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陈府非彼陈府。
陈母几人搬离后，陈父也搬去圣上所赏赐的府邸中居住。
陈岁乘坐马车到达，正门候着的门房也是老人，见到陈岁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大姑娘，您回来了？”
陈岁颔首：“父亲也在府中。”
门房连连点头，“在的，老爷一直在府中！”
陈岁也是第一次来这座府邸，经由管家的指引才在书房中找到陈父。
“父亲？”
陈父满脸胡茬，眼下乌青，浑身上下散发着酒臭味，歪倒在小榻上，显然颓废至极。
细看之下，陈岁发现陈父身上的衣衫，还是陈母搬家那日所穿的。
“父亲这几日都未上朝吗？”陈岁上前轻轻晃动陈父，问着管家。
管家抹着眼泪道：“自从夫人离开后，老爷便这样了。”
陈岁从未见过陈父这般模样，“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小声嘟囔着：“你和我娘亲是和离，我娘又不是死了，不想办法道歉把人哄回来，光喝酒醉生梦死有什么用？ ”
“岁岁？”陈父似有了意识，“你来看爹爹了？”
“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弟弟，更对不起你娘亲，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们受了欺负，爹爹痛心啊！”
陈父边哭边捶着自己的心口，明显还未清醒过来。
“有醒酒汤吗？快端来！”
管家慌慌忙忙地去准备。陈岁叹了口气，想着往日陈母会安排好一切，哪像现在这般没了章程。
陈岁守了半晌，管家端来了醒酒汤，她让开身形，让管家掰开陈父的下巴，把汤硬灌了下去。
醒酒汤还要过一会儿见效，陈岁看得心烦，离开了书房，吩咐管家等陈父清醒后，再通知她。
院中，陈岁让府中下人聚在一处，一眼看过去，除了后厨帮忙做饭的大娘，全是清一色的男人。
陈岁敲打的话咽回了肚子，说了几句敞亮话，先发了这个月的月例。
真要靠陈父的俸禄，下次来的话，陈家怕只有老管家和门房还在留守了。
发放完月例，陈岁佯装无意地问起近日的米价。
“何止是大米，连粗面都涨了好几个铜板！”
“小的家中更穷，家中的米缸早就空了，地窖里的红薯都啃了大半月。”
“我听邻家婶子讲肉价也涨了。本就难得吃上一回肉，现在更没有盼头了。”
“多亏大姑娘提前发了月例，不然我家今天就要喝西北风了。”
陈岁默默记在心里，“大家都有难处，我便做主把你们的月例再往上涨一涨，总不能让你们空着肚子在这里当差吧。”
这话，迎来下人们的感激。
“多谢大姑娘！”
“大姑娘活菩萨！”
“大姑娘是小的一家的恩人啊！”
陈父迷迷糊糊地靠在管家身上来到院中，看见陈岁被恭维声围绕的背影，险些错认成陈母。
陈岁也注意到了陈父，吩咐下人们各自忙碌去。
陈父感慨道：“你越来越像你娘亲了。”
这一会的功夫，书房已被收拾妥当，没了熏鼻的酒臭味，陈父也换了身干净衣裳，坐在书桌后，又是一副清雅之派。
陈父询问陈母近况，是否还未他伤神。
陈岁抿着嘴，踌躇了一会，还是直白地告诉他，“娘亲挺好的。”
“那就好。”陈父点点头，端着茶盏愣愣地失神。
陈岁微叹了口气，扯开话题，也是来此的正事，“父亲，你可知近日米价在疯涨吗？”
陈父恍若回神，“我倒听得同僚向我抱怨过几句。”
并非所有人都像陈父有陈母这个后盾，陈父的同僚便是其一。
米价再继续涨下去，朝廷所发的俸禄已经快养活不了他那一大家子了。
陈岁继续道：“今日我去巡查铺面，经米粮处，管事同我说，南方有涝灾，北方有大旱，这些……朝廷知情吗？”
“什么？”陈父当即放下茶盏站起身，“米价涨价不是因为商家恶斗？”
“不是。”
陈父瘫坐在椅子上，“能够影响米粮价钱的灾祸必定不小，但朝堂上并未有官员上报过。”
说话间，陈父研墨提笔，似要写封奏折上奏，下笔时，突然问起陈岁，“你是专门为此事而来的？”
“这也算是个原因，主要还是担心父亲一个人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陈岁道。
来此一趟，证明了她的忧心不无道理。
“怎么了？”
陈父摇头，讪讪笑道：“没什么。我醉酒后容易说胡话，我怕管家听见到去叨扰你和你娘亲。”
又叮嘱道：“不用担心我，回去多陪陪你娘亲，不要惹她生气，知道吗？”
老生常谈。
陈岁点了点头。
管家送人离开，陈岁拜托他多看着点府中，莫让旁人有可趁之机。
意有所指。
管家明白她的意思，点头保证。
一事了，陈岁又问道：“我父亲醉酒后说过什么胡话？”
管家：“老爷时常嘀咕说对不起夫人，还说什么要致仕回老家教书去……”
这是能说出口的，还有对圣上不敬的杀头话，管家闭了嘴，不想让陈岁产生困扰。
出了府，陈岁发现这处离三枝暂居的巷子很近。
因为太子和周可卿的缘故，陈岁也未来得及为她挑选布料，看了眼天色，索性直接邀人一同前往。
三枝受宠若惊。
梁巧巧难得见到来自偏远地方的人，目不转睛盯着三枝，都快看成了哑巴。
陈岁为两人互相介绍，两人互相行礼示好。
三枝虽然有些腼腆，但也是一路历经险阻，陪着方老先生来到了京都。
对方是何眼神，她能察觉得出来。
比如陈岁，比如梁巧巧，两人都是以礼相待，并未冷眼轻视她。
“你真的和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定亲了？”梁巧巧按耐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三枝红了脸颊，缓缓点头。
梁巧巧惊讶地合不上嘴。
虽然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短短几日与见过三次面的男子，许下终生，梁巧巧由衷地佩服她。
“三枝姑娘，虽然你比我大，但是，以后谁若欺负你，尽管报我的名。”
“我把他们杀得天昏地暗！”
梁巧巧随手捡起脚边的树枝，“唰唰唰”地给三枝比划着那副景象。
三枝羞红着脸，无措地看向陈岁。
陈岁轻咳了一声，梁巧巧不甘地收了势。
“巧巧有一点没说错，日后若有人敢欺负你，尽管来找我们，我们给你撑腰。”
“嘿嘿。”梁巧巧忽然结巴起来，“还、还有一件事，你出嫁的时候，我能不能也去送你？”
梁巧巧以前的手帕交因为梁家换了当权者，都没了联系，有的甚至对她恶言相向。
这几年，她们相继出嫁，请的也是梁家现在的嫡女梁双双为她们添彩送嫁，梁巧巧心中酸涩不已。
三枝也正为此发愁，如今梁巧巧主动开口，自然应了下来。
梁巧巧乐得蹦起来，搭着三枝的肩膀，道：“先说好，我的添礼肯定比不上大姑娘，你可不能嫌弃我。”
三枝连连摆手，“你们人来就已经很好了，不必再为我破费。”
“这算什么？”陈岁领着人又来到绸缎庄，见管事逃过一劫的轻松模样，想必太子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陈岁安排梁巧巧陪着三枝去二楼量身形裁衣，自己则在僻静处询问管事，“他们走之前可留话？”
“贵人言：多谢陈大姑娘相告，改日定登门道谢。”管事如实传话。
相告啊？陈岁垂眸思忖，心道：太子还是寄托于程心安腹中孩子的亲爹是霍晗。
霍父赶走霍晗，又失去了二儿子霍曜，心伤无比的他致仕，带着偏瘫的李氏回了老家。
霍晗彻底无家可归，也不知他藏哪去了。
北郊行宫外的地界，被分化成一小块一小块练习冰球的场地。
因为此处最接近终赛的场地，一小块地可谓是价值万金。
能出得起这个价钱的，第一个想到的是黄家。
黄天和的天地无极队的确在此训练。
另外，一同在此的还有怀安队。
黄天和想不明白被赶出家门的霍晗，到底还有多少银子，居然能在此处和他打擂台。
新仇加上旧恨，这日，黄天和路过怀安队时，勒停马匹，手执马鞭指向他们的队旗，嘲讽道：“呦，怎么还是叫‘怀安队’？我以为你们早就随你们东家，改名叫缩头乌龟队了！”
“黄天和，你不要太嚣张！”怀安队的人想要上前动手，被管事拦住。
管事笑眯眯地见好，掩饰住眸底的阴鸷，带人离开。
“呸，一群缩头乌龟，哈哈哈哈……”黄天和仰起头，故意笑得很大声，那嘲讽声，简直在十里开外都能听到。
怀安队的队员忍住了脾气，不远处的院墙内，听到笑声的男子却摔碎了茶盏。
“霍晗！我警告过你许多次，不许摔我的东西！”程心安额角冒着汗，喘着粗气训斥着对方。
“我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才让你躲在我这里！你若忍不住，不如早点找根绳吊死在他家门口，兴许死后你还能到他头上拉屎嘲笑他！”
程心安话中也是嘲讽满满，丝毫不顾及霍晗铁青的面色。
许久，霍晗缓了脸色，好似咽下刚才那口气，道：“你又去练舞了？”
而后，他心疼上前，伸出手向程心安的腹部摸去，“你都怀孕了，何必苛责自己和孩子？我养你们不好吗？”
程心安翻了个白眼，拍开霍晗探出的手，吩咐丫鬟继续勒紧束腰。
霍晗皱眉，“小心我们的孩子！”
程心安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嘴，我腹中孩儿的爹只会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
“没那个本事，也不配当我孩子的爹！”
霍晗握紧了拳头，紧盯程心安的腹部，隐隐有磨牙声响，“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叫别人爹！”
“绝对不允许！”
陈母几人搬离后，陈父也搬去圣上所赏赐的府邸中居住。
陈岁乘坐马车到达，正门候着的门房也是老人，见到陈岁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大姑娘，您回来了？”
陈岁颔首：“父亲也在府中。”
门房连连点头，“在的，老爷一直在府中！”
陈岁也是第一次来这座府邸，经由管家的指引才在书房中找到陈父。
“父亲？”
陈父满脸胡茬，眼下乌青，浑身上下散发着酒臭味，歪倒在小榻上，显然颓废至极。
细看之下，陈岁发现陈父身上的衣衫，还是陈母搬家那日所穿的。
“父亲这几日都未上朝吗？”陈岁上前轻轻晃动陈父，问着管家。
管家抹着眼泪道：“自从夫人离开后，老爷便这样了。”
陈岁从未见过陈父这般模样，“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小声嘟囔着：“你和我娘亲是和离，我娘又不是死了，不想办法道歉把人哄回来，光喝酒醉生梦死有什么用？ ”
“岁岁？”陈父似有了意识，“你来看爹爹了？”
“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弟弟，更对不起你娘亲，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们受了欺负，爹爹痛心啊！”
陈父边哭边捶着自己的心口，明显还未清醒过来。
“有醒酒汤吗？快端来！”
管家慌慌忙忙地去准备。陈岁叹了口气，想着往日陈母会安排好一切，哪像现在这般没了章程。
陈岁守了半晌，管家端来了醒酒汤，她让开身形，让管家掰开陈父的下巴，把汤硬灌了下去。
醒酒汤还要过一会儿见效，陈岁看得心烦，离开了书房，吩咐管家等陈父清醒后，再通知她。
院中，陈岁让府中下人聚在一处，一眼看过去，除了后厨帮忙做饭的大娘，全是清一色的男人。
陈岁敲打的话咽回了肚子，说了几句敞亮话，先发了这个月的月例。
真要靠陈父的俸禄，下次来的话，陈家怕只有老管家和门房还在留守了。
发放完月例，陈岁佯装无意地问起近日的米价。
“何止是大米，连粗面都涨了好几个铜板！”
“小的家中更穷，家中的米缸早就空了，地窖里的红薯都啃了大半月。”
“我听邻家婶子讲肉价也涨了。本就难得吃上一回肉，现在更没有盼头了。”
“多亏大姑娘提前发了月例，不然我家今天就要喝西北风了。”
陈岁默默记在心里，“大家都有难处，我便做主把你们的月例再往上涨一涨，总不能让你们空着肚子在这里当差吧。”
这话，迎来下人们的感激。
“多谢大姑娘！”
“大姑娘活菩萨！”
“大姑娘是小的一家的恩人啊！”
陈父迷迷糊糊地靠在管家身上来到院中，看见陈岁被恭维声围绕的背影，险些错认成陈母。
陈岁也注意到了陈父，吩咐下人们各自忙碌去。
陈父感慨道：“你越来越像你娘亲了。”
这一会的功夫，书房已被收拾妥当，没了熏鼻的酒臭味，陈父也换了身干净衣裳，坐在书桌后，又是一副清雅之派。
陈父询问陈母近况，是否还未他伤神。
陈岁抿着嘴，踌躇了一会，还是直白地告诉他，“娘亲挺好的。”
“那就好。”陈父点点头，端着茶盏愣愣地失神。
陈岁微叹了口气，扯开话题，也是来此的正事，“父亲，你可知近日米价在疯涨吗？”
陈父恍若回神，“我倒听得同僚向我抱怨过几句。”
并非所有人都像陈父有陈母这个后盾，陈父的同僚便是其一。
米价再继续涨下去，朝廷所发的俸禄已经快养活不了他那一大家子了。
陈岁继续道：“今日我去巡查铺面，经米粮处，管事同我说，南方有涝灾，北方有大旱，这些……朝廷知情吗？”
“什么？”陈父当即放下茶盏站起身，“米价涨价不是因为商家恶斗？”
“不是。”
陈父瘫坐在椅子上，“能够影响米粮价钱的灾祸必定不小，但朝堂上并未有官员上报过。”
说话间，陈父研墨提笔，似要写封奏折上奏，下笔时，突然问起陈岁，“你是专门为此事而来的？”
“这也算是个原因，主要还是担心父亲一个人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陈岁道。
来此一趟，证明了她的忧心不无道理。
“怎么了？”
陈父摇头，讪讪笑道：“没什么。我醉酒后容易说胡话，我怕管家听见到去叨扰你和你娘亲。”
又叮嘱道：“不用担心我，回去多陪陪你娘亲，不要惹她生气，知道吗？”
老生常谈。
陈岁点了点头。
管家送人离开，陈岁拜托他多看着点府中，莫让旁人有可趁之机。
意有所指。
管家明白她的意思，点头保证。
一事了，陈岁又问道：“我父亲醉酒后说过什么胡话？”
管家：“老爷时常嘀咕说对不起夫人，还说什么要致仕回老家教书去……”
这是能说出口的，还有对圣上不敬的杀头话，管家闭了嘴，不想让陈岁产生困扰。
出了府，陈岁发现这处离三枝暂居的巷子很近。
因为太子和周可卿的缘故，陈岁也未来得及为她挑选布料，看了眼天色，索性直接邀人一同前往。
三枝受宠若惊。
梁巧巧难得见到来自偏远地方的人，目不转睛盯着三枝，都快看成了哑巴。
陈岁为两人互相介绍，两人互相行礼示好。
三枝虽然有些腼腆，但也是一路历经险阻，陪着方老先生来到了京都。
对方是何眼神，她能察觉得出来。
比如陈岁，比如梁巧巧，两人都是以礼相待，并未冷眼轻视她。
“你真的和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定亲了？”梁巧巧按耐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三枝红了脸颊，缓缓点头。
梁巧巧惊讶地合不上嘴。
虽然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短短几日与见过三次面的男子，许下终生，梁巧巧由衷地佩服她。
“三枝姑娘，虽然你比我大，但是，以后谁若欺负你，尽管报我的名。”
“我把他们杀得天昏地暗！”
梁巧巧随手捡起脚边的树枝，“唰唰唰”地给三枝比划着那副景象。
三枝羞红着脸，无措地看向陈岁。
陈岁轻咳了一声，梁巧巧不甘地收了势。
“巧巧有一点没说错，日后若有人敢欺负你，尽管来找我们，我们给你撑腰。”
“嘿嘿。”梁巧巧忽然结巴起来，“还、还有一件事，你出嫁的时候，我能不能也去送你？”
梁巧巧以前的手帕交因为梁家换了当权者，都没了联系，有的甚至对她恶言相向。
这几年，她们相继出嫁，请的也是梁家现在的嫡女梁双双为她们添彩送嫁，梁巧巧心中酸涩不已。
三枝也正为此发愁，如今梁巧巧主动开口，自然应了下来。
梁巧巧乐得蹦起来，搭着三枝的肩膀，道：“先说好，我的添礼肯定比不上大姑娘，你可不能嫌弃我。”
三枝连连摆手，“你们人来就已经很好了，不必再为我破费。”
“这算什么？”陈岁领着人又来到绸缎庄，见管事逃过一劫的轻松模样，想必太子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陈岁安排梁巧巧陪着三枝去二楼量身形裁衣，自己则在僻静处询问管事，“他们走之前可留话？”
“贵人言：多谢陈大姑娘相告，改日定登门道谢。”管事如实传话。
相告啊？陈岁垂眸思忖，心道：太子还是寄托于程心安腹中孩子的亲爹是霍晗。
霍父赶走霍晗，又失去了二儿子霍曜，心伤无比的他致仕，带着偏瘫的李氏回了老家。
霍晗彻底无家可归，也不知他藏哪去了。
北郊行宫外的地界，被分化成一小块一小块练习冰球的场地。
因为此处最接近终赛的场地，一小块地可谓是价值万金。
能出得起这个价钱的，第一个想到的是黄家。
黄天和的天地无极队的确在此训练。
另外，一同在此的还有怀安队。
黄天和想不明白被赶出家门的霍晗，到底还有多少银子，居然能在此处和他打擂台。
新仇加上旧恨，这日，黄天和路过怀安队时，勒停马匹，手执马鞭指向他们的队旗，嘲讽道：“呦，怎么还是叫‘怀安队’？我以为你们早就随你们东家，改名叫缩头乌龟队了！”
“黄天和，你不要太嚣张！”怀安队的人想要上前动手，被管事拦住。
管事笑眯眯地见好，掩饰住眸底的阴鸷，带人离开。
“呸，一群缩头乌龟，哈哈哈哈……”黄天和仰起头，故意笑得很大声，那嘲讽声，简直在十里开外都能听到。
怀安队的队员忍住了脾气，不远处的院墙内，听到笑声的男子却摔碎了茶盏。
“霍晗！我警告过你许多次，不许摔我的东西！”程心安额角冒着汗，喘着粗气训斥着对方。
“我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才让你躲在我这里！你若忍不住，不如早点找根绳吊死在他家门口，兴许死后你还能到他头上拉屎嘲笑他！”
程心安话中也是嘲讽满满，丝毫不顾及霍晗铁青的面色。
许久，霍晗缓了脸色，好似咽下刚才那口气，道：“你又去练舞了？”
而后，他心疼上前，伸出手向程心安的腹部摸去，“你都怀孕了，何必苛责自己和孩子？我养你们不好吗？”
程心安翻了个白眼，拍开霍晗探出的手，吩咐丫鬟继续勒紧束腰。
霍晗皱眉，“小心我们的孩子！”
程心安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嘴，我腹中孩儿的爹只会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
“没那个本事，也不配当我孩子的爹！”
霍晗握紧了拳头，紧盯程心安的腹部，隐隐有磨牙声响，“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叫别人爹！”
“绝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