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场第一幕,承德殿

    男声:陛下,前线来报,嵩县大捷,西戎叛贼已经被尽数歼灭。

    皇帝:好啊!沈爱卿所在何处,朕要好好的赏他!

    男声:沈将军……沈将军和沈小将军已经战死,都城派过去的将士们,只剩一支敢死队,拼死守护城中百姓。

    沈家父子战死的声音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喧哗。

    “什么?都战死了……”

    皇帝大惊:不是说战事大捷吗?为何沈将军还会战死?

    男声:回禀陛下,镇南王派出的援军首领已在殿外等候,不如让他说清战况。

    皇帝:快宣快宣!

    殿外走进一个身高八尺,体格健壮的男子,他所佩戴的盔甲上还有着洗不下去的血污。

    男子:镇南王皇甫江之子皇甫望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你就是皇甫江的长子,如今也长大和你弟弟一样年少有为了。快同朕说说,嵩县到底怎么一回事。

    皇甫望:臣奉命赶往嵩县时,在路上便碰到了驻扎在嵩县以西百里处的西戎援军,他们正准备赶往嵩县。臣带人剿灭后,就立即赶往嵩县。

    半个月前,嵩县

    第七场第二幕

    沈执剿灭敌军后,便回到嵩县县内,与百姓共同恢复商业农耕,想尽快让百姓脱离战争带来的恐惧。所以他便和沈阖商量带领军队在城中留下些时日。

    不料,西戎人的援军第二天一早就又攻了过来,这次是上次的两、三倍。西戎人不想派出太多士兵,仅仅是因为攻打一个小县城。他们是游牧民族,天生骁勇善战,就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也难从他们手里讨到甜头。

    沈执看到西戎人再次兵临城下,立马就派出了一队精卫向西刺探西戎人还有多少援军,同时亲笔写下战报,请求朝堂增派援手。

    连着打了很久仗的士兵早就疲惫不堪,再面对西戎人有些力不从心。此战虽然获胜,但是死伤惨重。那队精卫也再也没有回来。

    沈阖也感受到了此战怕是还要持续很久,担心到时无法保护城中百姓,替其布置了很多机关,沈执也开始号召城中的青壮男子拿起兵器,保护好家人。

    一周过去后,战报都没有成功送到都城,沈阖无奈之下只好亲身前去,却被巡逻的西戎人发现。西戎人砍下沈阖的头颅,扎在枪上向沈执炫耀。

    大病初愈的沈执一时间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吐在了城墙上。

    沈执的副将:将军!将军!您快去休息吧,现在有我镇守就够了。

    又一副将:是啊!您家人受此……您不必强撑,有我们呢。

    沈执: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我要是走了,他们就会立马功上来,我无妨。

    西戎人的侵扰一直到皇甫望带着援兵赶来,正是敌军首领提着沈家父子人头向城中百姓叫嚣的时候。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插在枪上,沈执甚至眼睛都不曾闭上,皇甫望看上去,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中一阵悔恨。

    皇甫望带来的士兵足有二十万之多,不多时就将敌军真正的歼灭。当打开城门时,县中的百姓毫无颓废之气,个个都拿起“武器”准备迎敌。

    第七场第三幕,皇宫

    朝堂上的百官听完后,无不动容,眼中饱含着热泪。郑玉茹之父郑载崩溃大哭起来,甚至以头抢地,悔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其中蹊跷。待太监将其扶起时,郑载的头上已经红肿一片。

    皇帝:沈家父子忠贞之心天地可鉴,却早早为国牺牲,真是可叹啊。

    宋弘濂: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皇上,臣以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助嵩县百姓重获生机,同时安抚好沈将军的家人,以告慰沈家父子的在天之灵。

    皇帝:宋爱卿说的对,沈家除了沈执之妻还有何人。

    宋弘濂:据臣所知,沈家除了沈夫人,沈老夫人,还有一刚及笄的女儿。

    皇帝:那便封沈夫人为忠毅郡夫人,封其女为昭和郡主,赏良田千亩,锦缎百匹。

    李士群隐在人群中,假模假式的抹了抹眼泪,心中不满皇帝的赏赐太过丰厚,却也不敢发声。

    宋弘濂:臣替沈家叩谢隆恩。

    第七场第四幕,沈家

    郑载下朝后,立即让家中小厮回家去找郑夫人和郑玉茹,郑载知道消息后尚且哭的撕心裂肺,何况是沈家的三个妇人。他一个糙汉子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坐在马车里,一个劲的哭着骂李士群和几个推荐沈执出征的官员。

    郑载:六子,你不必跟我去沈家了,你去找了郎中随时一起去沈家,沈嫂子身子弱,沈伯母又岁数大了,得带这个郎中。

    郑载走到沈府门口时,正巧郑家的马车也到了,郑玉茹显然被吓得不轻,被丫鬟扶着下来后,扑向郑载。

    郑玉茹:父亲!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区区三万敌军,沈伯父怎么能……

    郑载握住女儿的手,又开始哭了起来:不是三万!是三十万啊!你沈伯父是拼死抵抗了月余。

    沈府内,沈轻舟侍奉完母亲喝药,正准备着要去周府听学。

    沈母依靠在床头,一副很是虚弱的样子:后日就是阖儿原定的大喜之日,你父兄还是没回来,我这几日心慌的紧,会不会……

    沈轻舟拿起书娄,心慌得感觉自己也时常感觉到,但是父兄不在,她就必须肩负起这个家。

    沈轻舟:母亲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父兄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郑玉茹快步走进沈府,由沈府的丫鬟带着去了沈夫人的房里,看到卧床的沈夫人和沈轻舟满脸的愁容,眼泪又一次喷涌而出。

    沈夫人看到郑家三人的样子,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手里的茶杯一瞬掉落在地上。屋里的人哭成了一片。

    郑玉茹上前抱住沈轻舟:轻舟,沈伯父和兄长……

    郑夫人坐到沈夫人床沿上,也抱住了沈母。她们自嫁人也许就料到了这一天,煎熬了几十年,却没想到如今是丧父又丧子。

    沈轻舟问向郑载:郑伯伯,为什么会这样,父亲与匈奴打交道也有几十年,为何会……

    郑载边哭边将这件事讲完后,郑玉茹握住沈轻舟的手。

    郑玉茹:沈伯伯和阖哥儿都是忠义之辈,伯母,妹妹你们要节哀。宋丞相替你们求了许多赏赐,以后我们两家互相扶持,以告慰伯父和兄长的在天之灵。

    郑载:是啊,轻舟,我早就把你当做我的亲闺女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沈轻舟看了看一直在啼哭的母亲,点了点头。

    沈轻舟:父兄为嵩县百姓牺牲,是我们全家的骄傲,只是祖母年岁已高,恐难以承受着丧子之痛啊。所以我不想告诉祖母这件消息,只说是父兄奉命驻守边疆。

    郑载: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份心。圣上说沈兄和阖儿的葬礼要国葬,葬去安平陵园。尸身在宫内接受完超度后,就会挪往安平陵园。那时,只要沈老夫人在家不出门观礼,就不会发现。

    郑家人走后,沈轻舟安抚着母亲吃下了一些安神的药之后,就哄着她去休息了。沈母年轻的时候陪着沈执征战四方,西北炎凉,因此落下了不少毛病。

    沈轻舟嘱咐着沈母的侍女,让她看好母亲,不要让她自己一个人呆着。然后强逼着自己收拾好情绪,今天浩浩荡荡的来了这么多人,沈老夫人肯定会起疑,她还要赶着去安抚祖母。

    第七场第五幕,沈府沈老夫人房中

    沈轻舟看到侍女正在陪着祖母吃午饭,为了能让她继续安享晚年,努力的挤出笑容,坐到祖母身边挽着胳膊撒娇。

    沈轻舟:祖母,郑家亲戚来探望母亲,让您自己在屋里吃午饭了,真是不好意思。

    沈老夫人:你这小泼皮,说好今天给你准备雪梨银耳羹的,都放凉让我赏赐给下人了。

    沈轻舟佯装生气的看着屋里侍奉的下人,说道:谁?是谁有这么大的福气能吃到我的银耳羹!

    沈老夫人被逗的哈哈笑起来:好啦好啦,怎么能没有你的份,已经让小厨房新做了。还没吃饭吧?

    沈轻舟看着祖母慈祥的笑容,眼底又想翻出泪水,她赶紧趁机扑到祖母身上,撒娇说自己没吃饭,肚子都要咕咕叫了。

    沈老夫人:碧云,快去拿双碗筷。

    沈老夫人:哦对了,今天郑将军来所为何事啊,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沈轻舟:是父亲和兄长。

    沈老夫人听到后大惊,以为战场出了什么事。

    沈轻舟:嵩县战役大捷后,圣上给父兄升了官,赏赐了不少财宝,如今被派去西戎戍边去了。郑伯父还说,他和父亲越好,这次回来要大醉一场,如今故友人在异乡,愁的郑伯父还掉了好几滴眼泪。

    祖母曾出生于书香门第,后经战乱家破人亡,受祖父帮扶才得以过活。所以祖母一直是知书达理,心存大义。

    沈老夫人:这样也好,阖儿如今刚入朝为官,理应多历练一番,与你父亲两人照应不会太过艰苦的。

    沈老夫人:但是阖儿原定的婚事是不就要近了,这可苦了崔家姑娘了。

    沈轻舟:祖母放心,我会和崔姐姐说清楚的,问清姐姐的心意。

    吃过饭后,沈老夫人的侍女也伺候着她小睡一会。

    沈轻舟回到自己房后,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但停下一刻就会想起曾经父亲兄长的音容笑貌,她便一刻不敢停歇的嘱托月牙最近府中的事宜。

    沈轻舟:这件事就不必告诉祖母房里的人了,她们日日伺候在祖母身边,别说漏了嘴。嘱托母亲屋里的人,一定要看好母亲,如果出了什么异样立即告诉我。另外……

    月牙:小姐!您别这样,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您这样奴婢心里也替您难受。

    沈轻舟听罢后,愣了一瞬,随后苦笑道:我怎么能再哭了,如今家里就剩我们母女三人,我不扛起这个家谁来抗……

    沈轻舟一一写好书信告诉远方的亲戚父兄的死讯后,得了片刻的清闲,才喝了一口水,月牙就进来禀报。

    月牙:小姐,皇甫公子来了。

    沈轻舟:他来了,就让他直接进来就行,以前他不总是差小厮来送帖子吗?不用特地来告诉我一声。

    月牙:不是不是,皇甫家的大公子,一直在扬州的皇甫望将军。

    沈轻舟:他什么时候回的都城,快请去正堂。

    第七场第六幕,沈府正堂

    沈轻舟赶去的时候,看到皇甫望正端坐在客座上。皇甫夷口中的大哥一直都是器宇轩昂、风度翩翩,就连皇子都难敌其神采。如今一见确实言之凿凿。

    皇甫望听到脚步声,立即起身行礼。

    皇甫望:在下镇南王之子皇甫望,见过姑娘。

    沈轻舟回了礼后,示意下人上茶:公子不必多礼,不知公子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皇甫望不肯坐下,又行了个拱手礼。沈轻舟疑惑的看着他,想要伸手将他扶起。

    皇甫望:望,有愧于沈家,救援不及,致使如今这般地步。

    沈轻舟突然想起,派去嵩县的援兵就是镇南王,没想到他竟是让自己的长子前去救援。

    沈轻舟:公子不必内疚,嵩县陷入困境,战书迟迟无法送出去,公子接到命令时已是为时已晚。是匈奴艰险狡诈,而非公子救援不及时。

    皇甫望站起:蒙姑娘谅解,望感激不尽。只是还有一事相求,嵩县百姓交给我一封家书,应该是写给沈小将军的未婚妻。我来都城不久,还劳烦姑娘将这封家书送去。

    沈轻舟结果沾染着鲜血的丝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兄长对崔瑾的嘱托。

    沈轻舟:多谢公子将家书带回,公子您上坐。

    皇甫望:我刚替父亲进宫述职,还要去探望幼弟,就不多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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