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收到那个「请您入局」的盒子——

    那个大概是吴三省那边寄来的,几天后小哥回来了,他开始督促我早晚跑步锻炼,争取让我逃命更快。

    我:Σ(?д?|||)??不是,救命,我必须,一定,要顶着逃命的风险去干这一票吗?

    感谢大张哥,打包走人的时候还不忘拎一个我。

    走之前在我脸上写写画画,我乖巧地闭眼抬脸任他折腾,权当在做美容spa。

    他只是改动了一下我的长相,还给我点了几个痣,我眨眨眼,揪了揪两侧土气的麻花辫,试图让它蓬松一点。

    怎么说呢,有点土()。

    看起来就是个清秀腼腆的小姑娘。

    我转头用手臂环住小哥的脖领,他便顺着我的力道弯下腰来,“抬头。”我靠在他的脸旁,对着镜子wink,另一只手在他脸旁比了一个耶,手指戳在他的脸上,陷出一个酒窝。

    嘿。

    我开心了。

    我开心地跟着小哥,过程如下:

    小哥把我带到一个地方,告诉我:你且站在这里,不要走动。

    我:嗯嗯嗯(爸我记住了×)。

    小哥用不知名方法混进酒店,混入成功(1/2)。

    小哥来接我。

    我:阿巴阿巴阿巴……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也成功混入(2/2)。

    人不能太开心,太快乐会吵醒左心房的悲伤。我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哥,最后跟着他停在男厕所门口时想起这句话。

    不是,这,这?

    我懵圈地看着他,指了指嘴,用眼神问自己现在能说话吗?

    小哥:点头.jpg

    我凑到他耳边小声蛐蛐咕咕:小哥小哥,你是要藏进男厕所吗?然后做好伪装,等人进来就换掉?

    小哥:点头.jpg

    我露出纯真又迷茫,清澈又愚蠢的眼神,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我也跟着进男厕所?

    小哥:点头.jpg

    显然小哥并不指望我做什么,把我这个拖油瓶背的很好,他真了解我,知道我啥也不会,虽然但是,把我藏男厕所多少有点超前了吧!!!

    我迟疑地往回走了几步,小哥抓着我的袖子,盯着我看。我站回他身边,他又扭过头去,站监控死角发呆。估计他停了一会儿没进去,也是在想这个问题。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他又扭过头了,松开了拽着我的手。

    仿佛两个人已经完成了一次交流的我:???

    人需要长嘴。于是我半死不活地拉着他的卫衣绳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话,我进女厕所不行吗?

    小哥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他弯着腰,睫羽颤动,我们温热的吐息起伏在彼此的侧脸,有一种小情侣亲昵地说悄悄话的错觉。安全,舒适,稳定,包容——小哥是难得能给我带来稳定感的人,在混乱的时间中,仿佛没有变化,无论何时遇到,他都一样,可以包容我原本温和,又在一次次混乱中暴戾不安的棱角。

    仿佛我又回到了原来,正确的时间,没有破碎的记忆,没有梦幻的呓语,没有无休止的梦魇……他是暴风雨中强有力的锚点。

    我从未如此感谢过他,如此感谢当初留下他的我,就像是某种命运般的指引,突发奇想的一句话,让我自己多了一条后路。

    他捏了捏我的手腕,这是让我站在这里不要动的意思。

    啊?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纯棉的布料轻轻摩擦我的脸庞,他扣住我的肩膀,轻轻把我往死角里带了带,我看着他又出去了。

    所以……我还用进男厕所吗?

    好消息:不用进了。

    坏消息:小哥似乎想和我进女厕所。

    不是,大哥,你这一身男装,还有监控呢,不太好吧!我眼前一黑。这个厕所我们是非进不可吗?

    小哥看着死死拽住他的我,似乎有点嫌弃我多事,他单手抓住我的手腕,半拖半拽地把我拽入旁边的拐角。咦?拐角?不是女厕所就行。

    我擦擦冷汗,松了口气,小跑着跟上他,他步子大,顶我一步半了,可恶,这大长腿,逃命一定很快(bushi)。

    走廊里人很少,他七绕八绕,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仓库,黄褐色的箱子陈列在白色铁制货架上,窗户又小又高,也是扁扁的长方形,万花筒一样,装着金色的午后,浓烈的阳光,与空气中飞舞的灰尘。

    他又在捏我的手腕了:不要动。

    我疯狂点头,欲哭无泪。他的手劲很大,尽管已经控制力度了,稍稍用力捏时只有微小的痛觉,一次还好,次数多了,就好痛。

    我掀开衣袖,露出了一截手臂,空荡荡的衣袖,细瘦的一截胳膊,和……图案。

    我目光一凝,手臂深处,接近臂弯的关节内侧,黑色秀丽笔画的眼睛图案,非常简洁,上下两个弧度,中间一个圆,但又不太简洁——我画眼睛时总会对每一个弧度有近乎古怪的要求:比如一笔下来,流畅的近乎写意的感觉;比如眼尾微微收起,毛笔一样藏而不露的锋芒;比如干涸的墨迹上,色彩匀称,证明是一笔所画……

    这的确是我画的,那天抄经抄累了,我便拿起黑色秀丽笔画画去了,然后在手臂上画了一个眼睛。

    真奇怪。

    我不喜欢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尤其是笔迹,平常美甲都不做,因为喜欢身上自然干净的状态——这样的我,就算是一时突发奇想,又怎么会保留到现在。

    我明明有「幽灵化」的能力,可这一路,几次三番的折腾,居然一次都没想起来过。

    一个正常人,对自己的能力的使用,必然是如数家珍,刻骨铭心的,更别说我还属于几个世界的游离人员,怎么会想不起来。

    怎么可能。

    但我的记忆没有缺失,就像是每一次奇思妙想一样,任何的心路历程都没有断掉。

    我忽然古怪地想笑——这就是我自己啊。

    原来未来与现实重叠是这样的感觉,是这样的“叠加态”,仍然是一个意识,这样巧妙——来自未来的提示。

    知道是自己之后就好猜了,眼睛——

    按照盗笔风格,大概是有人已经盯上你了,周围有眼线,小心伪装自己的意思。

    我想起什么,转而去掀另外一只衣袖,袖口有些窄,是泡泡袖,估计是特意选的,自己看可以随便掀,别人要看就比较困难。

    那里写了一个“三”。

    毛笔写的,圆润饱满,一看就十分认真。

    三?我若有所思,手缓缓落下,捏住手腕。

    仓库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我忍不住把身体往后缩了缩,屏息凝神,直到小哥走过来,我松了口气,他似乎是看我紧张,重新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出去。

    和我预想的场景不同,那个打扮和我一样的女性清醒地站在那里,甚至冲我笑了笑。

    我惊讶地看向小哥。

    小哥又转了一圈,从不同的地方取了两个箱子,划开纸箱,里面是崭新的包装袋,似乎是特意被整理好的,我转头找了个地方去换衣服。他则是把工具拿出来,把我脸上的伪装卸下去一部分,换了一张新的脸,最后拿镜子一照,明艳颓靡的厌世脸,哇哦。

    小哥审美不错啊。

    另一边他也简单地换了个伪装,不像我这么复杂,原本我还纳闷这裙子怎么这么宽松,直到我看见小哥把东西团吧团吧,用一个背包装起来——那应该是个背包,就是圆圆的,里面好多棉花,我以为那是抱枕——直到小哥把它在我的腰上固定住。

    我整个人都蚌阜住了。如果是漫画,我现在已经成了豆豆眼,啊?

    原来不是抱枕,是我那肚子里被天使亲吻过的孩子?

    东西清理完,我们也走了。小哥一只手护在我腰后面,那张清秀的假脸上,表情满是母性光辉,好像怀的人不是我是他一样。

    我木着脸,抱着肚子,端庄地走了出去。

    真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第一次当孕妇,看别人视线落在我肚子上,感觉挺古怪,反正有啥事我就一转身,假装不好意思地脸朝小哥,在外面主打一个腼腆羞涩恋爱脑。

    不少人端着奶茶路过,我无助地看向小哥,眼神里充满渴望。

    小哥用眼神回答我:醒醒,你是孕妇。

    孕妇好苦,然而我还不是孕妇,更苦了,是命苦。

    我一脸凄风惨雨地泪别小哥,被送上船,小哥没让我把伪装去了,只是把“孩子”拿了下来,别说,背一路可沉死我了。

    和我同船的是一个胖子,长相还挺面善,像那种奸商,看见我眼睛都亮了,热络地和我叽里呱啦一顿说,听见他自称“胖爷”我就意识到了,这是主线人物啊!

    “哎呀,闺女你也是道上的?能一道也是有缘,说不定以后还能一起,咱俩交个朋友嘛,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胖子语气热情,救命,北京人这么热情?叶家也不这样啊。“你不知道,你一下来,旁边那人眼睛都直了,上哪找这么俊的姑娘去!我以后的闺女要长你这样我得乐死……”

    我正走神呢,努力回忆原著剧情,下意识附和,“对,我也觉得我好漂亮。”

    胖子都愣了,我也愣了。

    完了,第一面就没装住,露馅儿了。我心虚地瞟旁边的小哥,小哥无奈地捏了捏我的手腕,不疼,我讪笑着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他和周边的船员说着什么,我和胖子继续说话。

    “嘿,”胖子乐了,“大妹子你真实诚,一看就不爱玩那些虚头巴脑的,来来来,趁着现在离岸不远,咱们好好搓一顿,等船开远了,就只能成天啃罐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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