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_忆写于10.28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年底。黎远山终于结束了他的乡下蹲点任务，风尘仆仆到家后便着手解决家里的冬季取暖问题。
他们家里的那个小火炉不太好用，有时候还会从烟筒往外倒烟。本来就不太喜生炉子的她，现在就更不愿意每天费这个劲了。
她觉得，生炉子不仅耗时，而且还不怎么暖和，关键是也有点不安全。何必这么麻烦呢？再说，白天她不在家的时候还得把火封上，防止灭掉，但她也不能保证每次回来火都还是着的。
这样看，干脆不生炉子更上算一些，在乡下务农那会儿，宁愿在小屋子里挨冻，她也不愿意生炉子。有段时间，她甚至出五毛钱让后面高坡上住的农户家小孩来帮她生火。
黎远山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他单位里借来了新炉子和烟囱，用起来比原先旧的好使多了。这样一来，家里的温度差不多提升了有一倍，基本保持在了11到12度左右，当下就感觉暖和了不少。
“这大冷天的，你也不把炉子生起来，就算你不觉得冷吧，难道暄暄也不冷吗？孩子还这么小，要是冻坏了手脚可咋办？”
小美在心里哼了声，没言语，家里确实太冷了，人家回来就忙活着，不过发两句牢骚而已，有啥好计较的，她哪里知道这家伙周三就跑回来呢。
之前黎远山都是周六晚上才回家，那时候她锅里的饭差不多都做好了，炉子回来就赶紧生上了，不然又得听他的念叨。平时她和孩子在家，多穿点儿衣服就行了，哪用得着像周六这么麻烦。
“爸爸，我一点都不冷，妈妈给我穿得可厚了。”
小暄暄见爸爸有些不高兴，赶紧跑过去，不仅给山爸展示他那副被裹的像小企鹅一样的身姿，还顺便告了他妈妈的“小状”：
“爸爸，妈妈说每天生炉子太麻烦了，反正白天我们也不在家，晚上回来穿的厚一点就行了。”
黎远山一边生着炉子，一边跟儿子说着：
“你妈妈就是嫌生炉子麻烦找借口，你看谁家冬天屋里才七八度啊。这么冷，手都冻得伸不出来，像你这样，戴着厚手套，能好好画画吗？”
小暄暄听爸爸这样说，忙把右手戴着的棉手套摘了下来，一副你不懂的神情，看着山爸说:
“你不知道了吧，我里面还戴了露指毛手套呢，画画的时候，我就把右手的棉手套脱掉。”
黎远山有些无语的撇了一眼儿子，直起身子用火勾拨拉了下刚放进去的煤块，嫌弃的表情说:
“这又是你妈妈交你这么做的吧？”
“爸爸你真聪明！”
小暄暄得意洋洋的说完，见炉火终于旺了起来，惊喜的喊道:
“哇，妈妈，你快来看呀，新火炉的火真旺呢！”
“暄暄，爸爸厉不厉害？”
“嗯，爸爸最厉害！我以后也要学会生炉子。”
“爸爸，你教我怎么生火炉，好不好？这样就不用妈妈头痛生炉子了，女孩子，都怕火吧。”
“行啦，以后这活还是你爸我来做吧，不过也烧不了多久，咱们明年大概就能搬去楼房住，到时候就不用烧炉子了。”
“太好了，我们班里的同学也都住在楼房呢，不过爸爸，为什么搬去楼房就不用烧炉子了？”
“那是因为楼房里供应暖气呀。好了，你们爷俩赶紧去厨房洗手，咱们马上要开饭了。”
小美从厨房里出来，边用抹布擦抹着饭桌，边笑着对他们家的好奇宝宝黎暄说道。
“妈妈，暖气又是什么呀？”
“行啦，你肚子里装了十万个为什么啊？赶快把外面的棉衣脱掉，跟爸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黎远山用火勾盖上小炉盖，拍拍手催促着儿子，他早饿了，回家又这顿忙乱，肚里都咕咕叫了。
“爸爸，你以后就不用去乡下蹲着了吧？”
饭桌上，小暄暄瞅瞅他左手边正埋头干饭的山爸爸，很认真的问他。
“嗯，不用再去了，”黎远山放下碗筷，笑着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不是蹲着，那叫蹲点。”
“爸爸，什么叫‘蹲点’呀？”
又来了，山爸这次倒没不耐烦，端起碗一边夹菜吃，一边给好奇宝宝讲解起来:
“蹲点就是去下面。。。也就是爸爸这样，去乡下做工作和调研。”
“那。。。什么是调研呀？”
“赶快吃饭，一会儿碗里的饭都凉了。”
这下山爸的耐心达到了“极限”。伸手用筷子敲了敲好奇宝宝的碗边，板着脸说。
“调查和研究，懂不懂?这么说吧，上回咱们家买冰箱前，你爸爸就先去几家商场做了调查，然后研究一下哪个牌子的冰箱适合咱们再买回来。”
小美见状，只好举例给小家伙解释道。
“嗷，这下我知道了，王老师给同学们讲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我们暄暄的记性真好！赶快吃吧，多吃鱼记性会更好呢。”小美说着，把一块没鱼刺的鱼肉夹到了儿子的小碗里。
“嗯，那我以后要多多吃鱼！妈妈，你也快吃！”
晚上，暄暄睡着了之后，倚在床头看书的黎远山放下手里的书，对已经躺下的小美冷不丁道:
“这次回来，岳行长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谈话了。”
“哦?大行长怎会突然找你谈话啊？”
正打着瞌睡的小美一下清醒了，好奇的问道。
“他说，龙行长想调我去你们行。”
“为什么？”小美更惊讶了，“你在工行好好呆着，我们行长为嘛要调你来我们行?”
“你不知道啊？听说你们行的笔杆子魏德海调去省行了，让我去，大概也是顶他的缺。”
小美琢磨了一下，也是，她行里除了魏笔杆子，也真没他那样能写出东西的人了。
“那你是咋和你们行长说的啊?”
小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如果黎远山真的要调到他们银行来，那她可能就得去工商银行了。听说上面有规定，夫妻俩不能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让她去储蓄所当柜员倒不太可能，毕竟调动的话，职位应该是对等的。
“我还能说什么，龙行长也没来电话找我，而且看样子岳行也不同意对调，他说下步想调我去市行办公室当秘书。”
“再说，你现在在你们行办公室干经费会计就很不赖，如果来了我们行，要说适合你的，也只能是去外汇了，我看倒不如现在好。”
“行啦，赶紧快睡吧，反正人家又没征求你本人的意愿，估计也就说说吧，还是顺其自然吧。”
“你说的也是，目前看，我这边还行吧，大领导也开始重视起我了，我呆在工行比你好些吧。”
“如果人龙行长真决定调你过去，你就去呗。”
小美“大度”的说，“我到你们行外汇也挺好的呀，起码表面上看，比在办公室对口一些嘛。”
“这倒也是，不过这事还不一定呢，况且我们行到时候也不知能不能放我过去。。。”
“好啦，知道你如今成了香饽饽，两下里都抢着要呢，行了吧？关灯赶快睡吧！”
小美这下没了好脾气，在她看来，丈夫眼下就是在她面前显摆呢，知不知道别人心里不舒服啊，怎么一点情商都没有，就这样，还想混啥官场?
“呵呵，我其实也没想过去你们行，现在看，我在工行的发展空间可能会更大一些。”
“知道知道，赶紧关灯吧你！”
黑暗中，小美睁眼躺在那里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也许人家领导就是在一起谈论一下而已，许根本就没这打算，但在她听着却不得不当真，尤其是眼下，她对自己负责的这块现金出纳工作，并不那么得心应手，所以听后心里才觉得不太舒服。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年底。黎远山终于结束了他的乡下蹲点任务，风尘仆仆到家后便着手解决家里的冬季取暖问题。
他们家里的那个小火炉不太好用，有时候还会从烟筒往外倒烟。本来就不太喜生炉子的她，现在就更不愿意每天费这个劲了。
她觉得，生炉子不仅耗时，而且还不怎么暖和，关键是也有点不安全。何必这么麻烦呢？再说，白天她不在家的时候还得把火封上，防止灭掉，但她也不能保证每次回来火都还是着的。
这样看，干脆不生炉子更上算一些，在乡下务农那会儿，宁愿在小屋子里挨冻，她也不愿意生炉子。有段时间，她甚至出五毛钱让后面高坡上住的农户家小孩来帮她生火。
黎远山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他单位里借来了新炉子和烟囱，用起来比原先旧的好使多了。这样一来，家里的温度差不多提升了有一倍，基本保持在了11到12度左右，当下就感觉暖和了不少。
“这大冷天的，你也不把炉子生起来，就算你不觉得冷吧，难道暄暄也不冷吗？孩子还这么小，要是冻坏了手脚可咋办？”
小美在心里哼了声，没言语，家里确实太冷了，人家回来就忙活着，不过发两句牢骚而已，有啥好计较的，她哪里知道这家伙周三就跑回来呢。
之前黎远山都是周六晚上才回家，那时候她锅里的饭差不多都做好了，炉子回来就赶紧生上了，不然又得听他的念叨。平时她和孩子在家，多穿点儿衣服就行了，哪用得着像周六这么麻烦。
“爸爸，我一点都不冷，妈妈给我穿得可厚了。”
小暄暄见爸爸有些不高兴，赶紧跑过去，不仅给山爸展示他那副被裹的像小企鹅一样的身姿，还顺便告了他妈妈的“小状”：
“爸爸，妈妈说每天生炉子太麻烦了，反正白天我们也不在家，晚上回来穿的厚一点就行了。”
黎远山一边生着炉子，一边跟儿子说着：
“你妈妈就是嫌生炉子麻烦找借口，你看谁家冬天屋里才七八度啊。这么冷，手都冻得伸不出来，像你这样，戴着厚手套，能好好画画吗？”
小暄暄听爸爸这样说，忙把右手戴着的棉手套摘了下来，一副你不懂的神情，看着山爸说:
“你不知道了吧，我里面还戴了露指毛手套呢，画画的时候，我就把右手的棉手套脱掉。”
黎远山有些无语的撇了一眼儿子，直起身子用火勾拨拉了下刚放进去的煤块，嫌弃的表情说:
“这又是你妈妈交你这么做的吧？”
“爸爸你真聪明！”
小暄暄得意洋洋的说完，见炉火终于旺了起来，惊喜的喊道:
“哇，妈妈，你快来看呀，新火炉的火真旺呢！”
“暄暄，爸爸厉不厉害？”
“嗯，爸爸最厉害！我以后也要学会生炉子。”
“爸爸，你教我怎么生火炉，好不好？这样就不用妈妈头痛生炉子了，女孩子，都怕火吧。”
“行啦，以后这活还是你爸我来做吧，不过也烧不了多久，咱们明年大概就能搬去楼房住，到时候就不用烧炉子了。”
“太好了，我们班里的同学也都住在楼房呢，不过爸爸，为什么搬去楼房就不用烧炉子了？”
“那是因为楼房里供应暖气呀。好了，你们爷俩赶紧去厨房洗手，咱们马上要开饭了。”
小美从厨房里出来，边用抹布擦抹着饭桌，边笑着对他们家的好奇宝宝黎暄说道。
“妈妈，暖气又是什么呀？”
“行啦，你肚子里装了十万个为什么啊？赶快把外面的棉衣脱掉，跟爸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黎远山用火勾盖上小炉盖，拍拍手催促着儿子，他早饿了，回家又这顿忙乱，肚里都咕咕叫了。
“爸爸，你以后就不用去乡下蹲着了吧？”
饭桌上，小暄暄瞅瞅他左手边正埋头干饭的山爸爸，很认真的问他。
“嗯，不用再去了，”黎远山放下碗筷，笑着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不是蹲着，那叫蹲点。”
“爸爸，什么叫‘蹲点’呀？”
又来了，山爸这次倒没不耐烦，端起碗一边夹菜吃，一边给好奇宝宝讲解起来:
“蹲点就是去下面。。。也就是爸爸这样，去乡下做工作和调研。”
“那。。。什么是调研呀？”
“赶快吃饭，一会儿碗里的饭都凉了。”
这下山爸的耐心达到了“极限”。伸手用筷子敲了敲好奇宝宝的碗边，板着脸说。
“调查和研究，懂不懂?这么说吧，上回咱们家买冰箱前，你爸爸就先去几家商场做了调查，然后研究一下哪个牌子的冰箱适合咱们再买回来。”
小美见状，只好举例给小家伙解释道。
“嗷，这下我知道了，王老师给同学们讲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我们暄暄的记性真好！赶快吃吧，多吃鱼记性会更好呢。”小美说着，把一块没鱼刺的鱼肉夹到了儿子的小碗里。
“嗯，那我以后要多多吃鱼！妈妈，你也快吃！”
晚上，暄暄睡着了之后，倚在床头看书的黎远山放下手里的书，对已经躺下的小美冷不丁道:
“这次回来，岳行长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谈话了。”
“哦?大行长怎会突然找你谈话啊？”
正打着瞌睡的小美一下清醒了，好奇的问道。
“他说，龙行长想调我去你们行。”
“为什么？”小美更惊讶了，“你在工行好好呆着，我们行长为嘛要调你来我们行?”
“你不知道啊？听说你们行的笔杆子魏德海调去省行了，让我去，大概也是顶他的缺。”
小美琢磨了一下，也是，她行里除了魏笔杆子，也真没他那样能写出东西的人了。
“那你是咋和你们行长说的啊?”
小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如果黎远山真的要调到他们银行来，那她可能就得去工商银行了。听说上面有规定，夫妻俩不能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让她去储蓄所当柜员倒不太可能，毕竟调动的话，职位应该是对等的。
“我还能说什么，龙行长也没来电话找我，而且看样子岳行也不同意对调，他说下步想调我去市行办公室当秘书。”
“再说，你现在在你们行办公室干经费会计就很不赖，如果来了我们行，要说适合你的，也只能是去外汇了，我看倒不如现在好。”
“行啦，赶紧快睡吧，反正人家又没征求你本人的意愿，估计也就说说吧，还是顺其自然吧。”
“你说的也是，目前看，我这边还行吧，大领导也开始重视起我了，我呆在工行比你好些吧。”
“如果人龙行长真决定调你过去，你就去呗。”
小美“大度”的说，“我到你们行外汇也挺好的呀，起码表面上看，比在办公室对口一些嘛。”
“这倒也是，不过这事还不一定呢，况且我们行到时候也不知能不能放我过去。。。”
“好啦，知道你如今成了香饽饽，两下里都抢着要呢，行了吧？关灯赶快睡吧！”
小美这下没了好脾气，在她看来，丈夫眼下就是在她面前显摆呢，知不知道别人心里不舒服啊，怎么一点情商都没有，就这样，还想混啥官场?
“呵呵，我其实也没想过去你们行，现在看，我在工行的发展空间可能会更大一些。”
“知道知道，赶紧关灯吧你！”
黑暗中，小美睁眼躺在那里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也许人家领导就是在一起谈论一下而已，许根本就没这打算，但在她听着却不得不当真，尤其是眼下，她对自己负责的这块现金出纳工作，并不那么得心应手，所以听后心里才觉得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