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结果毫无悬念,天地无极队继续它的神话。

    没有方骐骏,还有李初五为首的后起之秀。

    敌对名手及少东家找上李初五,“黄家给你多少钱?我出三倍,你来我的球队吧。”

    身侧的李十五闻言,双眼放光,“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少东家背着手,信心十足,“只要你愿意来,我能让你再长百倍身价。”

    对方的名手也劝道:“你的球技在我之上,但你若留在无极队,永远会矮方骐骏一头,你甘心吗?”

    李初五脸色苍白,死寂般平静的死鱼眼中,看不出任何情感。

    李十五心痒难耐,李初五若离开,肯定会带着他。

    眼下,恨不得按着他点头同意。

    “去去去!敢撬墙角?信不信我东家拿钱砸死你!”李三甲母鸡护崽似的把对方撵走,末了,还一脸嫌弃地在他们待过的地方吐了口唾沫。

    而后回头对李初五语重心长道:“咱可不兴做忘恩负义的事,知道吗?”

    “方名手从六七岁时便名声大噪,咱才练了几年,矮他一头不丢人。”

    李初五淡然双眸中,眼白更甚。

    李三甲惨戚戚地捂着麻木的心口,使力推了下李初五后背,冰鞋滑动,让他换下衣物去找东家同喜。

    想趁机溜走的李十五,则被李三甲抓住,好生一顿教训,“东家就在看台上盯着!你是瞎还是想害初五……”

    挨打的李十五偷瞄了一眼看台,果真看到了黄天和。

    看台上,黄天和面色沉重,对身旁的陈岁吐苦水,“我队里除了方骐骏,就属他替我长脸,如今方骐骏上不了场,那群兔崽子还想撬我墙角?”

    “他身边的那人也是个不安生的主。”

    陈岁也看到那一幕,联想起原书中李初五的下场,可不就是被身边人拖累,身败名裂后用冰刃自尽,一了残生。

    陈岁提醒黄天和多加注意李初五身边的人,黄天和点头认同。

    球队中拿得出手的暂时只有他一个,自然不能让自己人毁了。

    谈话间,梁巧巧带着陈赢圆安走了过来。

    陈赢双手虚虚捂着头,张着嘴仿佛不知东西;圆安皱着眉,肉眼可见的一脸嫌弃模样。

    陈岁摸了摸圆安的头,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见圆安委屈地瞪了她一眼。

    毫不掩饰且孩子气的表现,使陈岁手上的动作变本加厉,越发嚣张。

    得空瞄了眼陈赢,陈岁看他那呆愣的神情,倒不像受伤,更像是乐傻了。

    “他俩怎么了?”黄天和顿时提紧了心。

    这两人若出了事,他姑母会撕了他的。

    “没什么事。”梁巧巧连连摆手,解释道:“方才赢哥儿不是闹着想去后面近距离看球手吗?”

    “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李初五,赢哥儿拦着人,想让他传点好运气。”

    梁巧巧想到接下来的事,叹了口气,“赢哥儿还说‘如果不是方骐骏受伤,今日的风头还轮不上你’。”

    “他没挨打吗?”表兄妹两人异口同声道。

    梁巧巧摇头,垂眸见陈赢还在出神,认命继续讲下去,“赢哥认为他运气好,非要李初五传他点好运气,好让自己以后少挨打。”

    “李初五做了什么?”

    梁巧巧当时全心提防陈赢会不会挨打,也不知道李初五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笑了,还笑得特别开怀。

    李初五:“小孩子都明白的事,我居然还在自欺欺人。你真的想要我的好运气?”

    陈赢点头如捣蒜。

    “好。”

    李初五完全是当哄孩子开心了。

    他对着掌心哈了两口气,然后盖在陈赢大半个脑门上,轻柔且略显僵硬地磨蹭了几下。

    见一旁还有圆安,李初五也顺手分了他一点。

    与陈赢的受宠若惊不同,圆安十分嫌弃李初五带有气味的手汗。

    听到这,陈岁忙拿开圆安脑门上的手,顺势放在鼻尖闻了闻,安慰圆安,“也没——那么臭。”

    闻言,圆安紧抿嘴,红了双眸。

    心疼归心疼,陈岁忍着笑,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

    “咳。”黄天和用咳嗽声压下喉中笑意,“这里有盥洗室,让天圆先去洗一下吧。”

    陈赢此时回过神,见圆安红着眼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当即化身刺猬崽,“谁欺负你了!”

    别再问了,再问下去,人可能真的会哭出来。

    陈赢跟在圆安屁股后面,圆安去哪他去哪位,梁巧巧要看着陈赢,免得他惹事。

    陈岁也想跟上去时,前来寻人的管家拦住了她。

    “表姑娘,若无要紧事,能否先去见下老爷子?”

    陈岁见管家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黄天和:“爷爷估计是有什么急事要和你当面商量。”

    “你去吧。球队的庆功宴在晚上,这段时间我正好陪着天圆他们逛一逛。”

    “放心,我会把人安全送回家的。”

    陈岁跟着管家离去,黄天和大步跟上圆安几人,“我把你们大姐姐打发走了,待会我带你们去玩几个好玩的。”

    “好耶!”陈赢没心没肺的欢乐感染了圆安,他脸上也有了笑容。

    耳力过人的梁巧巧听得清楚,未戳破黄天河和的谎话。

    她想着自己的押注至少翻了十倍,以后她也有自己的私房钱啦。

    明日让东蛤去天壹当铺把宝珠赎回来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扔到孙氏脚下,最好让她再摔个跟头,替她的花花草草出气。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大。

    典卖的宝珠已经回到了陈家。

    昨日,陈父受同僚相邀,前去赴宴。

    宴席上,同僚向陈父介绍了自己的姻亲——天壹当铺的掌柜赵大富。

    陈父本以为赵大富有事相求于他,结果酒过三巡后,同僚支开下人,赵大富拿出宝珠。

    同时,把各种线索呈现在他面前。

    直白地让久经官场的陈父措不及防。

    短暂失神后,陈父明白一件事——陈府出了家贼。

    “文昌兄,今日咱就是来吃酒的,请。”

    陈父明白同僚的好意,对于此事,他们会守口如瓶。

    畅饮之后,次日日上三竿,陈父才醒酒。

    他拿着宝珠前往主院,想和陈母商议此事,谁料被管家告知陈母已经出府,孩子们也不在家。

    他让管家请来负责看守陈母嫁妆的管事,此人也是陈母的陪嫁嬷嬷。

    如今两鬓斑白的老嬷嬷,一眼就认出宝珠出自陪嫁的璎珞饰品上。

    陈父心里虽然相信梁巧巧不会做出这种事,但赵大富提供的线索,全部指向她。

    证据不作假,不管什么缘由,今日梁巧巧必须要给他一个说法。

    陈父垂眸望着手中的宝珠,阳光下熠熠生辉,刺人眼眸。

    他收起宝珠,抬脚走向兰姨娘的小院。

    暗处,一道人影快速闪过。

    陈父来到了兰姨娘的院子,才明白不在家的孩子们,指得是所有孩子。

    院中只有兰姨娘。

    兰姨娘在庭院阴凉处纳着鞋底,听到下人的通报,眸中诧异一闪而过,起身相迎。

    陈父在石凳上坐下。

    余光瞥到一旁放置的针线筐,里面有双纳了一半的千层鞋底。

    藏青色的鞋面,不像女子所穿。

    目测鞋底长度,又不是他的尺码。

    鞋底上整整齐齐又密又麻的针脚,坦坦荡荡地放在他眼皮底下,让人吃味。

    陈父收回目光,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兰姨娘倒了杯凉茶,小心翼翼问道:“老爷,有什么事吗?”

    陈父挥手让院中伺候的下人都退下,只留下他和兰姨娘两人,拿出宝珠,摊放在石桌上。

    兰姨娘的眼神在宝珠和陈父之间来回移动,看陈父凝重隐忍的面色,不像是来送礼的。

    陈父喝了口凉茶,心中苦楚更是冒上了舌尖,瞅了眼翠绿微黄的清澈茶水,半晌才缓缓开口,“昨日我受人相邀……”

    话罢,院中一片死寂,兰姨娘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尤为明显。

    “不可能!巧巧决不会干这种事!”兰姨娘说的斩钉截铁,心底的恐慌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不是心虚,而是怕陈父不相信她们。

    兰姨娘跪在陈父面前,指天发誓,用的还是亡夫的名义,“老爷,巧巧这段时间是胆子大了些,惹出不少祸,但她知轻重、明是非、懂廉耻,虽不及大姑娘优秀,但她也是个好孩子啊!”

    “她最多做点傻事,但决不会犯下这种过错。”

    “我也没说不相信巧巧,当务之急,是要弄清这颗珠子是怎么到她手里的……”

    说话间,陈父伸手想把兰姨娘扶起来,一道更快的身影比他先有了动作。

    陈父被猛冲过来的孙氏撞倒在地,带翻了石凳上的针线筐,鞋底,布面、针线纷纷散落,满地狼藉。

    缓过神后,便见孙氏压倒在兰姨娘身上,左右开弓。

    对比兰姨娘的纤弱,孙氏绝对称得上虎背熊腰,此时甩着嘴巴子更是毫不收力。

    待陈父把人拉开后,兰姨娘的脸上早已红肿不堪,嘴角更是流出血迹。

    “你疯了?”

    陈父骂不出更难听的话,但,孙氏会,还会恶人先告状。

    孙氏此时还坐在地上,刚才陈父拉她往外扔的时候,手腕上也使了力气。

    她捂着腰,拍着大腿大声囔囔着:“那贱人的小杂种偷了东西,我是替你教训她,大官人还赖我不成?”

    “轮不上你来教训。”陈父下意识反驳道。

    孙氏趾高气昂地笑了下,在陈父皱眉不解时,四姑奶奶的声音突然响起,“那我呢?”

    “兰姨娘是我千挑万选送到你床上的人,如今她闺女成了家贼,也是她没教好的缘故,我自该亲自教训她。”

    四姑奶奶浑浊的双目紧紧盯着陈父,吩咐孙氏替她出手。

    陈父但凡动下身,四姑奶奶便拿孝道压他。

    “怎么?觉得不够赔罪,还要我这个老婆子跪下给你道歉?”

    四姑奶奶说着话,竟还真丢了拐杖,颤巍巍屈下膝,作势要跪下。

    陈父被她彻底带偏,赶紧下跪请罪。

    四姑奶奶眸底满是不屑,向孙氏使了个狠厉眼色。

    孙氏得意一笑,撸起袖子再次向兰姨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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