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了，高中一年级的暑假还是清闲的，秦芸会去镇上的超市做事，一个月1200。虽说不算多，但是秦芸还不到工作的法定年龄，并且还是暑假工，能有个能提供工作的地方秦芸已经很知足了。
就是辛苦一定会有的，只要是工作，很少有人看你年纪小什么的照顾你，更多的凭着自己的资历大而倚老卖老。
卸货，整理商品，擦拭货架，要是是晚班的打扫卫生都是秦芸要干的。
她却从来都不嫌苦不嫌累，从没抱怨过一句，总是乐呵呵的，要是有客人无缘无故对她发脾气，她也是笑着承认莫须有的错误，去解决。恼火的人，看着秦芸真诚的态度也便没了脾气。
她想给外婆买一个手机，现在手机已经降下价，一个老人机三五百块钱。之前她也和外婆提过买一个手机，这样秦芸有什么事也好和外婆联系。但外婆总是觉得手机是赶时髦的东西，又贵又稀奇，她这个老人是不会用的，也没必要花这个钱。
这次不管外婆说什么都要给她买一个，买一个声音大的，好操作的，剩下的当生活费。
她去超市上班是骑自行车，那是她在镇上上初中的时候用的，本来就是别人家淘汰的。不过秦芸不嫌弃它，就像外婆不嫌弃没人要的自己。
它本来应该是白色的，不过因为生锈，而掉了漆。
秦芸初中那会儿还因为自尊心在掉漆的地方涂上涂改液，把其他地方用砂布磨，磨出金属的光，看起来新一些。
自行车到秦芸手里后，她保养的很好，经常给它涂上油，保持干燥，避免暴晒。初中是一周一回家，为了让自行车在学校有一席之位，她会在星期天上午就回学校，占到一个位置后，再解决自己的午饭。
这个时候学校食堂是没有午饭的，秦芸会吃泡面，或是在学校旁边有一个胡同，走到最里面，有一户人家里买馒头，五角一个，个头大，也扎实，刚出锅的新馒头最香，冒着热气，带着最单纯的小麦的香气，最最宣软。若是运气不好，没赶上刚出锅的，馒头也是今天新出的，也是软的，就是不热。
夹辣条，或是方便面的调料包，家里带的好吃的和青椒一块腌的脆脆的带点辣的酱黄瓜。
秦芸觉得那会自己幸福极了，方便面是好吃的，各种口味，汤也有一种不健康的美味，红烧牛肉面里面的不知道是肉块还是豆干，口感好，味道也好，老坛酸菜的泡面酸酸爽爽很适合夏天；调料包是好吃的，咸辣鲜，吃起来还有颗粒感；辣条好吃的，里面的味精是不顾人死活的量，豆角干，亲嘴烧是韧的，有一种黑色的棒棒，是软的，里面吸满油脂，用馒头一夹，红油溢出，被浸红的馒头湿软，酒鬼不太行，它是脆的，不太适合夹；新出锅的馒头最诱惑人，骑了一路自行车的秦芸对碳水非常渴望；外婆做的咸菜也好吃，就是不能多带，吃饭的时候拿一罐咸菜也不太方便，咸菜是晒过的黄瓜，晒过后再腌最入味，再加里面大蒜，青椒，热油放入花椒，之后在放酱油，等冷去后再倒入，味道一下子丰富起来······
日子嘛，穷有穷的过法，有钱有有钱的过法，人各有命，世事无常，穷能守，富可乐。
要是下雨，秦芸就早起，打着伞走路过去，下班的时候，雨停了，外婆就骑着小三轮来接秦芸。
回去时，秦芸骑着，后面是外婆，还有一些打折的菜，有时候还有要过期的小蛋糕。
有外婆陪着秦芸就不怕了，平时的时候秦芸自己，白天还好，路上不时有人路过，要是晚了，就她自己，有一段路，旁边都是田地，没有路灯，黑通通的，两边是高高的玉米杆，风过是沙沙的玉米叶摩擦的声音。她有一个手电筒，骑车技术也好，一手拿灯，一手控制方向，光从一点出发，向前延伸，延伸，延伸于黑夜。
这里的月亮是亮的，圆盘挂于暗蓝色的天空中。
秦芸会背早上刚背过的课文，或是英文段落，自言自语复习早上看的知识点，自己与自己辩论。
简单，平凡，而有充实。
她每天都有值得高兴的事，看到了漂亮的日出；发现路边有一种蓝色的小花；今天摆的水果格外整齐；想到课本里一个笑话，可惜不知道给谁说，只有特定情景的人才知道这种幽默；吃到的桃特别的甜······
她随心所欲，她自由，她拥有。
她属于这里，呼吸这里的空气，与每一条小道熟悉，她是野孩子，她贫穷，但是她拥有很多人都没有的选择权，没有太多的束缚，与规矩。外婆不认识什么字，却给了她最珍贵的爱，最无私的爱，最伟大的爱，不期望什么，不因为秦芸的某种特质，而只是因为秦芸是秦芸。
不过，后来在秦芸高二的时候听说一个女孩出事了，从那以后外婆再也没让秦芸走夜路，想想那段时间安然无恙，觉得庆幸万分。
7月13日，秦芸请了三天假，林依若要过来。
上午的时候，秦芸就在车站等，等到10点半左右，一辆车在前面停下。
“芸芸。”
林依若穿了一件无袖的藏蓝色的长裙，扎了俩个麻花辫，戴了一个有黑色蝴蝶结的编织帽，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是休闲可爱的风格。
秦芸递给林依若一瓶冰爽的茉莉蜜茶，“谢谢芸芸。”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说：“我还有行李呢。”
秦芸借了一辆电动车，林依若坐在后面扶着秦芸的腰。
“芸芸，你的腰可真细啊。”
“你也一样，你的腰也很瘦。”
“啊，真的，你的腰好好抱。”林依若环住秦芸的腰。
“一会买菜，你有想吃的吗？”
“没有呢，刚下车想不到吃什么。客随主便。”
“那有一家的烧饼很好吃，你尝一下。”
“好啊。”
秦芸又买了一些熟食。
秦芸把饼给林依若拿着，“篮子里有点脏，这个敞开着点，一会儿吃的时候还是热的。”
车一走，就有凉风，麦香味飘着。
“这也太香了吧。”
“这家饼很好吃的，外面还会涂一层蜂蜜。”
“甜的?”
“不是，里面是咸的。”
“我现在能吃吗？”
“能啊。”
林依若在后面掰了一下块，外面是蜂蜜的甜，撒了芝麻，表皮被烤的香脆，里面又是松软的，用五香调味，咸与甜交杂着。
“若若，你别吃太多，一会还要吃饭呢。”
“嗯嗯。”
水泥路被太阳照的发白，旁边的玉米，也被晒得蔫蔫的，一直走到快进村，村口处种了两排杨树，绿荫如盖，把路遮得严严实实的。
家里收拾的很干净，一进门就闻见炖鸡味，飘了一整个院子。
秦芸把行李给拿到屋里，打开风扇，给调到合适的位置，对林依若说：“你先凉快会，我把电车给人家还回去。”
“嗯嗯，去吧。”
小院子，屋里都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正屋里面放了个桌子，桌子不高，配的凳子也矮。一张大幅的各路神仙图，正对着门口，菩萨，金童玉女，八仙个个神仙一个不落。神仙图前是一个高茶几，摆了几个盘里，里面是耐放的糕点，带包装袋的零食，两边还有各有一个红蜡烛，燃烧了一半，可能因为天热，蜡烛有些软，变歪了。有一张床贴着墙放着。高茶几旁边是一个稍低点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电视机。还有一个红色的立柜，里面有一间屋子，关着门。
林依若把箱子里的礼物拿了出来，就坐在小板凳上看手机的消息。
没坐下一会儿，就听见了声音。
“我去后面摘点菜。”老人的口音并不难听懂，“在这屋热不热？”
“外婆，不热，有风扇吹着呢。”林依若跟着秦芸一块叫外婆，“这是我带的礼物，我舅妈还要谢谢上次送的花生油，说很少吃到这么纯的花生油了。”
礼物是两盒补品。
“过来怎么还拿礼物。冬天下雪，芸芸就冒冒失失地去了你家，烦你们了几天。”
“这有什么，现在我不是冒冒失失地来您家做客啦，都是同学，就是要互相麻烦。”
“芸芸有你们这样的同学，我也放心，你在这和芸芸歇会儿，我去盛饭。”
“我帮您吧。”
“不用，你就在这屋凉快会儿。”
“不用，咱们就在这屋等着就行了。”秦芸说。
中午是土豆炖鸡块，鸡是自家养的走地鸡，炖的时间久，肉已经软烂，配的是米饭，给林依若盛了满满一碗，里面肉多，土豆少，大都是鸡腿肉。
“谢谢外婆。”
外婆笑着说，“不够吃再盛，别客气。”
吃完饭，外婆要秦芸去里面的屋子拿了个西瓜。
林依若实在是太饱，一个劲地说：“不用的外婆，我已经吃饱了。”
奈何，这个西瓜还是在这个中午开膛破肚。
因为林依若的到访，秦芸也不太合适帮忙做活，吃完西瓜，秦芸就带着林依若去午睡。
秦芸是在里面的屋子里，角落里放着几个西瓜，西瓜挨着柜子，一张床同样贴着墙，墙上钉着有碎花的白布，一张桌子挨着床。桌子是用书立夹着的书，都是教科书，还有一个用八宝粥的罐子做的笔筒，笔筒里歪歪斜斜地放着几根笔。还有一块橡皮。
林依若把箱子拿到里屋。
床上铺了凉席，凉席上还铺了一个粉色的床单，一个太空杯，一张蓝色的毛毯。
“来睡一会儿吧。”秦芸邀请。
“我先换个鞋。”
林依若打开行李箱，“喏，这个是我舅妈送你的新裙子。这个袋子里是我哥哥买给我的，我试了一下不太合适，但是它们是好看的，你看看你能不能穿。我还带了一包零食。”林依若幸福地笑。
她换了鞋后，问：“我想洗一下脚，在那洗啊？”
秦芸把林依若带到院子里，去厨房拿了一个水瓢，从院子里的水蓊中盛了一瓢水，“冲一冲吧。”
回到屋里，林依若舒服地躺在床上，她在里面，秦芸在外面，小风扇的风力不大，微微地掀起刘海。
“你摸摸我的肚子，都变圆啦。”
“还是瘦的。”
“要是我在这多住几天，外婆就把我养胖了。”
“那你就多住几天。”
“不行的，我和家里人说好了。”
“你会不会不习惯这里？”
“不会啊，以前我就在乡下住。”
她俩一觉睡醒三点半了，秦芸去邻居家拿了两个小冰棍，红豆味的。秦芸家里没有冰箱，就买了一箱放到了邻居家。
吃完晚饭，秦芸就带着林依若去散步，这会已经有风了，她们走着去河边。
路上有认识的人，会问她是谁？
秦芸就说，是同学，来家里玩几天。
所有路过的人都会驻足，一半是出于好奇，一半是因为林依若的漂亮。
每个人的审美都会有差异，但是林依若的美是客观的。
“那是什么？”林依若指着水里长的像香肠一样的东西。
“那是香蒲，说是可以止血。”
看着靠近岸边，林依若变跃跃欲试想要拔一根。
奈何还是不好拔的，最终把它腰折。
“这个可以止血吗？”林依若指着上边棕色的部分。
“是这个。”
“好神奇。”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青蛙声，和蝉鸣声。
“这里比城里凉快多了，那里吹的风都是热的，周子期他们都去更北方，说是避暑，要我说还不如这里方便。”
林依若回去，一看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周子期还有肖柯的。
“呀，想起来了，肖柯要我告诉你，他这次期末考试考到你们班第19名，学校第44名。”
隔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听到他的名字，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嗯。”
“嗯？感言这么少？”林依若笑着凑近秦芸说，“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快如实招来。”
“也没什么，就是我和肖柯好像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林依若一下坐直，声音也加大。
“小点声。”秦芸看了看屋门，“应该算是表白吧。”
“怎么回事？”
——
就在秦芸还了肖柯200块的那个星期四。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秦芸身体不太舒服，就坐在观众席休息，给大家看衣服，水杯什么的。
等大家跑步结束，体育老师就要几个同学拿了器具，自由活动。
这次肖柯没有打篮球，而是在打乒乓球，他打的不错，就是下手狠，开始的时候不会喂球试探水平，而是直接发力，若是遇到对手，又虚幻莫测，耍起心思。
一直没败下阵来，对手换了又换，玩了大概二十分钟，秦芸转头的功夫人不见了。
她就看西沉的红艳艳的大火球，天那边的云被烫红，云里像是藏着光，透着亮，树叶盛着金色，金色在上面流动。有鸟飞过，看不清它的颜色，只有黑色的剪影。
“嗞——”秦芸的脸一冰，她回头一看，还是黑色的影子，因为于太阳对视太久，眼睛一时没适应过来，看不清脸，但她知道是谁。
是肖柯把可乐贴在她的脸上。
“前桌，干嘛呢？”
“晒晒太阳。”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水果糖，“给你。”直接给丢在秦芸怀里。
“我不要。”
“是我看你笔记的报酬，不能白嫖不是？”
糖果的包装袋上是韩文，透过包装袋能看见里面五颜六色的独立包装的糖果，里面是软糖。
秦芸捏着里面的一个糖果，看着操场，说：“你很喜欢吃零食吗？”
“还好吧，没那么喜欢？”
“我怎么见你爱买零食？”
“你说呢？”肖柯扭头看着秦芸说。
“你爱分享？”
······
肖柯本来捏着易拉罐，突然声音停了。
看着秦芸，笑着说：“你真这么觉得？”
他的嘴唇的轮廓分明，精致，微微向下走的眼尾，鼻尖上的痣，让他这个人多了几分调皮。
“嗯，要不呢？”
“我人傻钱多。”
“真的？”
“假的。”
“那是为什么？”再问就不礼貌了，可是秦芸还是在观众席上，看着操场上玩各项运动的同学，在灼热了一天的空气中，在喧闹之外，在自己的心脏狂奔之际，问了。
在期待什么答案？
秦芸知道又不知道。
他挠了挠头，说：“那你就当我人傻钱多吧。毕竟追了这么久，人家姑娘还不知道我喜欢她呢。”
秦芸一时中了葵花点穴手，定在那里，脑子被太阳晒化，又被热风吹走，心脏也不狂奔了，干脆停了一下，她觉得这时的世界静悄悄的，像是被消声。
“前桌，傻啦？”
“没有，就是信息量一下有点大。”秦芸为了安抚自己，她开始回想肖柯除了可能喜欢她，还有可能喜欢谁。
他是有可能喜欢她的吧，毕竟肖柯的零食雨有部分落在在的桌子上，毕竟她没猜到肖柯在追女生。
想到这，她的热血沸腾了起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你高中会考虑谈恋爱吗？”
“啊？”
不知道肖柯是什么意思，反正秦芸接受的第一时间理解成了那个意思。
秦芸的心坐上了云朵，云朵带着她飞啊飞啊，她是齐天大圣，她是天上的鹤，是天上的马，轻飘飘的，飞到了九霄云外，看到了凹凸不平的月亮，看到了卫星，看到了火球·····
她的血在沸腾，她的心在唱歌，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悦。
可是火球炽热，灼烧的热气，带来他的声音，带着他的问题，穿过她的耳朵，没有向下走到心里，可能是热气太轻，向上走，直接问她的脑子“你高中会考虑谈恋爱吗？”
或许他只是做一个参考，即使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她会“考虑谈恋爱吗？”
“高中谈恋爱会影响学习吧。”
“可能会有影响，但也有可能是正向的影响。”
“这个还是不要尝试，万一不是好的影响······”
“这个还是分人。不过在我看来这是两件事，学习能使人进入一个好大学，谈恋爱能使人愉悦，舒缓压力，它们是平行的。你谈恋爱的话，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
“你想不想试试？”肖柯的眼里闪着光，诉说着邀请。
“怎么试？”
“也别找其他人了，就我俩吧。”
“啊？”
“我是说，要是我们成绩退步了，就说明我俩高中不适合谈恋爱。”
“啊？”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也答应了，不能反悔。”
“答应什么？”
人跨了几个台阶，没影了。
晚上，秦芸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要知道高中能不能谈恋爱？
反正秦芸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肖柯交往了，但秦芸和他说自己不想太过张扬。因此他们之间的变化，在于肖柯给秦芸讲物理的次数变多了，还给了他手写的物理总结，零食只给秦芸一个人，有时是偷偷给她放桌兜里，有时是放秦芸桌子上。
有一次，肖柯在秦芸的桌子上放了一盒牛奶。许梦看着这个牛奶，有点反应不过来，“芸芸，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只给你一个人？”
“啊？”
“啊？”许梦像是顿悟，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不会吧。”
“应该，好像，大概情况，可能就是你想的那样。”秦芸小声地说。
许梦看了肖柯一眼，肖柯正在写题，抬头回看。
“别看他。”秦芸又说，“我们考试完，就分手。”
“啊？我有点不懂你们了，我先缓缓。”
——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
“我去，你们玩的这么花啊，还搞什么契约恋爱。”
“没有啊。”
“这次你考试进步没？”
“进步了点，没肖柯进步大。”
“那哪能一样啊，他进步空间多大啊，上边竞争很激烈的。不过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啊？”
“分手吧。本来在一起就是莫名其妙，没理由再继续下去了。我觉得高中还是学习最重要。”
“那你喜欢他吗？”
秦芸停了一会说：“是有点喜欢的。”
“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弄不清。”
是开学时肖柯的帮忙，是他在校园里大大咧咧地和他打招呼，是他的漂亮的字，是他路过时会带有清新的空气，是他总是留意到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她······
“既然喜欢，就在一起就好了。肖柯也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
“他不喜欢会绕这么大的圈子和你谈恋爱？”
“可是，会不会耽误学习？”
“耽误学习了就及时止损，和他分手。现在趁着喜欢，赶快享受恋爱的甜蜜。真好啊，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你那个？”
“我不知道呢。不过我像他应该也喜欢我的吧，你给我分析分析。今年我生日，他送我一个包呢，是冬天我和菲菲一人买了一个毛绒绒的可爱得兔子的包。结果我的给周子期弄坏了，当时我气得不得了。然后他就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我一模一样的。你说他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观察那么仔细？他就是也喜欢我，上次我们一起吃饭，他还给我递了纸巾呢。你说是不是？”
就在秦芸要发表意见时，林依若手机响了，是肖柯。
“芸芸，在不在你旁边？”这是第一句话。
“找你呢。”林依若把手机递给秦芸。
“喂。”
“是我。”
肖柯那边很吵，好像是海浪的声音。
“我知道。”
“你家里还好吗？”
“很好。”
“你什么时候来学校？”
“开学的时候。”
“能不能提前几天来。”
“不好吧。肖柯······”
“怎么了？”
“没事。太晚了，睡觉吧。”
“晚安。”
“晚安。”
秦芸把手机又还给了林依若。
林依若：“就这？啊······”
就是辛苦一定会有的，只要是工作，很少有人看你年纪小什么的照顾你，更多的凭着自己的资历大而倚老卖老。
卸货，整理商品，擦拭货架，要是是晚班的打扫卫生都是秦芸要干的。
她却从来都不嫌苦不嫌累，从没抱怨过一句，总是乐呵呵的，要是有客人无缘无故对她发脾气，她也是笑着承认莫须有的错误，去解决。恼火的人，看着秦芸真诚的态度也便没了脾气。
她想给外婆买一个手机，现在手机已经降下价，一个老人机三五百块钱。之前她也和外婆提过买一个手机，这样秦芸有什么事也好和外婆联系。但外婆总是觉得手机是赶时髦的东西，又贵又稀奇，她这个老人是不会用的，也没必要花这个钱。
这次不管外婆说什么都要给她买一个，买一个声音大的，好操作的，剩下的当生活费。
她去超市上班是骑自行车，那是她在镇上上初中的时候用的，本来就是别人家淘汰的。不过秦芸不嫌弃它，就像外婆不嫌弃没人要的自己。
它本来应该是白色的，不过因为生锈，而掉了漆。
秦芸初中那会儿还因为自尊心在掉漆的地方涂上涂改液，把其他地方用砂布磨，磨出金属的光，看起来新一些。
自行车到秦芸手里后，她保养的很好，经常给它涂上油，保持干燥，避免暴晒。初中是一周一回家，为了让自行车在学校有一席之位，她会在星期天上午就回学校，占到一个位置后，再解决自己的午饭。
这个时候学校食堂是没有午饭的，秦芸会吃泡面，或是在学校旁边有一个胡同，走到最里面，有一户人家里买馒头，五角一个，个头大，也扎实，刚出锅的新馒头最香，冒着热气，带着最单纯的小麦的香气，最最宣软。若是运气不好，没赶上刚出锅的，馒头也是今天新出的，也是软的，就是不热。
夹辣条，或是方便面的调料包，家里带的好吃的和青椒一块腌的脆脆的带点辣的酱黄瓜。
秦芸觉得那会自己幸福极了，方便面是好吃的，各种口味，汤也有一种不健康的美味，红烧牛肉面里面的不知道是肉块还是豆干，口感好，味道也好，老坛酸菜的泡面酸酸爽爽很适合夏天；调料包是好吃的，咸辣鲜，吃起来还有颗粒感；辣条好吃的，里面的味精是不顾人死活的量，豆角干，亲嘴烧是韧的，有一种黑色的棒棒，是软的，里面吸满油脂，用馒头一夹，红油溢出，被浸红的馒头湿软，酒鬼不太行，它是脆的，不太适合夹；新出锅的馒头最诱惑人，骑了一路自行车的秦芸对碳水非常渴望；外婆做的咸菜也好吃，就是不能多带，吃饭的时候拿一罐咸菜也不太方便，咸菜是晒过的黄瓜，晒过后再腌最入味，再加里面大蒜，青椒，热油放入花椒，之后在放酱油，等冷去后再倒入，味道一下子丰富起来······
日子嘛，穷有穷的过法，有钱有有钱的过法，人各有命，世事无常，穷能守，富可乐。
要是下雨，秦芸就早起，打着伞走路过去，下班的时候，雨停了，外婆就骑着小三轮来接秦芸。
回去时，秦芸骑着，后面是外婆，还有一些打折的菜，有时候还有要过期的小蛋糕。
有外婆陪着秦芸就不怕了，平时的时候秦芸自己，白天还好，路上不时有人路过，要是晚了，就她自己，有一段路，旁边都是田地，没有路灯，黑通通的，两边是高高的玉米杆，风过是沙沙的玉米叶摩擦的声音。她有一个手电筒，骑车技术也好，一手拿灯，一手控制方向，光从一点出发，向前延伸，延伸，延伸于黑夜。
这里的月亮是亮的，圆盘挂于暗蓝色的天空中。
秦芸会背早上刚背过的课文，或是英文段落，自言自语复习早上看的知识点，自己与自己辩论。
简单，平凡，而有充实。
她每天都有值得高兴的事，看到了漂亮的日出；发现路边有一种蓝色的小花；今天摆的水果格外整齐；想到课本里一个笑话，可惜不知道给谁说，只有特定情景的人才知道这种幽默；吃到的桃特别的甜······
她随心所欲，她自由，她拥有。
她属于这里，呼吸这里的空气，与每一条小道熟悉，她是野孩子，她贫穷，但是她拥有很多人都没有的选择权，没有太多的束缚，与规矩。外婆不认识什么字，却给了她最珍贵的爱，最无私的爱，最伟大的爱，不期望什么，不因为秦芸的某种特质，而只是因为秦芸是秦芸。
不过，后来在秦芸高二的时候听说一个女孩出事了，从那以后外婆再也没让秦芸走夜路，想想那段时间安然无恙，觉得庆幸万分。
7月13日，秦芸请了三天假，林依若要过来。
上午的时候，秦芸就在车站等，等到10点半左右，一辆车在前面停下。
“芸芸。”
林依若穿了一件无袖的藏蓝色的长裙，扎了俩个麻花辫，戴了一个有黑色蝴蝶结的编织帽，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是休闲可爱的风格。
秦芸递给林依若一瓶冰爽的茉莉蜜茶，“谢谢芸芸。”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说：“我还有行李呢。”
秦芸借了一辆电动车，林依若坐在后面扶着秦芸的腰。
“芸芸，你的腰可真细啊。”
“你也一样，你的腰也很瘦。”
“啊，真的，你的腰好好抱。”林依若环住秦芸的腰。
“一会买菜，你有想吃的吗？”
“没有呢，刚下车想不到吃什么。客随主便。”
“那有一家的烧饼很好吃，你尝一下。”
“好啊。”
秦芸又买了一些熟食。
秦芸把饼给林依若拿着，“篮子里有点脏，这个敞开着点，一会儿吃的时候还是热的。”
车一走，就有凉风，麦香味飘着。
“这也太香了吧。”
“这家饼很好吃的，外面还会涂一层蜂蜜。”
“甜的?”
“不是，里面是咸的。”
“我现在能吃吗？”
“能啊。”
林依若在后面掰了一下块，外面是蜂蜜的甜，撒了芝麻，表皮被烤的香脆，里面又是松软的，用五香调味，咸与甜交杂着。
“若若，你别吃太多，一会还要吃饭呢。”
“嗯嗯。”
水泥路被太阳照的发白，旁边的玉米，也被晒得蔫蔫的，一直走到快进村，村口处种了两排杨树，绿荫如盖，把路遮得严严实实的。
家里收拾的很干净，一进门就闻见炖鸡味，飘了一整个院子。
秦芸把行李给拿到屋里，打开风扇，给调到合适的位置，对林依若说：“你先凉快会，我把电车给人家还回去。”
“嗯嗯，去吧。”
小院子，屋里都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正屋里面放了个桌子，桌子不高，配的凳子也矮。一张大幅的各路神仙图，正对着门口，菩萨，金童玉女，八仙个个神仙一个不落。神仙图前是一个高茶几，摆了几个盘里，里面是耐放的糕点，带包装袋的零食，两边还有各有一个红蜡烛，燃烧了一半，可能因为天热，蜡烛有些软，变歪了。有一张床贴着墙放着。高茶几旁边是一个稍低点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电视机。还有一个红色的立柜，里面有一间屋子，关着门。
林依若把箱子里的礼物拿了出来，就坐在小板凳上看手机的消息。
没坐下一会儿，就听见了声音。
“我去后面摘点菜。”老人的口音并不难听懂，“在这屋热不热？”
“外婆，不热，有风扇吹着呢。”林依若跟着秦芸一块叫外婆，“这是我带的礼物，我舅妈还要谢谢上次送的花生油，说很少吃到这么纯的花生油了。”
礼物是两盒补品。
“过来怎么还拿礼物。冬天下雪，芸芸就冒冒失失地去了你家，烦你们了几天。”
“这有什么，现在我不是冒冒失失地来您家做客啦，都是同学，就是要互相麻烦。”
“芸芸有你们这样的同学，我也放心，你在这和芸芸歇会儿，我去盛饭。”
“我帮您吧。”
“不用，你就在这屋凉快会儿。”
“不用，咱们就在这屋等着就行了。”秦芸说。
中午是土豆炖鸡块，鸡是自家养的走地鸡，炖的时间久，肉已经软烂，配的是米饭，给林依若盛了满满一碗，里面肉多，土豆少，大都是鸡腿肉。
“谢谢外婆。”
外婆笑着说，“不够吃再盛，别客气。”
吃完饭，外婆要秦芸去里面的屋子拿了个西瓜。
林依若实在是太饱，一个劲地说：“不用的外婆，我已经吃饱了。”
奈何，这个西瓜还是在这个中午开膛破肚。
因为林依若的到访，秦芸也不太合适帮忙做活，吃完西瓜，秦芸就带着林依若去午睡。
秦芸是在里面的屋子里，角落里放着几个西瓜，西瓜挨着柜子，一张床同样贴着墙，墙上钉着有碎花的白布，一张桌子挨着床。桌子是用书立夹着的书，都是教科书，还有一个用八宝粥的罐子做的笔筒，笔筒里歪歪斜斜地放着几根笔。还有一块橡皮。
林依若把箱子拿到里屋。
床上铺了凉席，凉席上还铺了一个粉色的床单，一个太空杯，一张蓝色的毛毯。
“来睡一会儿吧。”秦芸邀请。
“我先换个鞋。”
林依若打开行李箱，“喏，这个是我舅妈送你的新裙子。这个袋子里是我哥哥买给我的，我试了一下不太合适，但是它们是好看的，你看看你能不能穿。我还带了一包零食。”林依若幸福地笑。
她换了鞋后，问：“我想洗一下脚，在那洗啊？”
秦芸把林依若带到院子里，去厨房拿了一个水瓢，从院子里的水蓊中盛了一瓢水，“冲一冲吧。”
回到屋里，林依若舒服地躺在床上，她在里面，秦芸在外面，小风扇的风力不大，微微地掀起刘海。
“你摸摸我的肚子，都变圆啦。”
“还是瘦的。”
“要是我在这多住几天，外婆就把我养胖了。”
“那你就多住几天。”
“不行的，我和家里人说好了。”
“你会不会不习惯这里？”
“不会啊，以前我就在乡下住。”
她俩一觉睡醒三点半了，秦芸去邻居家拿了两个小冰棍，红豆味的。秦芸家里没有冰箱，就买了一箱放到了邻居家。
吃完晚饭，秦芸就带着林依若去散步，这会已经有风了，她们走着去河边。
路上有认识的人，会问她是谁？
秦芸就说，是同学，来家里玩几天。
所有路过的人都会驻足，一半是出于好奇，一半是因为林依若的漂亮。
每个人的审美都会有差异，但是林依若的美是客观的。
“那是什么？”林依若指着水里长的像香肠一样的东西。
“那是香蒲，说是可以止血。”
看着靠近岸边，林依若变跃跃欲试想要拔一根。
奈何还是不好拔的，最终把它腰折。
“这个可以止血吗？”林依若指着上边棕色的部分。
“是这个。”
“好神奇。”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青蛙声，和蝉鸣声。
“这里比城里凉快多了，那里吹的风都是热的，周子期他们都去更北方，说是避暑，要我说还不如这里方便。”
林依若回去，一看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周子期还有肖柯的。
“呀，想起来了，肖柯要我告诉你，他这次期末考试考到你们班第19名，学校第44名。”
隔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听到他的名字，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嗯。”
“嗯？感言这么少？”林依若笑着凑近秦芸说，“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快如实招来。”
“也没什么，就是我和肖柯好像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林依若一下坐直，声音也加大。
“小点声。”秦芸看了看屋门，“应该算是表白吧。”
“怎么回事？”
——
就在秦芸还了肖柯200块的那个星期四。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秦芸身体不太舒服，就坐在观众席休息，给大家看衣服，水杯什么的。
等大家跑步结束，体育老师就要几个同学拿了器具，自由活动。
这次肖柯没有打篮球，而是在打乒乓球，他打的不错，就是下手狠，开始的时候不会喂球试探水平，而是直接发力，若是遇到对手，又虚幻莫测，耍起心思。
一直没败下阵来，对手换了又换，玩了大概二十分钟，秦芸转头的功夫人不见了。
她就看西沉的红艳艳的大火球，天那边的云被烫红，云里像是藏着光，透着亮，树叶盛着金色，金色在上面流动。有鸟飞过，看不清它的颜色，只有黑色的剪影。
“嗞——”秦芸的脸一冰，她回头一看，还是黑色的影子，因为于太阳对视太久，眼睛一时没适应过来，看不清脸，但她知道是谁。
是肖柯把可乐贴在她的脸上。
“前桌，干嘛呢？”
“晒晒太阳。”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水果糖，“给你。”直接给丢在秦芸怀里。
“我不要。”
“是我看你笔记的报酬，不能白嫖不是？”
糖果的包装袋上是韩文，透过包装袋能看见里面五颜六色的独立包装的糖果，里面是软糖。
秦芸捏着里面的一个糖果，看着操场，说：“你很喜欢吃零食吗？”
“还好吧，没那么喜欢？”
“我怎么见你爱买零食？”
“你说呢？”肖柯扭头看着秦芸说。
“你爱分享？”
······
肖柯本来捏着易拉罐，突然声音停了。
看着秦芸，笑着说：“你真这么觉得？”
他的嘴唇的轮廓分明，精致，微微向下走的眼尾，鼻尖上的痣，让他这个人多了几分调皮。
“嗯，要不呢？”
“我人傻钱多。”
“真的？”
“假的。”
“那是为什么？”再问就不礼貌了，可是秦芸还是在观众席上，看着操场上玩各项运动的同学，在灼热了一天的空气中，在喧闹之外，在自己的心脏狂奔之际，问了。
在期待什么答案？
秦芸知道又不知道。
他挠了挠头，说：“那你就当我人傻钱多吧。毕竟追了这么久，人家姑娘还不知道我喜欢她呢。”
秦芸一时中了葵花点穴手，定在那里，脑子被太阳晒化，又被热风吹走，心脏也不狂奔了，干脆停了一下，她觉得这时的世界静悄悄的，像是被消声。
“前桌，傻啦？”
“没有，就是信息量一下有点大。”秦芸为了安抚自己，她开始回想肖柯除了可能喜欢她，还有可能喜欢谁。
他是有可能喜欢她的吧，毕竟肖柯的零食雨有部分落在在的桌子上，毕竟她没猜到肖柯在追女生。
想到这，她的热血沸腾了起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你高中会考虑谈恋爱吗？”
“啊？”
不知道肖柯是什么意思，反正秦芸接受的第一时间理解成了那个意思。
秦芸的心坐上了云朵，云朵带着她飞啊飞啊，她是齐天大圣，她是天上的鹤，是天上的马，轻飘飘的，飞到了九霄云外，看到了凹凸不平的月亮，看到了卫星，看到了火球·····
她的血在沸腾，她的心在唱歌，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悦。
可是火球炽热，灼烧的热气，带来他的声音，带着他的问题，穿过她的耳朵，没有向下走到心里，可能是热气太轻，向上走，直接问她的脑子“你高中会考虑谈恋爱吗？”
或许他只是做一个参考，即使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她会“考虑谈恋爱吗？”
“高中谈恋爱会影响学习吧。”
“可能会有影响，但也有可能是正向的影响。”
“这个还是不要尝试，万一不是好的影响······”
“这个还是分人。不过在我看来这是两件事，学习能使人进入一个好大学，谈恋爱能使人愉悦，舒缓压力，它们是平行的。你谈恋爱的话，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
“你想不想试试？”肖柯的眼里闪着光，诉说着邀请。
“怎么试？”
“也别找其他人了，就我俩吧。”
“啊？”
“我是说，要是我们成绩退步了，就说明我俩高中不适合谈恋爱。”
“啊？”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也答应了，不能反悔。”
“答应什么？”
人跨了几个台阶，没影了。
晚上，秦芸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要知道高中能不能谈恋爱？
反正秦芸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肖柯交往了，但秦芸和他说自己不想太过张扬。因此他们之间的变化，在于肖柯给秦芸讲物理的次数变多了，还给了他手写的物理总结，零食只给秦芸一个人，有时是偷偷给她放桌兜里，有时是放秦芸桌子上。
有一次，肖柯在秦芸的桌子上放了一盒牛奶。许梦看着这个牛奶，有点反应不过来，“芸芸，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只给你一个人？”
“啊？”
“啊？”许梦像是顿悟，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不会吧。”
“应该，好像，大概情况，可能就是你想的那样。”秦芸小声地说。
许梦看了肖柯一眼，肖柯正在写题，抬头回看。
“别看他。”秦芸又说，“我们考试完，就分手。”
“啊？我有点不懂你们了，我先缓缓。”
——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
“我去，你们玩的这么花啊，还搞什么契约恋爱。”
“没有啊。”
“这次你考试进步没？”
“进步了点，没肖柯进步大。”
“那哪能一样啊，他进步空间多大啊，上边竞争很激烈的。不过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啊？”
“分手吧。本来在一起就是莫名其妙，没理由再继续下去了。我觉得高中还是学习最重要。”
“那你喜欢他吗？”
秦芸停了一会说：“是有点喜欢的。”
“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弄不清。”
是开学时肖柯的帮忙，是他在校园里大大咧咧地和他打招呼，是他的漂亮的字，是他路过时会带有清新的空气，是他总是留意到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她······
“既然喜欢，就在一起就好了。肖柯也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
“他不喜欢会绕这么大的圈子和你谈恋爱？”
“可是，会不会耽误学习？”
“耽误学习了就及时止损，和他分手。现在趁着喜欢，赶快享受恋爱的甜蜜。真好啊，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你那个？”
“我不知道呢。不过我像他应该也喜欢我的吧，你给我分析分析。今年我生日，他送我一个包呢，是冬天我和菲菲一人买了一个毛绒绒的可爱得兔子的包。结果我的给周子期弄坏了，当时我气得不得了。然后他就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我一模一样的。你说他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观察那么仔细？他就是也喜欢我，上次我们一起吃饭，他还给我递了纸巾呢。你说是不是？”
就在秦芸要发表意见时，林依若手机响了，是肖柯。
“芸芸，在不在你旁边？”这是第一句话。
“找你呢。”林依若把手机递给秦芸。
“喂。”
“是我。”
肖柯那边很吵，好像是海浪的声音。
“我知道。”
“你家里还好吗？”
“很好。”
“你什么时候来学校？”
“开学的时候。”
“能不能提前几天来。”
“不好吧。肖柯······”
“怎么了？”
“没事。太晚了，睡觉吧。”
“晚安。”
“晚安。”
秦芸把手机又还给了林依若。
林依若：“就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