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机发出不明显的轻响,卧室温度骤然升高,烫到能融化一切的程度。

    江岁岁脸蛋酡红,身体软成一滩水,双手紧紧攥住床单,将之扯变了形。

    她眼神恍惚,声音小猫似的,软软的,挟着颤栗:“阿良...”

    男人手指抖着,把塑料薄片咬在唇边撕开,他唇色殷红,嘶哑着哄:“我也不会,你别闹,配合我点,行不?”

    江岁岁理智崩塌,大脑全是空白,连头顶的灯光都变得刺眼。

    “宝贝,”袁阆皱眉,额头汗珠顺着太阳穴往脸颊滑,脖颈延伸出湿润的线条,肌理分明的胸膛深深浅浅起伏,“你放松。”

    事到临头,江岁岁想反悔,她嗓子眼里溢出细细的呜咽,两只手推拒他肩:“走开。”

    袁阆快被她逼疯了,他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将之禁锢在胸前。

    他俯下身,吻掉她眼角泪珠,动作一点都没含糊,强势到谁都不能打扰。

    旖旎靡靡的氛围中,女孩子埋在他胸前哽咽,袁阆心疼又急迫,不得不缓了缓:“怎么了啊,都还没...”

    完全进去。

    他都快爆了。

    江岁岁一张脸红通通的,浸满湿意:“疼,不要。”

    “......”袁阆闭眼低喘,忍耐片刻,继续哄她,“乖,马上就好。”

    事实证明,他是个骗子。

    天快亮时,江岁岁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被袁阆抱着,从客卧移到了主卧。

    她又累又疼,没有动的力气,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继续闭眼入睡。

    袁阆把被子掀开,让她严丝合缝贴住自己,用体温暖着她,又将被子包紧了。

    女孩子白皙的脖颈露出一片瑰色,眼睑皮肤红肿,唇色发艳。

    袁阆忽地想起以前的那个念头。

    想看她在自己身下哭。

    “宝贝,”他几不可闻低语,“想看我给你磕一个不?”

    江岁岁不耐烦的哼了声,声音沙沙的,显然倦了。

    身体被清理过,重新换上了干净的棉质睡衣,男人体温很暖,江岁岁缩在他怀里汲取温度,首次感觉寒夜没那么难熬,被子不是凉浸浸的,手脚也可以随意舒展。

    她像被四五月阳光细细炙烤的小鱼干,恨不得把小腹都拆开来里外晒一遍。

    见她睡得舒服,袁阆无声的笑,脸颊贴住她额头轻蹭。

    -

    第二天,江岁岁睡到昏天暗地,醒来时窗帘依然拉着,几缕光透过厚实的窗帘似隐似现。

    她脑袋枕在男人臂膀,初醒不大聚焦的视线依稀瞧见袁阆另只手在对着手机打字。

    察觉到她动静,袁阆低眼,随后把手机熄灭:“吵到了?”

    不等她开口,袁阆主动交待:“几个朋友催来了,说要聚一聚,去吗?”

    “......”江岁岁没什么力气,只觉得哪里都不大舒服,“你能不能自己去?”

    她说话声音都还哑着,两条腿酸疼的厉害,怕是连走路都难受。

    袁阆把她往身上提了提,指腹捏捏她脸蛋:“江坚强,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娇气。”

    那都是赖谁。

    她都说她不要、她不要了。

    江岁岁睁大眼,尽量控制脾气,细着调:“你自己去。”

    “......”袁阆被她努力控制情绪的样子逗笑了,“你怎么不发火?”

    江岁岁有种他又在老虎嘴里拔牙的犯欠感。

    纯纯想找抽了。

    她不想上当,平静转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继续闭眼睡觉。

    袁阆唇角笑痕加深,手臂稍稍用力,便把她重新抱了回来。

    他嗓音磁沉,裹挟情事餍足后的颗粒质感,苏的人耳朵发麻:“逗你玩,已经拒了,咱们自己过。”

    江岁岁脸蛋贴在他胸膛,手自然地搭在他劲瘦的腰身,懒得连个音都不想发。

    半晌,她虚浮无力吐了句:“得去趟医院。”

    袁阆愣了愣:“哪不舒服?”

    江岁岁勉强睁眼,吭吭哧哧挪动,努力从床上爬起来。

    她答应了袁圆要去医院的。

    得知是这个原因,袁阆硬生生气笑了:“诶,你答应跟我领证,别不是为了我姐吧?”

    那么多理由都喊不醒她,一想到袁圆她起的那么积极。

    “什么你姐,”江岁岁淡然,“是咱们姐姐。”

    “......”

    怕他不懂,江岁岁把窗帘拉开,让大片大片的阳光充满整个房间,然后回眸看他,十分认真:“那天晚上,我差点被饿死了,是咱们姐姐,给了我一包方便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袁阆:“就嫁给她弟?”

    所以,他的价值,等同于一包方便面?

    江岁岁压住唇角笑:“既然娶不了她,就只能入她家户口本了。”

    “......”

    -

    医院楼下的迎春开得旺盛,袁圆摸摸硕大的肚皮,眼睛往旁边睨了一眼,没好气道:“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袁阆双手抄兜,阴阳怪气:“看看我的大媒人。”

    江岁岁不搭理他,握着木木的手给一朵花涂颜色。

    “这你是得谢我,”袁圆没跟他客气,“打着我的名号送零食给自己对象,用现在的话说,叫骨灰级舔狗,对吧?”

    袁阆水波不兴:“送再多也白搭,人心里只有一包方便面。”

    江岁岁:“......”

    袁圆随口一问:“哪天去领证?”

    袁阆冷哼:“您说了算。”

    “......”袁圆耐心告罄,“你矫情什么,岁岁一天没跟你领证,她随时就都能反悔。”

    “晚了,”袁阆轻哂,“她已经,把你弟,当成方便面...”

    江岁岁手一顿,慢条斯理抬眼。

    袁阆瞥她,薄唇一启一合,挑衅似的吐了几个字:“泡了,吃了。”

    “......”

    沉默。

    这话意有所指,江岁岁做贼难免心虚,虽然不是她主动的,但结果是大差不差的。

    她确实,把他,泡了,吃了。

    袁圆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掩住笑,佯装犯困:“岁岁,赶紧把他带走,我明天就要动手术,他再给我提前气出来。”

    “姐,”袁阆漫不经心,“有你,是我的福气。”

    话一落,床上的抱枕就砸到他身上,袁圆烦死他了:“消失,迅速!”

    江岁岁哄了她两句,连推带踹的把袁阆弄出大门。

    上了车之后,密闭无人的空间,她上半身探到驾驶位,手不客气地掐他脸:“医生都提醒了,孕妇要保持心情愉快,你再气她,明天就不许来。”

    “......”袁阆嗓音都气变形了,“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对象。”

    江岁岁把他脸往两边扯:“你谁的醋都吃。”

    袁阆:“你谁的醋都不吃。”

    “......”

    噎住了。

    然而沉默仿佛等于默认,江岁岁不自觉的为自己辩白:“你比我洁身自好,行了吧?”

    “夸我就夸我,”袁阆眉心跳了跳,“骂你自己做什么?”

    江岁岁松了手,腮帮子鼓了鼓:“跟你互补啊。”

    这话仿佛对应了他昨天的行为,对应了他骂她,还得夸夸自己的不要脸行为。

    袁阆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他宽大的手掌禁锢住她脖颈,抓小猫一样轻松,施力压向自己。

    “互不互补的,”他声线低下几度,透着缠绵的绯色,“你不清楚?”

    男人刻意沉下的嗓音,瞬间把江岁岁拉回昨晚。

    旖旎的夜,凌乱的低喘,滚烫的氛围,扔到床下的被子。

    她哼哼叽叽不乐意,袁阆耐心又温柔,一寸寸引着她,握着她手摸遍他每一块肌肉。

    男女天生的体型差形成巨大的张力,江岁岁不经意间就被他诱的放松警惕,又乖又软听他的话,把腿盘上他结实有力的腰,凭他在风雨中摆布。

    瞧她一张脸白里透出淤红,袁阆勾唇,慢慢道:“再喊句老公。”

    “......”江岁岁抿紧唇,十分不耻他这种用美色勾人的行为。

    “不喊?”袁阆眉骨一扬,“那下次帮我解皮带。”

    “......”江岁岁耳廓发热,“你自己不会解?”

    袁阆:“这也不行?”

    他倏然笑了,笑痕里挟着几分浪荡:“你可真难伺候,这不行那不要的,你对象不仅要出力,还得摁住你别乱跑...”

    江岁岁眼睫一抬,手不听使唤,啪的下盖住他嘴。

    她面无表情:“有件事,我觉得很有必要帮你。”

    “......”袁阆长眸中漾出笑,等待她说下去。

    江岁岁不甘认输,忍着耳后的羞臊,刻意装出来的从容:“下次,我帮你戴套。”

    “......”

    所有嚣张的气焰戛然而止。

    江岁岁面不改色:“你放心,我们家好几亩的苹果树,我每年都要帮忙套袋,是个熟手。”

    “......”

    “你套的不大好,”江岁岁指出,“用了很长时间,我都冻到了。”

    袁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牙缝里挤出句:“只有第一个是这样好吧,后面的明明很快。”

    谁tm,还不是,从个生瓜蛋子,练到,熟手,的?

    “但你一直在抖,”江岁岁提醒道,“你把自己都冻着了,还嘴硬。”

    袁阆气极反笑:“老子那是被你哭到要爆了!”

    江岁岁拍拍他肩,好声好气的:“事关男人尊严,我懂。”

    袁阆快疯了:“你懂个屁!”

    “......”江岁岁有点想笑,她坐回原位,老老实实把安全带系了,话锋一转,“走吧。”

    场面僵硬定格。

    沉默良久。

    袁阆表情渐敛,阴恻恻的:“江岁岁。”

    “嗯?”

    袁阆:“苹果几月套袋?”

    “......”

    袁阆眉眼一挑,唇红齿白:“记得喊我。”

    江岁岁狐疑地望着他。

    “老子非跟你比一比,”一生要强的男人坚持不服输,连话题跑到北极了都没发现,“看谁套得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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