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工作日的中午，穆晴陪母亲去律师事务所和律师见面，莎莎介绍的律师是一个年轻人，姓项，比穆晴大几岁，高高瘦瘦，戴一幅黑色边框眼镜，身着灰色的薄羽绒服，和电视剧中的精英律师形象有些不符，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靠谱。这个案子虽然带有一点援助的性质，收费也是一次性收入，但他没有懈怠，很细致地向李媛了解这个案件的经过，也告诉他们这个案件比较复杂，起诉对方没有任何意义，多数要起诉拆迁办。李媛听完很着急，“我们起诉拆迁办也不可能胜诉吧”，李良俊虽然说过不在乎输赢，但李媛做什么事情都想赢。
“你这个案件其实是分配方案的问题，但现在拆迁公开透明，不给多出来的这家人钱的可能性很低，你是我的当事人，我个人觉得起诉拆迁办，能降低这家人分配收入就是赢。”
穆晴以前从没接触过律师，不得不说，律师的思路很清晰，表达也很精准，诉求也非常切合实际。项律师说的就是穆晴所想的，其实从一开始，这个分配就是多少的问题，不是0或100，而是40和60的区别，可是李媛在母亲当初的影响下认为他们可以拿大部分，至于分给其他家多少都是他们说了算，这从一开始就是天方夜谭。李媛是服务型人格，不管是父母还是子女的要求她都尽力去满足，李媛虽然和王国霞之间也有许多矛盾，但是她听到了母亲的话就尽力去完成。李媛很少看微信公众号，她不知道这其实就是孩子对父母的爱，中国的传统文化总是强调子女要对父母尽孝，但是从没人告诉父母，其实孩子从出生对他们就报以最诚挚的爱。在李媛家，母亲是最尊贵的人，李良俊对王国霞的指示都保证完成，王国霞还一直精神控制自己的四个女儿，李媛虽然与她有冲突，但她是被控制最完全的人。
走出律师事务所，李媛突然问穆晴觉得这个律师怎么样，她觉得这个律师太年轻了，不知道能不能胜任这件事情。穆晴从小到大见多了李媛对外在世界怀疑的样子，李媛对自家父母姐妹说得话都深信不疑，但对外界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仿佛外面的一切都对她有一定的危险。穆晴从小到大交往的朋友，李媛也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有问题，有些是家庭环境不好，有些是人品不好，有些是太精明，仿佛外面就没有好人。穆晴所有的朋友都受到母亲的质疑这件事情也令穆晴伤心，小的时候她一直在与母亲抗争，母亲不看好的人她越是和人家走得很近，她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如同妈妈说得那样，穆晴看她依然与那些孩子玩在一起心中更加气愤。
“我觉得他还是很专业，而且有社区的背书，应该可以的。”
“我听老毕说，这种案子要找老的律师。”李媛微微皱着眉头，老毕是他们的一个邻居，“外公说他认识一个专门做这类案子的老律师”。
“老律师可能有他的优势吧，但年轻的也有优势，头脑清晰、思路丰富、精力旺盛，这个案件肯定要房管所、拆迁办、社区、街道各种跑”。穆晴在结婚后的日子里想起了这些年来与母亲相处的模式，逐渐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之后穆晴又看了一部电影《春潮》，海报上的宣传词吸引着她去看这部电影，“你与母亲的关系，决定你和世界的关系”。成为母亲以后的穆晴越来越懂得这句话的含义，她也从身边人的经历中去反复验证这句话，结果发现它带着浓浓的真理气质。穆晴从大学时期就开始研究星座，2016年还报名了网课学习。传统占星学中，一个人的月亮代表着他从母亲那里继承的能量，与母亲的关系也反映月亮的落座、相位等等，月亮代表一个人的情绪，对待世界的态度，这句宣传词在占星学中得到了验证。
李媛听完穆晴的话也没了主意，但是打官司这件事情李媛也是第一次接触，拆迁这件事情前后算下来也忙了有快两年的时间了，再加上中间这些曲折，李媛的心开始没有那么坚定了，父母的偏执，姐妹的自私在这段时间里李媛全都经历了。她看着眼前的穆晴，这个从小主意就很正的孩子也要三十了，后脑勺好像还有根白头发，李媛伸手刚拿起那根头发，穆晴感觉到后面有什么异样，赶紧往前走了一步，迅速转身，李媛憋着笑“你都有白头发了嘛”，穆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什么？后面也有了？”李媛看着穆晴紧张的样子，“你都三十了，有点白头发不也正常啊！”
是呀，三十了。以前小时候，穆晴就希望自己长大可以像母亲一样五十岁还有一头黑发，不要像父亲一样三十多岁就有白发，现在出现在头上的白发都让穆晴感到危机。穆晴看着憋笑的母亲，再看见母亲这两年因为过度操心而猛烈生长的白发，心中忽然有些说不出的酸楚。一个天晴气爽的中午，越来越温暖的春风，母女俩的眼睛都有些湿润。
“唉，之前看不上江亦旸就是希望你能嫁到有钱人家，生活衣食无忧。”李媛突然语气平和的说出这些话，让穆晴的心窝仿佛被人掏了一拳，酸胀又说不出痛。穆晴知道母亲的心情，但是从前母亲总是愤怒地和她说这些，穆晴很自然地对抗，今天的母亲很平静，流露出一种她无法抗拒的温柔。穆晴结婚后也理解到了父亲母亲为她的担忧，如果重来一次，穆晴可能会有些不同的考虑。
“没事，你看我现在多幸福，江亦旸什么都和我商量，你看我这个性格也不像是能嫁给有钱人的。”穆晴无论心里多清楚都不能和母亲说真话让母亲担忧。
“那你就累呀。”
“哎，我只是身体累，我不想心累。”
“我知道，你是个能吃苦的孩子。”
“而且江亦旸也不是那么差。他也有能力，工资也不低，我们俩靠自己日子过得也不差。他也不愿意问爸妈要钱，我也不愿意。”
“是的，你们都独立。就怪我们没钱，不然我们多贴一点你也好点。”李媛经历了几十年的生活，深知钱对于生活的重要性，但女儿穆晴就不像她的朋友舒宜那样现实，总还是有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回公司休息会，你也早点回去了。”
“好”
穆晴的公交车先来了，李媛在车站和她挥手再见，她忽然想起穆晴结婚那天，因为摄影师在摆拍，她整个人笑容洋溢。殷俊后来和穆晴说起过这件事情，他说感觉到阿姨特别开心因为终于把穆晴送出门了。李媛看着渐渐走远的公交车，心中的愧疚又升了起来。
江亦旸如果严格追溯起来是李媛叫人介绍的，她的心中一直有些愧疚，如果当时不着急介绍，等穆晴的工作落实了再说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李媛心中的一根刺，而穆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在母亲心中如此重要。
当时穆晴刚从北京回来，一年中不停换工作，再加上舒宜很快结婚生子，李媛担心穆晴最后工作婚姻都落后，开始托身边的朋友给穆晴介绍对象。部队转业的老姜给穆晴介绍了一个军官叫张磊，穆晴不记得人家的军衔，小伙子长得很精神，人看上去也不错，还带着穆晴去参观部队。当时的穆晴并不排斥相亲，因为她没有从军的朋友，并且心中也存在一个和兵哥哥谈场恋爱的幻想。这个小伙子虽然是89年生人，但眼神比穆晴他们成熟很多，仿佛经历过许多。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张磊就告诉穆晴自己被家人遗弃的事情，后来因为他和自己的哥哥长得太像，自己发现了这件事情。张磊告诉穆晴，虽然他现在在部队过上了不错的生活，再也不愁吃穿，亲生父母后来和他说当时就是怕养不活才送人，但他永远不能理解，为什么被送人的是他而不是别的孩子。
李媛特别看好这个男孩，她特别希望穆晴和他在一起。因为李媛觉得军人是铁饭碗，并且仕途坦荡，她的同事老姜就是不对团长转业直接就是科长，家里还有部队分的房子，妥妥人生赢家。穆晴把他的经历告诉妈妈，李媛仍然坚持，告诉穆晴到时候她来贴补，她带孩子。其实穆晴内心是拒绝这个男孩，她并不排斥这种经历的人，但如果是伴侣，她希望对方比她开朗，但这个男生心中有一条巨大的裂口，穆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去修复它。
第二次约会的时候，穆晴说带张磊去看看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大概是张磊说了自己的出身让穆晴想要去展示一下自己的童年，倒并不是炫耀，是一种回应。这是一个离南京市区有些距离的区，但因为长期发展重工业所以经济发展一直在前列，城市面貌等等都不错。
张磊从看到穆晴开车停在他面前的时候，表情就有些异样。他先是有些礼帽地大量了一下这辆车，坐在穆晴的车上有些局促，一双大长腿紧紧靠在一起，手指交叉放在腿上，快到的时候张磊有些惊讶：“这里这么繁华啊！”
“其实现在不如之前，我父亲那一辈许多市区人都要来这里洗澡，也想嫁给这边的人。”
“这已经很繁华啦，你要求太高了。”
那天晚上，因为两人住得比较近，穆晴又开车把张磊送回部队。穆晴永远忘不了她的车开走后，张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场景。第二天一早，穆晴就收到了张磊的微信，“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以后就做朋友吧，你还想再来我们部队玩找我。”
穆晴也没多问，回复了好的加一个微笑。
过了一段时间，李媛从老姜那边知道了穆晴和张磊没谈成的事情来问穆晴。
“人家怎么没看上你吗？”
“他说的？”
“没，老姜就说人家说不合适。”
“那也不是没看上了，就是没缘分呗。”
“肯定是你有点胖，那个小伙子肯定要找个小鸟依人的。”
“那正好，我也不喜欢这么瘦的。不过妈，你是想人家入赘，人家也是有自尊心的你想过吗？”
“他一个外地农村找你怎么了？”在李媛的世界，世间万物都是可以金钱化的，她是那个60年代生人的典型代表。
“那天我开车带他去了我们老房子那边，第二天一早就给我发微信说不合适。我觉得可能是觉得我们家庭条件悬殊，不想做山门女婿。”
“嗐，他那么好的工作担心什么啊，先谈着呀。”穆晴听完李媛的话无奈地摇摇头。
“这是你的想法，不是他的。”
“唉，算了，这个家庭的确差了点，下次和老姜说一下，再多打听打听。”
“你这个案件其实是分配方案的问题，但现在拆迁公开透明，不给多出来的这家人钱的可能性很低，你是我的当事人，我个人觉得起诉拆迁办，能降低这家人分配收入就是赢。”
穆晴以前从没接触过律师，不得不说，律师的思路很清晰，表达也很精准，诉求也非常切合实际。项律师说的就是穆晴所想的，其实从一开始，这个分配就是多少的问题，不是0或100，而是40和60的区别，可是李媛在母亲当初的影响下认为他们可以拿大部分，至于分给其他家多少都是他们说了算，这从一开始就是天方夜谭。李媛是服务型人格，不管是父母还是子女的要求她都尽力去满足，李媛虽然和王国霞之间也有许多矛盾，但是她听到了母亲的话就尽力去完成。李媛很少看微信公众号，她不知道这其实就是孩子对父母的爱，中国的传统文化总是强调子女要对父母尽孝，但是从没人告诉父母，其实孩子从出生对他们就报以最诚挚的爱。在李媛家，母亲是最尊贵的人，李良俊对王国霞的指示都保证完成，王国霞还一直精神控制自己的四个女儿，李媛虽然与她有冲突，但她是被控制最完全的人。
走出律师事务所，李媛突然问穆晴觉得这个律师怎么样，她觉得这个律师太年轻了，不知道能不能胜任这件事情。穆晴从小到大见多了李媛对外在世界怀疑的样子，李媛对自家父母姐妹说得话都深信不疑，但对外界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仿佛外面的一切都对她有一定的危险。穆晴从小到大交往的朋友，李媛也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有问题，有些是家庭环境不好，有些是人品不好，有些是太精明，仿佛外面就没有好人。穆晴所有的朋友都受到母亲的质疑这件事情也令穆晴伤心，小的时候她一直在与母亲抗争，母亲不看好的人她越是和人家走得很近，她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如同妈妈说得那样，穆晴看她依然与那些孩子玩在一起心中更加气愤。
“我觉得他还是很专业，而且有社区的背书，应该可以的。”
“我听老毕说，这种案子要找老的律师。”李媛微微皱着眉头，老毕是他们的一个邻居，“外公说他认识一个专门做这类案子的老律师”。
“老律师可能有他的优势吧，但年轻的也有优势，头脑清晰、思路丰富、精力旺盛，这个案件肯定要房管所、拆迁办、社区、街道各种跑”。穆晴在结婚后的日子里想起了这些年来与母亲相处的模式，逐渐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之后穆晴又看了一部电影《春潮》，海报上的宣传词吸引着她去看这部电影，“你与母亲的关系，决定你和世界的关系”。成为母亲以后的穆晴越来越懂得这句话的含义，她也从身边人的经历中去反复验证这句话，结果发现它带着浓浓的真理气质。穆晴从大学时期就开始研究星座，2016年还报名了网课学习。传统占星学中，一个人的月亮代表着他从母亲那里继承的能量，与母亲的关系也反映月亮的落座、相位等等，月亮代表一个人的情绪，对待世界的态度，这句宣传词在占星学中得到了验证。
李媛听完穆晴的话也没了主意，但是打官司这件事情李媛也是第一次接触，拆迁这件事情前后算下来也忙了有快两年的时间了，再加上中间这些曲折，李媛的心开始没有那么坚定了，父母的偏执，姐妹的自私在这段时间里李媛全都经历了。她看着眼前的穆晴，这个从小主意就很正的孩子也要三十了，后脑勺好像还有根白头发，李媛伸手刚拿起那根头发，穆晴感觉到后面有什么异样，赶紧往前走了一步，迅速转身，李媛憋着笑“你都有白头发了嘛”，穆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什么？后面也有了？”李媛看着穆晴紧张的样子，“你都三十了，有点白头发不也正常啊！”
是呀，三十了。以前小时候，穆晴就希望自己长大可以像母亲一样五十岁还有一头黑发，不要像父亲一样三十多岁就有白发，现在出现在头上的白发都让穆晴感到危机。穆晴看着憋笑的母亲，再看见母亲这两年因为过度操心而猛烈生长的白发，心中忽然有些说不出的酸楚。一个天晴气爽的中午，越来越温暖的春风，母女俩的眼睛都有些湿润。
“唉，之前看不上江亦旸就是希望你能嫁到有钱人家，生活衣食无忧。”李媛突然语气平和的说出这些话，让穆晴的心窝仿佛被人掏了一拳，酸胀又说不出痛。穆晴知道母亲的心情，但是从前母亲总是愤怒地和她说这些，穆晴很自然地对抗，今天的母亲很平静，流露出一种她无法抗拒的温柔。穆晴结婚后也理解到了父亲母亲为她的担忧，如果重来一次，穆晴可能会有些不同的考虑。
“没事，你看我现在多幸福，江亦旸什么都和我商量，你看我这个性格也不像是能嫁给有钱人的。”穆晴无论心里多清楚都不能和母亲说真话让母亲担忧。
“那你就累呀。”
“哎，我只是身体累，我不想心累。”
“我知道，你是个能吃苦的孩子。”
“而且江亦旸也不是那么差。他也有能力，工资也不低，我们俩靠自己日子过得也不差。他也不愿意问爸妈要钱，我也不愿意。”
“是的，你们都独立。就怪我们没钱，不然我们多贴一点你也好点。”李媛经历了几十年的生活，深知钱对于生活的重要性，但女儿穆晴就不像她的朋友舒宜那样现实，总还是有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回公司休息会，你也早点回去了。”
“好”
穆晴的公交车先来了，李媛在车站和她挥手再见，她忽然想起穆晴结婚那天，因为摄影师在摆拍，她整个人笑容洋溢。殷俊后来和穆晴说起过这件事情，他说感觉到阿姨特别开心因为终于把穆晴送出门了。李媛看着渐渐走远的公交车，心中的愧疚又升了起来。
江亦旸如果严格追溯起来是李媛叫人介绍的，她的心中一直有些愧疚，如果当时不着急介绍，等穆晴的工作落实了再说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李媛心中的一根刺，而穆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在母亲心中如此重要。
当时穆晴刚从北京回来，一年中不停换工作，再加上舒宜很快结婚生子，李媛担心穆晴最后工作婚姻都落后，开始托身边的朋友给穆晴介绍对象。部队转业的老姜给穆晴介绍了一个军官叫张磊，穆晴不记得人家的军衔，小伙子长得很精神，人看上去也不错，还带着穆晴去参观部队。当时的穆晴并不排斥相亲，因为她没有从军的朋友，并且心中也存在一个和兵哥哥谈场恋爱的幻想。这个小伙子虽然是89年生人，但眼神比穆晴他们成熟很多，仿佛经历过许多。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张磊就告诉穆晴自己被家人遗弃的事情，后来因为他和自己的哥哥长得太像，自己发现了这件事情。张磊告诉穆晴，虽然他现在在部队过上了不错的生活，再也不愁吃穿，亲生父母后来和他说当时就是怕养不活才送人，但他永远不能理解，为什么被送人的是他而不是别的孩子。
李媛特别看好这个男孩，她特别希望穆晴和他在一起。因为李媛觉得军人是铁饭碗，并且仕途坦荡，她的同事老姜就是不对团长转业直接就是科长，家里还有部队分的房子，妥妥人生赢家。穆晴把他的经历告诉妈妈，李媛仍然坚持，告诉穆晴到时候她来贴补，她带孩子。其实穆晴内心是拒绝这个男孩，她并不排斥这种经历的人，但如果是伴侣，她希望对方比她开朗，但这个男生心中有一条巨大的裂口，穆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去修复它。
第二次约会的时候，穆晴说带张磊去看看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大概是张磊说了自己的出身让穆晴想要去展示一下自己的童年，倒并不是炫耀，是一种回应。这是一个离南京市区有些距离的区，但因为长期发展重工业所以经济发展一直在前列，城市面貌等等都不错。
张磊从看到穆晴开车停在他面前的时候，表情就有些异样。他先是有些礼帽地大量了一下这辆车，坐在穆晴的车上有些局促，一双大长腿紧紧靠在一起，手指交叉放在腿上，快到的时候张磊有些惊讶：“这里这么繁华啊！”
“其实现在不如之前，我父亲那一辈许多市区人都要来这里洗澡，也想嫁给这边的人。”
“这已经很繁华啦，你要求太高了。”
那天晚上，因为两人住得比较近，穆晴又开车把张磊送回部队。穆晴永远忘不了她的车开走后，张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场景。第二天一早，穆晴就收到了张磊的微信，“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以后就做朋友吧，你还想再来我们部队玩找我。”
穆晴也没多问，回复了好的加一个微笑。
过了一段时间，李媛从老姜那边知道了穆晴和张磊没谈成的事情来问穆晴。
“人家怎么没看上你吗？”
“他说的？”
“没，老姜就说人家说不合适。”
“那也不是没看上了，就是没缘分呗。”
“肯定是你有点胖，那个小伙子肯定要找个小鸟依人的。”
“那正好，我也不喜欢这么瘦的。不过妈，你是想人家入赘，人家也是有自尊心的你想过吗？”
“他一个外地农村找你怎么了？”在李媛的世界，世间万物都是可以金钱化的，她是那个60年代生人的典型代表。
“那天我开车带他去了我们老房子那边，第二天一早就给我发微信说不合适。我觉得可能是觉得我们家庭条件悬殊，不想做山门女婿。”
“嗐，他那么好的工作担心什么啊，先谈着呀。”穆晴听完李媛的话无奈地摇摇头。
“这是你的想法，不是他的。”
“唉，算了，这个家庭的确差了点，下次和老姜说一下，再多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