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李玳绫发现，她又变成了小孩模样。
四周漆黑一片，宫嵘的金丝蛟纹黑缎袍上渗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他背靠虚无仿佛墙体的东西，面色惨白如纸，眼睑半阖着，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他低声一咳一咳的，嘴角便咳出血来。
李玳绫缓缓走近：“四皇子……？”
宫嵘抬起眼皮，无喜无悲的眼眸噙过来。
李玳绫不由得退后两步。
这是多么绝望的眼神……
忽然，一阵强光落下，四周顿时变得明亮刺眼。
李玳绫放下遮掩的手后，惊讶地发现，四周已经有了景象，再不是一片漆黑混沌。
这是一座府邸，并不是燕京的四皇子府，到处都是散落各处的物件，外面传来人们落荒而逃的杂乱声，她身处的院子，宫嵘正浑身是血倚靠在矮墙下，四周火光冲天，渐渐撩上他的衣摆。
“宫嵘！”李玳绫下意识地冲过去。
却见宫嵘定定地望着她的身后。
李玳绫转身，见到院门外，王云芷一身华贵地站在那里，身后奴仆成群，与四周残破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云芷的眼中充满了讥诮，幽幽道：“本来要走了，忽然想起一件往事，特地来告诉你。”
她将手中的汤婆子递给身后的奴婢，向前一步跨过门槛，贴身奴婢想拦着她，被她抬手制止。
她一步一步走近，来到与李玳绫相邻的地方，红唇亲启：“你还记得你母妃宫里满院子的万年青么？都是我亲手种的，我亲手毒死了她，如今又亲手毒死了你，算是给你们母女俩一个圆满了吧。哦，对啦，你与你西戎的舅舅来往的书信，我都寄往燕京了。”
如此温柔小意的语调，说出的话却让李玳绫毛骨悚然。
“宫嵘扬过你族谱？”她伸手想抓王云芷的衣摆，却扑了个空。
宫嵘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许是被毒药烧烂了内脏，一个字也吐不出了。
“我将藏了多年的心事对你说了，你就安心上路吧，怪只怪你生错了地方，若你是新皇的儿子，咱们何须如此？必定是要琴瑟和鸣，恩爱一生的……”王云芷幽幽笑着，转身离开了这座院子。
院中的大火顿时卷上屋檐，顺着地上被油泼过的痕迹席卷而去，吞噬着一切。
李玳绫心中猜到，也许她来到了原本书里的世界了，可看着火光里宫嵘惨败不堪的身影，她还是忍不住走过去。
“宫嵘……”她穿过比人高的火舌，来到宫嵘身边：“你能看见我吗？你能站起来吗？我带你离开。”
宫嵘身上的火已经蔓延，他分明在喘着气，却一动不动。
李玳绫颤抖地去扶他，却依旧是扑了个空，她碰不到宫嵘。
“宫嵘，你听得到吗？你站起来啊。”李玳绫落下一滴泪，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她知道这是原文里的剧情，她知道宫嵘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这样子活生生地摆在她的面前，让她看着宫嵘一点一点被火吞噬，仿佛也有一团火梗在她的喉咙里，燎得她喘不过气，上一世的噩梦仿佛又回到眼前。
“放我出去！”李玳绫再也看不了眼前残忍的景象，转身往院外跑，往每一面墙上撞去。
她慌不择路，只想逃离这个地狱。
管它出去后是死是活……她只想离开这里！
身旁都是尖叫逃命的人，惨叫声冲击着李玳绫的耳膜，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看见火光里，自己母亲的身影。
捂着耳朵，莽莽撞撞地跑了许久。
一直到火光冲上了后山的山腰上，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李玳绫绝望至极，将自己缩在一个墙角下。
熬到天明，李玳绫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继续没有目的地走。
她觉得，自己也许会一直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了……
直到她走到前院，在湖边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十岁的宫嵘身量小小的，却十分深沉地负着手，面色严肃地望着远处的大火，他脚下的湖面被火光映出红色的磷光，妖娆又诡异。
这才是李玳绫最熟悉的宫嵘，曾经让李玳绫惶恐到逃离的身影，现下却让她倍感亲切。
“宫嵘！”李玳绫试探地呼唤着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在这个世界里一直都是透明人，没人能看见她，她可能又要落空。
却见宫嵘楞了一瞬，抬起头来。
李玳绫连滚带爬地跑过去。
“快快带我离开这里！”
宫嵘面色诧异，呆愣地盯着她。
已经快被折磨疯了的李玳绫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快，快带我走。”
宫嵘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是他常常梦到的地方，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以为只是梦。
可现在他的梦里来了一抹毫不相关的灵魂，竟然还是李玳绫。
宫嵘十分不解地揉揉自己的眉头。
又困惑地偏头去看身旁的小姑娘。
难道是自己近来常常提及她，所以梦里也能看见？
“咦？”李玳绫以为面前的宫嵘依旧如其他人一样，听不见她的声音，便踮起脚，在宫嵘的脑门上弹了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子，“听得见我说话吗？”
宫嵘只听见自己的脑门上传来一声闷响。
面前的小姑娘还瞪着圆圆的眼睛，水汪汪，十分无邪。
李玳绫顿了顿，还想伸手再去敲一个。
一半为了逃出去，一半是因为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却被宫嵘抓住了手。
温热的触感让李玳绫一楞。
“玩够了吗。”宫嵘问。
旋即却放开了手，不再理会李玳绫。
他依旧以为这就是梦。
李玳绫眨眨眼，伸手扯住了宫嵘的衣袖：“四皇子，你到底听不听得见我说话呀？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宫嵘冷然，却耐着性子道：“等我醒了，就能出去了。”
梦里有人在旁陪着，也不算太糟。
远处的火光带来的热浪温热地扑在脸上，带起额前的碎发。
他无止境地一次又一次地等着这场梦境结束。
从惊慌，到愤怒，到麻木。
一次次重复自己的惨败，仿佛在磨练他的意志。
李玳绫小小一个团子，晃到宫嵘的面前，恍然大悟：“这是你的梦？”
这并不是原文的世界，这竟然是宫嵘的梦！
李玳绫仿佛被一道雷重击住，被她遗忘的事情一下子全部跑回了记忆里。
对了，她本来逃离燕京了，却遇见了泥石流。
爬山逃命的时候，又掉了下去。
她大概是又死了吧？
所以出现在了宫嵘的梦境里，像一道孤魂野鬼一般到处乱窜，怎么也走不出去。
抬起自己的手，虚空捏了一把，触感的确是很不真实。
“我死了？”李玳绫喃喃道。
她前世被火烧死，这一世穿进一本书里当了女配，还没来得及长大，把自己的结局改好，她便又死了？
宫嵘低头，眉头微蹙地看过来。
李玳绫圆圆的大眼中落下一滴泪。
她掉下山崖的时候，宫嵘还在燕京，也许还在想办法抓她回去，或是与那个王云芷你来我往，相爱相杀，又或许在为自己的大业做筹谋，布下新的棋局。
而她，就这样默默地死在了不知名的野山上！
若不是宫嵘逼得她逃走……
李玳绫眼神一变，踮起脚就去掐宫嵘的脖子。
反正她都死了，还怕什么宫嵘！
梦里打他一顿也行！
宫嵘怔忪了一瞬，没想到李玳绫会突然发狠。
“让你玩我，让你逼我练武，让你一天到晚装深沉，装深沉！我不过想活命，我做错了什么，你要逮着我不放，我才五岁，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现在死了，你满意了吧，你这个铁石心肠的死小孩！”
李玳绫对着宫嵘又抓又咬，将宫嵘一身锦缎华衣抓得皱皱巴巴。
宫嵘没想到，在梦境里，还能有这么清晰的痛觉感知。
他单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将李玳绫的手牢牢抓住：“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听清吗？”李玳绫挣脱不了，身子软下来，眼眶顿时红了：“我死了……你现在见到的是我的魂魄，我在回并州的路上死了。”
宫嵘的眸中，从疑惑渐渐转为震惊。
他翻手抓住李玳绫的手腕，问道：“你如今在哪？”
“不知道。”李玳绫摇摇头：“我只记得是回并州的小道上，半路遇上了泥石流，我没能躲过……”
李玳绫感觉到宫嵘抓着她的手腕越收越紧。
“宫嵘。”发泄过后，李玳绫释怀了，惨淡一笑道：“没想到我死后，最后见到的还是你。”
想想自己的死因，李玳绫觉得好讽刺。她这个配角连死都死得这么悄声无息，连主角世界中一片涟漪都没激起，就连死了，都只能来见见另一位配角。
“你看见了吗，那边是你今后的结局。”李玳绫指着后院的方向，那里早已被烧得焦黑，“你要提防王云芷，她会害得你家破人亡的。还有西郡王，还有我姐姐……”
李玳绫吸吸鼻子，无奈道：“我知道你喜欢王家小姐，可她早就是西郡王的人啦，要不你趁年轻，再换一个人喜欢吧。”
说罢，李玳绫拍拍宫嵘的肩膀，转身离去。
与之前的心境不同，知道自己死了，反而不害怕了。
若这里是她能见到的最后的世界，她便想再多看几眼。
没走两步，忽然被人捏住了手臂，被一股劲带着转过身去。
“你等我。”宫嵘道。
四周漆黑一片，宫嵘的金丝蛟纹黑缎袍上渗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他背靠虚无仿佛墙体的东西，面色惨白如纸，眼睑半阖着，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他低声一咳一咳的，嘴角便咳出血来。
李玳绫缓缓走近：“四皇子……？”
宫嵘抬起眼皮，无喜无悲的眼眸噙过来。
李玳绫不由得退后两步。
这是多么绝望的眼神……
忽然，一阵强光落下，四周顿时变得明亮刺眼。
李玳绫放下遮掩的手后，惊讶地发现，四周已经有了景象，再不是一片漆黑混沌。
这是一座府邸，并不是燕京的四皇子府，到处都是散落各处的物件，外面传来人们落荒而逃的杂乱声，她身处的院子，宫嵘正浑身是血倚靠在矮墙下，四周火光冲天，渐渐撩上他的衣摆。
“宫嵘！”李玳绫下意识地冲过去。
却见宫嵘定定地望着她的身后。
李玳绫转身，见到院门外，王云芷一身华贵地站在那里，身后奴仆成群，与四周残破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云芷的眼中充满了讥诮，幽幽道：“本来要走了，忽然想起一件往事，特地来告诉你。”
她将手中的汤婆子递给身后的奴婢，向前一步跨过门槛，贴身奴婢想拦着她，被她抬手制止。
她一步一步走近，来到与李玳绫相邻的地方，红唇亲启：“你还记得你母妃宫里满院子的万年青么？都是我亲手种的，我亲手毒死了她，如今又亲手毒死了你，算是给你们母女俩一个圆满了吧。哦，对啦，你与你西戎的舅舅来往的书信，我都寄往燕京了。”
如此温柔小意的语调，说出的话却让李玳绫毛骨悚然。
“宫嵘扬过你族谱？”她伸手想抓王云芷的衣摆，却扑了个空。
宫嵘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许是被毒药烧烂了内脏，一个字也吐不出了。
“我将藏了多年的心事对你说了，你就安心上路吧，怪只怪你生错了地方，若你是新皇的儿子，咱们何须如此？必定是要琴瑟和鸣，恩爱一生的……”王云芷幽幽笑着，转身离开了这座院子。
院中的大火顿时卷上屋檐，顺着地上被油泼过的痕迹席卷而去，吞噬着一切。
李玳绫心中猜到，也许她来到了原本书里的世界了，可看着火光里宫嵘惨败不堪的身影，她还是忍不住走过去。
“宫嵘……”她穿过比人高的火舌，来到宫嵘身边：“你能看见我吗？你能站起来吗？我带你离开。”
宫嵘身上的火已经蔓延，他分明在喘着气，却一动不动。
李玳绫颤抖地去扶他，却依旧是扑了个空，她碰不到宫嵘。
“宫嵘，你听得到吗？你站起来啊。”李玳绫落下一滴泪，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她知道这是原文里的剧情，她知道宫嵘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这样子活生生地摆在她的面前，让她看着宫嵘一点一点被火吞噬，仿佛也有一团火梗在她的喉咙里，燎得她喘不过气，上一世的噩梦仿佛又回到眼前。
“放我出去！”李玳绫再也看不了眼前残忍的景象，转身往院外跑，往每一面墙上撞去。
她慌不择路，只想逃离这个地狱。
管它出去后是死是活……她只想离开这里！
身旁都是尖叫逃命的人，惨叫声冲击着李玳绫的耳膜，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看见火光里，自己母亲的身影。
捂着耳朵，莽莽撞撞地跑了许久。
一直到火光冲上了后山的山腰上，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李玳绫绝望至极，将自己缩在一个墙角下。
熬到天明，李玳绫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继续没有目的地走。
她觉得，自己也许会一直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了……
直到她走到前院，在湖边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十岁的宫嵘身量小小的，却十分深沉地负着手，面色严肃地望着远处的大火，他脚下的湖面被火光映出红色的磷光，妖娆又诡异。
这才是李玳绫最熟悉的宫嵘，曾经让李玳绫惶恐到逃离的身影，现下却让她倍感亲切。
“宫嵘！”李玳绫试探地呼唤着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在这个世界里一直都是透明人，没人能看见她，她可能又要落空。
却见宫嵘楞了一瞬，抬起头来。
李玳绫连滚带爬地跑过去。
“快快带我离开这里！”
宫嵘面色诧异，呆愣地盯着她。
已经快被折磨疯了的李玳绫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快，快带我走。”
宫嵘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是他常常梦到的地方，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以为只是梦。
可现在他的梦里来了一抹毫不相关的灵魂，竟然还是李玳绫。
宫嵘十分不解地揉揉自己的眉头。
又困惑地偏头去看身旁的小姑娘。
难道是自己近来常常提及她，所以梦里也能看见？
“咦？”李玳绫以为面前的宫嵘依旧如其他人一样，听不见她的声音，便踮起脚，在宫嵘的脑门上弹了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子，“听得见我说话吗？”
宫嵘只听见自己的脑门上传来一声闷响。
面前的小姑娘还瞪着圆圆的眼睛，水汪汪，十分无邪。
李玳绫顿了顿，还想伸手再去敲一个。
一半为了逃出去，一半是因为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却被宫嵘抓住了手。
温热的触感让李玳绫一楞。
“玩够了吗。”宫嵘问。
旋即却放开了手，不再理会李玳绫。
他依旧以为这就是梦。
李玳绫眨眨眼，伸手扯住了宫嵘的衣袖：“四皇子，你到底听不听得见我说话呀？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宫嵘冷然，却耐着性子道：“等我醒了，就能出去了。”
梦里有人在旁陪着，也不算太糟。
远处的火光带来的热浪温热地扑在脸上，带起额前的碎发。
他无止境地一次又一次地等着这场梦境结束。
从惊慌，到愤怒，到麻木。
一次次重复自己的惨败，仿佛在磨练他的意志。
李玳绫小小一个团子，晃到宫嵘的面前，恍然大悟：“这是你的梦？”
这并不是原文的世界，这竟然是宫嵘的梦！
李玳绫仿佛被一道雷重击住，被她遗忘的事情一下子全部跑回了记忆里。
对了，她本来逃离燕京了，却遇见了泥石流。
爬山逃命的时候，又掉了下去。
她大概是又死了吧？
所以出现在了宫嵘的梦境里，像一道孤魂野鬼一般到处乱窜，怎么也走不出去。
抬起自己的手，虚空捏了一把，触感的确是很不真实。
“我死了？”李玳绫喃喃道。
她前世被火烧死，这一世穿进一本书里当了女配，还没来得及长大，把自己的结局改好，她便又死了？
宫嵘低头，眉头微蹙地看过来。
李玳绫圆圆的大眼中落下一滴泪。
她掉下山崖的时候，宫嵘还在燕京，也许还在想办法抓她回去，或是与那个王云芷你来我往，相爱相杀，又或许在为自己的大业做筹谋，布下新的棋局。
而她，就这样默默地死在了不知名的野山上！
若不是宫嵘逼得她逃走……
李玳绫眼神一变，踮起脚就去掐宫嵘的脖子。
反正她都死了，还怕什么宫嵘！
梦里打他一顿也行！
宫嵘怔忪了一瞬，没想到李玳绫会突然发狠。
“让你玩我，让你逼我练武，让你一天到晚装深沉，装深沉！我不过想活命，我做错了什么，你要逮着我不放，我才五岁，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现在死了，你满意了吧，你这个铁石心肠的死小孩！”
李玳绫对着宫嵘又抓又咬，将宫嵘一身锦缎华衣抓得皱皱巴巴。
宫嵘没想到，在梦境里，还能有这么清晰的痛觉感知。
他单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将李玳绫的手牢牢抓住：“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听清吗？”李玳绫挣脱不了，身子软下来，眼眶顿时红了：“我死了……你现在见到的是我的魂魄，我在回并州的路上死了。”
宫嵘的眸中，从疑惑渐渐转为震惊。
他翻手抓住李玳绫的手腕，问道：“你如今在哪？”
“不知道。”李玳绫摇摇头：“我只记得是回并州的小道上，半路遇上了泥石流，我没能躲过……”
李玳绫感觉到宫嵘抓着她的手腕越收越紧。
“宫嵘。”发泄过后，李玳绫释怀了，惨淡一笑道：“没想到我死后，最后见到的还是你。”
想想自己的死因，李玳绫觉得好讽刺。她这个配角连死都死得这么悄声无息，连主角世界中一片涟漪都没激起，就连死了，都只能来见见另一位配角。
“你看见了吗，那边是你今后的结局。”李玳绫指着后院的方向，那里早已被烧得焦黑，“你要提防王云芷，她会害得你家破人亡的。还有西郡王，还有我姐姐……”
李玳绫吸吸鼻子，无奈道：“我知道你喜欢王家小姐，可她早就是西郡王的人啦，要不你趁年轻，再换一个人喜欢吧。”
说罢，李玳绫拍拍宫嵘的肩膀，转身离去。
与之前的心境不同，知道自己死了，反而不害怕了。
若这里是她能见到的最后的世界，她便想再多看几眼。
没走两步，忽然被人捏住了手臂，被一股劲带着转过身去。
“你等我。”宫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