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霍宵手揽住盛云听的腰，一把把她带回来，“再看就该掉下去了。”
盛云听回头，见是他，神情淡然，甚至还有心情逗他，“上午刚被拒绝，晚上还能跑过来，霍公子心态不错。”
“有什么问题？你师父可是对你不满意。”霍宵低头凑近盛云听，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不似以往透着些委曲求全，今晚的霍宵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盛云听眼眉一跳，伸手推开了他对自己的桎梏，退回到安全距离。
霍宵扔了一颗金铢给那小倌儿，“没你事儿了，出去吧。”
盛云听视线随金铢落在小倌儿身上，又目送着小倌儿点头哈腰地离开，摇头叹道：“败家子。”
“嗯哼，毕竟伺候的是你，这点钱是他应得的。”霍宵倒是潇洒得很，往栏杆上一靠，手揽起桌上的酒盏，送到嘴边啜饮一口。
盛云听背手站在他对面，看他这一派风流，讽道：“看这架势，霍大公子没少来啊。”
“还行吧，公务原因，不得不来。”霍宵持盏看她，头稍一歪，眼波流转。
盛云听没吃他这套，朝他一笑后就看向了台上的白玉公子。
霍宵随她一同看去，半晌转回来，见她还在看，问道：“喜欢这样的？”
盛云听瞥了他一眼后继续打量白玉公子，“和一位故人很像罢了。”
“谁？”
盛云听压下脾气，半笑不笑回道：“苏白屿，算是咱俩师兄，把云奚师姐救回来的人。”
她说完，霍宵知道自己刚刚一番追问是有些无理取闹了。酒盏在手里转了两圈，不好意思道：“抱歉。”
盛云听目光从白玉公子身上收回落在霍宵脸上，扬了扬下巴，施施然坐到了凳子上。
霍宵见她不生气了，试探着问道：“那他是师兄吗？”
盛云听摇头，“不是，长得有几分像罢了。也是我关系则乱，若真是白屿师兄，师姐不可能不知道，哪轮得到我在这看他表演。”
说着，她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食盒，打开拿了块白色糕点，边吃边问霍宵：“你吃吗？”
“不吃了。”霍宵笑了笑，他看这食盒有些眼熟，“这是皇姐那天送你的吗？”
“嗯。”
“好吃吗？”
“好吃！我已经好久没吃过云豆糕了。”
“云豆糕？”
“嗯，以前还得求师兄给我带，求他跟求祖宗一样……现在终于能靠自己实现云豆糕自由了，哈哈。”盛云听吃着美食，心情十分不错。
霍宵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喃喃道：“为什么我全都忘了呢。”
盛云听动作一顿，抬眼去看他。却见后者失神地看着食盒，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嘴里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块糕点。
霍宵抬头，盛云听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吃吧？”
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住栏杆，注意力忽然被吸引走，向舞台看去。
“嗯，表演完了。”盛云听注视着白玉公子向四方行礼，然后在高呼声中转身离去，只是转身时似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我想跟他聊聊，你有办法吗？”她说着话低头，不成想直直对上霍宵的眼神，愣了一下两个人慌乱地偏过头。
“咳。”霍宵清了下嗓子，盛云听大梦初醒般、慌张地松手，直起身子往后连退两步。
“可以，我去同老板说一声。”霍宵故意从盛云听这边出去，走到她面前停了下，低声道：“乖乖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要是我，我直接一个饿虎扑食。”霍宵离开后，孟无衣激情开麦，“哇塞，那个声音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反观盛云听，平静得不可思议，甚至拿了块云豆糕细细品尝。
外面观众的呼声还未平息，还在吵嚷着让白玉公子再出来一次。而高层的包厢里已然有些奇怪的声音响起。
盛云听安静地站在吵闹里，听着各类各样的声音。
忽然感觉身上落了一道目光。
盛云听顺着方向看回去，见到仰头看向她的霍宵。
她歪了歪头，往旁边挪了一步。
包厢的帘幕是单向的，外面不可能看到包厢里的人。
果然，霍宵的目光没变。
原来只是在看他们这间包厢。
不知霍宵如何跟老板说的，总之回来的时候身边跟了个小侍，毕恭毕敬地带他们去到白玉公子的房间。
作为镇馆“花魁”，白玉公子的房间可谓是风雅之极，四面都是工艺最上乘的琉璃窗，西面的窗户打开可以直接看到浮屠塔。
白玉公子盘腿端坐在小榻上，冷风从大开的窗户灌进来，屋子里冷的如同冰窖。白玉公子见他们进来并不见慌张，甚至都没有起身行礼，“不知两位官爷找小人何事？”
盛云听不急不忙地先把他的房间打量了一遍，“不知公子原身是什么？”
白玉公子同盛云听对视，不卑不亢，“我的原身……户典上应该有写明。”
“你这张脸是你自己的吗？”盛云听步步紧逼，霍宵状似漫不经心地在房间里踱步，似乎只是跟着来打酱油的。
“什么意思？我的脸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白玉公子。”盛云听没什么耐心跟他兜圈子，“这个称号、这张脸，若你只有一个我都不会来打扰你。但你现在既然顶着这张脸用这个名号，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白玉公子看着盛云听一步步走向自己，最后站在小榻前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不过五百年而已，你不会以为认识他的人都死了吧？”
“我也不为难你，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用他的脸，是在哪见到过他吗？”收起周身压迫，盛云听放柔了些语气，甚至近乎有些引诱地问道。
“没、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玉公子生气地拂开盛云听，从榻上下来，“如果没什么事，还请二位离开，白玉从不接客。”
盛云听闭眼又睁开，一把掐住白玉的脖子，“小朋友，我耐心不是很多，同样的话不想问第二遍。你今天不想说，我可以等你明天再说，你要是不想站着说，坐着说躺着说都行。”
“我能站在这里，就能把你带走。”盛云听露出善良的笑容。
“我……我说。”白玉双手扒住盛云听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试图把她掰开，“我之前，在皇……”
一支箭破空而来，一箭扎在白玉背后。
盛云听几乎是同一时间松开钳制他脖子的手，护住他心脉。
霍宵也是立刻冲到他们跟前，见此情况，马上命令部下追查。
盛云听扶住白玉肩膀，急切地问他：“在哪？黄什么？”
白玉嘴大张着喘气，脸色越来越苍白。霍宵见他这副模样，当即拔出他背后的箭，仔细打量一番后谨慎地靠近闻了一下，“有毒。”
白玉咳出来的血染红了衣襟，他一把抓住盛云听，挣扎着道：“皇……皇、宫。”
说完，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同时因为力竭而现出原形。
“这是……雪原狼？”霍宵看到半人大小、皮毛雪白，像狗一样的动物躺在盛云听怀里，眉头不由紧皱。
盛云听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先把它带走吧，这里不安全了。”盛云听两手托住白狼站起身。
“给我吧。”霍宵走上前来，作势要接过去。
盛云听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狼，没松手。
霍宵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低声恳求道：“不要。”
盛云听退了一步，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霍宵怕她走，飞速说道：“龙象军宣誓效忠王朝而非皇室，国公府也有自保之力，你把它交给我，好不好？”
耳朵里隆隆作响，霍宵感觉浑身血液在沸腾地冲向心脏，他闭眼，强压下胸腔里喷薄欲出的气血，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他看着已经退到窗边的盛云听，祈求道：“或者，带上我。我跟你一起，好不好，小喧？”
忍了忍，他又道：“求你……”
声音中带着隐忍的哭音，盛云听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犹豫了一下，她道：“霍宵，我肯定会回来找你的，只是这个情况实在不适合把你们牵扯进来。对不起。”
寒冷的夜风从窗户吹荡进来，做工精湛的琉璃窗旁已无女子的身影。
清净雅致的房间里只一个男人抓着自己的胸口半跪半躺，嘴里无法抑制地咳着鲜血。
霍宵手撑在地，身下已是血泊。
他双目赤红地盯着空荡荡的窗口，却只能看到一钩银月悬垂天际，好似在嘲讽他这副狼狈而可怜的样子。
盛云听回头，见是他，神情淡然，甚至还有心情逗他，“上午刚被拒绝，晚上还能跑过来，霍公子心态不错。”
“有什么问题？你师父可是对你不满意。”霍宵低头凑近盛云听，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不似以往透着些委曲求全，今晚的霍宵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盛云听眼眉一跳，伸手推开了他对自己的桎梏，退回到安全距离。
霍宵扔了一颗金铢给那小倌儿，“没你事儿了，出去吧。”
盛云听视线随金铢落在小倌儿身上，又目送着小倌儿点头哈腰地离开，摇头叹道：“败家子。”
“嗯哼，毕竟伺候的是你，这点钱是他应得的。”霍宵倒是潇洒得很，往栏杆上一靠，手揽起桌上的酒盏，送到嘴边啜饮一口。
盛云听背手站在他对面，看他这一派风流，讽道：“看这架势，霍大公子没少来啊。”
“还行吧，公务原因，不得不来。”霍宵持盏看她，头稍一歪，眼波流转。
盛云听没吃他这套，朝他一笑后就看向了台上的白玉公子。
霍宵随她一同看去，半晌转回来，见她还在看，问道：“喜欢这样的？”
盛云听瞥了他一眼后继续打量白玉公子，“和一位故人很像罢了。”
“谁？”
盛云听压下脾气，半笑不笑回道：“苏白屿，算是咱俩师兄，把云奚师姐救回来的人。”
她说完，霍宵知道自己刚刚一番追问是有些无理取闹了。酒盏在手里转了两圈，不好意思道：“抱歉。”
盛云听目光从白玉公子身上收回落在霍宵脸上，扬了扬下巴，施施然坐到了凳子上。
霍宵见她不生气了，试探着问道：“那他是师兄吗？”
盛云听摇头，“不是，长得有几分像罢了。也是我关系则乱，若真是白屿师兄，师姐不可能不知道，哪轮得到我在这看他表演。”
说着，她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食盒，打开拿了块白色糕点，边吃边问霍宵：“你吃吗？”
“不吃了。”霍宵笑了笑，他看这食盒有些眼熟，“这是皇姐那天送你的吗？”
“嗯。”
“好吃吗？”
“好吃！我已经好久没吃过云豆糕了。”
“云豆糕？”
“嗯，以前还得求师兄给我带，求他跟求祖宗一样……现在终于能靠自己实现云豆糕自由了，哈哈。”盛云听吃着美食，心情十分不错。
霍宵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喃喃道：“为什么我全都忘了呢。”
盛云听动作一顿，抬眼去看他。却见后者失神地看着食盒，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嘴里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块糕点。
霍宵抬头，盛云听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吃吧？”
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住栏杆，注意力忽然被吸引走，向舞台看去。
“嗯，表演完了。”盛云听注视着白玉公子向四方行礼，然后在高呼声中转身离去，只是转身时似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我想跟他聊聊，你有办法吗？”她说着话低头，不成想直直对上霍宵的眼神，愣了一下两个人慌乱地偏过头。
“咳。”霍宵清了下嗓子，盛云听大梦初醒般、慌张地松手，直起身子往后连退两步。
“可以，我去同老板说一声。”霍宵故意从盛云听这边出去，走到她面前停了下，低声道：“乖乖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要是我，我直接一个饿虎扑食。”霍宵离开后，孟无衣激情开麦，“哇塞，那个声音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反观盛云听，平静得不可思议，甚至拿了块云豆糕细细品尝。
外面观众的呼声还未平息，还在吵嚷着让白玉公子再出来一次。而高层的包厢里已然有些奇怪的声音响起。
盛云听安静地站在吵闹里，听着各类各样的声音。
忽然感觉身上落了一道目光。
盛云听顺着方向看回去，见到仰头看向她的霍宵。
她歪了歪头，往旁边挪了一步。
包厢的帘幕是单向的，外面不可能看到包厢里的人。
果然，霍宵的目光没变。
原来只是在看他们这间包厢。
不知霍宵如何跟老板说的，总之回来的时候身边跟了个小侍，毕恭毕敬地带他们去到白玉公子的房间。
作为镇馆“花魁”，白玉公子的房间可谓是风雅之极，四面都是工艺最上乘的琉璃窗，西面的窗户打开可以直接看到浮屠塔。
白玉公子盘腿端坐在小榻上，冷风从大开的窗户灌进来，屋子里冷的如同冰窖。白玉公子见他们进来并不见慌张，甚至都没有起身行礼，“不知两位官爷找小人何事？”
盛云听不急不忙地先把他的房间打量了一遍，“不知公子原身是什么？”
白玉公子同盛云听对视，不卑不亢，“我的原身……户典上应该有写明。”
“你这张脸是你自己的吗？”盛云听步步紧逼，霍宵状似漫不经心地在房间里踱步，似乎只是跟着来打酱油的。
“什么意思？我的脸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白玉公子。”盛云听没什么耐心跟他兜圈子，“这个称号、这张脸，若你只有一个我都不会来打扰你。但你现在既然顶着这张脸用这个名号，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白玉公子看着盛云听一步步走向自己，最后站在小榻前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不过五百年而已，你不会以为认识他的人都死了吧？”
“我也不为难你，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用他的脸，是在哪见到过他吗？”收起周身压迫，盛云听放柔了些语气，甚至近乎有些引诱地问道。
“没、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玉公子生气地拂开盛云听，从榻上下来，“如果没什么事，还请二位离开，白玉从不接客。”
盛云听闭眼又睁开，一把掐住白玉的脖子，“小朋友，我耐心不是很多，同样的话不想问第二遍。你今天不想说，我可以等你明天再说，你要是不想站着说，坐着说躺着说都行。”
“我能站在这里，就能把你带走。”盛云听露出善良的笑容。
“我……我说。”白玉双手扒住盛云听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试图把她掰开，“我之前，在皇……”
一支箭破空而来，一箭扎在白玉背后。
盛云听几乎是同一时间松开钳制他脖子的手，护住他心脉。
霍宵也是立刻冲到他们跟前，见此情况，马上命令部下追查。
盛云听扶住白玉肩膀，急切地问他：“在哪？黄什么？”
白玉嘴大张着喘气，脸色越来越苍白。霍宵见他这副模样，当即拔出他背后的箭，仔细打量一番后谨慎地靠近闻了一下，“有毒。”
白玉咳出来的血染红了衣襟，他一把抓住盛云听，挣扎着道：“皇……皇、宫。”
说完，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同时因为力竭而现出原形。
“这是……雪原狼？”霍宵看到半人大小、皮毛雪白，像狗一样的动物躺在盛云听怀里，眉头不由紧皱。
盛云听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先把它带走吧，这里不安全了。”盛云听两手托住白狼站起身。
“给我吧。”霍宵走上前来，作势要接过去。
盛云听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狼，没松手。
霍宵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低声恳求道：“不要。”
盛云听退了一步，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霍宵怕她走，飞速说道：“龙象军宣誓效忠王朝而非皇室，国公府也有自保之力，你把它交给我，好不好？”
耳朵里隆隆作响，霍宵感觉浑身血液在沸腾地冲向心脏，他闭眼，强压下胸腔里喷薄欲出的气血，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他看着已经退到窗边的盛云听，祈求道：“或者，带上我。我跟你一起，好不好，小喧？”
忍了忍，他又道：“求你……”
声音中带着隐忍的哭音，盛云听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犹豫了一下，她道：“霍宵，我肯定会回来找你的，只是这个情况实在不适合把你们牵扯进来。对不起。”
寒冷的夜风从窗户吹荡进来，做工精湛的琉璃窗旁已无女子的身影。
清净雅致的房间里只一个男人抓着自己的胸口半跪半躺，嘴里无法抑制地咳着鲜血。
霍宵手撑在地，身下已是血泊。
他双目赤红地盯着空荡荡的窗口，却只能看到一钩银月悬垂天际，好似在嘲讽他这副狼狈而可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