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眼眸深邃，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仔细看很容易被蛊惑。
郑云芷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尽量保持面无波澜：“换个人我也会这么做。”
祁风敛了笑意，像是败下阵来：“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表现，很容易让别人误会。”
郑云芷转身往外走，小声嘟囔一句：“那也比不过你。”
明明心里有喜欢的人，还到撩拨别人。
她也不知道怎么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
“我怎么了？”祁风还是听清楚了，他快步上前把她拉回来，将人抵到门上。
郑云芷看着尽在咫尺的人，心跳忍不住加快。
她第一次见祁风这样失控。
祁风垂眸望着她：“就因为我亲了你一下？”
“我承认上次是我混蛋，是我轻浮，我保证以后都不喝酒了，再也不会这么做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郑云芷看到祁风这么卑微，忍不住心软下来。
其实仔细想想，祁风好像是有点喜欢她的，郑云芷想要是以后他能把心里那人放下，她也可以考虑和祁风试试。
郑云芷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是校医回来了。
“我们先出去。”郑云芷拉开门，落荒而逃。
祁风来到外面，慢慢冷静下来。
他看到郑云芷阴沉着脸，后悔刚刚太冲动了：“抱歉，刚才不该这么对你。”
“没事。”郑云芷淡淡道。
祁风看她一路沉默地，心情还是不好，他抬手搓了搓脖子：“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郑云芷继续往前走，解释道：“不是因为你，我只是想到了初一的同桌。”
祁风脚步一顿。
稍后，他试探着问：“你还记得那么早的同学？”
“嗯，因为今天打架的那个小男孩和他很像。”
郑云芷想到祁风今天那么温柔的一面，忍不住跟他多说了一些话。
初一时，郑云芷见过程洋打过几次架，一开始对他的印象也和所有人一样，以为他是个爱打架的小混混。
有一次课间，郑云芷看到程洋同桌和几个人围着他开玩笑。
“我听说他爸妈都不要他了哈哈哈。”
“据说他爸一个月换几个情妇。”
“这后妈也太多了吧哈哈哈哈。”
“……”
程洋恼红了眼，直接拿凳子朝那群人砸过去，不过没有砸伤人。
被砸的几个仗着人多，一下把程洋围住，对他拳打脚踢。
当时程洋个头还没发育，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和郑云芷差不多高，但打起架来像是不要命一样。
其他同学有的害怕不敢劝架，有的在一旁凑热闹。
班主任老章听到动静后赶过来，大声喝退了打架的几人，最令他恼火的还是程洋。
同样是恶人先告状，老章愤怒道：“程洋你给我滚办公室来！”
看到程洋被带走，几个惹事的人得意洋洋得做鬼脸，但没有人敢主动站出来。
郑云芷是语文课代表，她抱着作业送到办公室，正听到老章咆哮道：“程洋你是想气死我吗，这个月你打过多少次架了？！”
“给你爸妈打多少个电话都不接，他们是有多忙？！”
“你给谁做同桌都能打起来，往后谁还愿意和你做一起？！”
郑云芷小声道：“章老师，我刚才看到是别人先骂程洋的，也是他们先动的手。”
程洋木木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郑云芷一向乖巧懂事，是所有老师眼中的好孩子，她的话很有说服力。
老章不可思议：“什么？程洋郑云芷说得是真的吗？”
程洋这才点了点头。
老章看了一眼郑云芷：“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郑云芷没有挪脚：“章老师，我愿意和他一起坐。”
老章惊讶了一瞬，转头又跟程洋说：“你看看人家多善良，以后可不能再欺负同桌了知道吗？”
程洋明显没想到郑云芷会愿意和他坐同桌，他不确信得看向她。
郑云芷朝他笑了笑。
后面老章把几个惹事的小孩教育了一顿，还让他们给程洋道了歉。
程洋回去后，郑云芷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帮他把东西搬过来。
看到程洋手上破了皮，郑云芷给他拿了一张蓝色创可贴。
程洋看了一眼没有接：“不用，谢谢。”
郑云芷见他不接，便把他的手拉过来，撕开创可贴给他粘上了。
程洋一动不动地站着，盯着手上的创可贴很久。
收拾完东西，郑云芷从书包里取出两个草莓味牛奶糖，一个递给旁边的程洋。
程洋这次没有拒绝，但他没有吃，而是把糖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后面两人关系渐渐熟悉起来，程洋跟她的话也比以前多了。
郑云芷发现有时候程洋中午不回家吃饭，只是去网吧呆一会，下午再回来上课，也不知道午饭吃了什么。
有时候郑云芷会从家里多带三明治，偷偷塞到程洋抽屉里面。
平时程洋也对她很好，比如有时候数学老师把题目贴在黑板上，一群同学围着去抄，郑云芷总是挤不过去。
程洋看到后就拿着本子到讲台边上去抄，很多同学都知道他爱打架，都害怕他。
每当程洋一过来，其他人纷纷不自觉给他让位置。
程洋抄完后直接把本子放到郑云芷面前。
郑云芷一脸不可思议：“谢谢，你好厉害。”
程洋难得笑一下。
有时候，郑云芷笔芯用完了或者修正带没有了，程洋总会下课跑到小卖部去买很多回来，然后看着她说：“顺便买的。”
郑云芷也不拆穿他，只是笑笑道谢。
渐渐的程洋也试着开始听课，有时候会主动请教郑云芷问题。
郑云芷每次都耐心地跟他讲解，还夸他很聪明。
那段时间很多老师都当着全班同学表扬他，说他不仅不打架了，学习也进步大大。
直到圣诞节那天，梁华女士突然跟她说要回老家，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那时候梁华女士没给她用手机，怕她影响学习，她转走后就再也没和程洋有过联系。
-
义教的小学离公交站很远，两人并肩往前走。
祁风一直默默听着郑云芷说以前的事情，也没有打断她。
最后郑云芷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祁风比之前沉默了很多，看着郑云芷认真道：“他很幸运能遇到你那么好的同桌。”
郑云芷抿抿唇：“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
“别担心，他肯定过得很好。”
郑云芷知道祁风是在安慰她，她还是弯了下嘴角。
这时，郑云芷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她打开一看是梁华女士。
郑云芷：“喂妈，怎么了？”
梁华女士：“芷芷上次那个小方你说不喜欢，妈妈有个同事的儿子正好也是你们学校的，今年大三，毕业打算回来当公务员，明天你们有空去见一面。”
郑云芷不耐烦：“妈，我不想见。”
梁华女士相当热情：“我已经和人家约好了，就去吃个饭，要是不喜欢就当教个朋友了。听话啊，妈妈待会还要去上课，先挂了。”
自从郑云芷上次回家后，梁华女士每天都担心她被渣男伤心后走不出来，对她的感情问题更加上心，到处找人打听合适的对象。
郑云芷无奈地挂了电话，看到祁风后才想起来刚才手机开着免提呢。
果然，祁风拉长语气问：“你要去相亲？”
郑云芷一本正经撒谎：“你听错了。”
祁风弯唇：“这么说，你和方清阳没在一起？”
郑云芷没说话。
祁风当她是默认。
“为什么可以和别人相亲，我就不行？”祁风侧头看向她，语气听起来像开玩笑，“我也没那么差吧？”
“嗯，你很好。”
正好公交车来了，郑云芷急忙跑上车。
回去的时候车上没那么挤，郑云芷看到后面有个座位，直接过去坐了下来，故意和祁风保持距离。
祁风晚上洗完澡，把白天拍的照片和义教的通讯稿打包发给义工部的负责人。
他忍不住点开白天路的视频，连着看了几遍。
或许看得太投入，没有发现盛林和赵学东正趴在身后。
盛林啧了一声：“第一次见我女神跳舞，这也太好看了！”
祁风淡定地关掉电脑，转头瞥了一眼偷看的两人。
盛林笑嘻嘻道：“别那么小气嘛。”
赵学东点头：“就是。”
祁风满脸写着“我就是那么小气”。
盛林小声问：“话说，风哥你跟我女神到底怎么了？”
祁风低头点开手机，眼皮垂着，懒懒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盛林厚着脸皮吃瓜：“你说出来听听呗，说不定我们能给你参谋参谋。”
赵学东往上推了推眼镜，笑呵呵说：“对。”
祁风从郑云芷嘴里问不出来，只好“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了，尽管眼前的两人看起来也不怎么靠谱。
祁风把上次生日那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盛林托着下巴，像是思考：“女人心海底针。”
祁风白他一眼。
赵学东认真分析：“如果女生也喜欢你的话，按理说亲一下不说开心，顶多害羞一下，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盛林看着赵学东：“跟我想得一样。”
祁风：“……”
这俩货果然指望不上。
赵学东：“除非，”
盛林抢答：“她不喜欢你。”
祁风此刻的眼神足足可以把两人凌迟了。
盛林赶紧拍了自己的嘴。
赵学东继续卖关子：“除非，她以为你把她当成了别人。”
郑云芷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尽量保持面无波澜：“换个人我也会这么做。”
祁风敛了笑意，像是败下阵来：“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表现，很容易让别人误会。”
郑云芷转身往外走，小声嘟囔一句：“那也比不过你。”
明明心里有喜欢的人，还到撩拨别人。
她也不知道怎么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
“我怎么了？”祁风还是听清楚了，他快步上前把她拉回来，将人抵到门上。
郑云芷看着尽在咫尺的人，心跳忍不住加快。
她第一次见祁风这样失控。
祁风垂眸望着她：“就因为我亲了你一下？”
“我承认上次是我混蛋，是我轻浮，我保证以后都不喝酒了，再也不会这么做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郑云芷看到祁风这么卑微，忍不住心软下来。
其实仔细想想，祁风好像是有点喜欢她的，郑云芷想要是以后他能把心里那人放下，她也可以考虑和祁风试试。
郑云芷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是校医回来了。
“我们先出去。”郑云芷拉开门，落荒而逃。
祁风来到外面，慢慢冷静下来。
他看到郑云芷阴沉着脸，后悔刚刚太冲动了：“抱歉，刚才不该这么对你。”
“没事。”郑云芷淡淡道。
祁风看她一路沉默地，心情还是不好，他抬手搓了搓脖子：“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郑云芷继续往前走，解释道：“不是因为你，我只是想到了初一的同桌。”
祁风脚步一顿。
稍后，他试探着问：“你还记得那么早的同学？”
“嗯，因为今天打架的那个小男孩和他很像。”
郑云芷想到祁风今天那么温柔的一面，忍不住跟他多说了一些话。
初一时，郑云芷见过程洋打过几次架，一开始对他的印象也和所有人一样，以为他是个爱打架的小混混。
有一次课间，郑云芷看到程洋同桌和几个人围着他开玩笑。
“我听说他爸妈都不要他了哈哈哈。”
“据说他爸一个月换几个情妇。”
“这后妈也太多了吧哈哈哈哈。”
“……”
程洋恼红了眼，直接拿凳子朝那群人砸过去，不过没有砸伤人。
被砸的几个仗着人多，一下把程洋围住，对他拳打脚踢。
当时程洋个头还没发育，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和郑云芷差不多高，但打起架来像是不要命一样。
其他同学有的害怕不敢劝架，有的在一旁凑热闹。
班主任老章听到动静后赶过来，大声喝退了打架的几人，最令他恼火的还是程洋。
同样是恶人先告状，老章愤怒道：“程洋你给我滚办公室来！”
看到程洋被带走，几个惹事的人得意洋洋得做鬼脸，但没有人敢主动站出来。
郑云芷是语文课代表，她抱着作业送到办公室，正听到老章咆哮道：“程洋你是想气死我吗，这个月你打过多少次架了？！”
“给你爸妈打多少个电话都不接，他们是有多忙？！”
“你给谁做同桌都能打起来，往后谁还愿意和你做一起？！”
郑云芷小声道：“章老师，我刚才看到是别人先骂程洋的，也是他们先动的手。”
程洋木木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郑云芷一向乖巧懂事，是所有老师眼中的好孩子，她的话很有说服力。
老章不可思议：“什么？程洋郑云芷说得是真的吗？”
程洋这才点了点头。
老章看了一眼郑云芷：“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郑云芷没有挪脚：“章老师，我愿意和他一起坐。”
老章惊讶了一瞬，转头又跟程洋说：“你看看人家多善良，以后可不能再欺负同桌了知道吗？”
程洋明显没想到郑云芷会愿意和他坐同桌，他不确信得看向她。
郑云芷朝他笑了笑。
后面老章把几个惹事的小孩教育了一顿，还让他们给程洋道了歉。
程洋回去后，郑云芷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帮他把东西搬过来。
看到程洋手上破了皮，郑云芷给他拿了一张蓝色创可贴。
程洋看了一眼没有接：“不用，谢谢。”
郑云芷见他不接，便把他的手拉过来，撕开创可贴给他粘上了。
程洋一动不动地站着，盯着手上的创可贴很久。
收拾完东西，郑云芷从书包里取出两个草莓味牛奶糖，一个递给旁边的程洋。
程洋这次没有拒绝，但他没有吃，而是把糖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后面两人关系渐渐熟悉起来，程洋跟她的话也比以前多了。
郑云芷发现有时候程洋中午不回家吃饭，只是去网吧呆一会，下午再回来上课，也不知道午饭吃了什么。
有时候郑云芷会从家里多带三明治，偷偷塞到程洋抽屉里面。
平时程洋也对她很好，比如有时候数学老师把题目贴在黑板上，一群同学围着去抄，郑云芷总是挤不过去。
程洋看到后就拿着本子到讲台边上去抄，很多同学都知道他爱打架，都害怕他。
每当程洋一过来，其他人纷纷不自觉给他让位置。
程洋抄完后直接把本子放到郑云芷面前。
郑云芷一脸不可思议：“谢谢，你好厉害。”
程洋难得笑一下。
有时候，郑云芷笔芯用完了或者修正带没有了，程洋总会下课跑到小卖部去买很多回来，然后看着她说：“顺便买的。”
郑云芷也不拆穿他，只是笑笑道谢。
渐渐的程洋也试着开始听课，有时候会主动请教郑云芷问题。
郑云芷每次都耐心地跟他讲解，还夸他很聪明。
那段时间很多老师都当着全班同学表扬他，说他不仅不打架了，学习也进步大大。
直到圣诞节那天，梁华女士突然跟她说要回老家，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那时候梁华女士没给她用手机，怕她影响学习，她转走后就再也没和程洋有过联系。
-
义教的小学离公交站很远，两人并肩往前走。
祁风一直默默听着郑云芷说以前的事情，也没有打断她。
最后郑云芷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祁风比之前沉默了很多，看着郑云芷认真道：“他很幸运能遇到你那么好的同桌。”
郑云芷抿抿唇：“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
“别担心，他肯定过得很好。”
郑云芷知道祁风是在安慰她，她还是弯了下嘴角。
这时，郑云芷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她打开一看是梁华女士。
郑云芷：“喂妈，怎么了？”
梁华女士：“芷芷上次那个小方你说不喜欢，妈妈有个同事的儿子正好也是你们学校的，今年大三，毕业打算回来当公务员，明天你们有空去见一面。”
郑云芷不耐烦：“妈，我不想见。”
梁华女士相当热情：“我已经和人家约好了，就去吃个饭，要是不喜欢就当教个朋友了。听话啊，妈妈待会还要去上课，先挂了。”
自从郑云芷上次回家后，梁华女士每天都担心她被渣男伤心后走不出来，对她的感情问题更加上心，到处找人打听合适的对象。
郑云芷无奈地挂了电话，看到祁风后才想起来刚才手机开着免提呢。
果然，祁风拉长语气问：“你要去相亲？”
郑云芷一本正经撒谎：“你听错了。”
祁风弯唇：“这么说，你和方清阳没在一起？”
郑云芷没说话。
祁风当她是默认。
“为什么可以和别人相亲，我就不行？”祁风侧头看向她，语气听起来像开玩笑，“我也没那么差吧？”
“嗯，你很好。”
正好公交车来了，郑云芷急忙跑上车。
回去的时候车上没那么挤，郑云芷看到后面有个座位，直接过去坐了下来，故意和祁风保持距离。
祁风晚上洗完澡，把白天拍的照片和义教的通讯稿打包发给义工部的负责人。
他忍不住点开白天路的视频，连着看了几遍。
或许看得太投入，没有发现盛林和赵学东正趴在身后。
盛林啧了一声：“第一次见我女神跳舞，这也太好看了！”
祁风淡定地关掉电脑，转头瞥了一眼偷看的两人。
盛林笑嘻嘻道：“别那么小气嘛。”
赵学东点头：“就是。”
祁风满脸写着“我就是那么小气”。
盛林小声问：“话说，风哥你跟我女神到底怎么了？”
祁风低头点开手机，眼皮垂着，懒懒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盛林厚着脸皮吃瓜：“你说出来听听呗，说不定我们能给你参谋参谋。”
赵学东往上推了推眼镜，笑呵呵说：“对。”
祁风从郑云芷嘴里问不出来，只好“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了，尽管眼前的两人看起来也不怎么靠谱。
祁风把上次生日那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盛林托着下巴，像是思考：“女人心海底针。”
祁风白他一眼。
赵学东认真分析：“如果女生也喜欢你的话，按理说亲一下不说开心，顶多害羞一下，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盛林看着赵学东：“跟我想得一样。”
祁风：“……”
这俩货果然指望不上。
赵学东：“除非，”
盛林抢答：“她不喜欢你。”
祁风此刻的眼神足足可以把两人凌迟了。
盛林赶紧拍了自己的嘴。
赵学东继续卖关子：“除非，她以为你把她当成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