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前的草坪时,我才回想起汤姆的话。九点前必须到家……不过现在…我咬着嘴唇看向依旧封锁的窗户,屋内漆黑一片。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室内安静地不像话,我只祈求二楼同样没人。小心翼翼关上大门,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在瞬间点亮。突然能看见门把的我迟迟没有回头,直到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想知道…是什么人让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汤姆站在我身后,他的手缓缓伸出,覆盖在我握着门把的手上,“酒,和香烟?”他俯下身凑到我耳侧问道,“玩得开心吗?”

    “晚上好…”我认命般转身。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将我困在门与他自己之间,眸中暗芒闪烁。

    “有个乐队在酒吧有演出…你也知道我很久没去玩了。”

    汤姆将我的头发挽到耳后:“别再让我担心。”

    “嗯。”我闻见他身上的气味,“你也喝酒了吗?”

    “一点点。”他侧着头,指尖从我耳垂划到后颈,缓缓用手背挑开发丝…像是在寻找一些痕迹,不过他什么也没看见。

    我拉开他的手:“想再喝一点吗?”

    “看来是今晚还不够尽兴。”汤姆反握住我的手,任由我拉着他来到岛台。

    还未收拾的龙舌兰与烈酒杯放在中心一侧的台面上,我没再拿另一个杯子,倒满小杯喝了下去。

    “你为什么喝酒?”我又饮尽一杯问他。

    “在等你。”

    烈酒杯被我放在台面,我拉住他的手,将那掌心的温暖覆在脸颊上:“在担心我?”

    汤姆轻声笑着,指尖在我的唇瓣摩挲,眼中充满爱意:“又喝多了是不是?”

    我倒了一杯递给他,汤姆只是摇头:“休息吧。”

    “我喂你呀…”

    汤姆收回手,靠在岛台前双手环胸盯着我调侃:“你想怎么喂?”

    我是喝了不少,却也不至于没有意识。拿着酒杯摇晃地撞进他怀里,汤姆无奈扶住我,搂紧腰身把我禁锢在他怀里。

    我一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则攀上他的脖子朝他索吻。汤姆轻啄我的唇角一脸戏谑。面对我的需求他总能一一满足:“不是要喂我喝吗?”

    “是啊…”我再次吻向他,鼻尖相触,缠绵的呼吸带来轻微喘息声,龙舌兰酒的柠檬清香在口腔中交织,汤姆环住我的腰俯身热吻,齿间轻轻在我的唇瓣留下浅坑,我微微颤栗,手中的酒液洒落几滴。

    汤姆松开我的唇,低声询问:“酒还喝不喝了?”

    我的视线从他红润的唇瓣转移至他早就被欲望充斥的双眸上。龙舌兰清澈的酒液被我倒在身前,从脖颈流淌到锁骨,又滑落在胸前…

    “喝吗?”我向他投去一个挑衅的笑,汤姆的目光跟随酒液不断移动,他喉结滚动,口中是说不出的干涩。

    脖颈的湿热与锁骨处相比更加清晰敏感,酒液划过的痕迹被一一抹去,汤姆将我架在岛台上…呼吸起伏愈发急促,还剩四分之一的龙舌兰酒瓶被我推倒在地洒了一片。

    酒瓶破裂的声音很大,它似乎成为此刻的助燃剂。我再也支撑不住躺在岛台上,汤姆的推进更是加剧这激烈的场景……

    后半夜的沙发上,我身上盖着一层黑色的短绒毛毯趴在汤姆身前小憩。而他手里把玩的,是从我外衣口袋里搜出的麻瓜香烟。

    他的手指一点点顺过我的发丝,动作轻柔,又在发梢处细细捻着。香烟被他销毁,化作一缕灰尘从壁炉的烟囱飘了出去。

    “去床上睡会?”汤姆柔声说着,身体却没有想让我起来的意思。

    “不要…”我没睁开眼睛,下意识开口。

    “乖一些,等会我要出去一趟。”他的指尖藏在毛毯下,沿着我的腰侧不停打圈。

    “去哪里?”

    他没想到我会问,手下动作停住一秒才回答道:“给你的训练场增添标靶。”

    我总算睁开眼,思考一会依旧不解:“我的训练场?”

    “本来天亮就能打理完的…怪谁好呢。”

    我瞪他一眼,随即拉开他放在腰侧的手:“但我没有魔杖啊?”

    “用我的。”汤姆也不恼,他将手枕在脑后垂眸看我。

    “……我天亮去买一根新的。”

    他半晌没说过,也算默认了。

    黑胡桃木,夜骐尾毛,十二英寸整,易折断。这是我获得的第二根魔杖。

    而所谓的训练场是郊外的一个废弃的度假屋。被关在地下室的,是一群畏畏缩缩的动物,兔子,老鼠,不会飞的鸟雀。约莫着有十几个。它们听见动静爬到门边,又在看清汤姆的身影后四处逃窜。

    “你这么不招小动物喜欢吗?”我笑着蹲在一只兔子面前,它浑身颤抖,不停咬我的衣角。

    “也许吧。”汤姆盯着这只兔子,面上没什么情绪。他握住我的手将我拉起来,“从它开始,怎么样?”

    从度假屋出来已经是深夜,一侧的湖边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湖面被微风掠过,波纹带着水流不停撞向岸边。

    “累了吗?”我们坐在湖边的草坪吹风。汤姆抬手抚平我被吹乱的发丝,“要不要回去休息?”

    我摇摇头,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影。

    是穆尔塞伯,那个食死徒。

    他披着黑袍子,脸上的胡子也有些苍白。路过的草坪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在屋里,处理好。”汤姆对他说。

    不久后,穆尔塞伯从度假屋里带出了好几个袋子,里面应该是那些动物尸体。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动物?”我盯着他将尸体带走,随口问了一句,“还有那些鸟,我都没见它们飞起来过。”即使是逃跑,被抓来的鸟雀也只会在地面跳动。

    “变形术。”

    我点点头:“所以它们都不是真的动物?那为什么还要带去埋起来?”

    “今天回去休息吧,下次训练是后天。”汤姆没回复我的话。他站起身揉了揉我的头顶。

    我望向穆尔塞伯远去的背影,发觉他身后飘着的那些袋子像是变大了许多,竖起来的话甚至与他差不多高。

    我背后一凉,思绪更是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飞去。

    汤姆注意到我的视线,他把我抱在怀里,俯身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安抚:“别担心,你做得很棒了。”

    我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地恶心。愧疚吗?我不知道,也许有一点,也许它不存在。但在几个小时里夺去这么多人的生命,我根本意识不到现在的心情,想吐…我只想吐。

    他伸手捧住我的脑袋,眼中充满欣慰:“他们不值得你难过。”

    “让我一个人待会,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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