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惜乐怯声怯气：“我想帮你……”
“我不需要。”段启印没给姜惜乐拒绝的机会，对她下了最后通牒，“你马上给孟玫打电话，说你后悔了，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她心软，不会理解你的。”
姜惜乐闷头不做声。
“听不懂？”段启印伸出手，“手机拿来，我替你说。”
那双手近在咫尺，姜惜乐稍微动一动就能够得着，可她死死攥住手机，即使手发痛也不愿松开。
她小声说了什么，段启印没听清：“什么？”
姜惜乐：“不行。”
“怎么不行？”段启印脸色铁青，他就没遇见这么倔的人。
段启印疾眼厉色：“你当真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
姜惜乐当然知道，圈子里很讲究“门当户对”，情侣、夫妻亦或是朋友，都逃不开这一铁律。
谁和谁关系好、谁比谁名气大、谁和谁不配，谁又在旁边捡漏耍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解读，这就是成名的代价。
他抓住姜惜乐胳膊，以极具压迫性的姿态迫使对方与她对视：“我来告诉你，等你彻底和我在绑在一起，他们会说你靠上位换资源，各种下流卑鄙的揣测和遐想都会加在你身上。以后不管你走得再高再远，你的付出、才华、你的一切一切都会被人钉上潜规则的标签！”
姜惜乐的头重新低下去，或许是这些话起了效果，他试图拿过姜惜乐的手机：“别倔，给我。”
可姜惜乐却做了一件令他史料不及的事，那温顺惯了的兔子，竟然使劲推开他，而后即刻用力一丢，把手机摔成好几块。
姜惜乐依旧垂着头，看样子也不打算开口。
段启印懵了。
“行，你狠。”段启印转而抓起自己手机，“我就不信今天联系不上孟玫。”
“不要！”姜惜乐站起来抢段启印手机，两人身高差异显著，但奈何姜惜乐死缠烂打不放，一时间两人僵持一起，谁也不服谁。
“你放开！”段启印被她缠烦了，“这是我家！”
姜惜乐才不管他说啥，眼见拿不到手机，急了，抓着段启印的手往高处跳。
动作幅度太大，那宽大的睡衣领口敞开一瞬，泄露片刻春光。
段启印呼吸一窒，慌乱别过眼。小小破绽便让对方抓住机会，一不留神，手机就到了姜惜乐手里。
姜惜乐将手机紧紧护在怀里，环臂蹲下，活跟遇见警察扫黄打黑似的。
他都要气笑了：“你又干嘛？”
“你不能打电话。”
段启印叉会儿腰，顺口气：“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全当放屁是吧？”
姜惜乐不语。
“行行行，你继续蹲着。”段启印坐回沙发，看着姜惜乐势有一股打死也不起来的决心，更是气上加气。
又过了一会儿，双方冷静下来，不再剑拔弩张。地上姜惜乐依然保持同一姿势，这么大半天愣是没动一下，段启印怀疑那手机都得被她捂热了。
段启印，硬的不吃那就来软的：“姜惜乐，你有实力又肯下功夫，假以时日，你会走到你想要的位置，并不急在一时。”
“我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为了成名。”
段启印瞳孔微张，刚刚孟玫跟他说，姜惜乐纯粹是为了帮他才提出做他的绯闻女友，但听别人说是一回事，亲自从本人口中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这算什么，自我感动式付出？
“我这种人没什么好的。”段启印尽量不去看她，似乎这样会显得更不近人情，“不需要你做这些。”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我好像做了多余的事。”
姜惜乐声音有些不对劲，段启印愣怔，发现她在哭。
本来段启印不想管她，但姜惜乐啜泣的声音丝丝缕缕钻进他耳朵，刚想好的台词又忘了怎么说。
终于他受不了了，抓起茶几上抽纸包递去：“擦擦。”
姜惜乐摇头，拒绝。
段启印服了：“我不打了行不行？把鼻涕擦擦。”
姜惜乐还是没动，看来只能出绝招。
他清了清嗓子，调子拖得老长：“哎呀我这八十万的波斯地毯哟，干洗一次都得上万，要是某人把鼻涕掉在上面怎么办？”
姜惜乐迅速抽出两张纸，用尽吃奶的劲儿，把眼泪鼻涕擤干净。
段启印都：“你还想蹲多久？”
“等你冷静下来。”
段启印：“咱俩到底是谁需要冷静？”
“你。”
段启印：……
“好，我冷静了，我发誓。”段启印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发誓绝对不……”
系统：【宿主，你把电话给他，我来跟他说。】
姜惜乐：“好。”
“所以咱俩能不能先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聊？”
话音刚落，姜惜乐坐回沙发，干脆利落把手机递回去。
段启印怀疑她在欲擒故纵：“真还我了？”
姜惜乐点点头，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段启印不拿也得拿。接过来一看，又是陌生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喂。”
“你好段先生，是我。”
段启印瞬间认出对面是谁。
上次大佬让他好好照顾姜惜乐的要求历历在目，刚刚却把人家惹哭了，段启印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咳，你好。”
“段先生，你目前的处境不容乐观，再不采取行动，情况只会更糟。”
段启印环伺周围，他家确实没有安装任何摄像头，为什么他每次出现都这么出人意料：“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你可以叫我X。”系统说，“不用找了，我没有监视你，对你更没有恶意。”
“好的X先生。”段启印目光移到姜惜乐身上，猜测是不是她身上带了监听器，“你是来给她当说客的？”
“是的。”系统直接了当，“答应她，我会帮你，而且她会在你旁边协助你。”
“帮我？”段启印在舌尖细细品味这个词，“任何事？”
“尽我所能。”
说实话，对面开的条件很让人心动。一个可以随意黑进别人微博账号的高手，就算当不成朋友，至少不要成为敌人。
段启印还是犹豫：“她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而且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段先生。”
电话那头的的X真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既然他们再三保证不担心后果，段启印再推拒就显得矫情：“既然如此，那可以试试，只要你们不后悔。”
忽然他瞄了眼姜惜乐，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浮现眼前。姜惜乐时不时做出一些离谱事，对他似乎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虽然对方自称是他粉丝，但一个狂热粉天天在身边转悠，还是作为合约女友，段启印担心她哪天兽性大发，会不会……
总之，段启印十分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
他避开姜惜乐，捂嘴低声文：“那，如果她提出什么特殊要求……”
“尽量满足她。”
段启印：？
“但一般不会。”
段启印松口气。
“还有一件事。”系统说。
“什么？”
“照顾好她。”
段启印：……
电话挂断，段启印眉头拧作麻花，这俩人究竟什么关系？
“段老师。”姜惜乐小心试探，“你答应了？”
刚才的通话姜惜乐虽然没听清，但也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测出大致内容。
段启印没有正面回答：“这样，我建议你再多考虑三天，三天后，如果你还没有改变主意，我们就按原计划进行。”
“放心，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在合作过程中，只要你想叫停，我们随时可以结束合作。”
系统效率出人意料的快，短短几句竟能让段启印改变主意。姜惜乐当然不会后悔，段启印愿意退让一步，她也不会不领情。
段启印瞥了眼墙上时钟，“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好，谢谢。”
随即两人来到停车库，坐上车，段启印点火，踩下油门。
出发了……才怪。
车子向前蠕动一下，跟坐遥遥椅似的，然后彻底哑火，罢工不干了。
“段老师？”
姜惜乐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车坏了？她暗暗吐槽，这种烂俗小说剧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没事，我再试试。”段启印再次点火，这下无论如何都没反应。
这会儿再蠢的人也该反应过来，车子大概出来故障。
段启印冷汗直冒，紧张得天灵盖快起飞。
不是吧不是吧，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这情节未免太引人遐想了些，他该怎么解释？他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做过任何手脚，他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姜惜乐看他手忙脚乱，不确定问：“车坏了吗？”
段启印强装镇定，手心早被汗沁湿：“不清楚，我下去看看，稍等。”
他迅速下车，逃离这片尴尬发酵地。面对摆烂的车，段启印翻出不知道死去多少年的驾校记忆，按流程打开车前盖，下一秒，一股浓烟瞬间直冲脑门。
“咳咳咳。”段启印被熏得够呛。
姜惜乐下车，看看有什么对方能帮忙的：“段老师，怎么样？”
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啊，这都是些啥……
他强撑着底气，指着某个设备说：“就它，看见没，发动机突然坏了。”
“哦，这样啊。”
虽然姜惜乐对这款车了解不多，但依她浅薄的生活经验来看，段启印指的应该是曲轴箱管。
“要不我打车回去吧？”姜惜乐说。
段启印：“现在快12点过，你一个女生自己回去太危险。而且这里临近郊区，这个时间段，不出意外没有车。”
“啊？”姜惜乐愣住。
段启印咳了声，梗着脖子道：“要不你今晚就住这儿吧，我明早让人来接你回去。”
“这不太好吧。”独身女子留宿非亲非故的男性家，怎么想都很奇怪。
“没事，我不嫌弃你。”
姜惜乐：……
“那个，我们先回去吧，家里房间都是空的，没人住过。”
对方盛情邀请，姜惜乐稀里糊涂原路返回。
依旧是哪个熟悉的大厅，然而姜惜乐心里莫名毛呲呲的，空气像用酒浸泡过，待上一会儿就会头晕脑胀。
“一楼客房有独卫，你住那间吧。”段启印指着面前的房间说。
“嗯。”
“行，我去把床给你铺上，你先坐会儿。”
“嗯。”姜惜乐晕乎乎，全凭潜意识回答，灵魂早飘到九霄云外。
“嗯，好。”
没过多久，客房整理完毕，段启印让姜惜乐进去休息，最后自觉关门离开。
身处陌生房间，坐在不熟悉的床上，鼻尖萦绕不散的新被子味道，姜惜乐终于有了在陌生男人家过夜的实感。
啊啊啊！她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先是在段启印面前情绪失控，摔坏手机，又是在他面前哭，最后更有出息，她居然在别人家里留宿！
她和段启印的关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叮咚，您的任务来啦，请主播在二十分钟内与CP互道晚安，甜度越高积分越高哦~】
互道……晚安？！
姜惜乐灵魂升天，这又是什么离谱任务！
【搞笑博主又来咯，哈哈哈哈哈。】
【谢谢，已经开始笑了。】
【主播大晚上的怎么穿着睡衣做任务，难道是我想的那样？】
【我黄了？】
【进展好快，这就拿下了CP！】
姜惜乐随意扫了眼弹幕，更加心焦。
现在的状况是，她在一楼，段启印在二楼，她两个小时前刚砸完手机，利用电子产品发消息钻空子的想法被直接pass。
难不成上楼敲段启印房间门，只为跟他说句晚安？
鬼才信，她一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想到那社死场景，姜惜乐头皮发麻，她抱着挠头，绞尽脑汁想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噔噔。
门被敲响，段启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给你拿了浴巾和换洗衣物，方便开门吗？”
姜惜乐从地上腾起：“来了。”
打开门，段启印还是那副帅得惊世骇俗的模样，只是因为此刻氛围的侵染，那张脸上多了几分羞赧。
“那什么，这些都是新的，你直接拿去用吧。”
“好的，谢谢。”
姜惜乐接过东西，两人一时无言，气氛渐渐旖旎，每分每秒都燃起新的暧昧。
此时弹幕还不嫌事大，不断刷屏“推到他”、“贴贴”、“脱他苦匣子”等话，时刻挑战姜惜乐即将崩溃的神经。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段启印说完往回走，刚迈出两步被姜惜乐叫住。
“等等段老师。”姜惜乐耳根子烧得火红，扭捏得不行，“我，我……”
“怎么了？”
啊！太难了，这叫她怎么说出口，万一段启印认为她有病，不理她怎么办。
系统开始催促，姜惜乐豁出去了，用衣物捂住赧然的脸，闷声闷气开口：“晚安。”
“你说什么？”段启印走近些，“我没听清。”
姜惜乐满脸绯红，一转身进了门，她知道段启印还没走，但她实在说不出口。
她背靠紧闭的门，用手轻轻敲了两下门板。
噔噔（晚安）。
半晌，门外也传来两声回应叩击。
（晚安）
“我不需要。”段启印没给姜惜乐拒绝的机会，对她下了最后通牒，“你马上给孟玫打电话，说你后悔了，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她心软，不会理解你的。”
姜惜乐闷头不做声。
“听不懂？”段启印伸出手，“手机拿来，我替你说。”
那双手近在咫尺，姜惜乐稍微动一动就能够得着，可她死死攥住手机，即使手发痛也不愿松开。
她小声说了什么，段启印没听清：“什么？”
姜惜乐：“不行。”
“怎么不行？”段启印脸色铁青，他就没遇见这么倔的人。
段启印疾眼厉色：“你当真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
姜惜乐当然知道，圈子里很讲究“门当户对”，情侣、夫妻亦或是朋友，都逃不开这一铁律。
谁和谁关系好、谁比谁名气大、谁和谁不配，谁又在旁边捡漏耍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解读，这就是成名的代价。
他抓住姜惜乐胳膊，以极具压迫性的姿态迫使对方与她对视：“我来告诉你，等你彻底和我在绑在一起，他们会说你靠上位换资源，各种下流卑鄙的揣测和遐想都会加在你身上。以后不管你走得再高再远，你的付出、才华、你的一切一切都会被人钉上潜规则的标签！”
姜惜乐的头重新低下去，或许是这些话起了效果，他试图拿过姜惜乐的手机：“别倔，给我。”
可姜惜乐却做了一件令他史料不及的事，那温顺惯了的兔子，竟然使劲推开他，而后即刻用力一丢，把手机摔成好几块。
姜惜乐依旧垂着头，看样子也不打算开口。
段启印懵了。
“行，你狠。”段启印转而抓起自己手机，“我就不信今天联系不上孟玫。”
“不要！”姜惜乐站起来抢段启印手机，两人身高差异显著，但奈何姜惜乐死缠烂打不放，一时间两人僵持一起，谁也不服谁。
“你放开！”段启印被她缠烦了，“这是我家！”
姜惜乐才不管他说啥，眼见拿不到手机，急了，抓着段启印的手往高处跳。
动作幅度太大，那宽大的睡衣领口敞开一瞬，泄露片刻春光。
段启印呼吸一窒，慌乱别过眼。小小破绽便让对方抓住机会，一不留神，手机就到了姜惜乐手里。
姜惜乐将手机紧紧护在怀里，环臂蹲下，活跟遇见警察扫黄打黑似的。
他都要气笑了：“你又干嘛？”
“你不能打电话。”
段启印叉会儿腰，顺口气：“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全当放屁是吧？”
姜惜乐不语。
“行行行，你继续蹲着。”段启印坐回沙发，看着姜惜乐势有一股打死也不起来的决心，更是气上加气。
又过了一会儿，双方冷静下来，不再剑拔弩张。地上姜惜乐依然保持同一姿势，这么大半天愣是没动一下，段启印怀疑那手机都得被她捂热了。
段启印，硬的不吃那就来软的：“姜惜乐，你有实力又肯下功夫，假以时日，你会走到你想要的位置，并不急在一时。”
“我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为了成名。”
段启印瞳孔微张，刚刚孟玫跟他说，姜惜乐纯粹是为了帮他才提出做他的绯闻女友，但听别人说是一回事，亲自从本人口中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这算什么，自我感动式付出？
“我这种人没什么好的。”段启印尽量不去看她，似乎这样会显得更不近人情，“不需要你做这些。”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我好像做了多余的事。”
姜惜乐声音有些不对劲，段启印愣怔，发现她在哭。
本来段启印不想管她，但姜惜乐啜泣的声音丝丝缕缕钻进他耳朵，刚想好的台词又忘了怎么说。
终于他受不了了，抓起茶几上抽纸包递去：“擦擦。”
姜惜乐摇头，拒绝。
段启印服了：“我不打了行不行？把鼻涕擦擦。”
姜惜乐还是没动，看来只能出绝招。
他清了清嗓子，调子拖得老长：“哎呀我这八十万的波斯地毯哟，干洗一次都得上万，要是某人把鼻涕掉在上面怎么办？”
姜惜乐迅速抽出两张纸，用尽吃奶的劲儿，把眼泪鼻涕擤干净。
段启印都：“你还想蹲多久？”
“等你冷静下来。”
段启印：“咱俩到底是谁需要冷静？”
“你。”
段启印：……
“好，我冷静了，我发誓。”段启印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发誓绝对不……”
系统：【宿主，你把电话给他，我来跟他说。】
姜惜乐：“好。”
“所以咱俩能不能先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聊？”
话音刚落，姜惜乐坐回沙发，干脆利落把手机递回去。
段启印怀疑她在欲擒故纵：“真还我了？”
姜惜乐点点头，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段启印不拿也得拿。接过来一看，又是陌生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喂。”
“你好段先生，是我。”
段启印瞬间认出对面是谁。
上次大佬让他好好照顾姜惜乐的要求历历在目，刚刚却把人家惹哭了，段启印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咳，你好。”
“段先生，你目前的处境不容乐观，再不采取行动，情况只会更糟。”
段启印环伺周围，他家确实没有安装任何摄像头，为什么他每次出现都这么出人意料：“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你可以叫我X。”系统说，“不用找了，我没有监视你，对你更没有恶意。”
“好的X先生。”段启印目光移到姜惜乐身上，猜测是不是她身上带了监听器，“你是来给她当说客的？”
“是的。”系统直接了当，“答应她，我会帮你，而且她会在你旁边协助你。”
“帮我？”段启印在舌尖细细品味这个词，“任何事？”
“尽我所能。”
说实话，对面开的条件很让人心动。一个可以随意黑进别人微博账号的高手，就算当不成朋友，至少不要成为敌人。
段启印还是犹豫：“她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而且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段先生。”
电话那头的的X真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既然他们再三保证不担心后果，段启印再推拒就显得矫情：“既然如此，那可以试试，只要你们不后悔。”
忽然他瞄了眼姜惜乐，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浮现眼前。姜惜乐时不时做出一些离谱事，对他似乎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虽然对方自称是他粉丝，但一个狂热粉天天在身边转悠，还是作为合约女友，段启印担心她哪天兽性大发，会不会……
总之，段启印十分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
他避开姜惜乐，捂嘴低声文：“那，如果她提出什么特殊要求……”
“尽量满足她。”
段启印：？
“但一般不会。”
段启印松口气。
“还有一件事。”系统说。
“什么？”
“照顾好她。”
段启印：……
电话挂断，段启印眉头拧作麻花，这俩人究竟什么关系？
“段老师。”姜惜乐小心试探，“你答应了？”
刚才的通话姜惜乐虽然没听清，但也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测出大致内容。
段启印没有正面回答：“这样，我建议你再多考虑三天，三天后，如果你还没有改变主意，我们就按原计划进行。”
“放心，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在合作过程中，只要你想叫停，我们随时可以结束合作。”
系统效率出人意料的快，短短几句竟能让段启印改变主意。姜惜乐当然不会后悔，段启印愿意退让一步，她也不会不领情。
段启印瞥了眼墙上时钟，“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好，谢谢。”
随即两人来到停车库，坐上车，段启印点火，踩下油门。
出发了……才怪。
车子向前蠕动一下，跟坐遥遥椅似的，然后彻底哑火，罢工不干了。
“段老师？”
姜惜乐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车坏了？她暗暗吐槽，这种烂俗小说剧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没事，我再试试。”段启印再次点火，这下无论如何都没反应。
这会儿再蠢的人也该反应过来，车子大概出来故障。
段启印冷汗直冒，紧张得天灵盖快起飞。
不是吧不是吧，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这情节未免太引人遐想了些，他该怎么解释？他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做过任何手脚，他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姜惜乐看他手忙脚乱，不确定问：“车坏了吗？”
段启印强装镇定，手心早被汗沁湿：“不清楚，我下去看看，稍等。”
他迅速下车，逃离这片尴尬发酵地。面对摆烂的车，段启印翻出不知道死去多少年的驾校记忆，按流程打开车前盖，下一秒，一股浓烟瞬间直冲脑门。
“咳咳咳。”段启印被熏得够呛。
姜惜乐下车，看看有什么对方能帮忙的：“段老师，怎么样？”
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啊，这都是些啥……
他强撑着底气，指着某个设备说：“就它，看见没，发动机突然坏了。”
“哦，这样啊。”
虽然姜惜乐对这款车了解不多，但依她浅薄的生活经验来看，段启印指的应该是曲轴箱管。
“要不我打车回去吧？”姜惜乐说。
段启印：“现在快12点过，你一个女生自己回去太危险。而且这里临近郊区，这个时间段，不出意外没有车。”
“啊？”姜惜乐愣住。
段启印咳了声，梗着脖子道：“要不你今晚就住这儿吧，我明早让人来接你回去。”
“这不太好吧。”独身女子留宿非亲非故的男性家，怎么想都很奇怪。
“没事，我不嫌弃你。”
姜惜乐：……
“那个，我们先回去吧，家里房间都是空的，没人住过。”
对方盛情邀请，姜惜乐稀里糊涂原路返回。
依旧是哪个熟悉的大厅，然而姜惜乐心里莫名毛呲呲的，空气像用酒浸泡过，待上一会儿就会头晕脑胀。
“一楼客房有独卫，你住那间吧。”段启印指着面前的房间说。
“嗯。”
“行，我去把床给你铺上，你先坐会儿。”
“嗯。”姜惜乐晕乎乎，全凭潜意识回答，灵魂早飘到九霄云外。
“嗯，好。”
没过多久，客房整理完毕，段启印让姜惜乐进去休息，最后自觉关门离开。
身处陌生房间，坐在不熟悉的床上，鼻尖萦绕不散的新被子味道，姜惜乐终于有了在陌生男人家过夜的实感。
啊啊啊！她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先是在段启印面前情绪失控，摔坏手机，又是在他面前哭，最后更有出息，她居然在别人家里留宿！
她和段启印的关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叮咚，您的任务来啦，请主播在二十分钟内与CP互道晚安，甜度越高积分越高哦~】
互道……晚安？！
姜惜乐灵魂升天，这又是什么离谱任务！
【搞笑博主又来咯，哈哈哈哈哈。】
【谢谢，已经开始笑了。】
【主播大晚上的怎么穿着睡衣做任务，难道是我想的那样？】
【我黄了？】
【进展好快，这就拿下了CP！】
姜惜乐随意扫了眼弹幕，更加心焦。
现在的状况是，她在一楼，段启印在二楼，她两个小时前刚砸完手机，利用电子产品发消息钻空子的想法被直接pass。
难不成上楼敲段启印房间门，只为跟他说句晚安？
鬼才信，她一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想到那社死场景，姜惜乐头皮发麻，她抱着挠头，绞尽脑汁想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噔噔。
门被敲响，段启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给你拿了浴巾和换洗衣物，方便开门吗？”
姜惜乐从地上腾起：“来了。”
打开门，段启印还是那副帅得惊世骇俗的模样，只是因为此刻氛围的侵染，那张脸上多了几分羞赧。
“那什么，这些都是新的，你直接拿去用吧。”
“好的，谢谢。”
姜惜乐接过东西，两人一时无言，气氛渐渐旖旎，每分每秒都燃起新的暧昧。
此时弹幕还不嫌事大，不断刷屏“推到他”、“贴贴”、“脱他苦匣子”等话，时刻挑战姜惜乐即将崩溃的神经。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段启印说完往回走，刚迈出两步被姜惜乐叫住。
“等等段老师。”姜惜乐耳根子烧得火红，扭捏得不行，“我，我……”
“怎么了？”
啊！太难了，这叫她怎么说出口，万一段启印认为她有病，不理她怎么办。
系统开始催促，姜惜乐豁出去了，用衣物捂住赧然的脸，闷声闷气开口：“晚安。”
“你说什么？”段启印走近些，“我没听清。”
姜惜乐满脸绯红，一转身进了门，她知道段启印还没走，但她实在说不出口。
她背靠紧闭的门，用手轻轻敲了两下门板。
噔噔（晚安）。
半晌，门外也传来两声回应叩击。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