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看看碗底一滴也没浪费,而辰允舟半死不活的躺着,脸色愁苦,她不觉一笑,这药味道虽不咋地,但效果好。

    一阵凉风袭来,她心情甚好捋捋额边的碎发,转眼看少女们活动着身子,陆续的爬起来到河边梳洗,再一看发现阿舍月不见了。

    四处瞟瞟也不见人影,她真是大意了,立马循着些痕迹,直接飞身去寻。

    一路穿过密林茂草,也未见其踪迹,她便加快速度,越走越远,眼看就要到山巅之处,隐隐的看见似有人站在两山之间的吊桥上,两山顶上有浓浓的雾气流泻而下,倏忽间人就消失不见。

    山谷下起了阵风,卷曲着直往上冲,把一边山峰上的浓雾吹得四处溃散,露出光秃秃满是砂石的山巅。

    吊桥似树叶于风中飘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桥面木板缺了一半,也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侵蚀。

    对面山上却是雾气缭绕,好似一座隐世的仙山,猛烈的朔风似卷不走半点云彩。

    楚溪在桥边向下看看深不见底,足尖一点,轻飘飘的踏在吊桥之上,飞掠而行,每一步落地轻盈之致,一触而起,十分精妙。

    阿舍月应该是到了对面的山上,行到中央位置时,谷底起了一阵强风,卷曲的直往上冲,吊桥上下直晃,摇摇欲坠,楚溪立马停下步伐,稳住身形抓住绳索,强劲的风呼啸而过,吹得她的身子同桥一同摇摆。

    风刚吹过去,对面仙雾缭绕的山巅就变得光秃秃的,一目了然,半点人影也无,她立马往回看,后面来时的山这会儿云雾缠绕,仙气飘飘,令人困惑自己究竟是从何而来。

    楚溪细细观察下,山峰下有一人影若隐若现,衣裙翻飞,她飞身而起,不管这人影是真是假,还是先退回去稳妥,何况她走得太远,留那病秧子一人她有些不放心。

    脚轻触木板飘然而行,离桥头还有两三丈时,一阵猛烈的强风自谷底突起,似怒龙翻天,她身子不稳差点被掀翻,立马拉住身边绳索。

    嘣的一声,吊桥经不住大风摧残,竟从两头直接断裂,整个桥面在风中翻个身向下坠去。

    楚溪见不妙,一脚踏碎向下落的木板,借力向上冲去,同时取出腰间绳索甩出,直接缠绕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跃到了山崖石壁上。

    她向下看看,迷雾重重,深不可测,也听不到吊桥落地的声响,呼呼的风声直响,舒口气慢慢向上攀爬……

    这时,上方有人唤道:“楚姑娘!”

    四周回荡起连绵的声音,振聋发聩,听得人烦躁,还有几颗碎石落了下来,刚巧砸在楚溪脑袋上,凸起的石块正好把视线给挡住了,不用看也知道是那棒槌。

    又有几粒石块砸在楚溪脑袋上,脚下也踏了个空,惹得她一阵烦闷,嚷道:“姑奶奶好着呢?一定活着出去!”

    声音此起彼伏的回荡着,一愣神的功夫,身边就多了个人,辰允舟吊在旁边石壁上,咧嘴笑笑:“看你现下中气十足,该是没事,刚一走上来时就看见你坠下桥,十分担心,我不想当个光杆……”

    他把手伸了出来,“走我拉你上去,我别的功夫稀疏平常,这逃命的轻功到是一绝!”

    楚溪冷冷的上下瞟了眼对方,直接拒绝,狠踏下石块要向上飞去,谁知倒霉具有连续性,石块松动坠落,她自然踏了个空,顷刻间向下滑去。

    慌乱中,一人拉住她的手腕,眼眸含笑,“还好我手快,要不你摔成一堆大肉饼!”

    楚溪面色不善,暗骂,“你才是大肉饼,你全家都是!”

    脑中突想起一事,问道:“你一路跟来可见到阿舍月!”

    “未曾!”

    “你确定?”

    “我又不瞎!”

    辰允舟解释说,“我回过神见你跑得飞快,就远远的跟了过来,看你来到光秃秃的山巅上,立在年久失修的吊桥上晃荡,之后桥断了,你掉了下去……不是我说你这桥半吊在悬崖上,发出吱吱声,一看就是危险建筑,你跑上去不是找死吗?”

    楚溪口气不善,“管你鸟事,活于这江湖中,只有努力下去才有希望有出路,谁想死了!你不是自诩轻功厉害吗,半天才挪动了一尺,乌龟都比你快!”

    辰允舟:“……”我好歹病着,还拖着个人。

    “你来时也没见山上仙雾缭绕,迷迷蒙蒙吗?”等半会儿没回应,向上挪动得更缓慢,楚溪没耐心道:“你怎么不回话!”

    辰允舟:“反射弧太过漫长,还没绕日月星辰一周!”

    楚溪:“……”忍下想毒打某人的欲望。

    一声“走”,二人迎风向上飞去,快上去时,崖边的石块较为平滑,视野开阔,天穹深处的阳光终于突破厚厚云层流泻而下,四野景色明晰清远,阿舍月衣裙飘舞立在崖边上,露出笑容,语道:“世有不容……”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正好砸在了辰允舟同楚溪身前,连带着二人向下坠去,谷底刮起一阵龙卷风,裹挟着三人向暗处而去。

    辰允舟面上的白狐面具飘落,被吹上青天,一路飘摇,露出俊颜,他无奈看看身边一脸冷静的楚溪,喃喃道:“倒霉是会传染的!”

    一阵沉闷的钟声伴随着烈风中的枯叶杳杳而起……

    清风几徐,寂静的抚慰着几处阡陌田园,道路上有两位男子挑着扁担聊着天往家走,这地方地处偏僻,村中住着几十户人家,都是一个姓。

    信息极为闭塞,生活也没什么乐趣,多数人一辈子都没出过此地,偶有主意的穿过灵影山的,也没再回来,生于此终于此已是多数人的固有认知。

    这两人到了岔路口,聊到了其中一人的傻侄女昨日出门刚摔了跤,就人事不省,抬回家中、

    村中也没有个郎中,长老来看了直摇头,叹息着说定是中了那伙神秘人的异术,怒骂了几句就让人准备后事。

    两人感叹着自从那伙人莫名奇妙的出现此处,这村子就不甚太平,不是这家的狗意外死去就是鸡不见,还有失踪的人也多了起来,难道人人都跑去灵影山了不成。

    说起这伙神秘人好似从天而降,就住在村子旁边的山上,也不太跟人交流,行迹诡异,白天不见出来活动,偏好夜晚走动,人人全身裹在黑布中,太过反常。

    村民都说这伙人会邪法,避而远之巴望着这些瘟神快快离去。

    两人到了路口道了别,评三想着那傻侄女的事,便先去妹子家看望下,刚走到门口,就见那傻侄女站在院子内四处观望。

    妹子评六一脸惊异站在一边,他走了过去望着侄女评一有,评六忙走过去拉住评三支吾着说不出半个字。

    评三看侄女眼神不似从前懵懂娇憨,带着些锐利的精光正在打量自己,若不是样貌一样尤其脸上几块独有的大胎记,他都要怀疑是别人,抬手晃晃问道,“一有!可还认得舅舅!”

    女子迟疑着说,“一有?舅舅?”楚溪看看这两人没多言,陷入沉思。

    这游戏真混乱,还玩多重穿越,不知这又是怎样一个世界,那棒槌可有一同来。

    楚溪正想着询问点什么,一伙人拿着几样农具匆匆进到院子,抬眼看到楚溪,笑道:“评六嫂子,你家一有竟活了,真是好啊!”

    评六撇嘴笑笑客套了几句让大伙担心了。

    这时一人畏缩着站出来语道:“那我们还去不去找那伙人的!”

    前面的高大汉子,把眼一瞪眉毛倒竖,中气十足的吼道:“去!如何不去,也不知这伙人夜晚都在做什么鸡鸣狗盗之事,我村虽然偏僻又闭塞,但决容不下这不速之客!”

    另一人附和着,“是呀,这伙人怪异,只要在此一日,我觉都睡不踏实,心里慌!”

    “就是,有次夜晚,我大着胆子偷偷瞧见他们一群人围在一处像是在祭祀,时常闻到股浓浓的药草味,白日就消散了!他们肯定使什么妖法邪术,我怕打不过!”

    高大汉子把锄头往地上一砸,怒道:“正如此,我们更是要集结所有人,大家一起去今夜就把他们赶走,我爹也是同意这么做,正去各家动员!”

    楚溪静静的看着这伙人义愤填膺的壮声势准备今夜去干架。

    那高大汉子叫得最凶,听被人称他作评蛮,父亲是村中长老,也不知他们口中的神秘人有什么能耐。

    到了日暮时分,众人喝了些粥,长老又集结了一票人,等到夜幕彻底降临时,人人提着各种农具,浩浩荡荡的向山的另一头而去。

    楚溪提步要跟着去,却被那便宜娘一把拉住,咕哝着,“一有,不要去!”

    楚溪拍拍她粗糙的手背,淡淡道:“放心我就看看,一有危险我就逃!”提了短棍便跟在人群身后。

    评六不放心也跟了去,一路四处张望,脸色凝重很是紧张。

    楚溪一路走,不动声色检查身体,内力充沛,还好那一身武艺也还在。

    也不知他们口中的那伙神秘人是什么来路,若是会武艺的江湖中人,这群人此去怕是要找打。

    她的这身武艺,行走于江湖中不说驱恶扬善匡扶正义,至少见不惯强者欺负弱者,若真这群山民被打得满地找牙,她可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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