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提出要为陈雪青诊脉:“陛下,臣请为皇后娘娘诊脉。”

    “去请娘娘。”

    陈雪青正在自己院子里等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陛下要自己去的消息。

    她一头雾水地来到苍梧殿中又一头雾水地坐下。

    空青为皇后细细诊脉之后便起身行礼:“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

    “喜脉!”

    “陛下!”

    苍梧和陈雪青交握的手隐隐用力,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终于!她终于等到了这个子嗣!

    “来人!皇后有喜,传令下去,通通有赏!”

    看着苍梧高兴的模样,空青无奈地摇摇头劝道:“娘娘日子尚浅,还是等三月之后胎相平稳了再昭告天下。”

    “陛下,臣妾认为神医说的是。”

    苍梧兴奋之余终于恢复了一丝冷静:“是是是,空青说得对,是朕太高兴了。”

    这前三个月都是极不稳定的,需得小心,还是等三月之后胎坐稳了。

    “空青,皇后胎相如何?可需要喝些汤药补补?”

    “臣观娘娘身子康健,是药三分毒,还是少食汤药为好,有臣在可保娘娘与小皇子无虞。”

    “好好好,朕便将一切都托付给你。”

    空青走后苍梧屏退左右,随即激动地和陈雪青抱在一起。

    “陛下,真的太好了!”

    折腾了几个月,总算是得偿所愿。

    “朕总算对父皇有个交代了,就算朕将来有个三长两短,大乾江山总不至于后继无人。”

    上次落水之后她才彻底醒悟,她身为皇帝有义务绵延血脉,更何况有了这个孩子之后,这天地间她便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表姐,你所做的一切朕都记在心里,朕答应你的都会做到。”

    陈雪青入宫之后帮了她太多,有她做掩护她在宫中自在了许多。

    “陛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养好胎最重要。”

    “朕会保护好他的。”

    苍梧将掌心贴在平坦的小腹上,掌心柔软温热,虽然她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但是她知道这里有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是她在这时间唯一的亲人。

    “可是陛下,等到月份大了之后肚子就藏不住了。”

    陈雪青面露忧色,这皇宫上下人多眼杂,她塞个假肚子假装怀有身孕容易,陛下想要将肚子藏起来可并非易事。

    “朕已经想好了,入冬之后衣衫厚重能遮掩一段日子,来年正月新年之后朕便带你出发南巡,随后朕便假意称病在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养病不再轻易见人,日子一到在宫外将孩子生下,那时朕便宣布皇后难产薨逝,放你自由,朕带着孩子回宫。”

    这是苍梧谋划许久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连何时怀上身孕都在她的计划之内,如今正是盛夏,到冬日之前都不会显怀,穿轻薄的衣衫不会露馅。

    到了三四月之后逐渐显怀,那时已经到了冬日,厚实的外袍和大氅足够遮住凸起的肚子。

    六个月之后肚子滚圆便是厚衣裳也遮不住了,届时她已经出发南巡在外面养病闭门不出。

    只要她在入秋之前怀上,一切便会按照她的计划实行,幸好老天保佑,在离开云阳行宫之前她顺利地怀上了。

    陈雪青听了觉得可行:“那太好了。”

    “表姐今日就搬来与朕同住。”

    “好。”

    既然成功怀上了子嗣,那苍梧便再也不用在易孕的日子里想发设法给祁夜阆风灌酒了,但是她却发现在那几日这个人居然主动地喝起酒来,这实在是破天荒的大事。

    “摄政王这几日怎么都要饮几杯酒?”

    祁夜阆风指尖在杯口摩挲着,这几日是小妖女惯常会来找他的日子,他想着喝了酒方便她行事便每日都喝两杯,可惜几日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总不能是上次他求娶将她吓着了吧?

    苍梧见他走了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摄政王在想什么?”

    他收回视线:“没什么,不过是近日得了一种酒很是喜欢便多喝了几杯。”

    “哦?难得有摄政王如此喜欢的酒。”

    刚说完苍梧就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人其他日子不喝酒,偏生要在她每回找他的几日喝酒...

    莫不是在等她吧?

    思及此苍梧用膳的心思都没了,满桌子的菜都无处下手,她放下手中的玉箸。

    “陛下饱了?”

    “哈哈、是,朕吃饱了。”苍梧猛地站起身,“朕想起来还有折子未批,朕先走了,摄政王慢用。”

    祁夜阆风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总觉得有一丝熟悉之感,那肩膀和腰身...

    良久,他自嘲一笑,笑自己似乎是魔怔了,看谁都像那个吃了却不肯负责人的小妖女。

    临近夏末日头已经没有那么热了,队伍浩浩荡荡地从云阳行宫返回了皇宫。

    本来计划是中秋之后再返回,却不知为何皇帝下了令收拾行囊提前回宫,就这么赶在中秋之前君臣一行人全都回了洛都。

    回宫了之后苍梧觉得自在多了,在云阳行宫的时候和祁夜阆风的院子离得太近,每日时常要见面,每次见面苍梧都会心生尴尬。

    终于,除了早朝,她鲜少能见到祁夜阆风,也不用总是想起他求娶的事情。

    秋日转瞬即逝,冬日悄然而至,似乎还没脱下夏衫宫人们就穿上了冬衣。

    苍梧终于感受到怀有身孕之后身体产生的细微变化,她平坦的小腹微微向前凸起,摸着也是硬硬的。

    幸好,在衣袍之下丝毫未曾显露。

    三个月已到,是能够昭告天下的日子了。

    皇后怀有身孕如今已足三月的消息传下去之后,整个洛都抖贴满了告示,和百姓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宫殿前厅中,陈雪青正被母亲刘氏细细叮嘱女子怀孕之后需要注意的事情。

    “娘娘,有了身孕之后平日里可得多注意身子,可不能再去骑马了,还有吃食上也要谨慎些。”

    陈雪青已经听她娘唠唠叨叨说了快一个时辰了,早就听得不耐烦了,见她娘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架势,赶紧就拦住了。

    “诶呀,母亲,本宫这是在宫里有宫人伺候着,宫里又没有其他妃子,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是是,宫里的嬷嬷会伺候人,臣妇放心,臣妇只是不放心娘娘您。”

    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陈雪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面除了方才用的午膳可什么都没有。

    “娘娘,您有了身孕之后便不能伺候陛下了,陛下对此可有微词?”

    ......

    这要如何解释呢。

    陈雪青轻咳一声皱着眉头严肃道:“陛下不喜旁人干涉后宫之事,母亲下次切莫再提此事,小心惹了陛下不悦。”

    刘氏也是看着苍梧长大的,知道她性子温和尤其对他们宁国公府的人向来亲厚,但是毕竟是帝王心思难测,若是因为她不小心惹恼了陛下倒是疏远了与宁国公府的关系。

    她本意是关心一下女儿在宫里的情况,是否需要送人进来固宠,如今看倒是险些弄巧成拙了。

    “是臣妇多嘴了。”

    “母亲就放心吧,陛下对本宫很好。”

    刘氏瞧陈雪青容冠焕发的模样便知她在宫中过得舒心:“娘娘与陛下夫妻恩爱臣妇就放心了。”

    “对了母亲,怀信可有往家里去信?”

    “前几日收到怀信的家书。”

    “怀信一切可好?”

    “他啊好着呢,说是抵达鹿州和他那个好友薛斐汇合了。就是先前来过府上几回的那个甚是俊朗的公子,他啊倒是也出息...”刘氏对薛斐和陈雪青的过往一无所知,看薛斐自然是一个长辈看后生的角度,只觉得他聪慧又上进,是个不错的后生。

    陈雪青听到薛斐的名字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时隔几个月再次听到薛斐的消息是他一切安好,这样她便满足了。

    皇后有孕的喜讯传出去之后,大臣们的确是不再催促子嗣之事了,但是又开始催促起采选之事。

    苍梧借口皇后有身孕不宜操劳,愣是将采选一事给推了,但是她也没让大臣们闲着,直接宣布她南巡深入民间视察民情。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上一次南巡大约还是十年前,那时苍梧还是个孩子,她跟着先帝南巡,见识到了与洛都截然不同的江南风光。

    这南巡可是耗时耗力的大事,一路上途径哪些地方,在何处停留,带多少人马都是要细细商议。

    南巡一时开始着手准备之后果然没人在她耳边念叨采选之事了。

    随着日头渐冷,苍梧渐渐熟悉了怀有身孕之后身体的变化。她变得有些嗜睡,腰身粗了一些肚子也微微凸起,腰带已经比先前悄悄放宽了一掌长,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一些。

    “呕~”

    “陛下,没事吧?”

    陈雪青看着苍梧弯着腰却只能呕出酸水的模样心疼不已,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干净却一直忍不住呕吐。

    吐过几回苍梧觉得好受了许多,她摆摆手:“朕没事。”

    从大半个月之前开始苍梧开始孕吐,最严重的时候就连喝水都会想吐,无奈之下她只能称病关在寝殿中不见外人,这两日已经好了许多,起码不会随时随地想吐了。

    “将那香熄了吧,朕闻着头疼恶心。”平日里最喜欢的熏香此时也一点儿都闻不得了。

    “是。”玉蝉走过去熄了熏香又端来温水,“陛下您受苦了。”

    玉蝉瞧苍梧这模样心疼极了,她也不知道原来女子怀孕是这般辛苦的事情。

    “不过是一些日子吃不好罢了,无碍,空青说了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

    孕吐是几乎每个女子怀胎必须经历的,也没有什么方子可以缓解,只能等它哪日消退。

    先前好不容易圆润些的脸蛋因为这大半个月吃不下饭而迅速消瘦下去,只要将肚子遮住,根本看不出来她如今怀了四五个月的身孕。

    年关将至,又因为即将诞生的小皇子,宫里上上下下都透着喜气。

    除夕那日帝后二人设宴与群臣同乐,陈雪青穿着凤袍,衣裙之下肚子高高隆起,她捧着肚子坐在苍梧身边。

    祁夜阆风坐在下首看着小皇帝宽松的龙袍,显得整个人都臃肿了许多。

    “陛下近日可是胖了?”

    “啊?”苍梧心一紧抬手摸了摸脸,“这都叫摄政王看出来了?”

    “近日皇后总是夜里说饿要朕陪她吃宵夜,加上冬日不爱动,朕不知不觉就胖了。”说完还看着陈雪青打趣,“皇后,这宵夜朕以后是不吃了,你可别叫朕。”

    “陛下冤枉臣妾,分明是陛下自己忍不住要吃的。”

    “原是这样,陛下胖些也好,先前未免太瘦弱了。“

    他记得苍梧幼时并不矮小,可惜后继乏力,十五六岁之后便明显比旁的男子要瘦小许多。

    “摄政王不必担心,朕身子好着呢。倒是摄政王近日好似在找什么人,时常四处奔走。”

    提及这个突然间人间蒸发的小妖女,祁夜阆风也是满肚子怒气。

    那日之后,她当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每日都在等她,她却一次都未曾再出现。

    “是,臣在找一女子,这女子乃是臣的心上人。”

    “咳、咳咳、”陈雪青正在喝汤,闻言直接呛到了自己,连忙以袖掩面用帕子擦拭。

    “皇后怎么这么不小心。”

    苍梧一面关心一面给陈雪青使眼色让她小心一些不要露出可疑的反应。

    她表面镇定,实则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怎么也想不到祁夜阆风居然会说她是他的心上人。

    她怎么也想不通,她可是将他迷晕了绑在床上强行行房事的人啊,分明应该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怎么他倒是对她情根深种了起来。

    莫非他有什么喜欢受虐的癖好?

    苍梧几乎都要怀疑他是否在密谋什么,不然他这样一个心思慎重算无遗策的人会这样轻易爱上一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女子?

    “朕倒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奇女子让向来冷情的摄政王都动了心?”

    “一个江湖妖女罢了。”

    “是吗,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摄政王大可开口。”

    “多谢陛下,这等小事还是不劳陛下操心。”

    祁夜阆风婉拒了苍梧的帮忙,毕竟他和那个小妖女之间的事情若是给旁人知道了...他怕是要被笑上个三五年。

    还是自己找吧,他就不信一个人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只要有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他掘地三尺都要将她找出来。

    除夕宴因为皇后有身孕早早地便结束了,苍梧放大臣们回家同家人团聚,今年的除夕夜有陈雪青陪着她,她终于不是孤单一人。

    遥想去岁除夕夜,他们几个还不约而同地来陪她,苍梧想到这里不自觉笑了出来。

    “陛下在笑什么?”

    “没什么,朕只是想到去年除夕朕同几个幼时玩伴喝得烂醉,竟然就在这寝殿地上睡了一夜。”

    陈雪青知道苍梧的幼时玩伴就那几人,其中就有摄政王:“王爷也在地上睡了一夜?”

    “是啊。”

    想不到衣裳连一丝褶皱都不会有的摄政王居然也会喝醉了睡在地上。

    “对了陛下,王爷在找的女子应当就是您吧?”

    “朕也不知道,兴许是吧。”苍梧下意识地不想考虑这件事情,翻个身就要装睡,“表姐快睡吧,明日命妇要进宫请安,可有得劳累。”

    陈雪青一听也没心思追问了,还是早些休息明日好应对。

    进入正月,苍梧感觉肚子比先前又大了一些,身体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时常早上起身双脚都是肿的。

    自从那夜听到祁夜阆风说他心仪“她”之后,苍梧便开始数着日子等着出发南巡。

    终于,在苍梧盼星星盼月亮的期待中,这一日到来了。

    神武门前,苍梧情真意切地握着祁夜阆风的手臂:“朕南巡的这段日子,洛都便交给摄政王了。”

    朝中除了祁夜阆风还有老太傅、程太师和宁国公等老臣坐镇,每日政事有专人快马加鞭送到苍梧手中,她可以放心南巡。

    “请陛下放心,臣定为陛下守好洛都。”

    “有你在,朕放心。”

    祁夜阆风掀起袍角单膝跪地,后面的大臣顺势跪了一片:“臣等恭候陛下归来。”

    洛都到江南有一条河,名为乾江,是前朝人工挖出来的河,也正是因为挖这条河劳民伤财加速了前朝的灭亡。大乾建朝之后,先帝又接着将这条河继续挖了下去,给了足够的酬劳每日上工的时间固定,自然有很多人为了套一口饭吃主动愿意来挖河。

    上次南巡便是乾江竣工之后先帝带她乘船一路沿江南下,虽说上次落水给她留下了一些阴影,但是为了路上稳当一些,这次苍梧仍旧是选择了走水路。

    巨大的船只行驶在江面上,江面上荡起层层波浪,苍梧侧卧在床榻之上,手中拿着书看得入神。

    屋子里烧着炭暖烘烘的,苍梧只穿了一件单衣,胸前和肚子上的弧度一览无余,随着腹中胎儿月份渐大,胸也丰满许多,如今穿裹胸衣是十分受罪的事情。

    苍梧登船之后便鲜少出屋子,躲在屋中倒是自在。

    玉蝉拎着食盒走进来:“陛下,这是小火炖了几个时辰的鸡汤,您喝一碗吧。”

    “放下吧,朕暂时没胃口。”嘴上说着没胃口,鸡汤刚端出来浓郁的香气就飘满了屋子,苍梧立刻就听到自己的肚子轻轻咕噜了几声。

    苍梧老脸一红指着自己的肚子:“端过来吧,看来他想喝。”

    “奴婢喂您。”

    苍梧正巧也懒得动,干脆就张嘴就着玉蝉的手一口一口喝着鸡汤。

    “陛下,程大人求见。”

    屋外传来通报的声音,苍梧听了赶紧吩咐玉蝉将屏风拉上,随后又将被子拉至脖子处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宣。”

    程洛走进屋子看到的就是竖立的屏风,他心存疑惑却并未多言,便隔着屏风行礼:“臣拜见陛下。”

    “清和找朕有何事?”

    “船只将在前方林江府码头靠岸补给,陛下可要下船去林江府四处看看?”

    “可,朕下船去林江府坊市间瞧瞧,动静小一些,切莫惊动了百姓。”

    “是,臣这便去准备。”

    苍梧登船之后还未曾下过船,她想着在抵达江南之前还是要露几面免得引起什么非议。

    好几日没有出屋子,下了船只之后只觉得空气都是香甜的。

    刚出正月日头还未变暖,苍梧外穿着厚实裘衣,肚子完全掩藏在衣衫之下。

    看着身边乌泱泱的人,险些将身份尊贵写在了脸上,生怕旁人看不出来似的。

    “只是去坊市间转转,见得着跟那么多人吗?”苍梧摆摆手吩咐屹川,“屹川,将人员精简一下,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陛下,坊市间鱼龙混杂,您的安危要紧。”

    “带那么多人过于招摇了。”

    见皇帝坚持,屹川无奈之下只能将侍卫撤去大半,暗中的守卫却加强了一倍。

    “公子,听说林江府的菜肴很是出名,我们找一家酒楼尝尝如何?”

    陈雪青挽着苍梧的手臂与她边走边说笑,两个人锦衣华服、仙姿玉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和身怀六甲的夫人,身边跟随行的人。

    “好啊,就去这儿最好的酒楼尝尝他们的菜肴。”

    陈雪青先前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洛都相邻的州府,往南更是从未来过,此时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街道上都是往来的百姓,两边的摊贩大声吆喝着,一派温馨繁荣的景象。

    人群熙熙攘攘,突然从人群的缝隙中钻出来几个小孩,他们手上举着糖葫芦正在追逐。

    “快来追我啊~”

    跑在最前头的孩子约莫五六岁,他边跑边回头并未看到走来的苍梧等人,径直就要撞了上去。

    “小心!”

    屹川反应快一把抓住那孩子的后领将他拎了起来,那孩子被拎在空中眨眨眼,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陈雪青看到那个孩子直直朝着苍梧撞过来,下意识就跨了一步挡在了苍梧身前,全然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公子,没事吧?”陈雪青上下打量苍梧,确定她没被碰到才放下心来。

    若是方才被那孩子撞上了肚子,可是太危险了。

    “没事。”苍梧摇摇头轻轻拍了拍胸口,方才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程洛看着大着肚子挡在苍梧身前的陈雪青总觉得有一丝奇怪之处,一时间却又没想通,想到父亲的吩咐他颇有些纠结地掐着掌心。

    “清和,街道上人多拥挤,我们还是尽快去酒楼用膳吧。”

    程洛回过神露出温和的笑意答道:“好啊公子。”

    因为这个小风波,苍梧本想在坊市间转转的心思也歇了下来,如今身子越发沉重了,稍有不慎都可能是一尸两命的大事,在生产之前她不能让自己和孩子有丝毫差错。

    在酒楼用膳之后苍梧便借口累了顺势在隔壁客栈住下,船只还在补给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苍梧便想着在林江府住上一晚,也能让船上的人下来走走活泛活泛。

    程洛加高价包下了整间客栈,掌柜的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收了钱挨间客房敲门去退了钱,又将上房里里外外洒扫了一遍才将人给迎了进去。

    苍梧也是第一次住客栈,即便是上房在她眼中也实在简陋,但是她还是乐呵呵地住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离开了客栈回到船上,继续向南行驶。

    回到船上苍梧又窝在屋子里鲜少出房门,每日看洛都送来的书信看看朝中都发生了何时。

    “陛下,王爷的幻羽送来急报。”

    “拿过来!”

    苍梧心中一惊,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祁夜阆风人都顾不得用,直接让他的那只宝贝海东青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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