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永远分叉,通往无数的未来。

    时间上的每一个节点组合在一起构成未来,每一个细小的举动都可能诱发蝴蝶效应。未来在延伸,仍有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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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尔文跟随着囚犯走到刑场,他披着紫色祭披,颈上悬着十字架,同五花大绑的狼族首领并肩站在群众面前,一同登上断头台。

    断头台竖立在那里,确实有一种威慑力,断头台是司法的体现,并命名为“制裁”,它不是中立的,也不让人保持中立的态度。

    凡妮莎于他们身后看着,冷汗涔涔。

    她想起她也曾站在死亡线上,她不住惊恐地倒退半步,死刑判决这一剧烈的震撼,似乎把她一颗心某处的间隔震破,这种间隔便是生命,阻隔我们看不见事物神秘的那面。

    她从这幽冥之隔的缺口不断窥探世外,所见唯有一片黑暗。

    生死予夺之权只属于上帝,人有什么权利染指这件事。

    不明所以的群众盲目地跟从呐喊,无名的愤怒霎时燎遍人心。

    “砍头!砍头!砍头!”

    狼族首领白发皑皑却鹰颜矍然,他双手被两侧的侍卫锢住,貌态仍不失一族族长的威严。

    “就算你威尔文斩抄了我满族,把我的子嗣继承者全部抓起来,你还是漏算了哈哈哈哈哈…”

    威尔文微微沉下脸,便格外孤高肃穆,不怒自威。

    “斩!”

    一声令下,那颗人头在斩刀下顷刻断离,一路滴着血,轱辘滚到台边。

    父亲!

    老人那双不肯瞑目,大睁的双眼,深深刺痛了德里克的眼。他空张着嘴,无声嘶喊,泪如雨注滚滚而下。

    “德里克,赶紧离开这里。”

    一旁的伽百亞冷静地审时度势,直径拉开德里克。

    “不要回部族了,教皇的走狗肯定在那守株待兔侯着我们,联系线人私下与幸存的同族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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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女大人,你认为什么是爱呢?”

    凡妮莎蹙眉反问道:“你问我什么是爱?难道大修女你想说我父母,奶奶并没有爱我吗?”

    巴丝汀娜修女又高又瘦,整个人理想地体现了“可敬”一词的含义,她天生不貌美,临老整个躯体呈现了一种洁白和清亮,带着股慈善之美,变老的身躯变得愈加透明,这种通透空灵,令人想到天使。

    “是的。”

    “那我应该问你,如果我的父母没有“爱”,能正确体现“爱”的人又在哪里?”

    “圣女您看,那就有。”

    凡妮莎看向了教堂收留的病患,盖上白布的尸体上。

    巴丝汀娜接着说道:“他死了之后,变得比任何圣者都要美丽,可以说是爱的化身。”

    “他不再憎恨,也不再掠夺,他将会被遗弃在这里,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血肉分食给野兽和虫子,暴露在风雨之下,却不会有一言半语的抱怨,死才能成就人类。”

    凡妮莎半信半疑道:“你想说“爱”的本质是死?”

    巴丝汀娜点头。

    “那么父母对子女,夫妻对彼此,奶奶对我珍视的感情又是什么呢?”

    巴丝汀娜笑了笑,淡道:“是差别对待,和对王的谄媚,对奴隶挥鞭的情感并无不同,对圣女您的亲人来说,您是比其他任何人都要重要的人,恐怕比他们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而他们对您的柔情,正是差别对待。”

    凡妮莎呆滞地转过身,望着白茫茫的雪地喃喃低语:“是吗……..这雪就是“爱”吧!”

    “是的。”

    “那这天,这地,这太阳,这被风吹动的树木,群山都是!”

    暖阳融化下,房檐上挂着的冰锥一点点滴着水,松树抖落的厚雪铺盖着灰石岩,远处的重山叠峦迷蒙地罩上了一层柔和的乳白色。

    她的生命因偕了万物一同浮泛于空间的蔚蓝,时间的墨黑中而感到欢快。

    巴丝汀娜遥望着远方的雪山,山巅残留着淡淡的余晖,在顶峰的积雪上抹上一片霞光。她不由叹道:“有人说,我们会变成这样的生物,是因为我们遥远的祖先违背了神灵,犯下了罪,我们被逐出了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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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如恒河水蒸汽酿成的亚洲瘟疫一样,可怕的绝望在威尔士大地上阔步行进。时临人族与狼族的矛盾纷争,教堂征战的税收令百姓痛苦地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中。制度缩影,人性悲歌。

    敲钟人吊住粗实的绳子,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石英钟沉重地铛铛撞响,回响凄绝地徘徊于大理石彻的教堂间。

    人心惶惶,但拜尔德依然云淡风轻,此刻正闲庭信步地漫步于回廊上。

    他是长生不老客,为了不去感触到时间那可怕的沉重,让它折断他的肩膀,他不会投入多余的感情。

    凯门.拜尔德,野生、薄凉、独活。

    他突而停住了,只见少女在神像前直直跪了下来,仰头悲怮地高诉着: “得到了智慧,相对却失去了东西,最为重要的东西,同时还是我们活着就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就算得不到!却还要追寻!天父!”

    “愿我的心血化为狂涌的圣水,将深陷瘟疫战争的人间涤荡净!”

    直径二十英尺的蔷薇圆窗,七彩斑斓的蔷瓣透出炫丽的光彩。少女沐浴光下,哭成那昼间之花。

    她用泪海包绕着世界的心,正如大海包绕着大地。

    拜尔德驻足凝望,目光静若深潭。

    拜尔德好感度百分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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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势认为牺牲者的痛苦是忘恩负义。

    “凡妮莎,你与梅菲斯特家族的婚宴要提期举行,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战争,教皇需要大量的资金去投入战事。

    纯血种老牌贵族,千万年的存续发展,他们的财富不可估量。婚礼提期,只是为了充实国库。

    她困坐在权力的巴斯比之椅上,就算穷尽一生她也要冲破这道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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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的程序繁琐而复杂。婚礼流程、礼单明细、现场布置,都需要凡妮莎亲自批字签名,监督细查。

    凡妮莎梦中预见过弗雷斯,被凡妮娜迷得七荤八素,为她发痴发狂的疯子。

    借着一豆忽明忽暗的灯火的光线,凡妮莎拾阶而上,影子被晃悠的光线拉得陡长。

    她用手围着烛火,护着光,不让其受风影响变得忽明忽暗。烛火在油脂蜡烛凹陷处微弱地燃烧。

    睡眠频繁多梦,总归还是有不良影响。一阵细密的疼痛沿着血管爬上她的传入神经,似用槌将她的大脑皮层捣成烂泥。

    噩梦的岩穴和幽谷中,新婚夜,弗雷斯挨近少女。他的睫毛,茸茸密密,直直的一排,垂眸时甚至能擦到下眼睑,带出一条流畅的弧线,双瞳是晶亮的蜜色,里头深不可测。就像一颗天然虫珀。

    弗雷斯肆意笑着,显现出脸庞两侧的小梨涡,眉眼间压下一股残暴的戾气。

    “就你这个假牌货还想取代凡妮娜?可笑至极。我不会跟你同房的,我嫌脏。”

    倏尔,烛火被凡妮莎摔砸在墙,破裂的巨响阵阵回荡。跌碎的琉璃灯盏滚到脚边,油烛断成了两截,露出中间细长的燃线,翕微的火苗仍顽强地明灭跳动。

    无边的黑寂中。

    想到,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为了让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搏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模式、所有桎梏。

    走到途中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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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的准备显然跟不上一触即发的人狼争斗。

    圣女戴盔冠,上身裙覆蛇甲,右手持矛,左手拿金流苏的埃吉斯。

    她站上高台,面对群群战士,为了鼓舞士气,高呼着:“可悲的战士,距离爱最远的人啊,被逐出乐园的人啊!你们所受惩罚的痛苦!除了死就没有结束的办法了吗?我们的生命,只为不断接受考验无法拯救个人的灵魂!天父呀!我不再寻找你的救赎,如果你不想给予,那么就由我们之手,在这片大地再建乐园吧!”

    凡妮莎声带振动,话音嘹亮高亢地与空气共鸣。波荡的心血之声,长矛般深深地,掷入战士们的耳鼓中。

    “战士们,这样的战斗毫无意义!成为我的家臣吧,我会告诉你们必须战斗的时机和对手,我会给你们的战斗,给你们的生与死赋予意义,这就是,圣女的责任!”

    神的巨大威权是在柔和的,大慈大悲的微飔里,而不在狂风暴雨中。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让我们——胜利者书写历史的命运!”

    穿透惨淡阴云的第一束光,先知般的皎白透青,落于圣女的战衣上,凛然非凡。

    她带着铁窗难锁的钢铁心,又带着悲怜世人的爱与柔情。像是挥茅的战争女神———雅典娜,有着不灭的神性。

    拜尔德在旁侧听着,龙瞳流转起一层捉摸不透的鎏金光泽,发出龙类深沉的吐息叹气。

    拜尔德好感度百分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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