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巨大的海东青收紧羽翼端坐在屹川的手臂上,锐利的眼眸中闪烁着寒光。

    “幻羽,过来。”

    这只海东青是祁夜阆风亲自去草原猎得,生生熬了七天七夜才驯服的猛禽,只有非常紧急的消息才会出动幻羽,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苍梧伸出手臂,海东青看到她便振翅飞过来稳稳落在她手臂上,它脚上挂着信筒,苍梧伸手便将信筒里面的纸条拿了出来。

    随后幻羽跃到苍梧肩膀上坐着,眼睛一闭似乎有睡觉的意思,苍梧与幻羽很是相熟伸手摸了摸他顺滑的羽毛便没再管它。

    巴掌大的纸条上写着两行字。

    五日前西域王庭内乱,使团被扣,陈怀信重伤,薛斐失踪生死未卜。

    寥寥数语,苍梧却是心中一惊。

    此去西域,想过会历经艰难险阻,但是从未想过会是这般伤亡惨重的情况。

    表兄重伤,薛斐生死未卜,她如何同表姐还有宁国公府交代?

    西域王庭内乱,新的首领又将影响着与大乾的关系还有边境的和平,百姓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安定的日子,决计不能再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将几位大人叫来,朕有要事相议。”

    “速去。”

    “是,臣这便去传话。”

    “等一下。”苍梧叫住向外走去的屹川,“叫膳房给幻羽备些吃的。”

    说完苍梧将幻羽抱下来,手一松它就扑棱到屹川的手臂上站着。

    几个大臣被匆忙召见,看着苍梧严肃的脸色全都心中一凛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还是和苍梧亲厚的程洛率先开了口:“陛下,不知匆忙召见臣等所为何事?”

    “看看吧。”

    程洛从苍梧手中接过那张字条,几个大臣看了字条上的内容具是一惊:“这消息从何而来?”

    “摄政王从洛都送来的急信。”

    “五日这消息便从西域传回洛都又传到陛下手中,其中是否有诈?”

    苍梧解释道:“清和你恐怕不知,摄政王有一只能日行千里的神鹰幻羽,它从洛都送信过来只不过小半日。”

    “摄政王带着幻羽回洛都之时你已经离开洛都了,不知道也是正常。”

    程洛不知到还有这只神鹰的存在,心中暗恼恐怕要被这鹰坏了事:“原来是这样。”

    “这西域王庭内乱,最终谁夺得王位仍是未知,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使团接回洛都。”苍梧面露愁容,“诸位爱卿可有何想法?”

    “陛下,这西域边境向来是由摄政王麾下银甲军镇守,想来只有摄政王亲自前往才能与西域谈判,想来他们如今正是内乱也不敢轻易与大乾交恶。”

    “只是接回使团就要摄政王亲自前往未免太过于大题小做。”苍梧有些拿不定主意,“更何况摄政王替朕坐镇洛都,朕这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去...”

    “陛下可是忘了老王爷?”

    “老王爷?”苍梧低喃一声,对啊,她怎么忘了老王爷。

    老王爷虽多年不带兵,但是坐镇洛都处理政事对他来说实属易事。

    “朕这便传信回洛都请老王爷出山。”

    苍梧提笔在纸上写了两句话随后将纸条卷成一条:“屹川,将信放进幻羽脚上的信筒中。”

    屹川进来接过纸条,没一会儿又带着纸条面露难色地回来了。

    “陛下...”

    “怎么了?”

    “幻羽...您还是亲自去膳房看看吧,臣根本无法近身。”

    苍梧带着疑惑起身前往膳房所在的地方,远远地就听见鸡咯咯叫的声音,空中到处都是纷飞的鸡毛,而幻羽就在鸡圈之中狩猎,追得鸡圈中的鸡四处逃窜。

    膳房的人看着眼前的场景急得直拍大腿:“诶呀,快将这海东青弄出来,别将鸡都弄死了。”偏偏他又不敢亲自上手,只能干着急。

    “这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屹川大人叫奴才给这鹰弄点吃的,奴才给了块肉他瞧不上,他自己蹿到鸡圈里了。”

    苍梧这才反应过来是这祖宗不开心了,它向来被养得精细,祁夜阆风又惯着它,时常带它去狩猎,它从来也没吃过死物。

    她卷起舌头吹了三声长短相间的哨声:“幻羽!出来!”

    幻羽听到这哨声又听到苍梧叫它,也顾不上抓鸡了,翅膀一扑棱就飞过来落在苍梧手臂上。

    苍梧将纸条塞进它脚上的信筒封好口:“将信送回洛都,不准耽搁。”

    幻羽喉咙中发出几声尖锐的啼声,金黄色的瞳仁闪了闪随后张开翅膀飞向空中。

    “去吧。”

    幻羽在苍梧头顶盘旋了两圈便向着北方飞去。

    苍梧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无奈地摇摇头:“将这全都收拾了。”

    “是,奴才这就收拾。”

    几个大臣来来回回地进出苍梧的书房,陈雪青自然是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晚间用膳之时便关切地提了一嘴。

    苍梧执玉箸的手一顿,立刻从盘子中夹了一块鸡肉放在陈雪青碗中:“洛都传信过来,边境出了一点小摩擦,小事而已。”

    她已经派人暗中前往西域调查薛斐失踪一事,在找到薛斐之前此事是决计不能让陈雪青知道的。

    “今日这菜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些。”

    毕竟是政事,陈雪青见苍梧不想多说也不敢再追问,只是心中那丝慌乱却怎么也挥散不去,她想着该给陈怀信送一封信问问他们在西域可还好。

    幻羽飞了几个时辰便回到了洛都,此时已是深夜,它在主人的屋子上方盘旋,鸣叫了几声之后房门打开,有人从屋中走了出来。

    祁夜阆风吹响哨声,幻羽一个俯冲便停在他的手臂上。

    他拿出纸条,上面的内容和他猜测的差不多,西域之行他势在必行了。

    “司剑,父王可是歇下了?”

    “回王爷,还未,老王爷正陪着王妃在花园散步。”

    “去禀告父王,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是。”

    这夜,摄政王府的书房烛光一直亮至天擦亮才熄灭,父子俩出来的时候具是一脸倦色。

    “王爷可要用早膳?王妃昨夜歇下前吩咐了小厨房备了些吃食防止王爷们议政饿了。”

    祁夜磊看向身旁长身玉立的儿子:“方才不是说饿了,既然你母妃要人准备了早膳,那便一起用力早膳再去忙。”

    “好,父王请。”

    父子二人一同去了祁夜磊的院子,他趁着布菜的功夫进了卧房打算看一眼王妃。

    床榻上女子睡得正香,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祁夜磊刚坐到床边,床榻上的人就陡然惊醒,警惕地看向他,等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便挪了一下身子靠进他怀中。

    二十几年了,她还是这般睡得极浅,稍有风吹草动便惊醒,祁夜磊眼底是浓浓的怜惜,抬手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女人搂着他的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闭上眼:“王爷忙完了?”

    祁夜磊知道她还未睡醒不欲吵醒她便轻声道:“嗯,刚和阆风说完话,正要一起用早膳。”

    “本王不吵你了,继续睡吧。”

    祁夜阆风等了许久才等到自己的父王从卧房出来,他都不用猜测便知道他定是在和自己的母妃腻歪,这二人二十多年如一日的恩爱他自小便习惯了。

    “父王若是再不来,早膳便要凉了。”

    一把年纪了被儿子打趣,夜磊尴尬地摸了摸肚子:“还是快用膳吧,用完了就赶紧忙去。”

    “儿子不在洛都这些时日,一切就有劳父王了。”西域内部实力割据,如今王庭动乱,若是上位的是与大乾不亲近的,那么边境势必会紧张,他此去西域不仅要坐镇边境,还要暗中扶持与大乾亲厚的势力上位,洛都之事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了。

    祁夜磊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父王还没老到那个地步。”

    他这个儿子啊,是最让他安心让他骄傲的孩子,因为他早早地担负起了摄政王府的担子,他才能清闲这么多年。

    祁夜阆风微微颔首没说话,他早就已经过了和父亲亲热的年纪。

    当日简单休息之后第二日祁夜阆风便轻装出行,带了几个亲信一大早就离了洛都前往西域,他的头顶上空正是去送了信又飞回来的幻羽。

    苍梧在船上第二日就收到了幻羽送来的回信,信中说老王爷已经归朝,摄政王也准备出发去西域,她将这纸条与上次的一起夹在一本书册之中。

    若非她此时肚子越发地大她大可掉头回洛都,但是如今她已经离开了洛都,总不能两头都丢了,事到如今只能先将孩子生下来再回去。

    苍梧在江宁府下了船,名义上她此次南巡的目的地是海宁府,实则她已经在江宁府部署好一切要在这里将孩子生下来。

    先后带着苍梧在乡下避难之时曾得了一农妇的救命之恩,后来农妇死了丈夫,先后帮农妇牵线与一流民起家军功立身的将军成婚,农妇与亡夫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嫁到了江南,而她嫁的人正是如今的江宁府知府。

    苍梧在江宁府落脚的这处别院便是知府夫人的陪嫁,别院中的人知府夫人里里外外都敲打调查过,也特地来敲打一番让他们伺候的时候小心谨慎不可乱议是非。

    皇帝在江宁府落脚一事并未惊动任何人,除了知府当日得见了一面之外,别院进进出出的只有负责采买的下人。

    苍梧怀有身孕已七月有余,身子越发沉重加上日头渐暖开始褪去冬装,她的肚子已经很难再遮掩。

    几日之后便传出了苍梧染病的消息,程洛担心地守在门外,见到空青便迎了上去。

    “空青,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陛下只是初来江宁府有些水土不服,适应些日子便无大碍,清和不必担忧。”

    程洛这才松了口气;“那便好。”

    打这日之后,苍梧的屋子便只有皇后和神医以及婢女玉蝉能进,旁人即便是进去也是隔着一道屏风。

    陈雪青为了假扮身孕衣衫下塞的棉枕是越来越大,如今连脚尖都看不到了,她闲不住便时常出去转转。

    江宁府地处江南,到处都与洛都不同,她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陛下,你瞧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陈雪青进了屋子便将肚子上绑着的棉枕取下来扔到一旁,她揣着这个走了半日,可是难受极了。

    苍梧正侧卧在床榻之上看洛都传来的书信,闻言抬起头看向她:“表姐又买了什么?”

    “玉酥斋的点心,听说是这里最红火的糕点铺子。”

    苍梧笑着打趣道:“表姐怎么这般新奇?宫里什么点心吃不到?”

    “不一样!”陈雪青捻起一块糕点塞进苍梧嘴里,“和宫里做的就是不一样。”

    苍梧吃不惯江宁府的菜,总觉得有些甜了,陈雪青来了这里却是如鱼得水,立刻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她还玩笑说自己上辈子应当是个江南女子,不然怎么会这般喜欢江南。

    “表姐,劳烦将朕书桌上的那封信拿给朕。”

    陈雪青起身走到书桌旁,四处找了一番都没找到苍梧所说的那封信。

    “陛下,我并未看见你说的信。”

    “装在信封中,就压在书册底下。”

    陈雪青将那堆书册一个一个掀开看,拎起其中一本时两张纸条从里面飘落在书桌上。

    两张纸条一正一反,陈雪青伸手欲将他们捡起夹回书册中,余光却瞄到了那张纸条上有薛斐的名字。

    纸条上不过寥寥数字,瞄一眼便能全都看完。

    “表姐还未找到吗?”苍梧支起身子探头看去,“还是朕自己去拿吧,可能是放在其他对方了。”

    陈雪青抖着手将纸条塞回书册:“陛下我在找,您躺着别动。”她冷静地回答眼泪却无法控制地落下,直到翻到最后的书册才在最底下找到了那封信。

    “陛下我找到了。”她抬起袖子将眼泪擦干,强行扬起笑脸将信送了过去。

    苍梧接过信并未察觉到陈雪青有什么不对劲:“朕有政事要处理,恐怕无暇陪表姐,表姐还是自己寻些乐子。”

    “陛下忙便是,不用管我,我今日才买了几本新出的话本子还没看呢。”

    “若是无趣便叫上次的戏班子再来。”

    “好。”

    陈雪青心中慌乱极了,面上却同往常一样,苍梧并未发现她已经知道了薛斐始终的消息。

    自打知道消息之后陈雪青再没了出去玩的心思,她此刻求助无门,连一个确定消息的途径都没有。

    薛斐为何失踪,究竟是死是活,她全然一无所知。

    陈雪青整日魂不守舍的模样就连都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表姐这几日怎么了?瞧着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陛下我没事,就是这几日有些无趣。”陈雪青看着苍梧关切的眼神心中万分纠结,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陛下,我今日想去布庄看看定做几身衣裳,江南女子流行的衣裳和洛都很是不同。”

    “好啊,春衫夏衫都多做几身,还有首饰看上了就买,朕叫人给你拿银子。”

    “谢陛下。”

    陛下,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不论薛斐是死是活,我都要亲自确定,一日不见到他的尸体她就一日不相信他死了。

    陈雪青紧紧抱住苍梧:“陛下,你对我真好。”

    苍梧失笑:“表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黏人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您对我真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表姐已经帮了朕太多了。”

    陈雪青闻言埋首在苍梧怀中摇摇头:“我没帮到陛下什么,是我得了陛下的恩惠。”

    日后若有机会,她一定百倍偿还。

    过了晌午日头暖洋洋的,陈雪青带着婢女坐上马车离开了别院。

    直到日头西斜苍梧只等到了仓皇归来的婢女彩珠,她手中还带着一封信。

    “娘娘人呢?!”

    彩珠跪在地上吓得眼泪直往下落:“回、回陛下,娘娘、娘娘她、”

    “想好再说慌什么。”

    “娘娘她留下一封信不见了!”

    苍梧抢过彩珠手中的信,信上是陈雪青的笔迹,说她去西域找薛斐,若是赶不及回来就请直接宣布她的“死讯”。

    “啪!”

    信纸被拍在书案上发出一声巨响,彩珠被吓得跪伏在地,她是皇后的贴身婢女,跟着皇后出门却将皇后弄丢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屹川!”

    “臣在。”

    “立刻去查皇后是怎么走的,带上几个精锐出发去找。”苍梧话音一顿随后叹了口气似是妥协,“找到了之后护送皇后去西域。”

    比起她的计划,她到底还是更在乎陈雪青的安危。

    “陛下...”屹川有一丝迟疑,他向来只负责陛下的安危,若是去护送皇后恐怕有几个月都不能守在陛下身边。

    “速去,一定要确保皇后的安全!”

    屹川躬身答道:“是。”无论何时,他只听陛下的命令,陛下叫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屹川带人离开了,苍梧感觉到肚子一阵一阵抽痛,她托着肚子面露痛色。

    “陛下!”彩珠顾不得命令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她,“陛下您没事吧,奴婢扶着您慢慢坐。”

    “你都知道了?”

    彩珠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是皇后的贴身婢女,皇后是否怀有身孕她自然是一清二楚,娘娘每个月洗的月食带子可都是她洗的。

    “陛下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皇后将你留下了,暂时就在朕身边伺候吧。”

    “谢陛下谢陛下,奴婢一定尽心伺候陛下。”

    苍梧目光幽幽地看着彩珠:“你唯一要做的便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皇后不见了,若是叫人发现了,朕也...”

    彩珠连连磕头:“奴婢晓得,奴婢晓得。”

    待屋子中人都散尽,苍梧一人坐在书案前发着呆,如今的情形是她从未想到过的,但是她又确实无法指责陈雪青。

    情郎身死未卜的情况下,若是她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是死是活,总归是要有个结果。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独角戏演完了。

    晚间皇后不慎动了胎气的事情惊动了整个别院,幸好神医及时赶到为皇后施针并叮嘱皇后要卧床养胎,这才没有出什么岔子。

    陛下大怒,斥责几个婢女没有照顾好皇后叫她们服侍好皇后将功赎罪。

    自打那日之后皇后便再未出过房门,只能从窗户外看到皇后在房中大着肚子的身影。

    那日苍梧叫人去查陈雪青怎么走的,很快就查到了她找了一个当地有名的镖局雇了两名镖师护送她前往西域。苍梧这才松了口气,幸好还知道找人护送不是脑子一热一个弱女子自己一个人上路。

    找到镖局后一切查起来就简单了,屹川带着人一路北上追赶,很快就在一处码头截住了正欲下船采买的陈雪青。

    陈雪青见到屹川还以为他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捉她回去的,吓得拔腿就跑,没跑几步就被屹川拦住了去路。

    屹川看着眼前身形纤细做少年装扮的皇后娘娘,脑子里立刻就捋清了事件。

    皇后娘娘入宫之后一直未能传出喜讯,迫于朝中压力只能铤而走险假装怀有身孕,临近生产无奈装不下去只能逃跑去找宫外的情郎。

    屹川看着皇后被抓住视死如归的模样无奈出声解释:“娘娘,陛下派臣来护送娘娘。”

    陈雪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自然,臣不敢假传圣旨。”

    陈雪青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往来的人瞧见这幅情形都以为屹川在欺负一个弱女子,投过来的目光中都带着质疑和谴责。

    屹川赶紧将陈雪青扶起:“娘娘还是快起来吧,西域路途遥远,赶路要紧。”

    陈雪青擦干眼泪:“好,我们路上快些。”

    苍梧收到屹川传信得知他已经找到了陈雪青并且正在护送她前往西域之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出任何的岔子。

    只是她还是气陈雪青有事竟不和自己商量,一个人闷不吭声就跑叫她担惊受怕就算了还留了一堆烂摊子给她。

    若是在她的身边让陈雪青出了事,她日后有何颜面面对宁国公府,便是她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朝中和西域边境都由摄政王府坐镇,陈雪青偷跑一事也处理妥当了,苍梧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前几日她精神紧绷着,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好过,稍有些风吹草动便要惊醒询问是否有什么急信,本就清瘦的脸蛋眼瞧着又小了一圈。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产,苍梧吃穿用度各方面都很谨慎,每每都要玉蝉检查上两三遍。

    每日的补药也不断,她除了肚子隆起之外身上依旧清瘦,腹中的孩子也偏小,空青担心孩子生下来不够结实,每日都精细地给苍梧进补,又担心补过了生产时受罪,实在是耗费了不少的心思。

    放松心情调理了几日之后苍梧便肉眼可见地恢复了精气,脸上恢复了血气。最明显的便是睡得香了,再也没有前几日那般频繁惊醒。

    是夜,别院中的灯火一一熄灭,偌大的院子陷入了沉静,只有护卫手中执着的灯笼还亮着光。

    忽的,不知从哪间屋子里冒出的火光,今夜刮风,很快火势便蔓延了起来,夜色中能看到火光和浓烟。

    “走水啦!”

    “走水啦!”

    “快救火!”

    拎着水桶前来灭火的人乱成一团。

    苍梧被外面的动静惊醒时鼻尖已经能够闻到烟味,窗外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屋子,火已经烧到了她屋子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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