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明石爱理孤身穿过黑漆漆的甬道。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蓝色监狱五栋大楼功能间的利用随着环节不同变了又变，但大致的布局还是那样。
绘心甚八给了所有人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做出决定，现在连一半都没过去，她离开大厅的时候起码还有三分之二的人堆在里面。她先行一步打算会会这段时间的新队友，他们真幸运，起码她还挺好相处的。
“哟，师妹……表情好失望啊？”
八成新的队友奥利弗·爱空熟稔调侃道，他之前收到过意乙俱乐部的报价，会选择这边也不奇怪，旁边还搭着俩队友闪堂秋人和不角源。
明石爱理嘀咕着有那么明显么，瞄了眼在场所有人，加上她已经有六个了。除了原U20的人马，剩下两个人各自一言不发地占据一块地方。她一看，是马狼照英和志熊恭平，顿时也觉得这局面很合理，一碗水端平地也搭了几句话。
前者射门频频被扑的不甘和愤怒还积压在心头，但场上和私下两种不同的场合，马狼照英还算和平地跟前助教聊了几句。后者被明石爱理踢出门将预选的行列之后，两人几乎没有再产生过什么交集，但别说记恨了，志熊甚至是庆幸自己过早出局。
都开口聊天了还站那么远总感觉挺奇怪，一群人更多是不够熟，也没到避之不及的程度。明石爱理恰好跟每一个人都产生过交集，自然串起了话题，太好找了——她直接了当地问了圈所有人选择这里的理由，千奇百怪。因为《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因为巴洛特利，还有因为奶奶托梦……
不角源的嘴角开始抽搐起来，他眼神迟疑地从把这些说得平平淡淡但怎么看怎么精神有问题的人面上滑过，最后落到问过所有人唯独自己什么也没说的明石爱理身上。
明石爱理：“我当然是因为对防守至上的氛围感兴趣啊。”
这个理由太正常了，正常得所有人都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明石爱理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期盼些什么。她叉腰看着男高们：“怎么？你们是希望听见我说——为你而来？”
她目光扫视过的地方，除了马狼和闪堂以外的人都失去了笑容迅速摇头，生怕慢一点就被此人理解为有其他想法，谁敢啊？！闪堂期期艾艾支支吾吾的样子没人感兴趣，恋爱脑！不角源在心中痛批，没敢说有一瞬间他也确实想过再次复刻两人竞争的局面，这一次他不想再当光辉下被淹没的那个人……能做到么？他又产生了一点怀疑。
马狼照英就这样看着前助教轻轻地戏弄了所有人，并不想配合这出戏，扭过头一言不发。
意大利栋的最后三个名额在半个小时内全部占满，蚁生十兵卫和二子一挥也选择了这里，还有瘦得跟杆似的石狩幸雄。九人到齐，远处透着光的大门缓缓关闭，灯光也一下子暗下来，中间跳出绘心甚八的投影，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就斜斜地飞来一声口哨。
绘心甚八：“……”
志熊恭平喃喃自语：“奶奶想脱鞋抽我时表情也是这样的……”
明石爱理放下手，无辜地睁着眼睛说了句对不起嘛，她就是好奇这到底是录制的影像还是真人实时的投影。他只是让她成熟一点，没让她大跨一步进阶表现得像是一个混蛋。绘心甚八冷笑一声说你现在知道了，他也不过多废话，毕竟这样糟心的成员他手头还有四组，速战速决。
为了营造五大联赛的“环境”，绘心甚八从每个联赛的最强队伍中邀约了十一名跟他们年纪相仿的球员，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导师的指导下与这些球员竞争球场位置。
指导他们的不再是他，而是这支意甲球队尤伯斯的当家射手，也被称之为冠军博士的马克·史纳菲。
之所以有这个外号，是因为此人球商极高，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术宅，在职业生涯中辗转过多个联赛且赢下不少的奖杯，目前五大联赛中唯一没拿到手的也只有意甲联赛的冠军。
做完简单的介绍，绘心甚八认为这场交接就完成得差不多了，最后盯了眼莫名不太安分的小混蛋，用眼神警告她别搞什么幺蛾子，黑发男人的影像消失。
“Sembra proprio una chioccia.（真像是鸡妈妈。）”史纳菲评价道，口吻居然有几分熟稔。
他用简单的英语让所有人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的翻译耳机，看上去跟普通蓝牙耳机没什么区别，带上后它会同步将接收到的外语翻译成设定好的初始语言，AI声线自动调节贴近原声。
明石爱理对于这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很高，其他人还在翻来覆去地研究，她已经塞进耳朵调节舒适的角度了。耳机外包装简约又低调，只有一个小小的logo，一年前她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但现在嘛，受到大少爷的影响……明石爱理用指腹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图标，认出这是御影集团的标志，要说这跟御影玲王没关系她是绝对不信的。
……就两周时间，他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啊。明石爱理在心中疑惑。
此人在事发当天解散后只沉默了区区十个小时不到，信息和电话恢复正常，但说忙好像真的挺忙的，连以前每天活跃的三人群也不发言了，现在只有凪诚士郎和她偶尔会在群里说话……但每次也会显示2人已读。大概他就是忙这些事情去了吧。
语言互通之后，能够交流的内容就多了。史纳菲比想象中更没有世界巨星的架子，对于个人信息的展开说得比绘心甚八介绍得还少，他以一种轻佻的口吻提问并不轻松的问题——
足球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失去足球，你们还剩下什么？
哦，哲学型。明石爱理迅速地就对他失去了兴趣，于是她得以专心致志地去打量这位导师本身。
男人身高大约在一米九出头，肌肉匀称身材适中不是重量型的球员，但跟台下的霓虹高中生们看起来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生物。他一头暗金色短发，宽边发带箍住额前碎发不乱翘，脸型窄长，勾鼻，有一双凹陷的深色眼睛，很标准的欧罗巴人种的相貌。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呢？太暗了有点看不清……他看过来了。
鉴于他开口就是标准的问题引入，跟学校的学科老师也没什么差别，明石爱理眨了眨眼睛，心脏瞬间漏了一拍，有种课堂上走神被老师抓住的狼狈感。她的余光飘向在这种时候会提醒答案的同班同学——爱空和闪堂都在对着她比口型，回、答、是……
明石爱理说是吧。
史纳菲含笑问道我刚刚说的什么？
明石爱理：“……”
明石爱理努力搜刮着脑海中残留的部分关键词，她差点脱口而出坦然承认自己没听，好吧，这好像有点不尊重人。从第二期计划开始明石爱理就有点……焦躁？把所有能招惹的人都逗完了一圈还没缓解，开始她还以为是烦恼友情变质，但仔细想想她对于这事也没有紧迫到感觉有谁对着放大镜对她照一样，那就是因为一直若有若无的视线？大厅那阵还能找到明确源头，到意大利栋了还感觉有人在偷看她，那真的有点奇怪。她不得不分心。
但这只是理由之一。
这些人真的太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绘心老师就是这样，但他好在知道她不耐烦也很少用对待男高们的那套方法对待她，而是直接告诉她做什么或者放手让她自己捣鼓。初次见面的史纳菲显然还没跟她熟悉到那种程度，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不应该隐藏自己的个性。
“足球对我来说就是足球。无法踢球我也会找到其他想做的事情，它就是我现阶段的选项而已，就像此刻我选择了你。
要把这当成是一份工作也好，或者兴趣也好……我只是因为现在喜欢所以就在踢球，不需要给行为本身赋予什么意义。我也对这些讨论不感兴趣，所以确实没在听，你问我也不会得到什么正面或反面模板的。对不起哦，老师。”
飘到她身前的小窗口全息投影自动播放着动态分析数据，图像数值和文字像是集市装在箱子里挤得密密麻麻地进行售卖的沙丁鱼。她眉毛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移开视线，眯着眼睛视线聚焦了几次，从中捕捉到自己的信息。敢情这是关于她的数据分析。
明石爱理来了几分兴致，这才从头看起。
她看完抬头，发现周围安静得有点不正常，旁人震惊地看着她，像是她刚刚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发言一样，就连爱空的表情都复杂得莫名。搞什么？
这时，突兀地响起了单薄的鼓掌声。
彩虹色短卷发的年轻男人喊了声BRAVA！表情亮晶晶地为她鼓掌，因为灯光太暗，明石爱理先前都没注意到除了站在最前面也是灯光聚集点的史纳菲以外的地方。帕布鲁居然也来了？不是导师是球员的话他也超龄了吧？她虽然没搞清楚情况，还是冲人点头示意。
“他是帕布鲁·卡瓦佐斯。你们估计也都认识他，这次作为导师副手一起工作。”史纳菲瞄了他一眼，年轻男人眉眼弯弯从容不迫地放下手，笑容可爱又无害。
他没对这次喝彩做出任何评价，而是饶有兴致地问明石爱理：“如果不踢球，你打算做什么？”
“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明石爱理解释道，“嗯……非要以职业为对标的话。现目前我的top3展望是环球背包客、特摄演员、潜水教练和救生员。”
听上去很不错。金发的导师点点头，说那能不能请你就把这当成是一份工作、为我工作呢，你看起来会是一个充满想法和热情的员工，我会成为背后支撑你的社长。这种感觉如何？你没有尝试过吧？
他谦虚的言辞又收获一些惊诧的目光，但男人并不在乎这些。
明石爱理沉吟片刻，在她开口之前，马狼照英就先忍受不了史纳菲居然把足球概括为工作，更别说把输赢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样空虚又软弱的风格不是他的作风，也许他是来错了地方，马狼心想，他径直离开。
明石爱理眨眨眼睛，因为这个发展没忍住微笑起来。
她的答案也很明显了。史纳菲摸了摸下巴，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我在接受绘心的邀请前看过你们的比赛。……不光是我一个人看的。”
他的话语在蓝色监狱的众人中激起了一些震动，史纳菲简直是在明示这场比赛的辐射范围比他们想象中要更为广阔，会跟尤伯斯当家前锋一起看比赛的人……有人屏住了呼吸。
导师和门将的对话还在继续。
“他也很想见见你，哈哈，可惜加塞了这小子后，俱乐部更不可能放人了。虽然退役了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啊……当然，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
明石爱理捕捉到某个关键词，退役。尤伯斯最近退役的球员……她猛地看向史纳菲：“是……？！”
狡猾的大人已经拨通了某个退役门将的视频电话。
面对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明石爱理怔怔中不自觉双手合十抵在嘴唇前，低低地惊呼呀……她的眼神憧憬又羞涩，星星眼闪烁如同恋爱中的少女，连说话都变得温柔忸怩。吓得旁边的二子一挥打了寒颤。
短暂的一分钟通话后，史纳菲用完就丢，面不改色地挂断了回过神来开始孔雀开屏的某人的电话，他说最近刚刚才举办完这人的退役赛，落场球衣刚挂进他的收藏柜里……
史纳菲说：“工作？”
明石爱理握拳，热情满分一拍即合：“我爱工作！”
“……………………………………”
台上帕布鲁表情扭曲了：“我也有他的联系方式啊！！”
“哦呀。”洛伦佐虽然不知道前情提要，但并不影响他此刻幸灾乐祸，“你来晚了，OK？”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蓝色监狱五栋大楼功能间的利用随着环节不同变了又变，但大致的布局还是那样。
绘心甚八给了所有人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做出决定，现在连一半都没过去，她离开大厅的时候起码还有三分之二的人堆在里面。她先行一步打算会会这段时间的新队友，他们真幸运，起码她还挺好相处的。
“哟，师妹……表情好失望啊？”
八成新的队友奥利弗·爱空熟稔调侃道，他之前收到过意乙俱乐部的报价，会选择这边也不奇怪，旁边还搭着俩队友闪堂秋人和不角源。
明石爱理嘀咕着有那么明显么，瞄了眼在场所有人，加上她已经有六个了。除了原U20的人马，剩下两个人各自一言不发地占据一块地方。她一看，是马狼照英和志熊恭平，顿时也觉得这局面很合理，一碗水端平地也搭了几句话。
前者射门频频被扑的不甘和愤怒还积压在心头，但场上和私下两种不同的场合，马狼照英还算和平地跟前助教聊了几句。后者被明石爱理踢出门将预选的行列之后，两人几乎没有再产生过什么交集，但别说记恨了，志熊甚至是庆幸自己过早出局。
都开口聊天了还站那么远总感觉挺奇怪，一群人更多是不够熟，也没到避之不及的程度。明石爱理恰好跟每一个人都产生过交集，自然串起了话题，太好找了——她直接了当地问了圈所有人选择这里的理由，千奇百怪。因为《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因为巴洛特利，还有因为奶奶托梦……
不角源的嘴角开始抽搐起来，他眼神迟疑地从把这些说得平平淡淡但怎么看怎么精神有问题的人面上滑过，最后落到问过所有人唯独自己什么也没说的明石爱理身上。
明石爱理：“我当然是因为对防守至上的氛围感兴趣啊。”
这个理由太正常了，正常得所有人都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明石爱理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期盼些什么。她叉腰看着男高们：“怎么？你们是希望听见我说——为你而来？”
她目光扫视过的地方，除了马狼和闪堂以外的人都失去了笑容迅速摇头，生怕慢一点就被此人理解为有其他想法，谁敢啊？！闪堂期期艾艾支支吾吾的样子没人感兴趣，恋爱脑！不角源在心中痛批，没敢说有一瞬间他也确实想过再次复刻两人竞争的局面，这一次他不想再当光辉下被淹没的那个人……能做到么？他又产生了一点怀疑。
马狼照英就这样看着前助教轻轻地戏弄了所有人，并不想配合这出戏，扭过头一言不发。
意大利栋的最后三个名额在半个小时内全部占满，蚁生十兵卫和二子一挥也选择了这里，还有瘦得跟杆似的石狩幸雄。九人到齐，远处透着光的大门缓缓关闭，灯光也一下子暗下来，中间跳出绘心甚八的投影，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就斜斜地飞来一声口哨。
绘心甚八：“……”
志熊恭平喃喃自语：“奶奶想脱鞋抽我时表情也是这样的……”
明石爱理放下手，无辜地睁着眼睛说了句对不起嘛，她就是好奇这到底是录制的影像还是真人实时的投影。他只是让她成熟一点，没让她大跨一步进阶表现得像是一个混蛋。绘心甚八冷笑一声说你现在知道了，他也不过多废话，毕竟这样糟心的成员他手头还有四组，速战速决。
为了营造五大联赛的“环境”，绘心甚八从每个联赛的最强队伍中邀约了十一名跟他们年纪相仿的球员，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导师的指导下与这些球员竞争球场位置。
指导他们的不再是他，而是这支意甲球队尤伯斯的当家射手，也被称之为冠军博士的马克·史纳菲。
之所以有这个外号，是因为此人球商极高，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术宅，在职业生涯中辗转过多个联赛且赢下不少的奖杯，目前五大联赛中唯一没拿到手的也只有意甲联赛的冠军。
做完简单的介绍，绘心甚八认为这场交接就完成得差不多了，最后盯了眼莫名不太安分的小混蛋，用眼神警告她别搞什么幺蛾子，黑发男人的影像消失。
“Sembra proprio una chioccia.（真像是鸡妈妈。）”史纳菲评价道，口吻居然有几分熟稔。
他用简单的英语让所有人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的翻译耳机，看上去跟普通蓝牙耳机没什么区别，带上后它会同步将接收到的外语翻译成设定好的初始语言，AI声线自动调节贴近原声。
明石爱理对于这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很高，其他人还在翻来覆去地研究，她已经塞进耳朵调节舒适的角度了。耳机外包装简约又低调，只有一个小小的logo，一年前她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但现在嘛，受到大少爷的影响……明石爱理用指腹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图标，认出这是御影集团的标志，要说这跟御影玲王没关系她是绝对不信的。
……就两周时间，他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啊。明石爱理在心中疑惑。
此人在事发当天解散后只沉默了区区十个小时不到，信息和电话恢复正常，但说忙好像真的挺忙的，连以前每天活跃的三人群也不发言了，现在只有凪诚士郎和她偶尔会在群里说话……但每次也会显示2人已读。大概他就是忙这些事情去了吧。
语言互通之后，能够交流的内容就多了。史纳菲比想象中更没有世界巨星的架子，对于个人信息的展开说得比绘心甚八介绍得还少，他以一种轻佻的口吻提问并不轻松的问题——
足球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失去足球，你们还剩下什么？
哦，哲学型。明石爱理迅速地就对他失去了兴趣，于是她得以专心致志地去打量这位导师本身。
男人身高大约在一米九出头，肌肉匀称身材适中不是重量型的球员，但跟台下的霓虹高中生们看起来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生物。他一头暗金色短发，宽边发带箍住额前碎发不乱翘，脸型窄长，勾鼻，有一双凹陷的深色眼睛，很标准的欧罗巴人种的相貌。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呢？太暗了有点看不清……他看过来了。
鉴于他开口就是标准的问题引入，跟学校的学科老师也没什么差别，明石爱理眨了眨眼睛，心脏瞬间漏了一拍，有种课堂上走神被老师抓住的狼狈感。她的余光飘向在这种时候会提醒答案的同班同学——爱空和闪堂都在对着她比口型，回、答、是……
明石爱理说是吧。
史纳菲含笑问道我刚刚说的什么？
明石爱理：“……”
明石爱理努力搜刮着脑海中残留的部分关键词，她差点脱口而出坦然承认自己没听，好吧，这好像有点不尊重人。从第二期计划开始明石爱理就有点……焦躁？把所有能招惹的人都逗完了一圈还没缓解，开始她还以为是烦恼友情变质，但仔细想想她对于这事也没有紧迫到感觉有谁对着放大镜对她照一样，那就是因为一直若有若无的视线？大厅那阵还能找到明确源头，到意大利栋了还感觉有人在偷看她，那真的有点奇怪。她不得不分心。
但这只是理由之一。
这些人真的太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绘心老师就是这样，但他好在知道她不耐烦也很少用对待男高们的那套方法对待她，而是直接告诉她做什么或者放手让她自己捣鼓。初次见面的史纳菲显然还没跟她熟悉到那种程度，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不应该隐藏自己的个性。
“足球对我来说就是足球。无法踢球我也会找到其他想做的事情，它就是我现阶段的选项而已，就像此刻我选择了你。
要把这当成是一份工作也好，或者兴趣也好……我只是因为现在喜欢所以就在踢球，不需要给行为本身赋予什么意义。我也对这些讨论不感兴趣，所以确实没在听，你问我也不会得到什么正面或反面模板的。对不起哦，老师。”
飘到她身前的小窗口全息投影自动播放着动态分析数据，图像数值和文字像是集市装在箱子里挤得密密麻麻地进行售卖的沙丁鱼。她眉毛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移开视线，眯着眼睛视线聚焦了几次，从中捕捉到自己的信息。敢情这是关于她的数据分析。
明石爱理来了几分兴致，这才从头看起。
她看完抬头，发现周围安静得有点不正常，旁人震惊地看着她，像是她刚刚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发言一样，就连爱空的表情都复杂得莫名。搞什么？
这时，突兀地响起了单薄的鼓掌声。
彩虹色短卷发的年轻男人喊了声BRAVA！表情亮晶晶地为她鼓掌，因为灯光太暗，明石爱理先前都没注意到除了站在最前面也是灯光聚集点的史纳菲以外的地方。帕布鲁居然也来了？不是导师是球员的话他也超龄了吧？她虽然没搞清楚情况，还是冲人点头示意。
“他是帕布鲁·卡瓦佐斯。你们估计也都认识他，这次作为导师副手一起工作。”史纳菲瞄了他一眼，年轻男人眉眼弯弯从容不迫地放下手，笑容可爱又无害。
他没对这次喝彩做出任何评价，而是饶有兴致地问明石爱理：“如果不踢球，你打算做什么？”
“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明石爱理解释道，“嗯……非要以职业为对标的话。现目前我的top3展望是环球背包客、特摄演员、潜水教练和救生员。”
听上去很不错。金发的导师点点头，说那能不能请你就把这当成是一份工作、为我工作呢，你看起来会是一个充满想法和热情的员工，我会成为背后支撑你的社长。这种感觉如何？你没有尝试过吧？
他谦虚的言辞又收获一些惊诧的目光，但男人并不在乎这些。
明石爱理沉吟片刻，在她开口之前，马狼照英就先忍受不了史纳菲居然把足球概括为工作，更别说把输赢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样空虚又软弱的风格不是他的作风，也许他是来错了地方，马狼心想，他径直离开。
明石爱理眨眨眼睛，因为这个发展没忍住微笑起来。
她的答案也很明显了。史纳菲摸了摸下巴，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我在接受绘心的邀请前看过你们的比赛。……不光是我一个人看的。”
他的话语在蓝色监狱的众人中激起了一些震动，史纳菲简直是在明示这场比赛的辐射范围比他们想象中要更为广阔，会跟尤伯斯当家前锋一起看比赛的人……有人屏住了呼吸。
导师和门将的对话还在继续。
“他也很想见见你，哈哈，可惜加塞了这小子后，俱乐部更不可能放人了。虽然退役了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啊……当然，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
明石爱理捕捉到某个关键词，退役。尤伯斯最近退役的球员……她猛地看向史纳菲：“是……？！”
狡猾的大人已经拨通了某个退役门将的视频电话。
面对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明石爱理怔怔中不自觉双手合十抵在嘴唇前，低低地惊呼呀……她的眼神憧憬又羞涩，星星眼闪烁如同恋爱中的少女，连说话都变得温柔忸怩。吓得旁边的二子一挥打了寒颤。
短暂的一分钟通话后，史纳菲用完就丢，面不改色地挂断了回过神来开始孔雀开屏的某人的电话，他说最近刚刚才举办完这人的退役赛，落场球衣刚挂进他的收藏柜里……
史纳菲说：“工作？”
明石爱理握拳，热情满分一拍即合：“我爱工作！”
“……………………………………”
台上帕布鲁表情扭曲了：“我也有他的联系方式啊！！”
“哦呀。”洛伦佐虽然不知道前情提要，但并不影响他此刻幸灾乐祸，“你来晚了，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