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怪病缠身
“啊…啊！”
魏岗村这天天刚亮，凄厉至极的叫喊声就盘旋在魏大壮家的上空，惊走了一片早起的鸟雀。
只见魏大壮家衰朽的灰木房子内，躺在草席上的少女癫狂一般摇头晃脑，挣动着被束缚的手脚。魏大壮沉默不语，皱着眉头按住女儿的双手双脚不让她乱动。他的媳妇儿翠兰在一旁着急地直掉眼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可怜的娃儿，我可怜的娃儿！咱家这是造什么孽了，让娃儿得这怪病！老天爷啊！你是要我的命啊！”媳妇翠兰红着眼眶看着受难受苦的幺女，拿着干布子轻轻擦着女儿头上因疼痛而不断滚落的汗珠子，嘴里恨恨道。
躺在草席上的女孩儿，看着不过十岁的年纪，披头散发地像个疯子一样摇晃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细瘦如柴的手臂上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是她发病时自己无意识挠出来的，为此魏大壮不得不按住她。
痛！魏妞像是在空中飘着，麻木地看着自己饱受折磨的□□，但□□遭受的痛觉却能清晰地传达给她。这种疼痛面上不显，而是全部在内里，这会儿像身体在烈火中，骨骼都要被硬生生烧成炭，下一秒又像赤身裸体掉进冬日寒潭，体内每一滴血液都要被冻成冰！两种极境交替出现在她身上，让她简直生不如死！
说是怪病，因为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病。自从她四岁那年发病以来，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不了，让魏家往县里医院去瞧瞧。魏大壮两口子听了抱着幺女连夜往县城赶，结果县医院的医生摆了摆手，说没见过这么怪的，让去省城。省城？魏大壮一辈子都没去过，走出魏岗村的大山到镇上都得骑车子骑一天，省城在他心里，就像首都北京一样遥不可及。
看着哭的上不来气儿的幺女，魏大壮咬着牙狠了心，留翠兰在家里照顾大女儿和二儿子，又留出了儿子女儿的上学的学费，拿上剩下的全部积蓄，麻口袋装上几块干粮便带着女儿往省城赶。坐了火车又乘了汽车，车费挂号费检查费住宿费，钱像流水一般往外出。魏大壮心想，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只要能治好女儿的病。一番劳顿之后，他几乎虔诚地等着医生告诉他女儿得病能治！大不了舍了家里的田，他来城里打工！医生拿着检查结果，沉默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检查过您女儿的身体，但内科和外科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住院观察一下，或者我推荐您去首都….”
魏大壮干瘪着口袋，捧着几张薄薄的检查单带着女儿回了家。
从此这一过，便是六年。魏妞的怪病一年发作十余次，随着年龄的增长，竟有疼痛越来越剧烈的趋势。过往疼痛吃止痛片她便能轻省一些，疼着睡过去，翠兰不敢给她多吃，一次只给她吃半片。再到后来，半片变成一片仍然不管用。身体的剧烈疼痛让魏妞像发了疯病一样抓挠自己的身体，曾有一次大壮和翠兰出门干活，留她一人在家犯了病，把自己抓挠地像个血葫芦，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魏岗村的人都知道，魏大壮家里有一个小疯子，发起疯病来自己都抓！村里人的闲话让小孩子们都学了去，村里闲坐的老婆子老汉见了路过的魏妞，没一个不摇头的。这让本就饱受折磨的魏妞闭门不出，性格越来越阴郁。而汉子魏大壮越来越沉默，埋头干活，活罢归家，从不与他人多话。
也是这天早上，就在魏大壮隔壁，邱桂芬被刺耳的叫喊声惊地从睡梦中径直坐了起来。那叫声凄厉至极，持续了许久都不曾停下，吵地她心慌慌。
魏大牛媳妇儿烦躁地捂住了耳朵，抱怨道：“烦死了！烦死了！定是魏大壮家里那个小疯子又发病了！大早晨的扰人清梦！怎么不去…”
邱桂芬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性格泼辣，平日里说一不二的魏大牛都要让她三分。她掀开辈子下床，抬脚就要往屋外走：“我倒要去说道说道，他们家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搬到村西头去！”
睡在她旁边的魏大牛也被吵醒，他一开始只是沉默地听着邱桂芬翻过来覆过去，听到媳妇儿出口恶毒，便呵斥道：“好了别说了！别造了口业！怎么说她也是我侄女！”
邱桂芬指着魏大牛鼻子就骂：“别给脸不要脸魏大牛，我都是为了你！他们家隔不几天就闹一回，谁受的了？再说，这边儿的房子空出来，到时候还不是你的！”
邱桂芬的一番话让他沉默下来，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旱烟，夹在又黑又黄两指之间，心想：
的却如此，分家不分户，他与大哥家就隔着一道院墙，是爹没死的时候做主给分的。如今侄女魏妞儿隔不一月就犯一次病。蓠芭院墙虽高却什么声音也隔不住，锅碗瓢盆摔摔打打都一清二楚，更别提那么大的叫声。大哥家讨嫌，他们也燥得慌。
更别说，若是他们把老妈妈接过来住，让大哥搬去村西头空房，偏是偏了点，但隔绝了人眼光，他们也好过一些。自己也不用愁到哪里给两个儿子挣两份家业。可这样做，的确不地道…他们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沉默半晌，魏大牛点着了拿了许久的旱烟，不再说话，默许了邱桂芬去大哥家。
魏岗村这天天刚亮，凄厉至极的叫喊声就盘旋在魏大壮家的上空，惊走了一片早起的鸟雀。
只见魏大壮家衰朽的灰木房子内，躺在草席上的少女癫狂一般摇头晃脑，挣动着被束缚的手脚。魏大壮沉默不语，皱着眉头按住女儿的双手双脚不让她乱动。他的媳妇儿翠兰在一旁着急地直掉眼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可怜的娃儿，我可怜的娃儿！咱家这是造什么孽了，让娃儿得这怪病！老天爷啊！你是要我的命啊！”媳妇翠兰红着眼眶看着受难受苦的幺女，拿着干布子轻轻擦着女儿头上因疼痛而不断滚落的汗珠子，嘴里恨恨道。
躺在草席上的女孩儿，看着不过十岁的年纪，披头散发地像个疯子一样摇晃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细瘦如柴的手臂上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是她发病时自己无意识挠出来的，为此魏大壮不得不按住她。
痛！魏妞像是在空中飘着，麻木地看着自己饱受折磨的□□，但□□遭受的痛觉却能清晰地传达给她。这种疼痛面上不显，而是全部在内里，这会儿像身体在烈火中，骨骼都要被硬生生烧成炭，下一秒又像赤身裸体掉进冬日寒潭，体内每一滴血液都要被冻成冰！两种极境交替出现在她身上，让她简直生不如死！
说是怪病，因为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病。自从她四岁那年发病以来，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不了，让魏家往县里医院去瞧瞧。魏大壮两口子听了抱着幺女连夜往县城赶，结果县医院的医生摆了摆手，说没见过这么怪的，让去省城。省城？魏大壮一辈子都没去过，走出魏岗村的大山到镇上都得骑车子骑一天，省城在他心里，就像首都北京一样遥不可及。
看着哭的上不来气儿的幺女，魏大壮咬着牙狠了心，留翠兰在家里照顾大女儿和二儿子，又留出了儿子女儿的上学的学费，拿上剩下的全部积蓄，麻口袋装上几块干粮便带着女儿往省城赶。坐了火车又乘了汽车，车费挂号费检查费住宿费，钱像流水一般往外出。魏大壮心想，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只要能治好女儿的病。一番劳顿之后，他几乎虔诚地等着医生告诉他女儿得病能治！大不了舍了家里的田，他来城里打工！医生拿着检查结果，沉默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检查过您女儿的身体，但内科和外科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住院观察一下，或者我推荐您去首都….”
魏大壮干瘪着口袋，捧着几张薄薄的检查单带着女儿回了家。
从此这一过，便是六年。魏妞的怪病一年发作十余次，随着年龄的增长，竟有疼痛越来越剧烈的趋势。过往疼痛吃止痛片她便能轻省一些，疼着睡过去，翠兰不敢给她多吃，一次只给她吃半片。再到后来，半片变成一片仍然不管用。身体的剧烈疼痛让魏妞像发了疯病一样抓挠自己的身体，曾有一次大壮和翠兰出门干活，留她一人在家犯了病，把自己抓挠地像个血葫芦，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魏岗村的人都知道，魏大壮家里有一个小疯子，发起疯病来自己都抓！村里人的闲话让小孩子们都学了去，村里闲坐的老婆子老汉见了路过的魏妞，没一个不摇头的。这让本就饱受折磨的魏妞闭门不出，性格越来越阴郁。而汉子魏大壮越来越沉默，埋头干活，活罢归家，从不与他人多话。
也是这天早上，就在魏大壮隔壁，邱桂芬被刺耳的叫喊声惊地从睡梦中径直坐了起来。那叫声凄厉至极，持续了许久都不曾停下，吵地她心慌慌。
魏大牛媳妇儿烦躁地捂住了耳朵，抱怨道：“烦死了！烦死了！定是魏大壮家里那个小疯子又发病了！大早晨的扰人清梦！怎么不去…”
邱桂芬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性格泼辣，平日里说一不二的魏大牛都要让她三分。她掀开辈子下床，抬脚就要往屋外走：“我倒要去说道说道，他们家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搬到村西头去！”
睡在她旁边的魏大牛也被吵醒，他一开始只是沉默地听着邱桂芬翻过来覆过去，听到媳妇儿出口恶毒，便呵斥道：“好了别说了！别造了口业！怎么说她也是我侄女！”
邱桂芬指着魏大牛鼻子就骂：“别给脸不要脸魏大牛，我都是为了你！他们家隔不几天就闹一回，谁受的了？再说，这边儿的房子空出来，到时候还不是你的！”
邱桂芬的一番话让他沉默下来，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旱烟，夹在又黑又黄两指之间，心想：
的却如此，分家不分户，他与大哥家就隔着一道院墙，是爹没死的时候做主给分的。如今侄女魏妞儿隔不一月就犯一次病。蓠芭院墙虽高却什么声音也隔不住，锅碗瓢盆摔摔打打都一清二楚，更别提那么大的叫声。大哥家讨嫌，他们也燥得慌。
更别说，若是他们把老妈妈接过来住，让大哥搬去村西头空房，偏是偏了点，但隔绝了人眼光，他们也好过一些。自己也不用愁到哪里给两个儿子挣两份家业。可这样做，的确不地道…他们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沉默半晌，魏大牛点着了拿了许久的旱烟，不再说话，默许了邱桂芬去大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