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陈大人是怎么想的啊？”
“那两人如此糟践他闺女，他还求皇上赐婚？”
“他脑门是不是被门夹了？”
方才为陈父求情的一帮人低声述说着疑惑，霍父也同样不解。
反观程父，则在努力压抑着上翘的嘴角。
虽不知陈父为何提出这种要求，若是圣上真给两家赐婚，那对程家可谓是天大的门面。
陈父：“圣上，霍晗的心上人是程大人的庶女，臣怕霍家嫌弃她身份低微不让入门，因此，才为他们向圣上求此恩典。”
经他一提醒，霍父才反应过来，连忙站出来，“圣上……”
刚开口便顿住了，程父还在场，不能如此直白地嫌弃人家家世，他叹了口气，“还望圣上三思！”
陈父紧接着说道：“圣上，您看，霍大人已表明态度，怕是这对有情人还要经历许多磨难。”
他表明什么了？霍父狠狠瞪了眼陈父。
众官员也糊涂了，陈父是真为那对有情人着想，还是为了报复霍晗故意让他娶个没有娘家助力的妻子。
当然，大部分默认是后者。
于是，又是同一拨人齐齐请求，“还望圣上成全。”
“还望圣上三思！”
位于高台上的圣上，望着底下泾渭分明的两拨人，眸底闪过复杂的情绪，须臾看向立在原地的睿王。
“不知睿王有何见解？”
睿王也没想到自己会提前出场，下意识瞄了一眼陈父，按照早已商量好的托辞回道：“禀圣上，霍家长子臣也有所耳闻，才智无双，日后定能担当重任，其后宅之中，还是要有德才兼备门当户对的正妻相配为好，想必霍大人心中也是如此认为的，只是不好明说。”
霍父：……我谢谢你啊！
在场的都是人精，听出睿王话里的意思，默默点头认同，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睿王所言也是朕心中所虑，也难为霍卿为长子谋算，传朕旨意——赐程家庶女为霍家长子贵妾……”
“贵妾？贵妾也是妾，他居然让我当妾？凭什么！”
“嘘！你小声些，隔墙有耳！”
霍晗搂着程心安的腰身，强硬把人带到假山后面隐蔽的角落中。
“我知道你委屈，我怎舍得让你做妾？可圣旨已下，我也无计可施。”
程心安双目通红，显然在见霍晗之前哭过一通，她揪住霍晗的衣领，仿佛溺水之人抱住仅有的一块浮木，“我们去求圣上收回旨意好不好？你是他的……唔……”
霍晗猜到她要说出那个秘密，提前捂住了程心安的嘴，“那是我的、我们的底牌，不能过早暴露，否则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霍晗见程心安果真露出害怕的神情，眸底闪过满意之色，“好了，我知道你委屈。”把伤心的可人搂在怀里，轻哄道：“我向你保证，哪怕我娶了正妻，心里也只有你一人，更不会让她欺负到你头上。”
“可是……”
程心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霍晗再次打断，“时间不早了，龙爷交代我的事不能再托下去了，我不在的这几日，记得要多想我。”
“霍晗？”
“乖，不要闹了。”
霍晗匆匆留下一吻，任凭程心安如何挽留也未停下离去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影消失在程府后门处。
“霍晗……”
“妹妹还是不要喊了，若是喊来了外人，这丢脸可丢大了。”
“三姑娘，奴、奴婢拦不住二姑娘。”丫鬟小杏慌乱地解释着，捂着还在作痛的胳膊，深知又逃不过一顿打。
被人看了笑话，程心安拿起霍晗买来安慰她的脂粉盒子扔了过去，“滚！都给我滚！”
程心欣侧身躲了过去，身后的小杏额角挨了个正着，艳红色的粉末顷刻散出，顺着脸颊上的眼泪滑落，滴溅在衣襟上，却无人在意。
程心欣看了眼落在草丛中的脂粉盒子，眸底里闪过妒恨，“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胭脂，想必也是霍公子买来讨妹妹欢心的，不过，等他娶了门当户对的正妻时，不知以妹妹的月利，还用起这等脂粉吗？”
程心安握紧拳头，指尖深陷手心，程心欣就是来笑话她的。
任谁也想不到以未来霍夫人傲而自居的人结果却成了妾室。
她和霍晗之间没了陈岁岁，却永远有了个第三人。
偏偏所有人还觉得她得了天大的好处。
“我的事还不配姐姐操心，与其有时间来笑话我，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程心安想到程心欣书中的下场，相比自己的境况，内心得到些许安慰。
“你什么意思！当不成正牌夫人，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耍威风！”程心欣最厌烦对方摆出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都是庶女，瞧不起谁啊。
“呵呵呵。”程心安笑开了怀，言语中嘲讽意味十足，“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程心欣脸上闪过慌乱，“知道什么？”
“爹爹的位置要往上动一动，你没听说吗？”
“我、我当然听说了。”
这是程府的大喜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并未故意瞒着。
她甚至还听姨娘说起，是多亏了梁候爷帮忙。
程心安凑近程心欣，也不和她打哑迷，“那位置全靠梁侯爷周旋，你说爹爹会怎么感谢他？嗯？”
说到此，程心安眸底的恶意不再掩饰，步步紧逼，“嫡女已出嫁，我被圣上赐婚，五妹早已被爹爹送出去走关系，六妹七妹八妹年纪尚小，你说府中谁最合适？”
程心欣退无可退，手脚更是不听使唤打着颤，她下意识摇头否定，“不会的，不会的！梁侯爷的岁数比爹爹还要大上一轮，爹爹他不会……不会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心中也明白程心安说的是事实。
只是她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被当成谢礼送出去的一天。
须臾，程心欣想到了什么，眼中重新燃起光亮，“姨娘！我还有姨娘，爹爹那么疼姨娘，那么疼我，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程心安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弯腰大笑神似癫狂。
许久之后，才恢复平静，擦拭着眼角的泪花，看向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小杏，“跟我回去！”
“姑、姑娘……”小杏颤巍巍垂下头，想起前几日裹着出去的小燕，眸底一片死寂。
院墙破败，青苔长满墙根，院内却透着突兀的精致，内屋不断有隐忍的痛苦声传出，一墙之隔的下人早已见怪不过。
至从这位三姑娘回来，这个院子里的下人们，身上再无一寸好皮，更甚者没了性命。
挨打的小杏痛到昏厥，程心安才感觉心中的怨气消减几分，下人们面无表情熟练地把人拖走，并为她端水净手。
“今日初几？”
“……今天廿八了。”下人胆战心惊地回道。
“廿八？”程心安想起霍晗的确早早说过廿八这日有事外出。
但即便有要事在身，霍晗还是先来看望她再走，不免让她感动，同时心中暗暗咒骂起支使霍晗办事的龙爷。
退亲之事，没来得及帮上忙不说，她现已落入难堪的境地，凭什么还让霍晗替他办事！
如果他能帮自己，让霍晗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无话可说，如果他真能帮上忙……
程心安认真琢磨起来，越想越觉得可行，龙爷神通广大，一定会有办法让她摆脱妾的身份！
可转念一想，脸便沉了下来——霍晗这几日都不在京都，无人替她引荐，她该如何去见龙爷？
对此，程心安不免又埋怨起霍晗。
在狭窄凌乱的屋中转了半晌，终于有了主意。
她可以自己去求龙爷啊！
今日是廿八，龙爷会出现在青鸾姑娘的拍卖会上，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瞧了眼外面的天色，拍卖会快开始了，事不宜迟，程心安立即找理由出府，前往常与霍晗私会的客栈，在那里换上霍晗常备的衣衫，贴上假胡子，向花香阁走去。
程心安自觉此番行径天衣无缝，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人尽收眼底。
陈府后花园，水榭长廊中，陈赢正和圆安一起玩耍，准确的说，是圆安看着陈赢在玩耍，不远处，可爱也现身，正向陈岁报告程心安的动向。
“陈姑娘，程心安女扮男装已前往花香阁。”
“她可是怀疑什么？”
“并没有，据探子来报，她应是不满做妾之事，去花香阁找所谓的龙爷出手。”
“那便好。”陈岁满意地点点了头，按照她的计划，本要找人引程心安出府，如今她自己主动前往花香阁，倒省了不少事。
望着池中游得欢畅的鱼儿，陈岁猛然撒下一把饵食，引得鱼儿疯狂争抢，“该是下重饵收钩的时候了。”
花香阁，霍晗，龙爷。
真期待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起同在花香阁的黄天和，陈岁又嘱咐道：“行事莫伤无辜之人。尤其是我表哥，若他伤了一根毫毛，我就剃光圆安刚长的头发！”
可爱瞥了眼圆安露出头巾的发茬，十分认真地点头应下。
“陈大人是怎么想的啊？”
“那两人如此糟践他闺女，他还求皇上赐婚？”
“他脑门是不是被门夹了？”
方才为陈父求情的一帮人低声述说着疑惑，霍父也同样不解。
反观程父，则在努力压抑着上翘的嘴角。
虽不知陈父为何提出这种要求，若是圣上真给两家赐婚，那对程家可谓是天大的门面。
陈父：“圣上，霍晗的心上人是程大人的庶女，臣怕霍家嫌弃她身份低微不让入门，因此，才为他们向圣上求此恩典。”
经他一提醒，霍父才反应过来，连忙站出来，“圣上……”
刚开口便顿住了，程父还在场，不能如此直白地嫌弃人家家世，他叹了口气，“还望圣上三思！”
陈父紧接着说道：“圣上，您看，霍大人已表明态度，怕是这对有情人还要经历许多磨难。”
他表明什么了？霍父狠狠瞪了眼陈父。
众官员也糊涂了，陈父是真为那对有情人着想，还是为了报复霍晗故意让他娶个没有娘家助力的妻子。
当然，大部分默认是后者。
于是，又是同一拨人齐齐请求，“还望圣上成全。”
“还望圣上三思！”
位于高台上的圣上，望着底下泾渭分明的两拨人，眸底闪过复杂的情绪，须臾看向立在原地的睿王。
“不知睿王有何见解？”
睿王也没想到自己会提前出场，下意识瞄了一眼陈父，按照早已商量好的托辞回道：“禀圣上，霍家长子臣也有所耳闻，才智无双，日后定能担当重任，其后宅之中，还是要有德才兼备门当户对的正妻相配为好，想必霍大人心中也是如此认为的，只是不好明说。”
霍父：……我谢谢你啊！
在场的都是人精，听出睿王话里的意思，默默点头认同，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睿王所言也是朕心中所虑，也难为霍卿为长子谋算，传朕旨意——赐程家庶女为霍家长子贵妾……”
“贵妾？贵妾也是妾，他居然让我当妾？凭什么！”
“嘘！你小声些，隔墙有耳！”
霍晗搂着程心安的腰身，强硬把人带到假山后面隐蔽的角落中。
“我知道你委屈，我怎舍得让你做妾？可圣旨已下，我也无计可施。”
程心安双目通红，显然在见霍晗之前哭过一通，她揪住霍晗的衣领，仿佛溺水之人抱住仅有的一块浮木，“我们去求圣上收回旨意好不好？你是他的……唔……”
霍晗猜到她要说出那个秘密，提前捂住了程心安的嘴，“那是我的、我们的底牌，不能过早暴露，否则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霍晗见程心安果真露出害怕的神情，眸底闪过满意之色，“好了，我知道你委屈。”把伤心的可人搂在怀里，轻哄道：“我向你保证，哪怕我娶了正妻，心里也只有你一人，更不会让她欺负到你头上。”
“可是……”
程心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霍晗再次打断，“时间不早了，龙爷交代我的事不能再托下去了，我不在的这几日，记得要多想我。”
“霍晗？”
“乖，不要闹了。”
霍晗匆匆留下一吻，任凭程心安如何挽留也未停下离去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影消失在程府后门处。
“霍晗……”
“妹妹还是不要喊了，若是喊来了外人，这丢脸可丢大了。”
“三姑娘，奴、奴婢拦不住二姑娘。”丫鬟小杏慌乱地解释着，捂着还在作痛的胳膊，深知又逃不过一顿打。
被人看了笑话，程心安拿起霍晗买来安慰她的脂粉盒子扔了过去，“滚！都给我滚！”
程心欣侧身躲了过去，身后的小杏额角挨了个正着，艳红色的粉末顷刻散出，顺着脸颊上的眼泪滑落，滴溅在衣襟上，却无人在意。
程心欣看了眼落在草丛中的脂粉盒子，眸底里闪过妒恨，“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胭脂，想必也是霍公子买来讨妹妹欢心的，不过，等他娶了门当户对的正妻时，不知以妹妹的月利，还用起这等脂粉吗？”
程心安握紧拳头，指尖深陷手心，程心欣就是来笑话她的。
任谁也想不到以未来霍夫人傲而自居的人结果却成了妾室。
她和霍晗之间没了陈岁岁，却永远有了个第三人。
偏偏所有人还觉得她得了天大的好处。
“我的事还不配姐姐操心，与其有时间来笑话我，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程心安想到程心欣书中的下场，相比自己的境况，内心得到些许安慰。
“你什么意思！当不成正牌夫人，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耍威风！”程心欣最厌烦对方摆出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都是庶女，瞧不起谁啊。
“呵呵呵。”程心安笑开了怀，言语中嘲讽意味十足，“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程心欣脸上闪过慌乱，“知道什么？”
“爹爹的位置要往上动一动，你没听说吗？”
“我、我当然听说了。”
这是程府的大喜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并未故意瞒着。
她甚至还听姨娘说起，是多亏了梁候爷帮忙。
程心安凑近程心欣，也不和她打哑迷，“那位置全靠梁侯爷周旋，你说爹爹会怎么感谢他？嗯？”
说到此，程心安眸底的恶意不再掩饰，步步紧逼，“嫡女已出嫁，我被圣上赐婚，五妹早已被爹爹送出去走关系，六妹七妹八妹年纪尚小，你说府中谁最合适？”
程心欣退无可退，手脚更是不听使唤打着颤，她下意识摇头否定，“不会的，不会的！梁侯爷的岁数比爹爹还要大上一轮，爹爹他不会……不会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心中也明白程心安说的是事实。
只是她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被当成谢礼送出去的一天。
须臾，程心欣想到了什么，眼中重新燃起光亮，“姨娘！我还有姨娘，爹爹那么疼姨娘，那么疼我，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程心安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弯腰大笑神似癫狂。
许久之后，才恢复平静，擦拭着眼角的泪花，看向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小杏，“跟我回去！”
“姑、姑娘……”小杏颤巍巍垂下头，想起前几日裹着出去的小燕，眸底一片死寂。
院墙破败，青苔长满墙根，院内却透着突兀的精致，内屋不断有隐忍的痛苦声传出，一墙之隔的下人早已见怪不过。
至从这位三姑娘回来，这个院子里的下人们，身上再无一寸好皮，更甚者没了性命。
挨打的小杏痛到昏厥，程心安才感觉心中的怨气消减几分，下人们面无表情熟练地把人拖走，并为她端水净手。
“今日初几？”
“……今天廿八了。”下人胆战心惊地回道。
“廿八？”程心安想起霍晗的确早早说过廿八这日有事外出。
但即便有要事在身，霍晗还是先来看望她再走，不免让她感动，同时心中暗暗咒骂起支使霍晗办事的龙爷。
退亲之事，没来得及帮上忙不说，她现已落入难堪的境地，凭什么还让霍晗替他办事！
如果他能帮自己，让霍晗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无话可说，如果他真能帮上忙……
程心安认真琢磨起来，越想越觉得可行，龙爷神通广大，一定会有办法让她摆脱妾的身份！
可转念一想，脸便沉了下来——霍晗这几日都不在京都，无人替她引荐，她该如何去见龙爷？
对此，程心安不免又埋怨起霍晗。
在狭窄凌乱的屋中转了半晌，终于有了主意。
她可以自己去求龙爷啊！
今日是廿八，龙爷会出现在青鸾姑娘的拍卖会上，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瞧了眼外面的天色，拍卖会快开始了，事不宜迟，程心安立即找理由出府，前往常与霍晗私会的客栈，在那里换上霍晗常备的衣衫，贴上假胡子，向花香阁走去。
程心安自觉此番行径天衣无缝，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人尽收眼底。
陈府后花园，水榭长廊中，陈赢正和圆安一起玩耍，准确的说，是圆安看着陈赢在玩耍，不远处，可爱也现身，正向陈岁报告程心安的动向。
“陈姑娘，程心安女扮男装已前往花香阁。”
“她可是怀疑什么？”
“并没有，据探子来报，她应是不满做妾之事，去花香阁找所谓的龙爷出手。”
“那便好。”陈岁满意地点点了头，按照她的计划，本要找人引程心安出府，如今她自己主动前往花香阁，倒省了不少事。
望着池中游得欢畅的鱼儿，陈岁猛然撒下一把饵食，引得鱼儿疯狂争抢，“该是下重饵收钩的时候了。”
花香阁，霍晗，龙爷。
真期待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起同在花香阁的黄天和，陈岁又嘱咐道：“行事莫伤无辜之人。尤其是我表哥，若他伤了一根毫毛，我就剃光圆安刚长的头发！”
可爱瞥了眼圆安露出头巾的发茬，十分认真地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