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充满恶意，姜惜乐蹙眉，雷达接收到危险信号，下意识后退半步。
姜惜乐很清楚，谭峰有恃无恐，全仗着他有个投资《浮沉》的大佬舅舅。其他人怕得罪他不敢管，也只有不清楚内情的小化妆师会为她说两句话。
谭峰十分满意姜惜乐“惧怕”的反应：“之前不是挺牛的吗？当众羞辱别人是不是感觉很爽啊？”
当众羞辱？
自重生回来，姜惜乐鲜少与别人起冲突，要说闹得人尽皆知的，范围可就小了。
结合上辈子的传闻，姜惜乐大胆做了个假设。
谭峰也许和高芸真是情侣，自上次抄袭事件后，高芸事业一落千丈，身边人肯定会知道，但高芸具体怎么讲诉事情原由，就不得而知了。
“谭老师，时间不多了，我来给您化妆吧？”小姐姐小声征询意见，一边偷瞄谭峰的脸色。
谭峰目光移到她的工作牌上：“实习生？你一个实习生也有资格给我化妆？”
小姐姐涨红了脸：“那我找其他老师……”
没想到谭峰根本不领情，依旧趾高气昂：“我警告你，不该管的事别管，不然我让你在这行混不下去。”
刚出社会的学生哪见过这场面，小化妆师瞬间被吓得脸色煞白。
姜惜乐拉住她，对她微微摇头，现在绝对不能逞英雄。谭峰本就窝着火，非得找她麻烦，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连累无辜者。
姜惜乐十足镇定：“活动快开始了，不如小姐姐你帮我化吧。”
她和对方使了个眼色，小化妆师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抓上桌面化妆包准备离开是非之地。
“等一下。”谭峰忽然叫住她们，“你一个实习生会画什么妆？也不怕把别人脸画烂了。”
小化妆师委屈到结巴，抱着化妆包的手捏到泛白：“我，我……”
谭峰翻个白眼，下一秒，他如脱缰的野马，毫无征兆冲上来。
事发突然，姜惜乐怕他暴起伤人，只顾着拉着小化妆师往后退，一转眼，化妆包竟被谭峰抢去。
他抓着化妆包，直直盯着姜惜乐，眼中说不上是兴奋还是狠毒：“不如我来给你化，我手艺再怎么也比她好。”
圈里的龌龊事多了去，要想不被欺负，要么背景厉害，要么足够红。显然，姜惜乐并不具备以上两点。
姜惜乐知道今天逃不掉，再纠缠下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今天的表演非常关键，她不断告诫自己必须忍住。
“那就麻烦谭老师了。”她咬紧牙关，视死如归坐回位置。
好歹自己是今天的嘉宾，对方不可能真把她怎么样，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化得奇丑无比。是马是驴她都认，大不了待会儿偷偷卸掉，素颜上场也行。
然而谭峰并没有像专业化妆师那样按步骤上妆，当看见谭峰用明显黑了几个度的粉底液往她脸上抹时，眉头依旧忍不住皱起。
谭峰上妆手法粗暴，与其说是化妆，不如说是在凿铁：“心黑的人就适合把脸涂得比炭还黑，这才叫表里如一，你说是吧姜小姐？”
“如果你是为了给高芸出气特意来报复我，实在没必要。”脸被拍得啪啪响，姜惜乐努力保持语气平静。
谭峰停下动作，静静看她。
姜惜乐抬头正视对方，目光坚定：“因为我才是原作，从她有偷曲子念头的那刻起，就已经输了。”
亦如上辈子，《掠影》署名权被高芸抢走，高芸确实因此火了一把。可高芸后续没有出圈作品，只能靠营销维持热度，她的名字渐渐湮灭在大众视线里。
心术不正的人，老天爷不会站在她那边。
谭峰被激怒，上妆手法越发粗暴，手腕暗暗用劲，在她脸上按出好几个红印。
漫长的刑法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施刑者终于满意停手。
“好了。”谭峰退开，姜惜乐这才能照镜子看清妆容。
烟熏紫眼影配上加厚涂出界的暗紫色口红，颧骨涂上了致死量的高光，仿佛下一秒就能生吃小孩儿。
底妆不知道抹的什么色号，大概是专门为黑皮艺人准备的特殊色，黑到反光，跟脖子差了不止一个色儿。
刘海被粗暴掀起，混合发胶与头发一起紧贴头皮。不大的额头上抹满了腮红，灯光一打，像长了巨型肿瘤。
不能说丑，简直惨不忍睹。
姜惜乐的脸型饱满流畅偏圆钝，软软的没有攻击力。然而她五官却不似小白花艺人般小巧，实际更接近欧美艺人的精致明锐，冲击力十足。
本是可甜可御的外貌，偏偏被画得奇丑无比，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有才了。
好在谭峰没继续找他麻烦，画完后阴阳怪气几句就离开，姜惜乐趁机去处理好妆容。
在她离开化妆室前，并没有看见小化妆师的身影，姜惜乐本想跟对方道谢，无奈只好放弃。
今天计划先请观众在主会场看电影，待影片结束，姜惜乐再随主创团队一起上台，默默当好背景板。等记者和粉丝问完问题后唱唱歌，一套流程下来就算完成任务。
这阵子所有人忙着手头上的工作，走廊上人并不多。姜惜乐顶着一张吃小孩脸，蹑手蹑脚溜进厕所。
现在厕所没人，姜惜乐把紧贴颅顶的头发抓开，再用温水一点点清理面部。
“我刚刚在门口看见他，他今天穿了身千鸟格西装，真人太好看了吧，我要死了！”
厕所隔间传出激动的女声，声音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估摸着年纪不大。
“他出来后，我也跟着出来了，我现在在厕所。”
“带我进来的黄牛说会帮我看着，哥哥一出去，我就立刻去找他，到时候……啊啊啊！”
“怎么可能！哥哥脾气很好，不会生气的，而且你不觉得看见他生气样子也很有趣吗？”
女孩儿情绪激昂，旁若无人诉说后续计划。
每位艺人对心智不成熟的粉丝实在无可奈何，他们将自身喜好强加在别人身上，缺少边界感，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不顾自己和他人安全，有时还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十分危险。
那女孩有些魔怔：“他不可能不理我，他怎么可以不理我？你别管，我自己去找他，要是他真的对我不管不顾，那我也没必要心软。”
她说话透着股疯劲儿，言语或是动机都格外偏激。如果不想办法制止她，说不定真会出事。
姜惜乐在衣服口袋摸了个空，出来时没带手机，决定出门找保安帮忙。至少先得找到女孩儿口中的偶像，让对方有个心理准备。
时间紧急，顾不上没卸完的妆，姜惜乐迅速扣上帽子离开厕所。
她低着头，按来时的路线加速前行。
转角处，另一人以同样的速度匆匆走来。
两人速度过快，没收住，一不留神撞到一起。
更抓马的是，姜惜乐乌漆嘛黑的脸与对方胸口来了个亲密接触，最后黑褐色的粉底牢牢贴在对方千鸟格西服上，整洁干净的衣服蹭上了污渍，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突兀。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在看清对方是谁后，皆一愣。
“姜惜乐？”
“段老师？”
“他今天穿了身灰白格西装”、“哥哥脾气很好”、“我跟着他来厕所”……
所有信息与眼前人对上，姜惜乐不由得一惊。
余光所及之处，一名身穿黑色工装服、形迹可疑的人察觉到她视线后，立刻转身缩进后面柱子。
“怎么又是你？”段启应看见衣服上的污渍，嫌弃得皱眉，“这涂的是什么，你在cos黑人牙膏？”
不行，她很快就会出来。
姜惜乐急急忙忙劝他：“段老师你快进厕所，我刚才听见……”
“啊啊啊啊，哥哥！”
尖叫声措不及防响起，两人齐齐回头，一名浑身上下穿着应援周边，神情激动的未成年女孩朝他们走来。
快走快走，姜惜乐心里默念，双腿却动弹不得。
“哥哥，我为了见你，特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来。只要能够见到你，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你。”
“所以你喜欢我吗？”
她双眼赤红，声音亢奋到颤栗，十分骇人。
段启印的营业表情差点挂不住：“我喜欢每一个小印章，不过今天是周三，你不用去上课吗？”
“我不想去，因为见你比任何事都重要。”女孩情绪急转而下，脸上的泪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悲伤，“哥哥，我现在每天都特别不开心，大家都在欺负我，我好像得抑郁症了，你能抱抱我吗？”
这下傻子也能看出不对劲，姜惜乐向他打眼色，让段启印千万小心。
段启印回以了然的眼神，随后稍稍侧身，把姜惜乐护在身后。
女孩将一切看在眼里，眼底的笑倏然散去，气息逐渐变粗。此刻的她，像是被抢走食物的饿狼，沁了毒的目光紧锁姜惜乐。
“哥哥。”女孩伸出手指向姜惜乐，“她是谁？”
段启印：“她是我的生活助理，你冷静点。”
“你骗我！”女孩大喝一声，怒不可遏，“她明明是费尽心机给你唱歌的18线糊逼，你身边的每个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贱人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和她靠这么近！”
“这和你有关系吗？你最好赶紧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段启印语气彻底冷下来，如今装也懒得装了，看向对面的眼神充斥着漠然。
这话刺激到她，女孩怒目切齿，忽然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发出刺耳尖锐的笑声。
“我知道了，因为我还不够脆弱，还不值得你拯救，对吗？”
“那这样呢？”
姜惜乐察觉不对，脑子一热冲过去。
不等她勾到对方，只见女孩掏出美工小刀，决绝往手腕上划去。
殷红色液体从皮肤缓缓涌出，当事人却无动于衷，反而紧握刀子对准他们。
段启印一把拽住不要命的姜惜乐，怕她又上去。
女孩咯咯笑着：“哥哥，你不是说自己不后悔救人吗？我都这么可怜了，你怎么不来救救我？”
段启印仿若置身事外，依旧冷眼看她，不带一丝情绪。
场面失控，没有人能料到事情会往这一方向发展。更不幸的是，这个厕所地处偏僻，鲜有人来，期望等人来救他们十分不明智，现在只能自己想法子解决。
姜惜乐低声对段启印说：“段老师你先走，我来稳住她。”
“谁都不许走！”
她雷嗔电怒，发狂挥舞美工刀逼近，两人被迫连连后退。
“我为了你花了那么多那么多钱，你为什么不救我？是我还不够惨吗？”
姜惜乐暗道不好。
“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没有人能比我更需要拯救。”
话闭，女孩扬起刀尖，狠狠朝胳膊处扎下。
电光火石之际，一抹黑影自段启印眼前跃过，直冲女孩而去。
段启印呼吸凝滞：“姜惜乐！”
姜惜乐很清楚，谭峰有恃无恐，全仗着他有个投资《浮沉》的大佬舅舅。其他人怕得罪他不敢管，也只有不清楚内情的小化妆师会为她说两句话。
谭峰十分满意姜惜乐“惧怕”的反应：“之前不是挺牛的吗？当众羞辱别人是不是感觉很爽啊？”
当众羞辱？
自重生回来，姜惜乐鲜少与别人起冲突，要说闹得人尽皆知的，范围可就小了。
结合上辈子的传闻，姜惜乐大胆做了个假设。
谭峰也许和高芸真是情侣，自上次抄袭事件后，高芸事业一落千丈，身边人肯定会知道，但高芸具体怎么讲诉事情原由，就不得而知了。
“谭老师，时间不多了，我来给您化妆吧？”小姐姐小声征询意见，一边偷瞄谭峰的脸色。
谭峰目光移到她的工作牌上：“实习生？你一个实习生也有资格给我化妆？”
小姐姐涨红了脸：“那我找其他老师……”
没想到谭峰根本不领情，依旧趾高气昂：“我警告你，不该管的事别管，不然我让你在这行混不下去。”
刚出社会的学生哪见过这场面，小化妆师瞬间被吓得脸色煞白。
姜惜乐拉住她，对她微微摇头，现在绝对不能逞英雄。谭峰本就窝着火，非得找她麻烦，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连累无辜者。
姜惜乐十足镇定：“活动快开始了，不如小姐姐你帮我化吧。”
她和对方使了个眼色，小化妆师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抓上桌面化妆包准备离开是非之地。
“等一下。”谭峰忽然叫住她们，“你一个实习生会画什么妆？也不怕把别人脸画烂了。”
小化妆师委屈到结巴，抱着化妆包的手捏到泛白：“我，我……”
谭峰翻个白眼，下一秒，他如脱缰的野马，毫无征兆冲上来。
事发突然，姜惜乐怕他暴起伤人，只顾着拉着小化妆师往后退，一转眼，化妆包竟被谭峰抢去。
他抓着化妆包，直直盯着姜惜乐，眼中说不上是兴奋还是狠毒：“不如我来给你化，我手艺再怎么也比她好。”
圈里的龌龊事多了去，要想不被欺负，要么背景厉害，要么足够红。显然，姜惜乐并不具备以上两点。
姜惜乐知道今天逃不掉，再纠缠下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今天的表演非常关键，她不断告诫自己必须忍住。
“那就麻烦谭老师了。”她咬紧牙关，视死如归坐回位置。
好歹自己是今天的嘉宾，对方不可能真把她怎么样，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化得奇丑无比。是马是驴她都认，大不了待会儿偷偷卸掉，素颜上场也行。
然而谭峰并没有像专业化妆师那样按步骤上妆，当看见谭峰用明显黑了几个度的粉底液往她脸上抹时，眉头依旧忍不住皱起。
谭峰上妆手法粗暴，与其说是化妆，不如说是在凿铁：“心黑的人就适合把脸涂得比炭还黑，这才叫表里如一，你说是吧姜小姐？”
“如果你是为了给高芸出气特意来报复我，实在没必要。”脸被拍得啪啪响，姜惜乐努力保持语气平静。
谭峰停下动作，静静看她。
姜惜乐抬头正视对方，目光坚定：“因为我才是原作，从她有偷曲子念头的那刻起，就已经输了。”
亦如上辈子，《掠影》署名权被高芸抢走，高芸确实因此火了一把。可高芸后续没有出圈作品，只能靠营销维持热度，她的名字渐渐湮灭在大众视线里。
心术不正的人，老天爷不会站在她那边。
谭峰被激怒，上妆手法越发粗暴，手腕暗暗用劲，在她脸上按出好几个红印。
漫长的刑法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施刑者终于满意停手。
“好了。”谭峰退开，姜惜乐这才能照镜子看清妆容。
烟熏紫眼影配上加厚涂出界的暗紫色口红，颧骨涂上了致死量的高光，仿佛下一秒就能生吃小孩儿。
底妆不知道抹的什么色号，大概是专门为黑皮艺人准备的特殊色，黑到反光，跟脖子差了不止一个色儿。
刘海被粗暴掀起，混合发胶与头发一起紧贴头皮。不大的额头上抹满了腮红，灯光一打，像长了巨型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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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惜乐的脸型饱满流畅偏圆钝，软软的没有攻击力。然而她五官却不似小白花艺人般小巧，实际更接近欧美艺人的精致明锐，冲击力十足。
本是可甜可御的外貌，偏偏被画得奇丑无比，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有才了。
好在谭峰没继续找他麻烦，画完后阴阳怪气几句就离开，姜惜乐趁机去处理好妆容。
在她离开化妆室前，并没有看见小化妆师的身影，姜惜乐本想跟对方道谢，无奈只好放弃。
今天计划先请观众在主会场看电影，待影片结束，姜惜乐再随主创团队一起上台，默默当好背景板。等记者和粉丝问完问题后唱唱歌，一套流程下来就算完成任务。
这阵子所有人忙着手头上的工作，走廊上人并不多。姜惜乐顶着一张吃小孩脸，蹑手蹑脚溜进厕所。
现在厕所没人，姜惜乐把紧贴颅顶的头发抓开，再用温水一点点清理面部。
“我刚刚在门口看见他，他今天穿了身千鸟格西装，真人太好看了吧，我要死了！”
厕所隔间传出激动的女声，声音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估摸着年纪不大。
“他出来后，我也跟着出来了，我现在在厕所。”
“带我进来的黄牛说会帮我看着，哥哥一出去，我就立刻去找他，到时候……啊啊啊！”
“怎么可能！哥哥脾气很好，不会生气的，而且你不觉得看见他生气样子也很有趣吗？”
女孩儿情绪激昂，旁若无人诉说后续计划。
每位艺人对心智不成熟的粉丝实在无可奈何，他们将自身喜好强加在别人身上，缺少边界感，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不顾自己和他人安全，有时还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十分危险。
那女孩有些魔怔：“他不可能不理我，他怎么可以不理我？你别管，我自己去找他，要是他真的对我不管不顾，那我也没必要心软。”
她说话透着股疯劲儿，言语或是动机都格外偏激。如果不想办法制止她，说不定真会出事。
姜惜乐在衣服口袋摸了个空，出来时没带手机，决定出门找保安帮忙。至少先得找到女孩儿口中的偶像，让对方有个心理准备。
时间紧急，顾不上没卸完的妆，姜惜乐迅速扣上帽子离开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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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角处，另一人以同样的速度匆匆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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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抓马的是，姜惜乐乌漆嘛黑的脸与对方胸口来了个亲密接触，最后黑褐色的粉底牢牢贴在对方千鸟格西服上，整洁干净的衣服蹭上了污渍，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突兀。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在看清对方是谁后，皆一愣。
“姜惜乐？”
“段老师？”
“他今天穿了身灰白格西装”、“哥哥脾气很好”、“我跟着他来厕所”……
所有信息与眼前人对上，姜惜乐不由得一惊。
余光所及之处，一名身穿黑色工装服、形迹可疑的人察觉到她视线后，立刻转身缩进后面柱子。
“怎么又是你？”段启应看见衣服上的污渍，嫌弃得皱眉，“这涂的是什么，你在cos黑人牙膏？”
不行，她很快就会出来。
姜惜乐急急忙忙劝他：“段老师你快进厕所，我刚才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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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声措不及防响起，两人齐齐回头，一名浑身上下穿着应援周边，神情激动的未成年女孩朝他们走来。
快走快走，姜惜乐心里默念，双腿却动弹不得。
“哥哥，我为了见你，特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来。只要能够见到你，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你。”
“所以你喜欢我吗？”
她双眼赤红，声音亢奋到颤栗，十分骇人。
段启印的营业表情差点挂不住：“我喜欢每一个小印章，不过今天是周三，你不用去上课吗？”
“我不想去，因为见你比任何事都重要。”女孩情绪急转而下，脸上的泪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悲伤，“哥哥，我现在每天都特别不开心，大家都在欺负我，我好像得抑郁症了，你能抱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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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启印回以了然的眼神，随后稍稍侧身，把姜惜乐护在身后。
女孩将一切看在眼里，眼底的笑倏然散去，气息逐渐变粗。此刻的她，像是被抢走食物的饿狼，沁了毒的目光紧锁姜惜乐。
“哥哥。”女孩伸出手指向姜惜乐，“她是谁？”
段启印：“她是我的生活助理，你冷静点。”
“你骗我！”女孩大喝一声，怒不可遏，“她明明是费尽心机给你唱歌的18线糊逼，你身边的每个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贱人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和她靠这么近！”
“这和你有关系吗？你最好赶紧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段启印语气彻底冷下来，如今装也懒得装了，看向对面的眼神充斥着漠然。
这话刺激到她，女孩怒目切齿，忽然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发出刺耳尖锐的笑声。
“我知道了，因为我还不够脆弱，还不值得你拯救，对吗？”
“那这样呢？”
姜惜乐察觉不对，脑子一热冲过去。
不等她勾到对方，只见女孩掏出美工小刀，决绝往手腕上划去。
殷红色液体从皮肤缓缓涌出，当事人却无动于衷，反而紧握刀子对准他们。
段启印一把拽住不要命的姜惜乐，怕她又上去。
女孩咯咯笑着：“哥哥，你不是说自己不后悔救人吗？我都这么可怜了，你怎么不来救救我？”
段启印仿若置身事外，依旧冷眼看她，不带一丝情绪。
场面失控，没有人能料到事情会往这一方向发展。更不幸的是，这个厕所地处偏僻，鲜有人来，期望等人来救他们十分不明智，现在只能自己想法子解决。
姜惜乐低声对段启印说：“段老师你先走，我来稳住她。”
“谁都不许走！”
她雷嗔电怒，发狂挥舞美工刀逼近，两人被迫连连后退。
“我为了你花了那么多那么多钱，你为什么不救我？是我还不够惨吗？”
姜惜乐暗道不好。
“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没有人能比我更需要拯救。”
话闭，女孩扬起刀尖，狠狠朝胳膊处扎下。
电光火石之际，一抹黑影自段启印眼前跃过，直冲女孩而去。
段启印呼吸凝滞：“姜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