有一股浓烈的藏传佛教色彩,黄云娜笑着说,“这手链代表着吉祥如意,你有什么想达成的心愿告诉它就行了,包你心想事成!”

    王雨摩挲着手链惊奇道,“真的吗?有那么神吗?它都赶上阿拉丁神灯了!”

    黄云娜无奈道,“卖手链的人这样说的,傻子才信!但我还是想买给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永远都平安如意!”

    王雨眼睛发热,顿了半天,她看着黄云娜字字认真的说,“娜娜,我视你为一辈子的朋友,我们要一直好下去,老了也要在一起!”

    王雨的表情太认真,气氛陡然变得煽情,黄云娜不适应,笑着说,“我们当然会一直好下去的,但是你别这副表情啊,搞得像山盟海誓似的,我寒毛都立起来了!”

    王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青海湖好玩吗?”

    黄云娜说,“还行,我们去了很多景点,有塔尔寺,茶卡盐湖,莫高窟,嘉峪关,还有张掖。”

    王雨长这么大没有出过省,黄云娜说的这些地方她只在书本里看到过,她讪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只去了青海湖呢。”

    黄云娜长叹一声说,“我出去玩都是我们前台的女孩替我上的班,从明天开始我要给她们还班了,”黄云娜哀嚎道,“天哪,我这个月都没有假期了!”她佯装同情的看着王雨,调笑道,“可怜的娃,你可怎么办?这个月谁来陪你逛街,谁来陪你吃饭?”

    王雨笑道,“我月底考试,老天长眼,让你这个月不能烦我!”

    *

    考试前的这段日子王雨摒弃杂念,全身心的投入到复习中,她心里明白,她把国庆长假这段黄金时光白白浪费了,再不玩命复习,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她每天熬夜看书,每天都顶着一张憔悴苍白的脸上班。

    胡云知道王雨考试在即,自觉包揽了王雨的跑外业务,尽力让她有更多的时间用于背书。

    王雨每天还是会不由自己地想起宋西林,每当这时她便强行收起思念,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投入到书本中,关键时刻她还是懂得轻重利害的。

    考试结束后王雨感觉不错,但也不敢肯定自己能顺利过关,考试这种事有时很诡异,感觉好的时候往往成绩不尽人意,感觉差反而能冷不丁的考出高分。

    胡云却十分肯定的对王雨说,“你没问题的,你下了那么大的功夫怎么可能考不过!”

    王雨心虚,她确实拼了一把,但这种拼搏充其量也就是临阵磨枪。

    胡云问道,“拿到大专证后是不是要继续考本科?”

    王雨以前对胡云说过,她的最终目标是拿到本科证书。

    王雨点点头,“是啊。”

    胡云建议道,“王雨,你应该先考职称,咱们这个行业,最重要的是职称而不是学历。”

    这种话没有人这么明白的对王雨说过,王雨知道会计专业应该考职称,但职称和学历孰轻孰重她并不清楚,父母读书少,给不了她正确意见,她上学时老师只将会计职称从低到高概述了一遍,其他的也没多讲,所以王雨给自己制定的规划是考完本科再考职称。

    王雨极其尊重并信赖胡云,胡云既然这样说,她便立刻应允道,“胡姐,我听你的,先考职称。”

    胡云说,“我当初考初级的两本书还在,回头拿给你。”

    王雨感激道,“谢谢胡姐。”

    *

    进/入11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王雨的小屋是西把头,典型的夏热冬冷。王雨的被子是条用了七八年的旧被子,虽然厚,但盖在身上总觉得不够暖和,王雨却对此并不在意。

    没有考试,不用再刻苦背书,王雨的心思一天重似一天的萦绕在宋西林身上,以至于被子是否暖和,饭菜是否可口,对她来说都成了无足轻重的身外之事。

    宋西林已经一个多月没来找她了,王雨的心情一天比一天阴郁,她每天都在思念他,尤其在夜深人静时,有时想他想得狠了,心口都会觉得又闷又痛。王雨很怕他就此消失,很怕再也看不到他,即便是这样,她也从没想过主动去联系他。

    *

    周六上午王雨回到家中,陈慧独自坐在沙发上织毛衣。

    今天是个阴天,客厅光线暗淡,王雨随手按下吸顶灯的开关。

    “开灯干什么,浪费电。”陈慧嗔怪一声,手里的活却是不停。

    王雨淡淡说了句,“我怕你的眼睛看坏了。”便径自走进自己房间。

    家里比祝新村的小屋暖和不到哪儿去,王雨拉开被子坐到床上,她在昏暗的房间里呆坐着,陈慧突然推开门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走开了。

    王雨伸手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从包里掏出胡云借给她的教材,翻开来摊在被子上。

    陈慧拿着一个暖水袋走进王雨房间,她把暖水袋塞进王雨的被子里,顺势在床尾坐下。

    “我爸呢?”王雨盯着书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老家了。”

    王雨不再说话,她近来情绪消沉,极不愿讲话,幸好有胡云借给她的这本书做掩护,她上班时一有空闲就像现在这样面对着书,这样做的好处是既不用理会谁,也轻易不会被人打扰。

    陈慧默默坐着,很久都没吱声。

    王雨见陈慧没有离开的意思,又淡淡的说,“我爸最近回老家勤得很。”

    陈慧“唔”了一声,隔了一会儿,闷闷的说,“他天不亮就走了......把我给你做的新被子...拿走了。”

    王雨抬头看了妈妈一眼,目光又落回到书上,轻描淡写的说,“拿走就拿走了呗。”

    陈慧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苦笑一下,说,“我昨天刚把被子缝好,你爸就说要把被子拿去给王辉,我没同意,对他说被子是给你的,结果今天早上他趁我没起床就偷偷带着被子走了。”

    王雨盯着书,语气淡漠,“给王辉就给王辉了吧,咱们今年过年在老家时,叔叔不是说了,县高中住宿条件很差,宿舍的窗户都破的关不上,最近天气越来越冷,王辉有条新被子也好过冬。”

    母女俩没有人再讲话,静默了好一阵,陈慧起身走出房间。

    王雨坐在床上继续对着书发呆。

    她什么都不想做,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她几乎没下过床,累了她就睡一会儿,醒了就继续坐着发呆,她的脑海或是空白一片,或是在回忆她与宋西林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陈慧没再打扰王雨,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在加紧织毛衣,她想让王雨明天穿着新毛衣回祝新村,毛衣完工时已是凌晨一点。

    周日一大早陈慧去了早市,她回来时王雨还没起床。

    陈慧把一双鞋放到王雨床下,推了推睡意正酣的王雨说,“我在早市上给你买了一双鞋,你快起来试试,不合适的话我还要赶紧拿去换。”

    王雨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陈慧边走向厨房边说,“别磨蹭,快点试,那卖鞋的今儿来明儿不来的,这鞋要是不合适我上哪儿换去!”

    王雨眯着眼睛把一条腿从被子里伸出来,摸索着把光着的脚丫踩进一只鞋里,随即抖抖脚,甩掉鞋,含混不清地说,“不用换,能穿。”跟着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又倒头睡去。

    陈慧念及王雨前一阵考试辛苦,便由着她昏天黑地的睡到中午。

    母女俩吃完中饭后拎着澡篮去小区附近的大众浴池洗了个澡,回家后王雨蹲在洗手间搓洗内衣裤,陈慧在厨房忙着做烫面饼。

    王平安最喜欢吃烫面饼。

    烫面饼用开水和面,用油揉面,面团揉好后擀开,在上面均匀的撒上盐、葱花和胡椒粉,再揉成一团,擀成饼,放进烙锅里烙熟。

    王平安喜欢凉透的烫面饼,凉饼吃起来筋道耐嚼,陈慧现在烙饼,等到晚饭时饼也就凉透了。

    天色擦黑时王平安到家了,饭菜早已经摆在餐桌上,王雨和陈慧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他。

    王平安什么也没说,把空瘪的行李袋扔到茶几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坐在餐桌边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王雨和陈慧对视一眼,也默不作声的坐到餐桌边开始吃饭。

    王雨吃了几口饭,抬眼看了王平安一眼,她本想问问爸爸老家的情况,但看到王平安无视她和妈妈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反感,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家三口直到吃完饭也没有人讲一句话,在王雨的印象中,这是头一次。

    饭后王平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王雨回房拿了包准备回祝新村,她站在客厅对着厨房喊了声,“妈,我走了!”

    陈慧急忙从厨房走出来说,“别急,我给你拿条毯子,你祝新村的被子太旧了,这么冷的天你会被冻着的!”

    话音刚落,王平安站起来出了家门。

    陈慧向门的方向扫了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陈慧把毛毯装在一个大号编织袋里,对王雨说,“这毛毯虽然旧,可暖和的很,这是真正的榆林毛毯,我结婚时我师傅送给我的,你睡觉的时候把毯子盖在被子上就不冷了。”

    王雨“嗯”了一声,接过毛毯。

    陈慧又找了一个大塑料袋,把暖水袋和早上给王雨买的那双鞋装进去,让王雨也一并带走。

    王雨双手提着东西站在客厅,心口有点堵,便略带怨气地对妈妈说,“我爸从老家回来,也不理咱俩......”

    陈慧淡淡说道,“没事,他跟我置气呢。”

    王雨不解的说,“他拿了你的被子,应该是你跟他置气才对呀。”

    陈慧在王雨肩头轻轻推了一把,“赶紧走吧,这会儿路上人还多,晚了我又得操心你。”

    王雨见妈妈这样,只好低低的“嗯了”一声,出了家门。

    王雨从小就知道老家生活困难,自她记事以来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都会被爸爸带去老家,王雨小时候认为好东西给老家是件天经地义的事,长大之后王雨觉得老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自家吃点亏接济他们一些也无可厚非,毕竟老家的生活条件和城市相差太多。只是今天晚上,王雨心里很不舒服,她知道妈妈不是个小气的人,妈妈根本不会为了一条被子跟爸爸斤斤计较,她无法理解的是,爸爸偷拿了被子居然会反过来跟妈妈置气,而且对自己也是冷脸相对,这一点王雨怎么都想不通。

    王雨心情灰暗地回到祝新村。

    她下了公交车踏着夜色走到祝新村口,拐进村子的一瞬间,余光看到落满枯叶的梧桐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王雨定睛看了一眼,随即定格在原地。

    梧桐树下的人身形俊逸,穿着一件单薄的深色风衣,正垂头吸烟,此时寒风正起,他的衣角被风吹起,他瑟缩着身体单手紧了紧衣服,他的样子看上去冷得不轻。

    王雨静静伫立着,定定看着那人,眼底慢慢浮起一层水雾。

    宋西林将烟头扔在落叶上用鞋底摁了摁,一抬头正对上王雨的目光,他怔愣一下,随即迈开腿不紧不慢地朝王雨走来。

    两人相对而立,王雨的鼻头阵阵发酸,她咧嘴对他扯出一抹笑容,嗓音沙哑的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宋西林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什么也没说,伸手去接她手上的东西。两人的手触到的一刹那,王雨觉得他的手冷得像块冰。

    王雨任由他接过了手上所有东西,问道,“你等了我多久?”

    “没多久。”他平淡回道。

    现在已经9点多了,如果宋西林像以往那样6点左右来找她,那么他应该已经等了她差不多3个小时,这几日天气寒冷,尤其是夜间,王雨想到他刚刚站在树下瑟缩的样子,心里既心疼又埋怨,她淡淡的责备道,“你来之前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又不是没有手机。”

    宋西林勾了勾唇角,这个淡淡的笑容似是对她的回应。

    王雨看了他一眼,将还想说的埋怨压了回去。

    两人沉默着走回小屋。

    宋西林坐在床尾搓着双手,不时瞥王雨一眼。

    王雨用热得快烧了一壶开水,她先给宋西林倒了一杯开水,接着把剩下的开水灌进热水袋,她把床上的被子拉开,把热水袋塞进被子里。

    宋西林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王雨看着他迟疑地说,“屋子太冷了,要不...你坐到被子里吧。”

    宋西林吸着鼻子说,“不用。”

    王雨看了他片刻,终是没说什么,脱掉鞋,自己坐进被窝里。

    宋西林又吸了吸鼻子,“这屋子真冷,我下次给你带个电暖器过来。”

    王雨说,“房东不让用那些东西,线路负担不了,热得快房东也不让用,我都是偷偷用的。”

    宋西林说,“热得快不安全,尽量少用。”

    王雨“嗯”了一声,宋西林突然又打了个喷嚏。

    王雨蹙起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央求,“你坐上来嘛,干嘛非要挨冻,被子里很暖和的。”

    宋西林犹豫了一下,脱掉鞋坐进被子里。

    两人相对而坐,宋西林的腿碰到了王雨的腿,王雨隔着裤子都感到了一阵寒意,宋西林立刻将腿移到床沿。

    王雨踌躇了几秒钟,轻轻将身体移向宋西林,她想把自己身上的温暖传递给他。

    王雨的半侧身体贴在他身上,宋西林没动,他已经坐在床沿上了,再躲只会掉下去。

    隔着衣服,王雨感到宋西林最冰冷的部位是脚,她自己的脚蹬在暖水袋上,脚底的温度涌遍全身,她知道只有脚热了浑身才能暖和起来。

    她用双脚把暖水袋拨到手边,拿起来放到宋西林的脚下,宋西林立即说,“我不用,你用!”他把暖水袋又重新放到她的脚底。

    王雨咬了咬嘴唇,没再跟他争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宋西林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

    王雨问,“你笑什么呢?”

    宋西林说,“我一个大男人,为了取暖坐在被子里,感觉怪怪的。”

    王雨不平,“男人也是人,为什么不能坐在被子里取暖,难道非要挨冻才是男人。”

    宋西林无声浅笑,没再讲话。

    两人身体轻挨,他的脚还是那么冰凉,他又不肯用暖水袋,王雨犹豫了好一会,将自己的双腿慢慢曲起,鼓起勇气将两只小脚丫贴上了宋西林的脚掌。

    宋西林的身体不易察觉地轻颤一下,他低头抿着嘴唇,不动声色。

    王雨的脸慢慢红了,她的举动有些暧昧,可她的出发点很单纯,她只是想给宋西林暖暖脚。

    小屋里的气氛突然变了,变得安静而怪异。王雨抑制着心跳,故作轻松地打破沉默,“今天这么冷,你怎么穿的这么少?”

    宋西林低着头,声音有些沙,“我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家里暖气很热,我没想到外面会这么冷。”

    王雨想了想说,“我听说15号才开始供暖,你家现在就有暖气啦?”

    “市政供暖是15号,我住的小区有自己的锅炉房,月初就供暖了。”

    王雨轻轻“哦”了一声。

    王雨对供暖方式不了解,王雨家没有暖气,她小的时候家里取暖用的是蜂窝煤炉,后来怕煤气中毒改用电炉子,电炉子费电,很少使用,太冷的话就像现在这样,坐在被子里取暖。

    王雨觉得脚底渐凉,她把双脚伸到暖水袋上暖热,又曲起腿将脚丫贴在宋西林的脚掌上。

    宋西林的脚心热起来了,隔着两人的袜子,王雨已经能感觉到他脚底传来的阵阵暖意,透过这股暖意,王雨觉得自己身体也有了某种异样的感觉。

    宋西林半天没吭声,突然压抑地长出了口气,抬眼看向王雨。

    王雨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薄棉袄,她微垂着头,双颊粉红,额边几丝松散的黑发垂在耳际,此时的她看上去竟有种少见的妩媚味道。

    宋西林吸了口气,突然撑臂起身,王雨双脚一空,还来不及反应,宋西林的身体已经半伏在她的上方。

    王雨错愕的瞪大眼睛盯着他。

    宋西林眼角微红,气息也有点急促,他盯着王雨的眼睛,一言不发的开始拉她的棉袄拉链,王雨心脏狂跳,却没有一丝抗拒,任由他干净利落地剥去了自己的棉袄。

    宋西林垂眸看着王雨白净柔嫩的脖颈,脖颈下黑色修身毛衣包裹的身体凹凸有致,王雨的乌发散着幽幽清香,飘入鼻息,宋西林咽了咽发紧的喉咙,将嘴巴贴近王雨的耳朵,嗓音低哑,“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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