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安静，细雨敲着窗，冷气从窗户缝隙中透进来。墙壁与地板都散发着湿湿的潮味，令整个房间都是寒意。
苏清月写完作业，这会躺在床上背书，背了一会，她想到今天是立冬，都没给爷爷奶奶打电话。
她拿起床头柜放那充电的手机给他们打了过去。
可响了好几十秒他们都没接，可能是时间太晚了，苏清月正想按下挂断键，听筒里传来了苏风墨的声音。
苏清月拿起电话放到耳边：“爷爷，你还没睡啊？”
苏风墨那边传来了关门的声音，紧接着他说：“没呢，月月怎么了。”
“爷爷，奶奶是不是睡了？”苏清月逻辑清晰道，“然后，你偷偷摸摸到客厅接我电话。”
苏风墨提了提即将溜下肩的外套，笑了声：“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苏清月有些愧疚道：“对不起爷爷，大晚上的还吵你睡觉。”
“没事。”苏风墨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慢慢道，“最近过得怎么样，开不开心？”
“挺开心的。”苏清月靠在床背上，手里捣鼓着英语单词本，眉眼淡淡，轻松道，“今天我和路伯母他们一起在外面过了个冬至，还吃了好几个饺子，他们都对我很好，很好很好......”
“好到...我都想认他们做爸爸妈妈......”她的声音渐渐听出哭腔。
说到这，苏清月低下头，眼里掉下了颗泪水。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会。
苏清月使劲把心酸压下，强颜欢笑道：“我开玩笑的，他们对我好是因为爷爷你救过他们，他们想还这个人情。”
她知道总会有一天，再得不到这样的好了。
苏风墨语气严肃道：“月月，你不能这么想，你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要看它的内在，以及生活的彼此面。”
表面，内在，彼此面？
苏风墨从来都知道，苏清月从小就羡慕别人有爸爸妈妈，父母给予的爱是世间最美好的，是他和曹寻霞代替不了的。
苏风墨不想让孩子误会，“月月你路伯母他们是真的把你当作亲女儿在养，你不能那么极端的想他们只是为了报答什么救命之恩，其实那个恩情他们早就报过了。”
她愣住，早就报了？
苏风墨慢慢道来：“当年你还小就六岁，桐花镇遭遇洪流，庄稼全数没了，别的人家有儿孙接济，我们什么都没有，粮食断了好几天。我和你奶奶去山上想摘些野味给你吃，你一个人在家打翻了灶台的火，然后整个房子全烧了，是你路伯父冲进火场里把你救出来的，他们还花钱给我们建了个小屋子，每月给我们寄钱买粮食，他们的恩早报了，现在是我们欠他们的。”
苏清月记忆中闪过这件事好几个模糊又清晰的片段，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又酸又痛。
她双肩颤抖着，抱着双膝，哭起来没有声响，泛红的眼眶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白软的脸颊，翻滚着坠落在被子上。
“月月，我和你说这些是不希望你对别人付出的爱有任何误解，也不是想让你愧疚。”
“在报恩之上，我们和路家互不相欠。他们对你的喜欢，对你的爱，是发自内心的，你也要发自内心真诚的回馈他们好。”
安静了很久。
苏风墨也知道苏清月心里难过，他留下了句话：“月月，你要多读书，多明理，你要改观对着世界孤陋寡闻的思想。”
挂完电话后，苏清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一直觉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一定是出于利益，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无偿且百分百对一个人好。
直到她遇见了路家人，她懂得了，有时候你可能就是那么幸运，会遇上不图你任何回报，依旧会对你好的家人朋友或是爱人。
表面不一定是事情的真实面，而彼面是事情的参照物，就像湖水倒映的镜子，能影响着另一面。
她总以为路家是想报答苏风墨的救命之恩，才对自己这么好，这是表面。
他们在那年救出苏家孙女，为苏家建房，恩情就已经报答了，这是事情的内在。
是救出了那个女孩，多年后，为学业来到路家。从这开始一切的开始是平衡，公正的，并不是因为报什么救命之恩，而是真心希望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好，这是彼面。
这些事让她想起了，周煜礼之前和自己说的——
你可以透过外壳看见它的表面，但是你无法知道它的内在究竟是什么。表面非彼面，彼面却可以感化表面。
那他当初是想告诉自己，受了别人的不好意的言语而不反击，你表面看起来无所谓，其实内心早已积怨，怨生恨，恨生孽。
如果你的彼面推翻表面的懦弱，你就能感化表面。
那晚树荫下。
他说。
“其实不喜欢做的事，可以说出来的。”
“人啊，还是要有点小脾气，不能性格太好，不然受到了欺负，你自己都觉得无所谓，别人就更要肆无忌惮啦。”
“女孩子不需要那么乖，觉得不舒服的事可以说、不喜欢的场合想走就走、别人骂你，你要清晰理智的回怼回去，不要委屈自己。”
“人是独立的个体，自己开心就好。”
-
月皎波澄，轻音乐在空气中飘着，结尾到临，一群轻步曼舞，清颜白衫的曼妙女生往中间聚拢。
音乐停，一声响彻的“好！”在舞房中回响了好几声。
沈觉云拍了拍掌，站在女孩们的中间说：“下周天时代广场表演，就按今天标椎的队形知道吗？”
女孩异口同声：“知道了。”
“好。”沈觉云说，“收拾一下你们就可以下课了。”
女孩们纷纷跑到一旁穿起棉服，拿上随身物品。
沈觉云直径走向最角落收拾衣服的女孩：“清月啊。”
苏清月收拾物品的动作一顿，起身和沈老师对视：“怎么了，老师。”
沈觉云直白地说：“你等会再走，我再教你一套舞，周天表演，你一个人独舞一段。”
苏清月微惊：“...好。”
逐渐舞房就剩她们两人。
沈觉云放上音乐，边舞动着身姿边说：“这次你要学习霓裳羽衣舞中的《无双》，你看好了。”
沈觉云白衣，挥洒舒放的手臂，清风带起衣袂飘飞，扭动柔和的腰身，笑容委婉又灿烂。
衣袖舞动，飘摇曳曳，身轻如燕，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般的舞姿。
苏清月默默记下舞蹈动作的卡点与基础，她在舞蹈动作上非常敏感，基本看一遍就能复制个大体。
沈觉云演示完，就让苏清月去跳一遍，基本无误，就有些小细节有个别不正确，她纠正纠正了。
练完舞，大约九点多左右。今天星期六，苏清月下午五点多下课就来排练，一直练到九点多。
沈觉云还要和老师们打扫舞房，她对着苏清月下楼的背影，喊道：“回去注意啊。”
苏清月挥手：“好。”
一踏出舞蹈工作室，凛冽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吹过，苏清月缩着脖子，扯紧围巾，沿着路往外走。
没走几步，她发现舞蹈室附近的烧烤店还在营业。最让人不理解的是，有两个人不在室内吃烧烤却坐在室外，这么冷，他们是怎么想的。
再走进些。
苏清月发现吃烧烤的那两个人，背对着她的那人的背影特别熟悉，几乎可以仅通过模糊的轮廓就认出他。
那是周煜礼。
少年靠着椅背，抱着臂，黑发被风吹得乱，却不显颓废，背脊直挺，微歪着头，看起来在审视对面。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英气风发的中年男子，细瞧眉眼，周煜礼有几分像他，那应该是他爸爸。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怪异，苏清月还未路过他们那边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磁场。
她本来想绕路往别的地方走，却发现只有这条路才能通往外面的香里路。
苏清月低着头，快步地走。
经过周煜礼时，少女心里漏拍了下，她稳住心绪，小步伐生风地走。
即将要错过他们时，那个中年男子突然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往对面周煜礼脸上狠狠的泼。
苏清月被吓得耸了下肩，步伐僵住，震惊中冒出了第三视角，连带看完所有过程。
周书皓握着杯子的手青筋暴起，拿着杯子狠狠砸在桌子上，闹出不小的动静。
苏清月慢吞吞地回望着周煜礼，只见那些酒水顺着他神色倦淡的脸颊滑下，顺着下颌脖颈一路延伸。他眼神极其冰冷，微抬着的眼满是不屑，冷漠的像这一阵阵寒风。
“就你这德行，早晚得进监狱，你这辈子连你哥哥的一根脚指头都配不上，老子真他妈后悔把你生下。”
周书皓说完这些刺心的话转身就走，眼里完全就是厌恶和看不起。
周煜礼鄙夷地扯了扯嘴角，他愁啊愁，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和火机，颈瘦苍白的手从烟盒礼挑出一根，唇齿半咬着烟蒂。
他微微偏过头点烟，打火机在这寂静的夜晚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是怎么点，火总是被风吹散。
火机打了好几下，怎么也点不着，周煜礼都快放弃了，一双白净如玉的手掩了过来，遮住了风，他闻到了一股淡雅的兰花香。
他的腰杆僵硬，周煜礼缓慢地掀起眼皮，少女近在眼前，眉眼清冷，在路灯下肌肤如雪，衬得她耳边的发丝漆黑柔软，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时刻含着水光的杏眼。
苏清月杏眼纯真，焦急道：“你点呀。”
周煜礼轻扯了下唇，继续点烟，火光点燃烟尾。苏清月见烟点好直起腰。
他抽着烟，吐出的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苏清月闻着空气中飘散的苦淡烟雾，轻轻皱上了眉。
周煜礼注意到，眼神淡淡地问：“不喜欢烟味？”还没等人回答，他直接掐掉了烟，“那就不抽了。”
“诶！”苏清月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好不容易点的呀。
咋不听人说话呢。
苏清月写完作业，这会躺在床上背书，背了一会，她想到今天是立冬，都没给爷爷奶奶打电话。
她拿起床头柜放那充电的手机给他们打了过去。
可响了好几十秒他们都没接，可能是时间太晚了，苏清月正想按下挂断键，听筒里传来了苏风墨的声音。
苏清月拿起电话放到耳边：“爷爷，你还没睡啊？”
苏风墨那边传来了关门的声音，紧接着他说：“没呢，月月怎么了。”
“爷爷，奶奶是不是睡了？”苏清月逻辑清晰道，“然后，你偷偷摸摸到客厅接我电话。”
苏风墨提了提即将溜下肩的外套，笑了声：“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苏清月有些愧疚道：“对不起爷爷，大晚上的还吵你睡觉。”
“没事。”苏风墨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慢慢道，“最近过得怎么样，开不开心？”
“挺开心的。”苏清月靠在床背上，手里捣鼓着英语单词本，眉眼淡淡，轻松道，“今天我和路伯母他们一起在外面过了个冬至，还吃了好几个饺子，他们都对我很好，很好很好......”
“好到...我都想认他们做爸爸妈妈......”她的声音渐渐听出哭腔。
说到这，苏清月低下头，眼里掉下了颗泪水。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会。
苏清月使劲把心酸压下，强颜欢笑道：“我开玩笑的，他们对我好是因为爷爷你救过他们，他们想还这个人情。”
她知道总会有一天，再得不到这样的好了。
苏风墨语气严肃道：“月月，你不能这么想，你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要看它的内在，以及生活的彼此面。”
表面，内在，彼此面？
苏风墨从来都知道，苏清月从小就羡慕别人有爸爸妈妈，父母给予的爱是世间最美好的，是他和曹寻霞代替不了的。
苏风墨不想让孩子误会，“月月你路伯母他们是真的把你当作亲女儿在养，你不能那么极端的想他们只是为了报答什么救命之恩，其实那个恩情他们早就报过了。”
她愣住，早就报了？
苏风墨慢慢道来：“当年你还小就六岁，桐花镇遭遇洪流，庄稼全数没了，别的人家有儿孙接济，我们什么都没有，粮食断了好几天。我和你奶奶去山上想摘些野味给你吃，你一个人在家打翻了灶台的火，然后整个房子全烧了，是你路伯父冲进火场里把你救出来的，他们还花钱给我们建了个小屋子，每月给我们寄钱买粮食，他们的恩早报了，现在是我们欠他们的。”
苏清月记忆中闪过这件事好几个模糊又清晰的片段，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又酸又痛。
她双肩颤抖着，抱着双膝，哭起来没有声响，泛红的眼眶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白软的脸颊，翻滚着坠落在被子上。
“月月，我和你说这些是不希望你对别人付出的爱有任何误解，也不是想让你愧疚。”
“在报恩之上，我们和路家互不相欠。他们对你的喜欢，对你的爱，是发自内心的，你也要发自内心真诚的回馈他们好。”
安静了很久。
苏风墨也知道苏清月心里难过，他留下了句话：“月月，你要多读书，多明理，你要改观对着世界孤陋寡闻的思想。”
挂完电话后，苏清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一直觉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一定是出于利益，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无偿且百分百对一个人好。
直到她遇见了路家人，她懂得了，有时候你可能就是那么幸运，会遇上不图你任何回报，依旧会对你好的家人朋友或是爱人。
表面不一定是事情的真实面，而彼面是事情的参照物，就像湖水倒映的镜子，能影响着另一面。
她总以为路家是想报答苏风墨的救命之恩，才对自己这么好，这是表面。
他们在那年救出苏家孙女，为苏家建房，恩情就已经报答了，这是事情的内在。
是救出了那个女孩，多年后，为学业来到路家。从这开始一切的开始是平衡，公正的，并不是因为报什么救命之恩，而是真心希望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好，这是彼面。
这些事让她想起了，周煜礼之前和自己说的——
你可以透过外壳看见它的表面，但是你无法知道它的内在究竟是什么。表面非彼面，彼面却可以感化表面。
那他当初是想告诉自己，受了别人的不好意的言语而不反击，你表面看起来无所谓，其实内心早已积怨，怨生恨，恨生孽。
如果你的彼面推翻表面的懦弱，你就能感化表面。
那晚树荫下。
他说。
“其实不喜欢做的事，可以说出来的。”
“人啊，还是要有点小脾气，不能性格太好，不然受到了欺负，你自己都觉得无所谓，别人就更要肆无忌惮啦。”
“女孩子不需要那么乖，觉得不舒服的事可以说、不喜欢的场合想走就走、别人骂你，你要清晰理智的回怼回去，不要委屈自己。”
“人是独立的个体，自己开心就好。”
-
月皎波澄，轻音乐在空气中飘着，结尾到临，一群轻步曼舞，清颜白衫的曼妙女生往中间聚拢。
音乐停，一声响彻的“好！”在舞房中回响了好几声。
沈觉云拍了拍掌，站在女孩们的中间说：“下周天时代广场表演，就按今天标椎的队形知道吗？”
女孩异口同声：“知道了。”
“好。”沈觉云说，“收拾一下你们就可以下课了。”
女孩们纷纷跑到一旁穿起棉服，拿上随身物品。
沈觉云直径走向最角落收拾衣服的女孩：“清月啊。”
苏清月收拾物品的动作一顿，起身和沈老师对视：“怎么了，老师。”
沈觉云直白地说：“你等会再走，我再教你一套舞，周天表演，你一个人独舞一段。”
苏清月微惊：“...好。”
逐渐舞房就剩她们两人。
沈觉云放上音乐，边舞动着身姿边说：“这次你要学习霓裳羽衣舞中的《无双》，你看好了。”
沈觉云白衣，挥洒舒放的手臂，清风带起衣袂飘飞，扭动柔和的腰身，笑容委婉又灿烂。
衣袖舞动，飘摇曳曳，身轻如燕，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般的舞姿。
苏清月默默记下舞蹈动作的卡点与基础，她在舞蹈动作上非常敏感，基本看一遍就能复制个大体。
沈觉云演示完，就让苏清月去跳一遍，基本无误，就有些小细节有个别不正确，她纠正纠正了。
练完舞，大约九点多左右。今天星期六，苏清月下午五点多下课就来排练，一直练到九点多。
沈觉云还要和老师们打扫舞房，她对着苏清月下楼的背影，喊道：“回去注意啊。”
苏清月挥手：“好。”
一踏出舞蹈工作室，凛冽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吹过，苏清月缩着脖子，扯紧围巾，沿着路往外走。
没走几步，她发现舞蹈室附近的烧烤店还在营业。最让人不理解的是，有两个人不在室内吃烧烤却坐在室外，这么冷，他们是怎么想的。
再走进些。
苏清月发现吃烧烤的那两个人，背对着她的那人的背影特别熟悉，几乎可以仅通过模糊的轮廓就认出他。
那是周煜礼。
少年靠着椅背，抱着臂，黑发被风吹得乱，却不显颓废，背脊直挺，微歪着头，看起来在审视对面。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英气风发的中年男子，细瞧眉眼，周煜礼有几分像他，那应该是他爸爸。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怪异，苏清月还未路过他们那边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磁场。
她本来想绕路往别的地方走，却发现只有这条路才能通往外面的香里路。
苏清月低着头，快步地走。
经过周煜礼时，少女心里漏拍了下，她稳住心绪，小步伐生风地走。
即将要错过他们时，那个中年男子突然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往对面周煜礼脸上狠狠的泼。
苏清月被吓得耸了下肩，步伐僵住，震惊中冒出了第三视角，连带看完所有过程。
周书皓握着杯子的手青筋暴起，拿着杯子狠狠砸在桌子上，闹出不小的动静。
苏清月慢吞吞地回望着周煜礼，只见那些酒水顺着他神色倦淡的脸颊滑下，顺着下颌脖颈一路延伸。他眼神极其冰冷，微抬着的眼满是不屑，冷漠的像这一阵阵寒风。
“就你这德行，早晚得进监狱，你这辈子连你哥哥的一根脚指头都配不上，老子真他妈后悔把你生下。”
周书皓说完这些刺心的话转身就走，眼里完全就是厌恶和看不起。
周煜礼鄙夷地扯了扯嘴角，他愁啊愁，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和火机，颈瘦苍白的手从烟盒礼挑出一根，唇齿半咬着烟蒂。
他微微偏过头点烟，打火机在这寂静的夜晚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是怎么点，火总是被风吹散。
火机打了好几下，怎么也点不着，周煜礼都快放弃了，一双白净如玉的手掩了过来，遮住了风，他闻到了一股淡雅的兰花香。
他的腰杆僵硬，周煜礼缓慢地掀起眼皮，少女近在眼前，眉眼清冷，在路灯下肌肤如雪，衬得她耳边的发丝漆黑柔软，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时刻含着水光的杏眼。
苏清月杏眼纯真，焦急道：“你点呀。”
周煜礼轻扯了下唇，继续点烟，火光点燃烟尾。苏清月见烟点好直起腰。
他抽着烟，吐出的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苏清月闻着空气中飘散的苦淡烟雾，轻轻皱上了眉。
周煜礼注意到，眼神淡淡地问：“不喜欢烟味？”还没等人回答，他直接掐掉了烟，“那就不抽了。”
“诶！”苏清月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好不容易点的呀。
咋不听人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