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杰带着一班警察冲进房间。
房间里没人，窗子大开着，传来一阵跑车的锐鸣。
戚嘉立刻跑到窗边，往楼下看，费呈骑着一辆摩托车，疯狂撞车窜到大街上，企图冲入人群和车流中作掩护。
孟杰也看过来，立刻命令：“西区大楼乌鸦在逃，请小组支援清散群众！”
这时，身后跟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在追，驾驶座的严聿衡探出窗射击，精准打伤了费呈的左肩。
“是严队在追人！”孟杰认出来驾驶座的人。
“呼叫塔台，呼叫塔台，乌鸦已中枪，拐向左墩大道，请派人来收尸——”
孟杰接上对讲机，急躁的劝说：“呼叫严队，快停下，嘉姐还在等你结婚，你不能去现场！！”
严聿衡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有些犹豫。
眼前费呈急速转弯，他来不及深思立刻跟上，嗓音沙哑回复：“帮我告诉她，我会安全回来的，一定。”
“阿嫂，我……”孟杰口干舌燥，不知道怎么解释。
戚嘉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指节捏的泛白。
她忽然抓起对讲机，往楼下跑去，一面往前走一面调频到他的频道：“严聿衡，你在哪个位置？带上我，我来找你。”
陆续有警察追上来，架起了浑身血污的费呈。
严聿衡打开定位器，判断出来位置在眼前的大楼里，开车去找。
车和戚嘉擦肩而过，他不舍的挪回视线，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嘉嘉，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
“我知道沙瓦是谁，来找我。”她带着喘息声，坚定道。
严聿衡这边刹住车：“好，等我。”
*
金字大厦外，不断涌出惊恐的宾客。
刚才衣着光鲜亮丽的人们，此刻像受惊的鸟儿一样，纷纷驱车离开，又堵在附近的街道上，四处都在鸣笛——
戚嘉捂紧耳朵，听他的声音和忙乱的背景音融为一体。
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张望：“你在附近吗？看到我了吗？”她拼命挥手，企图得到回应：“我拿到了你留下的证据，什么都知道了。”
严聿衡开车门：“你去过那栋大楼，太冒险了。”
她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就在街道对面，人影绰绰从眼前过。
戚嘉按捺住激动：“我找到你了！”
“嘉嘉，别回头——”
戚嘉紧攥着对讲机，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十分钟过去……
眼前的视线从模糊转清晰，她摸着脑袋爬起来，发现自己在塔台里，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一颗红色的光点，就在她的眉心。
“跑。”是个陌生的声音。
戚嘉反应过来立刻爬起来拼命跑，红色的光点却始终在身上。
不知道下一刻什么时候枪响，她只能往前狂奔，冲进一间办公楼里，落地玻璃前是一家摄像机，那个声音提示：“过去看。”
戚嘉惊慌慢慢走上前，正在录制的摄影机画面，是对面大楼。
两个男人在对话，其中一个就是严聿衡，戚嘉惊恐地捂住嘴，因为另一个人就是黄警司，他拿着枪站在严聿衡身后，扣动了扳机。
戚嘉站在窗户边上拼命想提醒，但是无济于事。
凶手就是想让她目睹严聿衡的死。
想到这一点，戚嘉瞬间觉得浑身冰凉，手脚发麻。
*
“咔哒”一声。枪里没有子弹。
严聿衡转过身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师父，你也在啊。”
“我配合的怎么样，没有辜负这一场局吧。”
黄警司跑过去拍严聿衡的肩膀：“两条人命，还有走私洗钱交易都串在一起了，你抓了费呈回去就能交差。”
严聿衡重新上膛，将枪放在桌上：“我没有踩着人往上爬的习惯。”
黄警司倒酒的手停下来，肩膀耸动：“什么意思。”
“师父……这是你给费呈留下的提示情报，夹在了打火机里。”
严聿衡把打火机扔在了桌上：“你明知道费呈冲动，会做出来鱼死网破的事，就越是给他机会证明自己，陷入洗钱的纠纷，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我发生冲突，好让我立功抓住他，对吗？”
黄警司眼眸暗沉，嘴角微微扬起：“阿舟，你可真是会破坏气氛，一定要说破吗？现在新安会一老一小都清除干净，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这是我第二次帮你洗刷冤屈了，你不会不领情吧。”
严聿衡盯着他：“你和细九是什么关系？”
“好吧。”黄警司似乎回想着：“他是我的线人，后来我们是合作伙伴，现在我退休了，算是帮他接手生意吧。”黄警司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和新安会欠他一条命，那就是欠我一条命，我现在来取了。”
严聿衡气笑：“你把他们当替罪羊，跟我无关。”
“从你被卷入局中那一刻开始，你的命就不属于你自己！这里没有非黑即白的道理，是我给了你唯一做正常人的机会！”
黄警司吩咐手下就位，几个狙击手反光示意。
他压低声音：“不听话，就得死。其实五年前你就该死，那时候你做我的线人我对你很好，可你偏偏要做警察，成为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怎么会吃得下睡得下，现在该你帮帮师父我了。”
严聿衡冷笑：“五年前，也是你借我的手除了细九，来立功。”
“是啊，既然你不太在乎你那个赌鬼老爹，我只能刺激一把，也算帮你拿掉了后顾之忧，不是吗？否则，你根本不可能去江北翻身的。”
“你也会这样杀掉我身边所有人。”
黄警司笑笑：“看你怎么选了，毕竟比起其他人，我更在乎你的命，你可以成为下一个新安会龙头，我们还能继续稳定繁荣的合作下去。”
严聿衡闷笑出声。
成为杀父仇人，成为世界上自己最厌恶的人。
这简直是最讽刺的事，严聿衡一瞬间都快要感叹人世有命数的，他举起了枪，扔到一旁，严聿衡一件件脱掉了外套，里面背心里装备好的炸弹。
他指节轻叩耳机：“嘉嘉，你听到了吗。”
耳机里传来悉悉簌簌的哭声。
戚嘉的声音颤抖，拍着玻璃墙：“阿舟，我在对面——”
“我知道。”严聿衡透过玻璃窗倒影，看到戚嘉，他声音温和无比：“你的左口袋里有遥控器，拿起来握住它，等会我喊三二一，你松手。”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留我一个人……”戚嘉在对面崩溃，砸着玻璃。
严聿衡近乎诱哄：“相信我，这次不会的。”
此时，黄警司眼角肌肉跳动，挥手让旁边的人戒备，镇定道：“别闹了，我不信你这个炸弹是真的！”
“一”
“就差最后一步，我们是双赢啊，难道你非要选全死？”
“二”
“那女人在对面，快去找人啊！！”
“三。”
严聿衡淡淡笑一下，往后倒去。
黄警司一把拉过旁边的人做肉盾，往后退到落地玻璃边。
“当”遥控器砸落在地，一颗子弹同时穿过戚嘉的胸口，她楞楞地看着对面的大楼，跪倒在地上。
一片艳红的光里，所有的人像是撕碎，晶莹的碎片悬空落下。
房间里没人，窗子大开着，传来一阵跑车的锐鸣。
戚嘉立刻跑到窗边，往楼下看，费呈骑着一辆摩托车，疯狂撞车窜到大街上，企图冲入人群和车流中作掩护。
孟杰也看过来，立刻命令：“西区大楼乌鸦在逃，请小组支援清散群众！”
这时，身后跟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在追，驾驶座的严聿衡探出窗射击，精准打伤了费呈的左肩。
“是严队在追人！”孟杰认出来驾驶座的人。
“呼叫塔台，呼叫塔台，乌鸦已中枪，拐向左墩大道，请派人来收尸——”
孟杰接上对讲机，急躁的劝说：“呼叫严队，快停下，嘉姐还在等你结婚，你不能去现场！！”
严聿衡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有些犹豫。
眼前费呈急速转弯，他来不及深思立刻跟上，嗓音沙哑回复：“帮我告诉她，我会安全回来的，一定。”
“阿嫂，我……”孟杰口干舌燥，不知道怎么解释。
戚嘉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指节捏的泛白。
她忽然抓起对讲机，往楼下跑去，一面往前走一面调频到他的频道：“严聿衡，你在哪个位置？带上我，我来找你。”
陆续有警察追上来，架起了浑身血污的费呈。
严聿衡打开定位器，判断出来位置在眼前的大楼里，开车去找。
车和戚嘉擦肩而过，他不舍的挪回视线，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嘉嘉，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
“我知道沙瓦是谁，来找我。”她带着喘息声，坚定道。
严聿衡这边刹住车：“好，等我。”
*
金字大厦外，不断涌出惊恐的宾客。
刚才衣着光鲜亮丽的人们，此刻像受惊的鸟儿一样，纷纷驱车离开，又堵在附近的街道上，四处都在鸣笛——
戚嘉捂紧耳朵，听他的声音和忙乱的背景音融为一体。
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张望：“你在附近吗？看到我了吗？”她拼命挥手，企图得到回应：“我拿到了你留下的证据，什么都知道了。”
严聿衡开车门：“你去过那栋大楼，太冒险了。”
她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就在街道对面，人影绰绰从眼前过。
戚嘉按捺住激动：“我找到你了！”
“嘉嘉，别回头——”
戚嘉紧攥着对讲机，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十分钟过去……
眼前的视线从模糊转清晰，她摸着脑袋爬起来，发现自己在塔台里，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一颗红色的光点，就在她的眉心。
“跑。”是个陌生的声音。
戚嘉反应过来立刻爬起来拼命跑，红色的光点却始终在身上。
不知道下一刻什么时候枪响，她只能往前狂奔，冲进一间办公楼里，落地玻璃前是一家摄像机，那个声音提示：“过去看。”
戚嘉惊慌慢慢走上前，正在录制的摄影机画面，是对面大楼。
两个男人在对话，其中一个就是严聿衡，戚嘉惊恐地捂住嘴，因为另一个人就是黄警司，他拿着枪站在严聿衡身后，扣动了扳机。
戚嘉站在窗户边上拼命想提醒，但是无济于事。
凶手就是想让她目睹严聿衡的死。
想到这一点，戚嘉瞬间觉得浑身冰凉，手脚发麻。
*
“咔哒”一声。枪里没有子弹。
严聿衡转过身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师父，你也在啊。”
“我配合的怎么样，没有辜负这一场局吧。”
黄警司跑过去拍严聿衡的肩膀：“两条人命，还有走私洗钱交易都串在一起了，你抓了费呈回去就能交差。”
严聿衡重新上膛，将枪放在桌上：“我没有踩着人往上爬的习惯。”
黄警司倒酒的手停下来，肩膀耸动：“什么意思。”
“师父……这是你给费呈留下的提示情报，夹在了打火机里。”
严聿衡把打火机扔在了桌上：“你明知道费呈冲动，会做出来鱼死网破的事，就越是给他机会证明自己，陷入洗钱的纠纷，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我发生冲突，好让我立功抓住他，对吗？”
黄警司眼眸暗沉，嘴角微微扬起：“阿舟，你可真是会破坏气氛，一定要说破吗？现在新安会一老一小都清除干净，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这是我第二次帮你洗刷冤屈了，你不会不领情吧。”
严聿衡盯着他：“你和细九是什么关系？”
“好吧。”黄警司似乎回想着：“他是我的线人，后来我们是合作伙伴，现在我退休了，算是帮他接手生意吧。”黄警司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和新安会欠他一条命，那就是欠我一条命，我现在来取了。”
严聿衡气笑：“你把他们当替罪羊，跟我无关。”
“从你被卷入局中那一刻开始，你的命就不属于你自己！这里没有非黑即白的道理，是我给了你唯一做正常人的机会！”
黄警司吩咐手下就位，几个狙击手反光示意。
他压低声音：“不听话，就得死。其实五年前你就该死，那时候你做我的线人我对你很好，可你偏偏要做警察，成为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怎么会吃得下睡得下，现在该你帮帮师父我了。”
严聿衡冷笑：“五年前，也是你借我的手除了细九，来立功。”
“是啊，既然你不太在乎你那个赌鬼老爹，我只能刺激一把，也算帮你拿掉了后顾之忧，不是吗？否则，你根本不可能去江北翻身的。”
“你也会这样杀掉我身边所有人。”
黄警司笑笑：“看你怎么选了，毕竟比起其他人，我更在乎你的命，你可以成为下一个新安会龙头，我们还能继续稳定繁荣的合作下去。”
严聿衡闷笑出声。
成为杀父仇人，成为世界上自己最厌恶的人。
这简直是最讽刺的事，严聿衡一瞬间都快要感叹人世有命数的，他举起了枪，扔到一旁，严聿衡一件件脱掉了外套，里面背心里装备好的炸弹。
他指节轻叩耳机：“嘉嘉，你听到了吗。”
耳机里传来悉悉簌簌的哭声。
戚嘉的声音颤抖，拍着玻璃墙：“阿舟，我在对面——”
“我知道。”严聿衡透过玻璃窗倒影，看到戚嘉，他声音温和无比：“你的左口袋里有遥控器，拿起来握住它，等会我喊三二一，你松手。”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留我一个人……”戚嘉在对面崩溃，砸着玻璃。
严聿衡近乎诱哄：“相信我，这次不会的。”
此时，黄警司眼角肌肉跳动，挥手让旁边的人戒备，镇定道：“别闹了，我不信你这个炸弹是真的！”
“一”
“就差最后一步，我们是双赢啊，难道你非要选全死？”
“二”
“那女人在对面，快去找人啊！！”
“三。”
严聿衡淡淡笑一下，往后倒去。
黄警司一把拉过旁边的人做肉盾，往后退到落地玻璃边。
“当”遥控器砸落在地，一颗子弹同时穿过戚嘉的胸口，她楞楞地看着对面的大楼，跪倒在地上。
一片艳红的光里，所有的人像是撕碎，晶莹的碎片悬空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