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院子里是湿漉漉的。
昨晚下过一场小雪，融化后的水滴顺着房檐漏下来，洒在台阶前的花盆里。
听严警官说，这些是房东送的绿植，看得出原主人很喜欢侍弄花草。
都留给他们了。
戚嘉身上格外疲软，不知道为什么。
跟严聿衡每次一起睡觉，都像是昏迷了一般，能睡到第二天十一点。
连以往失眠做梦的习惯都没有了，全身心的松弛下来。
她套了件棕色粗麻的毛衣，来到一层的客厅。
桌上沏着热茶，竟然还放着轻音乐。手机里是他的留言：【十五分钟回来，桌上有饼干和茶，先垫垫肚子。】
“咔嗒”戚嘉按灭屏幕。
她握着白瓷杯子暖手，打量着房子，柳木横梁，地上铺着粗花地毯，棕色的沙发和复古台灯，廊前一排高矮不一的花盆。
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趣，和严警官本人风格十分不搭，倒是她喜欢的。
正想着，听到院门口一阵摩托车靠停的声音。
紧接着几道沉稳的脚步声，他拉开玻璃门，朝她抬眉笑笑：“买了鱼，中午吃鱼火锅怎么样？很暖和。”
“好啊。”戚嘉撑着脸看他，嘴角漫出笑意。
他脸上沾着雾气，笑起来却清爽帅气，摸摸她的蓬松柔软的卷发，脑袋也贴过来，声阴沉沉的：“昨天冷吧，怎么穿这么少？”
“你怎么不叫醒我，还以为被你留下看家呢。”戚嘉一脸嫌弃戳开他的肩膀。
他一面将毯子放在她腿上，一面蹲在她旁侧擦头发：“我可不敢把你扔下，戚大记者有的是办法找我。”
“这个胡同总觉得很熟悉，你来过吗？”
严聿衡笑笑的，不说话：“岂止啊，你在这里把我捡回去的。”
戚嘉皱着眉头不信，打量他：“我怎么完全不记得。”
“快吃吧，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民政局里。
工作人员眉头一皱：“你们压根没结婚啊？”
戚嘉惊讶，拿过来看电脑屏幕：“怎么可能啊？”
工作人员指着上面查无此人的信息，略带不耐烦：“对啊，没结复什么婚啊，直接再结一次吧，后面还有人排队。”
“好，我们知道了。”
严聿衡拉着她解释：“应该是我上一个身份是假的，所以无效。”
“那你不早跟我说。”
“我错了，好不好。”严聿衡亲她脸一口：“可是，老婆大人，你要是真有心我走第二天你来这里就知道没有结婚证了，怎么拖了这么久，难不成……”
戚嘉哼了一声，很洒脱：“是啊，我之前说离婚就是吓唬你的，看看你表现！那这下省事了，就，重头再来呗。”
严聿衡将戚嘉抱起来：“随时准备好了。”
“那我还是不急，看看明天都有什么……”戚嘉念叨着。
试了一天的婚纱。
戚嘉累的动不了了，在回去的车上睡觉。
摸到他抽屉里的红枣，吃了一口：“你怎么老放这个。”
“哦，我贫血啊。”严聿衡笑笑，捏她的鼻子：“吃你的吧，还要问东问西！”
小院里，流水潺潺。
她侧影被风吹动
“为什么会喜欢我？”
“那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这些路也没有白白走过。”
严聿衡抱着她：“好，戚嘉，就让我一直在后面追你吧。”一把捞起她，按在一旁的墙上贴身靠近，分开的掌心交错着握紧，抵抗着一次又一次冲撞。
荷尔蒙不受控制的释放，四溢在每一处柔软的地方。
“那你呢？”
“我……比你还早的时候。”
严聿衡瞧着她的睡颜，放在松软的床上，有草木的香气。
他来到门口，开始清理门口的泥土。
是怎么动心的呢？
刚搬来不久，那女孩冲进来说要前男友的东西。
他当时只觉得这姑娘真傻，被她一顿哭撵出来，忍不住笑。
笑她记性不好。
桌上放着一瓶干枣，是她送的。
说起来那天明明是该他走背字的日子，却在遇见她之后，一路明媚。
那天，是在赌馆旁边的小巷，他的钱一直不够付房租，在经过赌馆时没有克制住自己，进去摸了两把牌。
钱赢得很快，才慢慢意识到周围的气氛不对。
细九的人有一部分逃到了江北，他们一直再找那个叛徒，就是他。
而他那天也就正好自投罗网，所以被一路堵巷口，他们带着棍棒冲过来。
在闭上眼的前一刻，他还没有太大知觉，只是在想这次要是杀人，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新开始了，转头时对上一双眼睛。
他想也不想冲上了一辆巴士。
女孩惊恐地抬头，发现眼前的人也绝非善类，几乎要惊叫出声。
他才发现，站的离她的座位太近了，很奇怪，他完全明白她在想什么，在看透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玩性起来。
撞车，和她的手臂碰到，她像兔子一样弹开。
她挥挥手：“给你的……补血。”
他看着阳光下女孩的笑脸，不由得嘴角上扬，居然有人在乎他流血。
严聿衡捡回一条命，在医院住下，清理了伤口，打听到附近有租住的地方。
偏巧不巧租进了同一家院子，女孩比他小不少，对他看起来很有意见，
大约有半年时间，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从来不打招呼。
倒是周围的邻里，对他改变比较大：“要不是昨晚你修好了电缆，这会都摸黑呢，阿舟啊，你有空家里坐坐啊。”
记得那天大雨大风。
他本在地板上躺着，老旧风扇吹得吱噶噶想，吹来的风都是热的。
那天对面的小姑娘来送了西瓜，红艳艳的，切了一大块，整齐地放在漆盘里。
只是看着就十分甜，他没有白拿别人东西的习惯，正要拒绝。
“我妈让给你的。”小姑娘塞进他手里，嘴一撇就走了。
找到工作后，日子更加平顺。
久到他以为不用再回龙城，这里似乎才更适合他。
他接到黄警官的电话：“阿舟，成了！码头缴获了十箱软毒，你可以自证清白了！”
严聿衡没说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谢谢。”
“你以后不用再躲了，随时可以回来恢复身份。”
严聿衡看着窗外，忽然觉得天气挺好，以前没有注意过。
他忽然笑：“不用了，我想留在江北。”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好吧，就如你所愿，你可要记得后半生很长的，不要糊里糊涂地过，现在重新开始还来得及。”
他挂断电话，双臂展开，靠在沙发里。
瞥了眼玻璃上的倒影，黝黑的一张脸，早已褪去稚气，眸光冷淡的没有人性。
可以吗？还可以重新开始吗？不知道，不知道......
门被推开，他去拉门锁，看到门外是一个女孩。
戚嘉走进来：“医生说只是看着严重，住两天院多休息就好了。”
她拉开窗帘，光忙刺眼。
严聿衡遮了一下，却慢慢适应了从指缝里流泻到脸上的光。
“喂。”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艰涩无比：“你可叫我阿舟，多谢。”
“不用客气，叫我阿戚就行。”女孩故作冷酷的哼了一声，跑远了。
昨晚下过一场小雪，融化后的水滴顺着房檐漏下来，洒在台阶前的花盆里。
听严警官说，这些是房东送的绿植，看得出原主人很喜欢侍弄花草。
都留给他们了。
戚嘉身上格外疲软，不知道为什么。
跟严聿衡每次一起睡觉，都像是昏迷了一般，能睡到第二天十一点。
连以往失眠做梦的习惯都没有了，全身心的松弛下来。
她套了件棕色粗麻的毛衣，来到一层的客厅。
桌上沏着热茶，竟然还放着轻音乐。手机里是他的留言：【十五分钟回来，桌上有饼干和茶，先垫垫肚子。】
“咔嗒”戚嘉按灭屏幕。
她握着白瓷杯子暖手，打量着房子，柳木横梁，地上铺着粗花地毯，棕色的沙发和复古台灯，廊前一排高矮不一的花盆。
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趣，和严警官本人风格十分不搭，倒是她喜欢的。
正想着，听到院门口一阵摩托车靠停的声音。
紧接着几道沉稳的脚步声，他拉开玻璃门，朝她抬眉笑笑：“买了鱼，中午吃鱼火锅怎么样？很暖和。”
“好啊。”戚嘉撑着脸看他，嘴角漫出笑意。
他脸上沾着雾气，笑起来却清爽帅气，摸摸她的蓬松柔软的卷发，脑袋也贴过来，声阴沉沉的：“昨天冷吧，怎么穿这么少？”
“你怎么不叫醒我，还以为被你留下看家呢。”戚嘉一脸嫌弃戳开他的肩膀。
他一面将毯子放在她腿上，一面蹲在她旁侧擦头发：“我可不敢把你扔下，戚大记者有的是办法找我。”
“这个胡同总觉得很熟悉，你来过吗？”
严聿衡笑笑的，不说话：“岂止啊，你在这里把我捡回去的。”
戚嘉皱着眉头不信，打量他：“我怎么完全不记得。”
“快吃吧，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民政局里。
工作人员眉头一皱：“你们压根没结婚啊？”
戚嘉惊讶，拿过来看电脑屏幕：“怎么可能啊？”
工作人员指着上面查无此人的信息，略带不耐烦：“对啊，没结复什么婚啊，直接再结一次吧，后面还有人排队。”
“好，我们知道了。”
严聿衡拉着她解释：“应该是我上一个身份是假的，所以无效。”
“那你不早跟我说。”
“我错了，好不好。”严聿衡亲她脸一口：“可是，老婆大人，你要是真有心我走第二天你来这里就知道没有结婚证了，怎么拖了这么久，难不成……”
戚嘉哼了一声，很洒脱：“是啊，我之前说离婚就是吓唬你的，看看你表现！那这下省事了，就，重头再来呗。”
严聿衡将戚嘉抱起来：“随时准备好了。”
“那我还是不急，看看明天都有什么……”戚嘉念叨着。
试了一天的婚纱。
戚嘉累的动不了了，在回去的车上睡觉。
摸到他抽屉里的红枣，吃了一口：“你怎么老放这个。”
“哦，我贫血啊。”严聿衡笑笑，捏她的鼻子：“吃你的吧，还要问东问西！”
小院里，流水潺潺。
她侧影被风吹动
“为什么会喜欢我？”
“那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这些路也没有白白走过。”
严聿衡抱着她：“好，戚嘉，就让我一直在后面追你吧。”一把捞起她，按在一旁的墙上贴身靠近，分开的掌心交错着握紧，抵抗着一次又一次冲撞。
荷尔蒙不受控制的释放，四溢在每一处柔软的地方。
“那你呢？”
“我……比你还早的时候。”
严聿衡瞧着她的睡颜，放在松软的床上，有草木的香气。
他来到门口，开始清理门口的泥土。
是怎么动心的呢？
刚搬来不久，那女孩冲进来说要前男友的东西。
他当时只觉得这姑娘真傻，被她一顿哭撵出来，忍不住笑。
笑她记性不好。
桌上放着一瓶干枣，是她送的。
说起来那天明明是该他走背字的日子，却在遇见她之后，一路明媚。
那天，是在赌馆旁边的小巷，他的钱一直不够付房租，在经过赌馆时没有克制住自己，进去摸了两把牌。
钱赢得很快，才慢慢意识到周围的气氛不对。
细九的人有一部分逃到了江北，他们一直再找那个叛徒，就是他。
而他那天也就正好自投罗网，所以被一路堵巷口，他们带着棍棒冲过来。
在闭上眼的前一刻，他还没有太大知觉，只是在想这次要是杀人，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新开始了，转头时对上一双眼睛。
他想也不想冲上了一辆巴士。
女孩惊恐地抬头，发现眼前的人也绝非善类，几乎要惊叫出声。
他才发现，站的离她的座位太近了，很奇怪，他完全明白她在想什么，在看透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玩性起来。
撞车，和她的手臂碰到，她像兔子一样弹开。
她挥挥手：“给你的……补血。”
他看着阳光下女孩的笑脸，不由得嘴角上扬，居然有人在乎他流血。
严聿衡捡回一条命，在医院住下，清理了伤口，打听到附近有租住的地方。
偏巧不巧租进了同一家院子，女孩比他小不少，对他看起来很有意见，
大约有半年时间，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从来不打招呼。
倒是周围的邻里，对他改变比较大：“要不是昨晚你修好了电缆，这会都摸黑呢，阿舟啊，你有空家里坐坐啊。”
记得那天大雨大风。
他本在地板上躺着，老旧风扇吹得吱噶噶想，吹来的风都是热的。
那天对面的小姑娘来送了西瓜，红艳艳的，切了一大块，整齐地放在漆盘里。
只是看着就十分甜，他没有白拿别人东西的习惯，正要拒绝。
“我妈让给你的。”小姑娘塞进他手里，嘴一撇就走了。
找到工作后，日子更加平顺。
久到他以为不用再回龙城，这里似乎才更适合他。
他接到黄警官的电话：“阿舟，成了！码头缴获了十箱软毒，你可以自证清白了！”
严聿衡没说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谢谢。”
“你以后不用再躲了，随时可以回来恢复身份。”
严聿衡看着窗外，忽然觉得天气挺好，以前没有注意过。
他忽然笑：“不用了，我想留在江北。”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好吧，就如你所愿，你可要记得后半生很长的，不要糊里糊涂地过，现在重新开始还来得及。”
他挂断电话，双臂展开，靠在沙发里。
瞥了眼玻璃上的倒影，黝黑的一张脸，早已褪去稚气，眸光冷淡的没有人性。
可以吗？还可以重新开始吗？不知道，不知道......
门被推开，他去拉门锁，看到门外是一个女孩。
戚嘉走进来：“医生说只是看着严重，住两天院多休息就好了。”
她拉开窗帘，光忙刺眼。
严聿衡遮了一下，却慢慢适应了从指缝里流泻到脸上的光。
“喂。”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艰涩无比：“你可叫我阿舟，多谢。”
“不用客气，叫我阿戚就行。”女孩故作冷酷的哼了一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