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这三年，从最初在童无忌家做菜被童妈妈撞见还闹了个大误会到如今结婚，陈一和他们见面的次数甚至比他和自己父母见面的次数还要多。
他们对自己不满意，不管是从说话的语气还是从行为上都是可以体现出来的。
只是时间长了，他们逐渐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认定了自己这个睁眼瞎，也就只能学着去接受。
不过，接受的程度并不高。
“哟，家里打扫得还挺干净的，不是昨天我打电话来的时候，你们还说在搬家吗？这么快搬好了？”童妈妈一进屋就开始对家里来了个惯例的点评。
“是陈一一大早起来搞的卫生，我就说我没有选错人吧，换做是我爸，别说六点钟爬起来搞卫生了，一年也就只有年廿八洗邋遢的时候才会动手。”
童无忌逮着机会就开始夸陈一，还连累到旁边的童爸爸无故中枪，童爸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童教主哦，你要搞清楚谁跟你是一派的，不要误伤到自己人了。”
陈一被老丈人这个一股江湖气的教育女儿的说法逗笑了。
“好了好了，夸两句还能上天了。”童妈妈坐在沙发上，“今天就等着看你们两个能整出什么花来。啊，尤其是你童无忌，告诉我跟人陈一学做菜，学着学着把人拐到家里来了。”
“直接把厨子拐回家，多好，”童无忌装傻充愣地推着陈一进了厨房，还不忘回头冲着客厅来了句，“陈一就愿意每天给我做饭煮菜，不好吗？对吧，我没有拿着菜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吧？”
“没有没有。”陈一配合地补充了一句。
==
做菜间隙，童妈妈和童爸爸就像两个监工一样，坐在了厨房旁的吧台围观两个人的烹饪过程。
有人看着和没人看着，对于陈一来说没什么影响，毕竟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一小片，只要不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他都一如既往地自如利落。稍微用指尖丈量着尺寸，手起刀落，飞快的速度下，砧板上的葱已经化成了一簇簇葱丝，细且均匀。
“童童，姜洗好了吗？”
“嗯，砧板左上角。”
根据提示摸到湿漉漉的一块姜，陈一索性直接用菜刀稍微刮了刮表面干掉的姜皮，再逐一切片，切丝，然后把切好的佐料码好在备菜碟中。
作为家中厨房的掌勺人，童妈妈有些感慨，就算再不想承认陈一，能做到这样精细的刀工和熟练程度，他定然是下了苦工的。
另一边，童无忌在水槽边上继续刮着细碎的鱼鳞，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看得童爸爸都心急得站起身来想要去帮忙。
“给我吧，你去切豆豉。”听到童无忌不时因为手滑把鱼掉在水池里的声响，陈一从童无忌手上接过鱼和小刀，不一会，只听到细碎的刀片划过鱼鳞发出的声响，动作看起来小心，但熟练，再开水龙头冲洗，打好花刀摆到蒸鱼碟上，再铺上姜丝，已然是随时可以下锅蒸的状态。
二老这回相信了童无忌说的，只要陈一在场，她基本上不需要进厨房。
毕竟没有常进厨房的人，切豆豉还是一粒一粒挑着切的，切完甚至还给陈一邀功。
“嗯，切得够碎了，拌到排骨里一定很入味。”陈一夸得童无忌也笑得很开心。
==
清蒸鱼，豉汁蒸排骨，加上白灼菜心，凉拌海带，最后就是简单家常的番茄蛋汤，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菜式摆齐，加上人手一碗米饭，四个人坐在吧台旁还是稍显拥挤。
好在看起来更像是亲密的一家人了。
“爸，妈，吃饭之前我想说两句，就两句，多了菜凉了不好吃。”陈一率先开了个话头，“谢谢你们没有反对我和童童结婚。我知道我不是你们心目中理想的女婿的样子，但是我会尽全力对童童好，希望你们放心，相信我，我会和童童一起，让我们两个的生活过得更好。”
陈一话音刚落，童无忌就开始独自鼓掌，“说得好。”
“先吃饭吧。”童妈妈看起来并不想发表评论。
童爸爸随即附和：“吃饭吃饭！”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态度，这桌饭自起筷以来就吃得很安静，除了陈一筷子夹空碰撞到碟子边缘的声响，安静得有些诡异。
“吃鱼，大的刺拔出来了，小的你自己注意。”童无忌一筷子把鱼腩夹到陈一碗里，被童爸爸狠狠盯了一眼。
童无忌睁大眼睛一脸无辜。
只见童爸爸捧着碗的左手做了个指向童妈妈的手势，她偷瞄一眼，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心领神会的她连忙又给妈妈夹菜：“妈，吃块排骨，尝尝陈一的手艺。”
“嗯。”童妈妈的脸色看上去稍微好一点，随后饭桌又重新陷入沉默。
没有等到任何对菜式的评价，陈一吃得小心翼翼，连动作都拘束起来。
本来刚刚碰面的时候气氛没有那么糟糕，不知道是不是他饭前的发言惹到了丈母娘，现在他是断然不敢再开口发言了。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饭后，陈一帮着童无忌要去洗碗，却被童爸爸一手捞走。
“陈一眼睛看不到，让他洗碗怎么洗得干净？走走走，跟我去阳台煲饭后烟吹吹水。”
“我不抽烟。”陈一被童爸爸拉着走，还不忘反抗一下。
“你们两个就黏得这么紧，分开几分钟都不行？”
==
摆脱了童妈妈盯得紧紧的一双眼，来到阳台，气氛总算比先前好了一些。童爸爸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和烟，往自己嘴上塞了一支，又给陈一手边递了一支。
“你是不抽烟，不是不会抽吧。”
陈一的手指夹住了童爸爸派过过来的烟，在指间转了几圈，开口道：“爸，你站过来这边吧，那边是上风口，一抽烟整个阳台都是烟味了，童童闻到烟味嗓子又该不舒服了，这边下风，往外吹，总好一点。”
“那不抽了。”童爸爸把嘴里的烟重新塞回烟盒，抬头看到陈一也把烟还了回来，“童童以前没这毛病，怎么搞成这样的？”
“工作需要打交道的人太多了，说话频率也高，我认识她的时候，她的慢性咽炎就老是犯病。”
“那你还算不错，为了童童戒的烟？”
“不是，认识童童的时候已经戒了。”陈一的手在阳台栏杆上摩挲着，“知道她嗓子容易不舒服，我就更不可能抽烟了。爸，戒了吧，对身体好。”
“这不是在戒了吗，跟你们待了一个上午了一根烟都没摸。”童爸爸还是有些心痒痒，把烟盒打开又合上，“不抽烟就陪我聊聊吧。我说过，我跟童童是一派的，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都可以告诉我。”
陈一微笑说好。
心里想的却是你们没有把我从这个家赶出去就已经很好了。
“陈一，我老实跟你说，我对你是没什么意见的。主要是童童妈妈，她对你一直有份成见，你眼睛不好，她就总觉得童童和你在一起是委屈了童童，会变成童童辛苦照顾你。但是刚刚看你们两个在厨房的样子，说童童在照顾你我是不信的，恐怕还是你照顾童童更多些。”
“我们两个，要说谁照顾谁比较多还真是不好分。”陈一摇了摇头，“生活方面可能是我照顾她多些，但是精神上情绪上，还是童童更照顾我一些。”
“现在是这样，以后呢？”童爸爸把话题带到了点子上，“我有个老街坊是Z大附医的眼科医生，前阵子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我跟他打听打听了你眼睛的病。”
陈一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凝固了，哪怕现在他已经在尽力让自己提前适应那个终究会变成一片漆黑的未来，有人问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还是会不知所措。
童爸爸看着陈一沉默的模样，继续说下去：“他说你眼睛的病，目前的医学水平是没有办法治愈的，别说治愈，连制止恶化都没有办法。我想问问你，如果哪天，你眼睛完全看不到了，你还能确保自己像现在一样，做一个有责任感的丈夫，去陪伴童童过好未来的生活吗？”
是啊，他身上已经多了一个丈夫的标签，他不仅要过好自己的生活，还要和童无忌共同经营这个两个人的小家庭。
陈一低头闭着眼睛，抿着双唇还在思考。
童爸爸又继续说下去：“但是我这位老街坊跟我说了，就算不能阻止这个最坏的结果，现在还是有能做的事情，可以通过一些药物和治疗，延缓恶化的速度。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童童好，我会把我这个老街坊的信息发给你，你去看看吧。”
陈一缓缓睁开眼睛，把视线移到童爸爸脸上，他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诉自己，他是信任自己的。
他点了点头：“谢谢爸。”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童爸爸拍了拍陈一的肩膀，“我们年纪大了，不可能一直陪着童童的，况且她又这么独立，大学毕业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有时候我们想陪陪她，她还嫌我们烦。哎呀，陈一啊，她可没嫌你烦，以后还是要靠你陪着她。”
“我会的。”陈一的语气很坚定。
“好了好了，烟瘾犯了，你让个角落头给我，我对着外面抽支烟，你回去帮童童洗碗吧。”童爸爸摆摆手又把陈一赶回了客厅。
他们对自己不满意，不管是从说话的语气还是从行为上都是可以体现出来的。
只是时间长了，他们逐渐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认定了自己这个睁眼瞎，也就只能学着去接受。
不过，接受的程度并不高。
“哟，家里打扫得还挺干净的，不是昨天我打电话来的时候，你们还说在搬家吗？这么快搬好了？”童妈妈一进屋就开始对家里来了个惯例的点评。
“是陈一一大早起来搞的卫生，我就说我没有选错人吧，换做是我爸，别说六点钟爬起来搞卫生了，一年也就只有年廿八洗邋遢的时候才会动手。”
童无忌逮着机会就开始夸陈一，还连累到旁边的童爸爸无故中枪，童爸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童教主哦，你要搞清楚谁跟你是一派的，不要误伤到自己人了。”
陈一被老丈人这个一股江湖气的教育女儿的说法逗笑了。
“好了好了，夸两句还能上天了。”童妈妈坐在沙发上，“今天就等着看你们两个能整出什么花来。啊，尤其是你童无忌，告诉我跟人陈一学做菜，学着学着把人拐到家里来了。”
“直接把厨子拐回家，多好，”童无忌装傻充愣地推着陈一进了厨房，还不忘回头冲着客厅来了句，“陈一就愿意每天给我做饭煮菜，不好吗？对吧，我没有拿着菜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吧？”
“没有没有。”陈一配合地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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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菜间隙，童妈妈和童爸爸就像两个监工一样，坐在了厨房旁的吧台围观两个人的烹饪过程。
有人看着和没人看着，对于陈一来说没什么影响，毕竟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一小片，只要不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他都一如既往地自如利落。稍微用指尖丈量着尺寸，手起刀落，飞快的速度下，砧板上的葱已经化成了一簇簇葱丝，细且均匀。
“童童，姜洗好了吗？”
“嗯，砧板左上角。”
根据提示摸到湿漉漉的一块姜，陈一索性直接用菜刀稍微刮了刮表面干掉的姜皮，再逐一切片，切丝，然后把切好的佐料码好在备菜碟中。
作为家中厨房的掌勺人，童妈妈有些感慨，就算再不想承认陈一，能做到这样精细的刀工和熟练程度，他定然是下了苦工的。
另一边，童无忌在水槽边上继续刮着细碎的鱼鳞，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看得童爸爸都心急得站起身来想要去帮忙。
“给我吧，你去切豆豉。”听到童无忌不时因为手滑把鱼掉在水池里的声响，陈一从童无忌手上接过鱼和小刀，不一会，只听到细碎的刀片划过鱼鳞发出的声响，动作看起来小心，但熟练，再开水龙头冲洗，打好花刀摆到蒸鱼碟上，再铺上姜丝，已然是随时可以下锅蒸的状态。
二老这回相信了童无忌说的，只要陈一在场，她基本上不需要进厨房。
毕竟没有常进厨房的人，切豆豉还是一粒一粒挑着切的，切完甚至还给陈一邀功。
“嗯，切得够碎了，拌到排骨里一定很入味。”陈一夸得童无忌也笑得很开心。
==
清蒸鱼，豉汁蒸排骨，加上白灼菜心，凉拌海带，最后就是简单家常的番茄蛋汤，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菜式摆齐，加上人手一碗米饭，四个人坐在吧台旁还是稍显拥挤。
好在看起来更像是亲密的一家人了。
“爸，妈，吃饭之前我想说两句，就两句，多了菜凉了不好吃。”陈一率先开了个话头，“谢谢你们没有反对我和童童结婚。我知道我不是你们心目中理想的女婿的样子，但是我会尽全力对童童好，希望你们放心，相信我，我会和童童一起，让我们两个的生活过得更好。”
陈一话音刚落，童无忌就开始独自鼓掌，“说得好。”
“先吃饭吧。”童妈妈看起来并不想发表评论。
童爸爸随即附和：“吃饭吃饭！”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态度，这桌饭自起筷以来就吃得很安静，除了陈一筷子夹空碰撞到碟子边缘的声响，安静得有些诡异。
“吃鱼，大的刺拔出来了，小的你自己注意。”童无忌一筷子把鱼腩夹到陈一碗里，被童爸爸狠狠盯了一眼。
童无忌睁大眼睛一脸无辜。
只见童爸爸捧着碗的左手做了个指向童妈妈的手势，她偷瞄一眼，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心领神会的她连忙又给妈妈夹菜：“妈，吃块排骨，尝尝陈一的手艺。”
“嗯。”童妈妈的脸色看上去稍微好一点，随后饭桌又重新陷入沉默。
没有等到任何对菜式的评价，陈一吃得小心翼翼，连动作都拘束起来。
本来刚刚碰面的时候气氛没有那么糟糕，不知道是不是他饭前的发言惹到了丈母娘，现在他是断然不敢再开口发言了。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饭后，陈一帮着童无忌要去洗碗，却被童爸爸一手捞走。
“陈一眼睛看不到，让他洗碗怎么洗得干净？走走走，跟我去阳台煲饭后烟吹吹水。”
“我不抽烟。”陈一被童爸爸拉着走，还不忘反抗一下。
“你们两个就黏得这么紧，分开几分钟都不行？”
==
摆脱了童妈妈盯得紧紧的一双眼，来到阳台，气氛总算比先前好了一些。童爸爸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和烟，往自己嘴上塞了一支，又给陈一手边递了一支。
“你是不抽烟，不是不会抽吧。”
陈一的手指夹住了童爸爸派过过来的烟，在指间转了几圈，开口道：“爸，你站过来这边吧，那边是上风口，一抽烟整个阳台都是烟味了，童童闻到烟味嗓子又该不舒服了，这边下风，往外吹，总好一点。”
“那不抽了。”童爸爸把嘴里的烟重新塞回烟盒，抬头看到陈一也把烟还了回来，“童童以前没这毛病，怎么搞成这样的？”
“工作需要打交道的人太多了，说话频率也高，我认识她的时候，她的慢性咽炎就老是犯病。”
“那你还算不错，为了童童戒的烟？”
“不是，认识童童的时候已经戒了。”陈一的手在阳台栏杆上摩挲着，“知道她嗓子容易不舒服，我就更不可能抽烟了。爸，戒了吧，对身体好。”
“这不是在戒了吗，跟你们待了一个上午了一根烟都没摸。”童爸爸还是有些心痒痒，把烟盒打开又合上，“不抽烟就陪我聊聊吧。我说过，我跟童童是一派的，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都可以告诉我。”
陈一微笑说好。
心里想的却是你们没有把我从这个家赶出去就已经很好了。
“陈一，我老实跟你说，我对你是没什么意见的。主要是童童妈妈，她对你一直有份成见，你眼睛不好，她就总觉得童童和你在一起是委屈了童童，会变成童童辛苦照顾你。但是刚刚看你们两个在厨房的样子，说童童在照顾你我是不信的，恐怕还是你照顾童童更多些。”
“我们两个，要说谁照顾谁比较多还真是不好分。”陈一摇了摇头，“生活方面可能是我照顾她多些，但是精神上情绪上，还是童童更照顾我一些。”
“现在是这样，以后呢？”童爸爸把话题带到了点子上，“我有个老街坊是Z大附医的眼科医生，前阵子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我跟他打听打听了你眼睛的病。”
陈一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凝固了，哪怕现在他已经在尽力让自己提前适应那个终究会变成一片漆黑的未来，有人问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还是会不知所措。
童爸爸看着陈一沉默的模样，继续说下去：“他说你眼睛的病，目前的医学水平是没有办法治愈的，别说治愈，连制止恶化都没有办法。我想问问你，如果哪天，你眼睛完全看不到了，你还能确保自己像现在一样，做一个有责任感的丈夫，去陪伴童童过好未来的生活吗？”
是啊，他身上已经多了一个丈夫的标签，他不仅要过好自己的生活，还要和童无忌共同经营这个两个人的小家庭。
陈一低头闭着眼睛，抿着双唇还在思考。
童爸爸又继续说下去：“但是我这位老街坊跟我说了，就算不能阻止这个最坏的结果，现在还是有能做的事情，可以通过一些药物和治疗，延缓恶化的速度。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童童好，我会把我这个老街坊的信息发给你，你去看看吧。”
陈一缓缓睁开眼睛，把视线移到童爸爸脸上，他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诉自己，他是信任自己的。
他点了点头：“谢谢爸。”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童爸爸拍了拍陈一的肩膀，“我们年纪大了，不可能一直陪着童童的，况且她又这么独立，大学毕业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有时候我们想陪陪她，她还嫌我们烦。哎呀，陈一啊，她可没嫌你烦，以后还是要靠你陪着她。”
“我会的。”陈一的语气很坚定。
“好了好了，烟瘾犯了，你让个角落头给我，我对着外面抽支烟，你回去帮童童洗碗吧。”童爸爸摆摆手又把陈一赶回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