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钥匙扔出来！”
“双手抱头！”
夏风打开车门，悄声说：“跟着我，按他们说的做。”暮思云听出了那是什么，因为她听到过。她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灯光晃着他们的眼睛，但车灯是开着的，暮思云就在这闪烁不定的光影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壮粗犷的男子在人群后面，也在默默地看着她，从他眼神里看出他也是认识她的样子。他就是在山上和暮思云搭话的那个人，带着人砸抢了张行东的车的那个人。他没被抓起来。暮思云因为他，一下子意识到这里是比狼群还危险了。
管事的收起了和善面目，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山洞，山洞的前停着几辆车，甚至有辆和暮思云的牌照相似。管事说：“你们先等着。”又对跟着的两个人说：“看着点。”他从一个入口进了里面。这两个人中其中一个就是认识暮思云的人，并且此时甚至带着戏谑地盯着暮思云。暮思云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面前的桌子上确实摆满了美食，还有酒，不过都是吃剩的。后面挂了帘子，看不出是什么。帘子下露出箱子的一截是几个英文字母。角落里的灰尘能没过脚面，独有看似拼凑的桌子旁一尘不染，像是招待极尊贵的客人。小张说：“知道以前这里的传说吧。”暮思云夏风说不知道。小张叹口气：“对不住了，两位姐姐。”
有脚步声，接着从入口处跟着管事出来两个男人，这两个人还处于醉醺醺的没完全清醒的状态，管事的指着暮思云他们说：“因为和周老板的车牌相似，怕误伤了自己人，所以还烦请您出来看看，认一认。”
周维亚搭着另一个人的肩出来的时候，暮思云就认出了他。下意识地躲在了夏风身后，甚至贴着她了。夏风曾告诉她，如果遇到了危险了，最好离她远一点，不要影响她拳脚，又不要太远，打不过拉着她跑又不至于拉不到人。
夏风皱皱眉，明白了。暮思云和这个周老板是一个地方的人，并且还认识。
周维亚去桌子上拿水喝，并没看这里。另一个人像是这里的老板，过来问小张：“怎么来我这里了？”
小张还没说话，管事的对他耳语几句。老板嗯嗯几声，又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张掏出身上的证件：“对不起，我刚撒了谎，我们是保护站的，巡山迷路了。”
老板和管事的都笑了。先是穿越，车上没炊具，没帐篷，没氧气瓶，这些常识性的东西都不带。又说是保护站的，保护站的人年年巡山，就今天迷路了。小张嗫嚅着，算是解释不清了，谎言拆穿，说什么别人也不信了。
周维亚喝几口水，又咕噜咕噜吐了出去，水溅处烟尘飘荡。周维亚走到暮思云身边，伸手要撩她的帽子，夏风一掌拍过去：“放尊重点！”周维亚向后退了几步，酒彻底醒了。所有人也震惊了。
周维亚看看暮思云，呵呵笑出声来，甚至眼泪都出来了。老板和管事的面面相觑。
周维亚笑够了，拍着老板的肩膀说：“老王，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姑娘叫暮思云，是我们那大学的在读研究生。她一来，你们这里算是蓬壁生辉了啊。”周维亚展开双臂，转了一圈。“我和这位暮小姐颇有渊源。今天在这里遇上了，这是打死也想不到啊。”
周维亚又凑过来，看着夏风说：“思云姑娘，不介绍介绍？”
夏风说：“夏风。”
小张伸手过来说：“两位老板，我是这保护区的人，负责在山口盘查车辆，这是我的证件。她们也是我们站里的人，是来这里做志愿者的。思云和这位老板认识，我们不是外人，就是遇到狼群迷路了，才误闯到了这里。”
对小张再一次解释重申，没人在意，王老板没跟他握手，接过他的证件看看，管事的在王老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王老板变了脸色，照管事的头面上劈一巴掌：“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又来回跺脚挠头。小张的证件也被扔在了地上。
王老板说：“先给人找个地方休息吧。”他拉住周维亚说着什么。管事的对他们说：“请吧。”
管事的在他们面前大概是失了脸面，态度也不好起来，打着手电筒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放着工具的铁皮房前。夏风前后看看，小张说：“把我们当客人还是犯人？”
“你们最好还是进去。”
暮思云回头看向说话的男人。男人阴测测地盯着她。她拉拉夏风：“进去吧。”她知道夏风的本事，但防不住黑暗里的冷枪。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小张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声音。暮思云在想，当初张行东不让指认，现在放虎归山了吧。
“给我们讲讲那些传说吧。”夏风说。
小张绘声绘色讲起了以往矿区的故事，血雨腥风野蛮残酷不像真实的。大规模械斗，热武器都有。“现在好了，大都合法了。”小张说，“非法采矿管理很严的。”
夏风哼笑一声：“你说的，这是无人区。”
门突然被打开，门口立着两个人，喊了声暮思云。夏风走了出去。来人拿灯扫扫夏风，又冲里面喊声暮思云出来。暮思云出来了，来人伸手要抓她。夏风两脚踹倒两人，腿脚之快，也就眨眼的事，倒下的人都懵了，互相看看不敢相信自己倒在地上。再站起来手里都有武器了。右手搭在左手上，左手握灯，右手持械，标准练过的姿势，统一对准暮思云，呵斥着夏风不要动，身子却往后退，远离夏风。
伴随着一声类似爆竹响，夏风啊一声向后躺在了地上。暮思云冲出去，还没抱住夏风，却被一个人拎小鸡似的拎走了，另一个人俯身摸摸夏风的脖子说：“没死。”
小张出来扶住了夏风，凌乱灯光中，暮思云看到夏风手伸向她，似乎要站起来，却又向后直挺挺躺下。
来人把她带到一个帐篷里。不出意外，帐篷里的人是周维亚和王老板。周维亚看到她，和王老板握握手：“合作愉快，我们叙叙旧，你们不要来打扰。”
他指指柱子：“绑这里，绑一只手。”
那两个人把暮思云的左手用铁链锁好，钥匙给周维亚离开了。周维亚说：“坐吧，链子留得长够你坐下的。别想跑，这里这么多人，据说都想跑，有跑出去的，不过不小心遇到狼了，狼把骨头都吃了。”
“这么说，你也出不去了？”暮思云自然不信。
周维亚哈哈大笑：“暮思云，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你也会逗我开心。”
暮思云心里一阵咒骂。“别想着挣脱，你走出一步，就会和你那个伙伴一样，身上就会多一个或者两个眼儿。你看，他们门口连守着人都没有，但某一处就是有个人盯着这里的每个角落。”
来的路上四周黑洞洞的，不知藏了多少罪恶，夏风的例子在前，她不得不信。“夏风，你们不会要她的命吧？”
“这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好吧，”暮思云坐下来，“叙旧吧。”
周维亚端着一杯水递过来：“先喝杯水暖暖身子。”
忍住恶心，暮思云接过水，泼到了地上：“这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的？你怎么会来这里？”
周维亚呵呵笑：“套我话？套得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暮思云晃晃链子：“以后报仇呀。”
周维亚笑笑：“估计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帐篷不大，像平常的房间，有睡觉吃饭办公的地方，暮思云打圈转着躲着周维亚，说一些有的没的话。这里果然是个黑矿，而这里的工人要么是心甘情愿在这里的，要么是骗来的。逃也逃不出去，出得了门，出不了这个地方。
没说几句，果然周维亚急了，一把拽住暮思云胳膊。暮思云冷冷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
“你知道我老公是军人，你这样做可是罪加一等。”
周维亚说：“你觉得你有机会给他说吗？”他揭下她的帽子，食指拨开她的乱发，露出她苍白的脸。
暮思云的寒意从心底浸透四肢。她握着拳，看着他的脖颈处，夏风说过猝不及防捶击咽喉然后跑走。但暮思云下手的是他的腿，她朝他的腿踹上一脚。正是他的断腿，周维亚疼得弯着腰撑着膝盖吸溜着，直起身子就暴怒了。他抓住暮思云的衣领，对着脸左右开工，直到暮思云嘴角的血滴落到衣服上。他停了手，仍未消气：“你知道为了得到你，我付出多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的腿是你老公找人弄断的吗？就因为我摸了你的手，现在，不仅是你的手，你全身上下我摸个遍，他又能如何？”
周维亚说着在她脸上啃起来，更变态地咬着她的下巴处拍了几张照片，最后把她摁到地上，撕破她的衣服，凌虐地掐着她露出的肌肤。
暮思云的叫声传到外面的夜色里，帐篷门口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保持站姿未动。
暮思云的意识已经模糊了，疼痛，屈辱，绝望，恐惧淹没了她。她在昏迷前想着和张行东最后一次见面，他没有回头看她，隔着玻璃他的背影侧脸模糊不清。由于职业习惯，他没有插兜的习惯，双手垂着，背宽又挺，扭着脸和卫青殷说话。她喃喃叫着张行东的名字，头歪向了一侧。
帐篷外有人说话：“老板，有人拍照。”
周维亚骂一句，眼看就要得手，却被打断了。掀开帘子，进来的是认识暮思云那个人，他手里拿着单反，那人被一脚踢趴在地上。跪在了周维亚面前，周维亚整整衣服，在桌角上抿着血迹，掏出一把刀在手里拍着：“说，不说弄死你。”
那人回头看看衣衫不整的暮思云一眼，笑：“我们老板交代我说，让我拍下来你和这个姑娘。”
“为什么？”
“我老板没说。”
“去把你老板请过来。”周维亚说，“相机留下。”
“不用请了，我来了。”王老板甩开帘子进来，看了眼暮思云，“她死了吗？”看到暮思云还有呼吸，他找了件衣服遮住她。
“周老板，咱们说好了的，不弄出人命。给你交个底线，我也是有老婆孩子的，我知道我过的是刀尖上的生活，早晚有一天要进去，但至少有条命在。你在我这里做这事，我也脱不了干系。不是说好这个人你带走吗？你怎么那么急呢？”
周维亚呵呵几声：“你还研究法律？”
“道上混得久了，有多少人，有命挣钱，没命花钱，我命虽贱，但还愿意留着。”
“你这是觉得刚才的协议你亏了啊？”周维亚笑，“你打听打听，除了我，有谁愿意接手你这黑货。”
王老板被拿捏住，一时语塞，缓了语气说：“这个姑娘，什么身份，你没说实话。”
“什么身份？就是一个学生。”周维亚吸口烟吐出来。
王老板看看还跪着的人说：“你站起来，说。”
那人要站起来，却又被周维亚的人踹住腿弯跪下了。那也不在意，满不在乎笑几声。“这个姑娘，我上次见她，她穿着军装，开着军车，不过，或许是我们多虑了。”他对着王老板说，“看她现在这样子不像是，或许周老板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周维亚看着地面说：“是不是的，我又不介意。”
王老板站起来：“我介意。把人还送回去关着，明天你走的时候带着。”
“如果我不同意呢？”
王老板说：“你是客人，客随主便嘛，道理你是懂的。”
周维亚笑笑，明白这是他的地盘，自己就带来了两个人，实力不允许逞强。“听王老板安排。”他这样说着，掏出钥匙撂地上。那人拾起站起来抱暮思云离开，也没人拦着。王老板说：“兄弟，听哥一句：这里虽是无人区，但头上还有天呢。人在做，天看着呢。”
王老板感叹着这一夜没完没了了，安生觉就不得睡，愤愤离开了。
手下的人问周维亚要不要再把人带回来。周维亚说，现在没兴致了，天亮咱们就走，人落在我手里，我慢慢地来。
“钥匙扔出来！”
“双手抱头！”
夏风打开车门，悄声说：“跟着我，按他们说的做。”暮思云听出了那是什么，因为她听到过。她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灯光晃着他们的眼睛，但车灯是开着的，暮思云就在这闪烁不定的光影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壮粗犷的男子在人群后面，也在默默地看着她，从他眼神里看出他也是认识她的样子。他就是在山上和暮思云搭话的那个人，带着人砸抢了张行东的车的那个人。他没被抓起来。暮思云因为他，一下子意识到这里是比狼群还危险了。
管事的收起了和善面目，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山洞，山洞的前停着几辆车，甚至有辆和暮思云的牌照相似。管事说：“你们先等着。”又对跟着的两个人说：“看着点。”他从一个入口进了里面。这两个人中其中一个就是认识暮思云的人，并且此时甚至带着戏谑地盯着暮思云。暮思云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面前的桌子上确实摆满了美食，还有酒，不过都是吃剩的。后面挂了帘子，看不出是什么。帘子下露出箱子的一截是几个英文字母。角落里的灰尘能没过脚面，独有看似拼凑的桌子旁一尘不染，像是招待极尊贵的客人。小张说：“知道以前这里的传说吧。”暮思云夏风说不知道。小张叹口气：“对不住了，两位姐姐。”
有脚步声，接着从入口处跟着管事出来两个男人，这两个人还处于醉醺醺的没完全清醒的状态，管事的指着暮思云他们说：“因为和周老板的车牌相似，怕误伤了自己人，所以还烦请您出来看看，认一认。”
周维亚搭着另一个人的肩出来的时候，暮思云就认出了他。下意识地躲在了夏风身后，甚至贴着她了。夏风曾告诉她，如果遇到了危险了，最好离她远一点，不要影响她拳脚，又不要太远，打不过拉着她跑又不至于拉不到人。
夏风皱皱眉，明白了。暮思云和这个周老板是一个地方的人，并且还认识。
周维亚去桌子上拿水喝，并没看这里。另一个人像是这里的老板，过来问小张：“怎么来我这里了？”
小张还没说话，管事的对他耳语几句。老板嗯嗯几声，又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张掏出身上的证件：“对不起，我刚撒了谎，我们是保护站的，巡山迷路了。”
老板和管事的都笑了。先是穿越，车上没炊具，没帐篷，没氧气瓶，这些常识性的东西都不带。又说是保护站的，保护站的人年年巡山，就今天迷路了。小张嗫嚅着，算是解释不清了，谎言拆穿，说什么别人也不信了。
周维亚喝几口水，又咕噜咕噜吐了出去，水溅处烟尘飘荡。周维亚走到暮思云身边，伸手要撩她的帽子，夏风一掌拍过去：“放尊重点！”周维亚向后退了几步，酒彻底醒了。所有人也震惊了。
周维亚看看暮思云，呵呵笑出声来，甚至眼泪都出来了。老板和管事的面面相觑。
周维亚笑够了，拍着老板的肩膀说：“老王，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姑娘叫暮思云，是我们那大学的在读研究生。她一来，你们这里算是蓬壁生辉了啊。”周维亚展开双臂，转了一圈。“我和这位暮小姐颇有渊源。今天在这里遇上了，这是打死也想不到啊。”
周维亚又凑过来，看着夏风说：“思云姑娘，不介绍介绍？”
夏风说：“夏风。”
小张伸手过来说：“两位老板，我是这保护区的人，负责在山口盘查车辆，这是我的证件。她们也是我们站里的人，是来这里做志愿者的。思云和这位老板认识，我们不是外人，就是遇到狼群迷路了，才误闯到了这里。”
对小张再一次解释重申，没人在意，王老板没跟他握手，接过他的证件看看，管事的在王老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王老板变了脸色，照管事的头面上劈一巴掌：“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又来回跺脚挠头。小张的证件也被扔在了地上。
王老板说：“先给人找个地方休息吧。”他拉住周维亚说着什么。管事的对他们说：“请吧。”
管事的在他们面前大概是失了脸面，态度也不好起来，打着手电筒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放着工具的铁皮房前。夏风前后看看，小张说：“把我们当客人还是犯人？”
“你们最好还是进去。”
暮思云回头看向说话的男人。男人阴测测地盯着她。她拉拉夏风：“进去吧。”她知道夏风的本事，但防不住黑暗里的冷枪。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小张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声音。暮思云在想，当初张行东不让指认，现在放虎归山了吧。
“给我们讲讲那些传说吧。”夏风说。
小张绘声绘色讲起了以往矿区的故事，血雨腥风野蛮残酷不像真实的。大规模械斗，热武器都有。“现在好了，大都合法了。”小张说，“非法采矿管理很严的。”
夏风哼笑一声：“你说的，这是无人区。”
门突然被打开，门口立着两个人，喊了声暮思云。夏风走了出去。来人拿灯扫扫夏风，又冲里面喊声暮思云出来。暮思云出来了，来人伸手要抓她。夏风两脚踹倒两人，腿脚之快，也就眨眼的事，倒下的人都懵了，互相看看不敢相信自己倒在地上。再站起来手里都有武器了。右手搭在左手上，左手握灯，右手持械，标准练过的姿势，统一对准暮思云，呵斥着夏风不要动，身子却往后退，远离夏风。
伴随着一声类似爆竹响，夏风啊一声向后躺在了地上。暮思云冲出去，还没抱住夏风，却被一个人拎小鸡似的拎走了，另一个人俯身摸摸夏风的脖子说：“没死。”
小张出来扶住了夏风，凌乱灯光中，暮思云看到夏风手伸向她，似乎要站起来，却又向后直挺挺躺下。
来人把她带到一个帐篷里。不出意外，帐篷里的人是周维亚和王老板。周维亚看到她，和王老板握握手：“合作愉快，我们叙叙旧，你们不要来打扰。”
他指指柱子：“绑这里，绑一只手。”
那两个人把暮思云的左手用铁链锁好，钥匙给周维亚离开了。周维亚说：“坐吧，链子留得长够你坐下的。别想跑，这里这么多人，据说都想跑，有跑出去的，不过不小心遇到狼了，狼把骨头都吃了。”
“这么说，你也出不去了？”暮思云自然不信。
周维亚哈哈大笑：“暮思云，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你也会逗我开心。”
暮思云心里一阵咒骂。“别想着挣脱，你走出一步，就会和你那个伙伴一样，身上就会多一个或者两个眼儿。你看，他们门口连守着人都没有，但某一处就是有个人盯着这里的每个角落。”
来的路上四周黑洞洞的，不知藏了多少罪恶，夏风的例子在前，她不得不信。“夏风，你们不会要她的命吧？”
“这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好吧，”暮思云坐下来，“叙旧吧。”
周维亚端着一杯水递过来：“先喝杯水暖暖身子。”
忍住恶心，暮思云接过水，泼到了地上：“这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的？你怎么会来这里？”
周维亚呵呵笑：“套我话？套得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暮思云晃晃链子：“以后报仇呀。”
周维亚笑笑：“估计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帐篷不大，像平常的房间，有睡觉吃饭办公的地方，暮思云打圈转着躲着周维亚，说一些有的没的话。这里果然是个黑矿，而这里的工人要么是心甘情愿在这里的，要么是骗来的。逃也逃不出去，出得了门，出不了这个地方。
没说几句，果然周维亚急了，一把拽住暮思云胳膊。暮思云冷冷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
“你知道我老公是军人，你这样做可是罪加一等。”
周维亚说：“你觉得你有机会给他说吗？”他揭下她的帽子，食指拨开她的乱发，露出她苍白的脸。
暮思云的寒意从心底浸透四肢。她握着拳，看着他的脖颈处，夏风说过猝不及防捶击咽喉然后跑走。但暮思云下手的是他的腿，她朝他的腿踹上一脚。正是他的断腿，周维亚疼得弯着腰撑着膝盖吸溜着，直起身子就暴怒了。他抓住暮思云的衣领，对着脸左右开工，直到暮思云嘴角的血滴落到衣服上。他停了手，仍未消气：“你知道为了得到你，我付出多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的腿是你老公找人弄断的吗？就因为我摸了你的手，现在，不仅是你的手，你全身上下我摸个遍，他又能如何？”
周维亚说着在她脸上啃起来，更变态地咬着她的下巴处拍了几张照片，最后把她摁到地上，撕破她的衣服，凌虐地掐着她露出的肌肤。
暮思云的叫声传到外面的夜色里，帐篷门口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保持站姿未动。
暮思云的意识已经模糊了，疼痛，屈辱，绝望，恐惧淹没了她。她在昏迷前想着和张行东最后一次见面，他没有回头看她，隔着玻璃他的背影侧脸模糊不清。由于职业习惯，他没有插兜的习惯，双手垂着，背宽又挺，扭着脸和卫青殷说话。她喃喃叫着张行东的名字，头歪向了一侧。
帐篷外有人说话：“老板，有人拍照。”
周维亚骂一句，眼看就要得手，却被打断了。掀开帘子，进来的是认识暮思云那个人，他手里拿着单反，那人被一脚踢趴在地上。跪在了周维亚面前，周维亚整整衣服，在桌角上抿着血迹，掏出一把刀在手里拍着：“说，不说弄死你。”
那人回头看看衣衫不整的暮思云一眼，笑：“我们老板交代我说，让我拍下来你和这个姑娘。”
“为什么？”
“我老板没说。”
“去把你老板请过来。”周维亚说，“相机留下。”
“不用请了，我来了。”王老板甩开帘子进来，看了眼暮思云，“她死了吗？”看到暮思云还有呼吸，他找了件衣服遮住她。
“周老板，咱们说好了的，不弄出人命。给你交个底线，我也是有老婆孩子的，我知道我过的是刀尖上的生活，早晚有一天要进去，但至少有条命在。你在我这里做这事，我也脱不了干系。不是说好这个人你带走吗？你怎么那么急呢？”
周维亚呵呵几声：“你还研究法律？”
“道上混得久了，有多少人，有命挣钱，没命花钱，我命虽贱，但还愿意留着。”
“你这是觉得刚才的协议你亏了啊？”周维亚笑，“你打听打听，除了我，有谁愿意接手你这黑货。”
王老板被拿捏住，一时语塞，缓了语气说：“这个姑娘，什么身份，你没说实话。”
“什么身份？就是一个学生。”周维亚吸口烟吐出来。
王老板看看还跪着的人说：“你站起来，说。”
那人要站起来，却又被周维亚的人踹住腿弯跪下了。那也不在意，满不在乎笑几声。“这个姑娘，我上次见她，她穿着军装，开着军车，不过，或许是我们多虑了。”他对着王老板说，“看她现在这样子不像是，或许周老板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周维亚看着地面说：“是不是的，我又不介意。”
王老板站起来：“我介意。把人还送回去关着，明天你走的时候带着。”
“如果我不同意呢？”
王老板说：“你是客人，客随主便嘛，道理你是懂的。”
周维亚笑笑，明白这是他的地盘，自己就带来了两个人，实力不允许逞强。“听王老板安排。”他这样说着，掏出钥匙撂地上。那人拾起站起来抱暮思云离开，也没人拦着。王老板说：“兄弟，听哥一句：这里虽是无人区，但头上还有天呢。人在做，天看着呢。”
王老板感叹着这一夜没完没了了，安生觉就不得睡，愤愤离开了。
手下的人问周维亚要不要再把人带回来。周维亚说，现在没兴致了，天亮咱们就走，人落在我手里，我慢慢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