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孟家别墅
付闻樱女士优雅地端坐在案几前，窗外是假山流水，微风拂过，伴随着翠竹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高硼硅玻璃壶中开水翻滚，付闻樱熟练地沏了一泡明前龙井，斟茶给面前人。
肖亦骁的妈妈杨阿姨笑着抿了一口茶水，叹道：“家里的小子不省心，到你这儿来寻个清净。”
“听说亦骁，现在的生意做得不错啊。”付闻樱关闭水壶底座的加热，抬眸笑道。
“都是小打小闹，哪能跟你家宴臣比。”
“宴臣啊就那样，年纪也不小了，连个女朋友都不肯交，前些天我还说，这一点，要向亦骁学习。”
“可别，”杨阿姨满脸嫌弃，“肖亦骁那小子，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天天给我惹一堆麻烦事。指不定到时候，宴臣都结婚生子了，肖亦骁连个老婆影都没有。”
“我倒是希望宴臣能尽快成家，安定下来了，也好接他爸爸的班。”
“可惜，相这么多次亲，愣是一个看上的都没有，他呀就是一点儿也不上心。”
付闻樱叹了一口气。
“顾家那个小曼，你不是说要介绍给宴臣认识吗？”杨阿姨随口问道。
付闻樱给她又添了一次茶水，放下水壶后，沉吟道：“确实要找个合适的时间，让他俩见见。”
“闻樱，”杨阿姨顿了顿，又说，“你还记得咱们大学时的学生会长吗？”
付闻樱默然片刻，回忆起那个视为死对头的女人。
“你是说，暨如织？”
“对呀，今年市政府现任领导班子的风声你有没有听到……现在人家可是暨书记。”
付闻樱嗤笑一声，“嫁进莫家之后，她这仕途步步高升啊。”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她也确实有点本事在身上，寒门飞出个金凤凰。”
“好端端，提她做什么？”付闻樱蹙了眉头，不欲再多提那人。
“你这不是在替宴臣相看女生吗？我听说，她家有个独生女，也在相看亲事……她女儿可是盛光莫董唯一的亲孙女。”杨阿姨循循善诱。
“……”付闻樱听出面前人的意思，眸光闪烁，半晌，吐出几个字：“不必了。
“为什么？”
“你明知道我大学就和暨如织不对付，那女人刚愎自用，绵里藏针，她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实在难听也带有偏见，付闻樱没有再说下去。
“我其实见过那孩子一面，看上去温柔大方，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没你想得那么不堪。”
“再说了，大人的恩怨，何必牵扯到孩子呢？”
“两个孩子见一见又不妨事，万一处成朋友，有百利而无一害呀。”
————
公安雁北区分局，研判室。
辅警刘仁指着监控视频上一个身量中等，样貌平平的男人，说道：“这个人，最近一段时间，多次在凌晨时分出入紫荆花苑小区，形迹可疑，经调查发现，他不是该小区居民，所以，我们将此人纳入盗窃案的重点怀疑对象……小莫，你之前锁定这人的笔记没白做。”
刘仁说着，赞赏地看了小莫一眼，接着道：
“除此之外，调取街面上的监控后还发现了条——大鱼，”
监控画面切换，一个穿着黑色兜帽衫，身材高大的男子和盗窃案的嫌疑人走在一起，进了家拉面店。
“根据比对，这个黑兜帽高度符合刑侦支队缉拿了一年还没落网的抢夺.杀.人强.奸案累犯，吴明。”
刘仁话砸在莫意殊耳边，杀.人，强.奸，这几个字眼让她下意识觉得脊背发凉。
“这个人藏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堂而皇之地和一个小贼混在一块？”
“这就不清楚了，嫌疑人的身份和目的还有待查明，我们先将线索上报市局，移交刑侦那边处置。”
作为新警，突然碰上这么大一个案子，莫意殊困意全无。破晓时分，两位辅警大哥熬不住去休息，只留她一个人待在研判室处理后续工作，联系市局和师傅。
直到天光大亮莫意殊才走出研判室，刚上班的教导员见她眼底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心疼道：“小莫，昨晚又没休息啊？”
小莫警官摇摇头，然后把发现要犯的事情和教导员说了一遍。
“也算是个好消息了，抓个蟊贼引出个这么大的案子，后续抓捕顺利的话，你是有功劳的。”
莫意殊面上踌躇，带着试探和认真，朝教导员问道：“政委，这个案子，我想申请参与配合刑侦队调查。”
“你要参与？为什么？”
教导员有些意外。
在她印象中，小莫是个文静乖巧的孩子。老李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夸过这个徒弟，比起刚从警校毕业的其他几个毛孩新警察，小莫稳重靠谱，交给她的工作都能出色完成，不冒头也不添乱。
参与要案固然有立功的机会，可对于小莫来说完全没这个必要。她本就是市局重点培养的苗子，不…出意外的话，见习期结束便会调到重点单位，前途一片大好。到刑侦队当个不痛不痒的角色，事多压力重不说，万一遇到危险，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教导员是想劝她的，但见小姑娘神色分外认真，她说，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教导员没了话，只拍了拍小莫的肩膀，转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莫意殊用力眨了眨困倦的双眼，门外，警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穿着警察制服的同事们来来往往，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
小莫的师傅李警官出公差回来，顺便把他周末放假的儿子带了过来。
李二毛同学年方十一岁，小学五年级在读，因为还没拔个，像个豆丁般小而机灵。
“师傅，这是你儿子呀？”
小莫警官第一见师傅的孩子，新奇地问道。
“对啊，二毛，叫姐姐。”老李支使李二毛同学喊人。
“姐姐好！”
“姐姐你长得好漂亮！我能叫你漂亮姐姐吗？”小孩一点儿也不露怯，脆生生的叫人，眼里亮晶晶的，看见小莫眨都不眨了。
“诶，谢谢。”小莫受宠若惊，反倒有些腼腆地笑道：“二毛嘴也太甜了……怪不好意思的。”
她亲昵地摸了摸小孩的头，“叫我小莫姐姐就好。”
看到二毛同学，办公室里和老李相熟的同事却如临大敌。
教导员无奈地看着，然后打趣他，二毛之前过来嘴可没那么甜啊，怎么一见到好看的小姐姐，就这么会来事儿了。
小莫面皮薄，最听不得别人夸她的样貌，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老李手头案子堆积如山，忙不过来就把儿子丢给了小莫看管。
莫意殊也乐得和小孩玩。她有个六岁的小侄女，玉雪可爱，小姑娘每次见了她，就喜欢揪着她的裤管喊：小姑要抱抱。简直乖巧可爱得要命。
但很快，她发现乐不出来了。
二毛给漂亮姐姐三分薄面，努力装乖十分钟后开启了讨嫌模式。
小莫自己也有事情要忙，一个没看住，刺头小子先是薅了同事小窦刚买的鲜花，又把张队的笔管里的墨水弄得满地都是。
小莫连忙把他从队长办公室揪出来，训斥的话她说不出口，憋着口气压着小孩让他在她对面的办公桌上做作业。
二毛闲不住，写着作业又开始跑毛。他乘莫意殊没注意，翻开抽屉，发现有个手铐就开始玩，结果玩着玩着把自己拷在桌腿上去了。
“小莫姐姐……”二毛心虚气弱的声音响起。
莫意殊抬头就看见二毛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手上铐着个银光闪闪的“手镯”。
小莫警官大惊失色，“你怎么把自己铐上了？！！”
不知二毛同学如何神通广大，莫意殊捣鼓半天，最后无奈地宣告手铐打不开了。
见此情景，办公室里的同事皆放下工作，围在二毛身旁，憋笑的憋笑，看热闹的看热闹，还是教导员出主意，让打电话给消防。
“喂，你好是119吗？”
“我是110，我要报警……”
“我们这手铐打不开了……”
付闻樱女士优雅地端坐在案几前，窗外是假山流水，微风拂过，伴随着翠竹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高硼硅玻璃壶中开水翻滚，付闻樱熟练地沏了一泡明前龙井，斟茶给面前人。
肖亦骁的妈妈杨阿姨笑着抿了一口茶水，叹道：“家里的小子不省心，到你这儿来寻个清净。”
“听说亦骁，现在的生意做得不错啊。”付闻樱关闭水壶底座的加热，抬眸笑道。
“都是小打小闹，哪能跟你家宴臣比。”
“宴臣啊就那样，年纪也不小了，连个女朋友都不肯交，前些天我还说，这一点，要向亦骁学习。”
“可别，”杨阿姨满脸嫌弃，“肖亦骁那小子，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天天给我惹一堆麻烦事。指不定到时候，宴臣都结婚生子了，肖亦骁连个老婆影都没有。”
“我倒是希望宴臣能尽快成家，安定下来了，也好接他爸爸的班。”
“可惜，相这么多次亲，愣是一个看上的都没有，他呀就是一点儿也不上心。”
付闻樱叹了一口气。
“顾家那个小曼，你不是说要介绍给宴臣认识吗？”杨阿姨随口问道。
付闻樱给她又添了一次茶水，放下水壶后，沉吟道：“确实要找个合适的时间，让他俩见见。”
“闻樱，”杨阿姨顿了顿，又说，“你还记得咱们大学时的学生会长吗？”
付闻樱默然片刻，回忆起那个视为死对头的女人。
“你是说，暨如织？”
“对呀，今年市政府现任领导班子的风声你有没有听到……现在人家可是暨书记。”
付闻樱嗤笑一声，“嫁进莫家之后，她这仕途步步高升啊。”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她也确实有点本事在身上，寒门飞出个金凤凰。”
“好端端，提她做什么？”付闻樱蹙了眉头，不欲再多提那人。
“你这不是在替宴臣相看女生吗？我听说，她家有个独生女，也在相看亲事……她女儿可是盛光莫董唯一的亲孙女。”杨阿姨循循善诱。
“……”付闻樱听出面前人的意思，眸光闪烁，半晌，吐出几个字：“不必了。
“为什么？”
“你明知道我大学就和暨如织不对付，那女人刚愎自用，绵里藏针，她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实在难听也带有偏见，付闻樱没有再说下去。
“我其实见过那孩子一面，看上去温柔大方，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没你想得那么不堪。”
“再说了，大人的恩怨，何必牵扯到孩子呢？”
“两个孩子见一见又不妨事，万一处成朋友，有百利而无一害呀。”
————
公安雁北区分局，研判室。
辅警刘仁指着监控视频上一个身量中等，样貌平平的男人，说道：“这个人，最近一段时间，多次在凌晨时分出入紫荆花苑小区，形迹可疑，经调查发现，他不是该小区居民，所以，我们将此人纳入盗窃案的重点怀疑对象……小莫，你之前锁定这人的笔记没白做。”
刘仁说着，赞赏地看了小莫一眼，接着道：
“除此之外，调取街面上的监控后还发现了条——大鱼，”
监控画面切换，一个穿着黑色兜帽衫，身材高大的男子和盗窃案的嫌疑人走在一起，进了家拉面店。
“根据比对，这个黑兜帽高度符合刑侦支队缉拿了一年还没落网的抢夺.杀.人强.奸案累犯，吴明。”
刘仁话砸在莫意殊耳边，杀.人，强.奸，这几个字眼让她下意识觉得脊背发凉。
“这个人藏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堂而皇之地和一个小贼混在一块？”
“这就不清楚了，嫌疑人的身份和目的还有待查明，我们先将线索上报市局，移交刑侦那边处置。”
作为新警，突然碰上这么大一个案子，莫意殊困意全无。破晓时分，两位辅警大哥熬不住去休息，只留她一个人待在研判室处理后续工作，联系市局和师傅。
直到天光大亮莫意殊才走出研判室，刚上班的教导员见她眼底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心疼道：“小莫，昨晚又没休息啊？”
小莫警官摇摇头，然后把发现要犯的事情和教导员说了一遍。
“也算是个好消息了，抓个蟊贼引出个这么大的案子，后续抓捕顺利的话，你是有功劳的。”
莫意殊面上踌躇，带着试探和认真，朝教导员问道：“政委，这个案子，我想申请参与配合刑侦队调查。”
“你要参与？为什么？”
教导员有些意外。
在她印象中，小莫是个文静乖巧的孩子。老李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夸过这个徒弟，比起刚从警校毕业的其他几个毛孩新警察，小莫稳重靠谱，交给她的工作都能出色完成，不冒头也不添乱。
参与要案固然有立功的机会，可对于小莫来说完全没这个必要。她本就是市局重点培养的苗子，不…出意外的话，见习期结束便会调到重点单位，前途一片大好。到刑侦队当个不痛不痒的角色，事多压力重不说，万一遇到危险，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教导员是想劝她的，但见小姑娘神色分外认真，她说，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教导员没了话，只拍了拍小莫的肩膀，转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莫意殊用力眨了眨困倦的双眼，门外，警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穿着警察制服的同事们来来往往，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
小莫的师傅李警官出公差回来，顺便把他周末放假的儿子带了过来。
李二毛同学年方十一岁，小学五年级在读，因为还没拔个，像个豆丁般小而机灵。
“师傅，这是你儿子呀？”
小莫警官第一见师傅的孩子，新奇地问道。
“对啊，二毛，叫姐姐。”老李支使李二毛同学喊人。
“姐姐好！”
“姐姐你长得好漂亮！我能叫你漂亮姐姐吗？”小孩一点儿也不露怯，脆生生的叫人，眼里亮晶晶的，看见小莫眨都不眨了。
“诶，谢谢。”小莫受宠若惊，反倒有些腼腆地笑道：“二毛嘴也太甜了……怪不好意思的。”
她亲昵地摸了摸小孩的头，“叫我小莫姐姐就好。”
看到二毛同学，办公室里和老李相熟的同事却如临大敌。
教导员无奈地看着，然后打趣他，二毛之前过来嘴可没那么甜啊，怎么一见到好看的小姐姐，就这么会来事儿了。
小莫面皮薄，最听不得别人夸她的样貌，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老李手头案子堆积如山，忙不过来就把儿子丢给了小莫看管。
莫意殊也乐得和小孩玩。她有个六岁的小侄女，玉雪可爱，小姑娘每次见了她，就喜欢揪着她的裤管喊：小姑要抱抱。简直乖巧可爱得要命。
但很快，她发现乐不出来了。
二毛给漂亮姐姐三分薄面，努力装乖十分钟后开启了讨嫌模式。
小莫自己也有事情要忙，一个没看住，刺头小子先是薅了同事小窦刚买的鲜花，又把张队的笔管里的墨水弄得满地都是。
小莫连忙把他从队长办公室揪出来，训斥的话她说不出口，憋着口气压着小孩让他在她对面的办公桌上做作业。
二毛闲不住，写着作业又开始跑毛。他乘莫意殊没注意，翻开抽屉，发现有个手铐就开始玩，结果玩着玩着把自己拷在桌腿上去了。
“小莫姐姐……”二毛心虚气弱的声音响起。
莫意殊抬头就看见二毛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手上铐着个银光闪闪的“手镯”。
小莫警官大惊失色，“你怎么把自己铐上了？！！”
不知二毛同学如何神通广大，莫意殊捣鼓半天，最后无奈地宣告手铐打不开了。
见此情景，办公室里的同事皆放下工作，围在二毛身旁，憋笑的憋笑，看热闹的看热闹，还是教导员出主意，让打电话给消防。
“喂，你好是119吗？”
“我是110，我要报警……”
“我们这手铐打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