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诏面上的空白逐渐恢复，不知是急火攻心还是怎样，他的嗓子哑了，声音很是难听：“咳，怎么会这样？没有了心还能活着？”
“是这样。”晏惊时点头肯定，“你也知道，我当初剜了心，没想到就这么活了过来，但那时我已找不到它在哪了，只能匆匆去天界。后来我发现，我笑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是一个空壳，那时才知道我丧失了所有的情感。”
见他不语，晏惊时觉得沈诏应该是为自己难过，她开玩笑道：“一颗心换一条命，不是很值吗。”
“如果这个人不是你的话，我会觉得很值。但偏偏是你，我会难过。”沈诏神色黯然，他没有歇斯底里地怒吼，没有烦躁地抱怨，他只是伤感地阐述着，“没有情感就体会不到世间的爱憎恶，你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原谅我只能这样面对你，我想象不出来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你不用抱歉，”沈诏抱紧了她，如果可以，他希望帮她承受所有的苦痛，“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所有，你怎样对我都可以。”
“我不需要做任何事吗？”
“对，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只要接受他在身边就是喜欢吗？
那她应该是喜欢沈诏的吧。
-
在将军府待了大半天的叶蘅芜伸展了下肩背，在这倒不是很忙，毕竟这里下人这么多，想做什么都轮不到他。只是他亲娘温氏有些令他烦恼。
自从他与沈诏相认，每日来将军府起，只要温氏一天没看见他，就会痛哭流涕，抓着一只黑猫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还要去府中一个屋子，说是要让“月神”复活自己。
听沈诏说那“月神”是假的，温氏只是被骗了，但他感觉没那么简单，什么骗子能把人搞成这样，这和疯了没什么区别。叶蘅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想让温氏快点好起来，毕竟是他亲娘，他做不到看着她这样。
叶家那边也不能不管，叶夫人叶老爷教养他这么多年，他早就将二位看成自己的亲爹娘。叶茯苓更是容易瞎想，他得回去安抚她，让她不要钻牛角尖。
亏得这几年练剑身体结实许多，要不然他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走出将军府，他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走来，那人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是沮丧。
走到进了才看清是谁：“沈诏？怎么了，不开心？”
“嗯？”沈诏抬头看一眼，发现是叶蘅芜后又低下头，“你才走啊，没什么，我回去了。”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回过头道：“对了，今日是惊时的生辰，虽然已经晚了，明天能对她说一句生辰快乐吗？”
“你怎么不早说，若是阿苓知道今日定要拉她庆祝的，我这就回去告知她。”
叶蘅芜匆匆走了，沈诏站在那想，就算晚了一天，她听到后也会开心的吧。
—
“你的生辰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沈诏说起我还不知道呢。”叶茯苓生气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不知道，还自称是惊时的朋友呢，一点都不了解她。
“不就是生辰吗，也没什么好庆祝的，就没告诉你们。”晏惊时摸摸鼻子，心虚地笑了笑。
“把我们当外人了不是，下次定要叫我，否则我真的生气了。”
“知道了知道了。”
“来尝尝点心，”叶茯苓打开带来的食盒，各种蜜饯糖果眼花缭乱，“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问了沈诏说你喜欢吃甜的，只能匆匆买了点，吃完我们逛商铺去。”
见她自己，晏惊时试探问问叶蘅芜的踪迹，看她是怎么想的：“你兄长呢？”
说起这个叶茯苓就发愁：“沈夫人的状态时好时坏，离不得人。前几日清醒了会，说是要将他回来的消息告知于众。”
“那……”怕自己说什么不该说的，晏惊时斟酌了下用词，“不好吗？”
“对我家来说不太好，一旦被人知道他是将军府长子，那么与叶家就没什么关系了。别人提起时也会说将军府长子年幼失踪，幸被叶家所救，二十年才终得认祖归宗。”叶茯苓一手托腮，脸上满是怅然，“说辞我都替他们想好了。”
“重要的不是叶公子怎么想吗，旁人的话语不用在意吧。”
“京中不比外面，身处权贵中心，便不可能抵住闲言碎语。将军府缺少主事之人，是陛下极力维护才能使沈家在京城地位不倒。若无意外，应该会在我兄长与沈诏之间挑选一二。”
这样说晏惊时明白了些，沈诏非常人，定不会在人间久留的，恐怕这件事会压在叶蘅芜身上，到时候他就算想回叶家也回不去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晏惊时一直有些愧疚，见叶茯苓失落的表情更是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不是你的错，”叶茯苓看穿了她的心思，手掌覆在她的手上，“就算你没有说，他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是啊，叶蘅芜终究是将军府的人，只要有平安锁在，他终究会回到那里，这也算他的命数吧。
拜别叶茯苓，晏惊时忧心忡忡地回晟元寺。
叶蘅芜的事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最近过得好像有些安逸，她每天都在不断应付着人间的亲缘关系，忘记了正事。
不过这件事自梁方屏后便没有下文了，无论是“月神”像还是恶鬼踪迹都一无所获，就连她在梁方屏身上打的印记都消失不见了。
还是要有警惕心，以防发生变故。
“你回来了！”
刚走上台阶，寺门口站着的沈诏马上扑过来挽住她的手臂。
晏惊时低下头看了会，问：“这是何意？”
“没看街上相互喜欢之人都是这样的吗，你不懂这些，那我便主动点。”
尽管有些别扭，但看沈诏笑得这么开心，晏惊时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面容清秀的小和尚掸去身上的灰尘，将衣裳仔细整理了番，抬步走向那高耸的台阶。
阔别多年回家，要将烦恼丢在外面，用自己最为放松，最为舒服的样子，去感受家里的温暖。
清缘嘴角挂着笑，向高挂着“晟元寺”的大门走去。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还是原来的样子，他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寺门处那两人有些放肆，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况且这里还是寺庙，这样的人就算真心来上香祭拜，恐怕佛祖都不会圆他们的梦！
非礼勿视，清缘目不转睛走了过去，没给二人份半点眼神。
但是他的第二步走不动了，清缘愣在原地，他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身后人来人往，来往香客络绎不绝，各种声音混杂其中叫他失了目标。
或许是听错了吧，那人怎么会在。清缘转过头，搂搂抱抱的二人松开了，男人一脸谄媚地挎着娇小的女子。
怎么又看见他们了，真是晦气。
想是这么想，清缘这回是真的定住了，他的余光见到了一个人，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别整日待在这寺中了，我在这不能久留，见不到你。”沈诏挎着晏惊时的胳膊，说话声放得极其轻柔，好像在撒娇。
不过，他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问题。
“那去哪？去查查月神的事？”
“……”怎么脑子里都是这些呢，“我们先下山去吧。”
就这样，晏惊时稀里糊涂地被人“哄骗”着走向了晟元寺相反的方向。
没走多远，她的肩膀被人扣住，不得不停下脚步。
“嗯？”她疑问了下，转身见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你是？”晏惊时不记得她的记忆里有这号人。
清缘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道：“惊时师姐？”
“怎么了？”晏惊时没多想，以为就是寺中的普通和尚有事要找她。
“无事，”清缘微微偏了下头，“你不认得我了吗？”
眼前的僧人看起来未到而立之年，一举一动很是沉稳，但晏惊时明确知道她并不认识这个人，或许是寺中新来的弟子，她问：“你是？”
“我是清缘，你不是……”
“清缘师弟！”晏惊时惊喜万分，她活着的时候清缘好像才五六岁，现在都长这么高了，难怪她没认出来，“我前些日子还问住持怎么没见到你，没成想这几天就见到了。”
“本想着新年之前回来，路上有些事耽搁到了现在。”他快速说了些自己的状况，还是好奇晏惊时的经历，“你是怎么……”
“我回去慢慢告诉你。”两人说着要回晟元寺。
“不是说好要和我出去的吗？”仍然留在原地的沈诏不住地看看自己，又瞧瞧那两人的背影，他这是被抛弃了？
不行，今日这个人能取代他，说不定来日挎着她手臂的就另有其人了。
他沈诏要扳回这一局！
趁他们还没走远，沈诏追了上去，双手捏住晏惊时袖子的一小片，努力挤出点泪水挂在眼角，委屈的说：“不是说好陪我的吗？”
只顾着和清缘说话，忘了这事了。
“明日陪你好不好？”晏惊时商量着，毕竟他们整日都见面，也不差这一天，“今日清缘刚回来，我想和他叙叙旧。”
“你是不要我了吗？”
一行泪从他眼角流下，让这个本来就瘦弱的少年看起来极为可怜。
“我……”他这副模样让晏惊时很难拒绝，是她自己先答应沈诏的，才一会的时间就要反悔，确实有些不妥。
“别哭，”晏惊时一手捧住他的脸，拇指擦去泪珠，“我先陪你，晚上早些回来好不好？”
这次换清缘皱紧了眉头。
“没事的，你去吧。”感觉到晏惊时要收回手，沈诏扣住她的手腕，让那只温热的手掌停留在自己脸上，“记得明天陪我就好。”
“真的没事吗？”晏惊时不确信地望着他。
“嗯，真的没事，”沈诏乖巧点头，手指逐渐上移，与晏惊时十指相扣，“我今日会想你的。”
“好，那明日我去找你。”晏惊时带着清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表情凄惨委屈的沈诏在她每次回身看时都会挤出勉强的微笑，再挥挥手。
直到晏惊时身旁那人投来不友善的目光，沈诏表情一变恶狠狠瞪了回去。
先装可怜让晏惊时意识到她爽约自己会难过，再她为难的时候装作“大度”地拉扯一番，让她知道他答应的很勉强，这样她就会愧疚，会一直惦记自己。
有时候适当柔弱一下也不是不行，毕竟有了喜欢的人心里总是脆弱的。沈诏心里美滋滋，就算她体会不到感情又怎样呢，他一定要成为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瞧出了晏惊时心不在焉的清缘回头望了一眼，油嘴滑舌的小白脸，几句话就哄得惊时师姐心软，真是可恶。
“是这样。”晏惊时点头肯定，“你也知道，我当初剜了心，没想到就这么活了过来，但那时我已找不到它在哪了，只能匆匆去天界。后来我发现，我笑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是一个空壳，那时才知道我丧失了所有的情感。”
见他不语，晏惊时觉得沈诏应该是为自己难过，她开玩笑道：“一颗心换一条命，不是很值吗。”
“如果这个人不是你的话，我会觉得很值。但偏偏是你，我会难过。”沈诏神色黯然，他没有歇斯底里地怒吼，没有烦躁地抱怨，他只是伤感地阐述着，“没有情感就体会不到世间的爱憎恶，你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原谅我只能这样面对你，我想象不出来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你不用抱歉，”沈诏抱紧了她，如果可以，他希望帮她承受所有的苦痛，“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所有，你怎样对我都可以。”
“我不需要做任何事吗？”
“对，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只要接受他在身边就是喜欢吗？
那她应该是喜欢沈诏的吧。
-
在将军府待了大半天的叶蘅芜伸展了下肩背，在这倒不是很忙，毕竟这里下人这么多，想做什么都轮不到他。只是他亲娘温氏有些令他烦恼。
自从他与沈诏相认，每日来将军府起，只要温氏一天没看见他，就会痛哭流涕，抓着一只黑猫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还要去府中一个屋子，说是要让“月神”复活自己。
听沈诏说那“月神”是假的，温氏只是被骗了，但他感觉没那么简单，什么骗子能把人搞成这样，这和疯了没什么区别。叶蘅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想让温氏快点好起来，毕竟是他亲娘，他做不到看着她这样。
叶家那边也不能不管，叶夫人叶老爷教养他这么多年，他早就将二位看成自己的亲爹娘。叶茯苓更是容易瞎想，他得回去安抚她，让她不要钻牛角尖。
亏得这几年练剑身体结实许多，要不然他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走出将军府，他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走来，那人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是沮丧。
走到进了才看清是谁：“沈诏？怎么了，不开心？”
“嗯？”沈诏抬头看一眼，发现是叶蘅芜后又低下头，“你才走啊，没什么，我回去了。”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回过头道：“对了，今日是惊时的生辰，虽然已经晚了，明天能对她说一句生辰快乐吗？”
“你怎么不早说，若是阿苓知道今日定要拉她庆祝的，我这就回去告知她。”
叶蘅芜匆匆走了，沈诏站在那想，就算晚了一天，她听到后也会开心的吧。
—
“你的生辰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沈诏说起我还不知道呢。”叶茯苓生气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不知道，还自称是惊时的朋友呢，一点都不了解她。
“不就是生辰吗，也没什么好庆祝的，就没告诉你们。”晏惊时摸摸鼻子，心虚地笑了笑。
“把我们当外人了不是，下次定要叫我，否则我真的生气了。”
“知道了知道了。”
“来尝尝点心，”叶茯苓打开带来的食盒，各种蜜饯糖果眼花缭乱，“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问了沈诏说你喜欢吃甜的，只能匆匆买了点，吃完我们逛商铺去。”
见她自己，晏惊时试探问问叶蘅芜的踪迹，看她是怎么想的：“你兄长呢？”
说起这个叶茯苓就发愁：“沈夫人的状态时好时坏，离不得人。前几日清醒了会，说是要将他回来的消息告知于众。”
“那……”怕自己说什么不该说的，晏惊时斟酌了下用词，“不好吗？”
“对我家来说不太好，一旦被人知道他是将军府长子，那么与叶家就没什么关系了。别人提起时也会说将军府长子年幼失踪，幸被叶家所救，二十年才终得认祖归宗。”叶茯苓一手托腮，脸上满是怅然，“说辞我都替他们想好了。”
“重要的不是叶公子怎么想吗，旁人的话语不用在意吧。”
“京中不比外面，身处权贵中心，便不可能抵住闲言碎语。将军府缺少主事之人，是陛下极力维护才能使沈家在京城地位不倒。若无意外，应该会在我兄长与沈诏之间挑选一二。”
这样说晏惊时明白了些，沈诏非常人，定不会在人间久留的，恐怕这件事会压在叶蘅芜身上，到时候他就算想回叶家也回不去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晏惊时一直有些愧疚，见叶茯苓失落的表情更是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不是你的错，”叶茯苓看穿了她的心思，手掌覆在她的手上，“就算你没有说，他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是啊，叶蘅芜终究是将军府的人，只要有平安锁在，他终究会回到那里，这也算他的命数吧。
拜别叶茯苓，晏惊时忧心忡忡地回晟元寺。
叶蘅芜的事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最近过得好像有些安逸，她每天都在不断应付着人间的亲缘关系，忘记了正事。
不过这件事自梁方屏后便没有下文了，无论是“月神”像还是恶鬼踪迹都一无所获，就连她在梁方屏身上打的印记都消失不见了。
还是要有警惕心，以防发生变故。
“你回来了！”
刚走上台阶，寺门口站着的沈诏马上扑过来挽住她的手臂。
晏惊时低下头看了会，问：“这是何意？”
“没看街上相互喜欢之人都是这样的吗，你不懂这些，那我便主动点。”
尽管有些别扭，但看沈诏笑得这么开心，晏惊时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面容清秀的小和尚掸去身上的灰尘，将衣裳仔细整理了番，抬步走向那高耸的台阶。
阔别多年回家，要将烦恼丢在外面，用自己最为放松，最为舒服的样子，去感受家里的温暖。
清缘嘴角挂着笑，向高挂着“晟元寺”的大门走去。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还是原来的样子，他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寺门处那两人有些放肆，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况且这里还是寺庙，这样的人就算真心来上香祭拜，恐怕佛祖都不会圆他们的梦！
非礼勿视，清缘目不转睛走了过去，没给二人份半点眼神。
但是他的第二步走不动了，清缘愣在原地，他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身后人来人往，来往香客络绎不绝，各种声音混杂其中叫他失了目标。
或许是听错了吧，那人怎么会在。清缘转过头，搂搂抱抱的二人松开了，男人一脸谄媚地挎着娇小的女子。
怎么又看见他们了，真是晦气。
想是这么想，清缘这回是真的定住了，他的余光见到了一个人，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别整日待在这寺中了，我在这不能久留，见不到你。”沈诏挎着晏惊时的胳膊，说话声放得极其轻柔，好像在撒娇。
不过，他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问题。
“那去哪？去查查月神的事？”
“……”怎么脑子里都是这些呢，“我们先下山去吧。”
就这样，晏惊时稀里糊涂地被人“哄骗”着走向了晟元寺相反的方向。
没走多远，她的肩膀被人扣住，不得不停下脚步。
“嗯？”她疑问了下，转身见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你是？”晏惊时不记得她的记忆里有这号人。
清缘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道：“惊时师姐？”
“怎么了？”晏惊时没多想，以为就是寺中的普通和尚有事要找她。
“无事，”清缘微微偏了下头，“你不认得我了吗？”
眼前的僧人看起来未到而立之年，一举一动很是沉稳，但晏惊时明确知道她并不认识这个人，或许是寺中新来的弟子，她问：“你是？”
“我是清缘，你不是……”
“清缘师弟！”晏惊时惊喜万分，她活着的时候清缘好像才五六岁，现在都长这么高了，难怪她没认出来，“我前些日子还问住持怎么没见到你，没成想这几天就见到了。”
“本想着新年之前回来，路上有些事耽搁到了现在。”他快速说了些自己的状况，还是好奇晏惊时的经历，“你是怎么……”
“我回去慢慢告诉你。”两人说着要回晟元寺。
“不是说好要和我出去的吗？”仍然留在原地的沈诏不住地看看自己，又瞧瞧那两人的背影，他这是被抛弃了？
不行，今日这个人能取代他，说不定来日挎着她手臂的就另有其人了。
他沈诏要扳回这一局！
趁他们还没走远，沈诏追了上去，双手捏住晏惊时袖子的一小片，努力挤出点泪水挂在眼角，委屈的说：“不是说好陪我的吗？”
只顾着和清缘说话，忘了这事了。
“明日陪你好不好？”晏惊时商量着，毕竟他们整日都见面，也不差这一天，“今日清缘刚回来，我想和他叙叙旧。”
“你是不要我了吗？”
一行泪从他眼角流下，让这个本来就瘦弱的少年看起来极为可怜。
“我……”他这副模样让晏惊时很难拒绝，是她自己先答应沈诏的，才一会的时间就要反悔，确实有些不妥。
“别哭，”晏惊时一手捧住他的脸，拇指擦去泪珠，“我先陪你，晚上早些回来好不好？”
这次换清缘皱紧了眉头。
“没事的，你去吧。”感觉到晏惊时要收回手，沈诏扣住她的手腕，让那只温热的手掌停留在自己脸上，“记得明天陪我就好。”
“真的没事吗？”晏惊时不确信地望着他。
“嗯，真的没事，”沈诏乖巧点头，手指逐渐上移，与晏惊时十指相扣，“我今日会想你的。”
“好，那明日我去找你。”晏惊时带着清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表情凄惨委屈的沈诏在她每次回身看时都会挤出勉强的微笑，再挥挥手。
直到晏惊时身旁那人投来不友善的目光，沈诏表情一变恶狠狠瞪了回去。
先装可怜让晏惊时意识到她爽约自己会难过，再她为难的时候装作“大度”地拉扯一番，让她知道他答应的很勉强，这样她就会愧疚，会一直惦记自己。
有时候适当柔弱一下也不是不行，毕竟有了喜欢的人心里总是脆弱的。沈诏心里美滋滋，就算她体会不到感情又怎样呢，他一定要成为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瞧出了晏惊时心不在焉的清缘回头望了一眼，油嘴滑舌的小白脸，几句话就哄得惊时师姐心软，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